女巫的水晶鞋- 第9部分

安姝婧自上次和顾清泠匆匆会面之后，再也没见过面，她正忙着准备到香港一家服装店工作的事，服装店是安富的一个朋友开的。店铺位在香港十分有名，为不少名流设计过服装。

下午，她约好朋友一起喝下午茶，临出门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屏幕显示的是韩中天的头像。

“姝婧，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过几天就要去香港？”

“是呀。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怎样，在日本的宣传还顺利吧？”安姝婧一边锁上房门一边说。

韩中天掀开窗帘望瞭望酒店外苦候的歌迷说：“还好，后天还要到韩国去做宣传，估计国庆就可以到香港了。”

“什么，你也要去香港？”安姝婧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的内心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担忧。

“嗯，准备先在那儿休息几天，然后开始拍广告。”

“这样啊，那到时香港见。”她出于礼貌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喜悦与期盼。

“好，不说了，时间到了，下次再聊。”

“拜。”安姝婧把玩着手机，一时间百感交集。韩中天是在搬到她家隔壁后两人才认识的，他了解她的一切，明白她所有感受。他回国后还在她们家隔壁买了一幢别墅，他这样一直不计回报的在等她，而她，虽然心里明白，却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因为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顾麒麟的，哪怕她曾努力试图去遗忘。

“麒麟，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连清泠都不肯告诉我？难道你真的打算继续逃避下去？”她沉沉的叹口气……

顾清泠在思姐的店里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思姐则和老公在一旁聊着国庆节的打算。当她迟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的风铃一阵清响，接着在思姐他们的欢迎声中，项印迅速在她旁边坐下。顾清泠正欲和他招呼，手机铃声响起来。接通后，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压低了声音对对方说：“马上离开那里，把车开到路口，我在那里等你。”

接完电话后，她勉强地对项印笑笑，然后二话不说，撇下他往前跑。这种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了，她所存的钱足够她过完四年的大学生活了。

项印望着她的背影，一抹冷笑浮上他的面容，他小心地跟上她，最后见她在路口上了原来那两黑色的轿车。

顾清泠坐在车上略略喘了一口气，一只肥胖的手顺势搭在她的肩上。她颇为不快地打掉那只手说：“我说过不准在学校核租的地方等我，你今天很过分。”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周克业讪讪地笑道，然后他从后座拿出一束玫瑰花，“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在那儿等了。”

“没有以后了。”顾清泠在心里冷笑，她伸手不冷不热地接过花。这男人总爱送她玫瑰花，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她最喜欢的花都不知道。厌恶又一次涌上心头，周克业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自己谈生意是如何的踔力风发，根本没功夫顾及顾清泠的感受。李良通过镜子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他察觉到她的厌恶与冷淡，心下不自觉地感到十分畅快，因为他面对这个死胖子时也是这样的心情。

周青梅和母亲单独待在偌大的客厅，做母亲的暗暗观察女儿的脸色。做女儿的则沉着脸低头玩弄着手指。

“你以前不是常和阿印那孩子一块儿旅游吗？怎么这次国庆想呆在家里？”

“我想陪你一起去长濑山照顾姐姐。”她仍低着头。

“你姐姐一定会问起阿印的，到时候你怎么跟她说？”

“妈，”她突然抬起头神色悲伤地说，“别再问我了，好吗？”

李岚点点头，她无奈地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爱闹别扭，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姐姐的气色都比你好。”

周青梅不再言语，她静静地靠在母亲怀中，竭力忍住泪水

两天后，周青梅到了长濑山。长濑山紧邻着A城，山间景色秀美，环境十分幽静，适于静养的人。

周琴坐在轮椅上让妹妹推着她在山间漫步行走。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姐姐，都回来半年了，为什么一直不和阿印联系？”周青梅在草地上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周琴淡淡地笑着，双目平视前方，顺长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夏季早已过去，天气依然闷热。她用细长的手指撩撩额前的刘海，然后将双手撑在两侧的扶椅上慢慢起身。她艰难地站起来，双腿略有些颤抖。周青梅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姐姐。

“不用了，梅子。我想能走的时候尽量走，不想依靠别人。”她谢绝了妹妹的好意，然后迈着笨拙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刚才你问的问题，妈妈也曾问过我，我告诉她没有必要再和阿印联系了。”

“为什么？”周青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守着姐姐。

“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你们一直以为阿印喜欢我，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怎么说呢，我和他只是比一般的朋友要好的那种。”周琴已经跨了二十步，行走对她而言已不是那样轻松自在无拘无束了，一年前她倒在了旅行的途上，接着又被告之自己的双腿将逐渐失灵，直到完全走不动为止，从那以后，万水千山都珍藏在不知何时会停止跳动的心中，也许实时死去，灵魂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广阔无垠的世界里吧？

周青梅原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悲伤，她默默望着姐姐坚强的背影说：“可是，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觉得自己不喜欢他吗？那为什么你不要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周琴避而不答，她咬牙坚持再走下去，哪怕只走了很小的一步，她也会觉得倍感高兴。

第　13　章

朵朵和晋彬礼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发展为情侣，两人还一起到了朵朵的家乡…………成都痛痛快快玩了几天。也许是太过迅速，朵朵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晚上，她打电话给顾清泠，将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告诉她。

顾清泠没有说多余的话，她只对朵朵说：“与其考虑这些没有边际的事，不如好好珍惜你身边已拥有的。朵朵，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勇敢、不自信。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说完后，顾清泠即刻合上手机，因为周克业已经打开房门。六天已经过去，她说她要买计算机和衣服，他便又打了三万到她的帐上。

“泠泠，三万块我已经打到你帐上了，搞不高兴啊？”周克业谄媚地笑道。

“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些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我没叫你必须这样做。”她坐在椅子上冷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是，是我自己愿意给的，宝贝，你怎么不开心啊？”他凑上前想保住她。

“滚开！”她一脚踢在他的啤酒肚上，“周克业，我们就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欠谁，谁也认识谁。”

周克业猛地一惊，他忽然明白这丫头这几天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想一走了之。怒火冒起三丈高，他一把关上房门，盛气凌人地说：“你以为想走就走得了吗？还有，你走了，哪儿来钱生活？”

顾清泠咯咯笑道：“死胖子，你以为我那你的钱都用来花了吗？你太看不起我了吧？不过，还得感谢你的那些臭钱。”

周克业见她去意已决，也素知这丫头的脾气，所以立刻焕副面孔讪讪笑道：“泠泠，别闹了，你如果还想要钱，只管开口好了。”

她恶心地摇摇头，并且失望地说：“周克业，你的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也没用。”

“死丫头，过河拆桥是吧！”周克业怒发冲冠，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变往墙上撞，“告诉你，我周克业不是吃素长大的，你给我识相点，别忘了当年你爸走后是谁帮的你！”

她不哭也不闹，态度依然坚决，这更激怒了周克业，于是他照着她又是揍又是踢，仿佛她只是他手中的玩物，一如先前。

周克业打累了也骂了了，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床沿边上，又以怜惜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孩儿。

“你发完疯了吧？”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我不还手是为了‘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这是钥匙。”她吃力地将钥匙仍在他脚边。

周克业顿时泻了气；令人感到可笑的是；他竟然抱住顾清泠的双腿乞求她别走：“泠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这么残忍。”

“爱残忍”她忽然放声大笑；“死胖子；你对我除了羞辱还有什么你知不知道没尊严是什么感受”她狠狠踢掉他的双手他见已经无法感化她了；便跳起来决心用她最大的弱点将她留住。

“顾清泠；听说你妈的病情有了起色，不过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当情妇；不知道会有什么感受；还有你哥；他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然后千方百计地想逃出来宰了我；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完美”他稳操胜券地说；殊不知；这话已经真正激怒顾清泠；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周克业；本来有些话我不想说；可是你已经先把丑话说出来了；可就别怪我把话说难听了。”她冷哼一声又接着说；“听说你很疼你的女儿周青梅；你应该知道我和她同班吧；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菩萨心肠；更应该知道我有办法弄得她生不如死。还有；我妈和我哥中的任何一个人听到关于你和我的事；我保证你老婆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最真实的答案。也许你不知道；我也会凡是留一手；没有证据我当然不敢威胁你。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了；酒店可是你老婆的；她会对出轨的老公做什么；你比我清楚。何不趁现在她没发现之前见好就收”

周克业彻底沮丧了；他本来就只是个会耍一点小手段的人；此刻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怕老婆；而且怕得要死；更何况顾清泠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果逼急了；宝贝女儿一定会被她伤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心头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

“滚；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他勉强留下最后一份所谓的尊严。

“我求之不得；永远别再见。”她打开房门大步跨出去。

下了楼；李良忽然叫住了她：“顾小姐；我送你一段路；等到了有车的地方我再离开；可以吗”

“不用了，李叔叔，以后你不用再对我这么客气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她说着走到了路上。

李良追了出去，见她浑身是伤，他关切地问：“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谢谢你的关心。就算要去我也会自己去。你回去吧，再走一会儿就有车了。”她虽然感到浑身疼痛，但是心里是欢喜的，所以走起路来格外有精神。

“有车了！”李良高兴地跑上前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他走回去对顾清泠意味深长地说：“顾小姐，我很欣赏你，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并且会合作愉快的，再见。”

他呵呵一笑，朝她挥手然后离去。顾清泠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话，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去，好好洗个澡，洗掉过去的一切。这一路真是太漫长了啊，冥冥之中，她想着快些回去见到的人竟然是项印。她对这样的想法不感到奇怪，如果没有他，或许她还不会想着要这样快摆脱周克业。

可是……还是要再等等，她希望他不要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她靠着车窗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项印照例在“空瓶子”酒吧上班，他为客人端上一杯杯酒，偶尔坐下和客人划几拳。大概是十点半的时候，唐山忽然跑到酒吧找他。

“哗，几天不见，精神好多了嘛，这两天你怎么不跟我们联系，向琪他们还以为你在搞失踪，你倒是干嘛去了？”项印坐在吧台前递给他一大杯啤酒，自己则先干了一杯。

“出去说。”唐山一饮而尽。

两个人以前以后走出酒吧。外面一下子清静了不少，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有什么话，别吞吞吐吐的，这可一点也不像唐山。”项印搭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说。

“你说你和梅子没有什么，这是真的吗？”唐山有些尴尬地问。

“当然，你是不是想追她？”项印拍拍他的肩说，“想就去呗，用不着婆婆妈妈。”

“你不反对？”唐山反问。

“要不要我帮忙？”项印更加热情地说。

“目前不用，等以后再说，好了，我先走了，你快进去吧。”唐山如释重负地说，随即，他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了。

项印双手插袋，一个人在街上站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回去继续上班路了。凌晨回到租地不知喝了多少酒，只记得醒来已经中午了，他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又往冰箱里添了不少酒。下午出去一趟，凌晨又回到租地，本来只打算喝饮料，可是冰箱里只有啤酒了，他不喝也得喝。

他靠在前院的树上，睁眼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怎的，那星星全都变成了梅子的笑脸，真是活见鬼了。

铁门“哗啦”作响，项印诧异地看着顾清泠走进来。

“她怎么会回来？”项印暗数了下日子，今天才六号，她居然在第六天就回来了？

顾清泠混混沌沌地往前走着，她困得几乎快证不开眼了，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草地上的项印。

“喂，要不要喝酒？”项印冲她喊道。

顾清泠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还是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过，她这会儿困倦得不得了，只想睡觉，别的暂时不要去想了。

在项印诧异的目光的注视下，顾清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她那样子，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他心下一想，然后走到她房门外。没想到她没上锁，里面的灯也没有开。项印走进去打开灯。顾清泠躺在地上静静地睡着了。

“有这么困吗？”项印走到她身边想把她叫醒，忽然，他发现了她身上的伤，他不由得一惊，仔仔细细再看了一次，这下发现了更多的伤。他紧闭双唇，然后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再为她盖上被子。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起来以后发现手臂上和额头上包裹着层层纱布。她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到客厅里吃早饭。项印也起来没多久，正在那里吃饭。

“谢谢。”顾清泠坐在他对面指指身上的纱布。

“搞不懂你怎么能睡那么沉，药擦在伤口上也没把你疼醒。”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口不择言地说着。

“前天莫慧打电话给我，说她十月十号走，你去送她吗？”她问。

“不去。”他回答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