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俩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陪不是了,现在能听我说了吧?”“对啊,姐姐,你为什么穿成小太监的样子先跑来啊!”“那我就直说了,现在绅霆去公主府迎娶的那个新娘子是文淑格格,我和她换了身份,现在替她在宫里侍侯四格格呢!这下你们明白了吧?”“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又不认识文淑格格干嘛为她冒这种险?难道是萨绅霆逼你的?他怎么能为了自己逼你做这种事?姐姐不要怕,我这就进宫去禀告太后,你就安心的等着做你的福晋吧。”芊璐一听果然炸了转身就要走。“千万不要!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你自愿的?姐姐,你就不要骗我了,你一定是太喜 欢'炫。书。网'他了,才想为他牺牲的吧?你太傻了,人家以后相宿双栖倒是幸福了,可你呢?”“芊璐,你不要冲动,如果事发可不只牵联萨绅霆一个人,恐怕连你伊尔根觉罗家也脱不了干系,你忘了赫舍里氏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了?事到如今也不能瞒你了,她其实是文淑的双胞妹妹。哪有妹妹肯去抢姐姐心上人的?沁芳是在成全萨王爷和文淑格格,这一步是你们早就打算好了的吧?”福尔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你们听,今天我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就是怕芊璐发现之后会替我出头,如今解释清楚了,我也得马上回去了。”这之中纷繁复杂的关系连我自己也理不清楚,又如何向他们解释?何况也没必要牵扯六阿哥进来,只得先搪塞过去。“放心!既然是姐姐心甘情愿的,我就没有别的话说了,记得我还欠姐姐一个赌约,这次我替你保密就算还债了吧。”“你还记着那赌约呢?我早就忘记了。你的小心思我哪有不懂的?怕我抢你的郡马爷啊?放心!福尔钢是我堂哥,我是决对不会打他的主意的。”芊璐被我一语说中了心事,脸红了起来。“你还真有办法啊!宫禁森严,你是怎么溜出来的?”知道眼下没有危机,福尔钢轻松了起来。“山人自有妙计。”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与五阿哥的关系。“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今天来道贺的人能带公公的只有几位阿哥,四阿哥和六阿哥是从府里来的带的都是侍从,只有五阿哥是刚从宫里回完事出来的,你穿着小太监的服色,不是跟他来的又能是谁?再说你俩调换身份这么大的事,单凭萨绅霆恐怕也没有办法,定是宫里有人帮忙,刚才我还猜是六阿哥,必竟他是六阿哥的伴读情份不一样,没想到是五阿哥帮的忙,真是世事难料,之前还真不知道他与五阿哥有私交。”福尔钢分析得有理有据。“他们没私交就是冲着姐姐了呗!这么大的忙都肯帮,关系匪浅哦?还不从实招来。”芊璐在别人的事上向来脑筋清楚、思维灵活。“我真服了你们俩个了!好吧我承认!是坐五阿哥的车来的,但人家是仗义相助,你们可别想歪了。”“今天来的人不少都知道文淑和萨绅霆的事,你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出来,怕不是会以为文淑来扰喜事的,那样咱们富察家的面子可就丢光了,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还是我送你出去找五阿哥的车子吧,快点回宫是正经,若是被发现了又是一场麻烦。”“打扰到你和芊璐好不容易的相会,我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好在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大婚了,到时候我封一份大红包做贺礼补偿啊!”“你以后少出些状况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别弄得我们总跟你提心吊胆的。”别了芊璐,我跟在福尔钢身后出了府。
刚在后巷找到马车打发小权子去通知五阿哥,就听到巷口已乒乒乓乓的放起鞭炮来了,吹打声由远至近,接亲的队伍回来了。“都到这了就去前面看看热闹吧?是你成全的幸福,错过多可惜。拉低了帽檐也就是了,估计别人也想不到你身上去。”福尔钢善解人意的给我找着借口。
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那长长的迎亲队伍在面前走过,看那骑在马上喜气洋洋的新郎,看他不时的回头去瞧后面的喜轿眉梢眼角里溢出的全是幸福,我不由自主心头生出点小心酸来,回忆起前不久在盛京的那场属于我的婚礼。福尔钢轻轻的拍拍我的肩,我回头看见他眼神里全是了解。突然之间我就圆满了,想当初孑然一身来到这里,到现在身边有了这些可以肝胆相照的知已,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对于一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男人,我还在计较什么?想到这里我对福尔钢展开一抹微笑,可是笑容还挂在脸上我就僵住了身子。在福尔钢身后的人群中,闪出了几张以汗巾蒙面的脸孔,我眼看着那几个人抽出兵刃,从人群中跃出冲向迎亲队伍。我猛的一拉福尔钢的袖子,待他明白过来,那些人已跃过头顶冲喜轿去了,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又冒出许多蒙面人来,与跟着接亲队伍里随行的侍卫们斗成一团。一时间看热闹的老百姓哭爹喊娘的四散逃窜开来,把巷子出口拥堵得水泄不通,这就把王府赶来支援的家丁们给隔在人潮之外,反而巷子中心空出一块狭长的战场。
接亲的队伍里哪会配带兵刃?十几个侍卫穿着鲜亮的丝棉袍与蒙面人的刀剑徒手相搏,侍卫们是萨绅霆一手调教出来的,武功自然不弱,只是对手更强,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节节败退四处挂彩了。福尔钢让我赶紧跟着人潮离开,自已却一纵身加入战团,从吓傻了的仪队手中抢过两只金瓜锤,抡开了倒也势不可挡,杀到萨绅霆处逼退了几个人解了他的围。“别管我!快去保护喜轿!”绅霆不顾自己安危对福尔钢喊着。福尔钢将一只金瓜锤抛给他,又向喜轿方向冲去。绅霆的喊声反而提醒了敌人,“这狗官宝贝新媳妇可比他命还重要,咱们瞧瞧这小娘俊不俊啊!”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汉子嘻笑着对其它人喊,蒙面人都哄笑着应着,竟还有几个撇下对手直奔喜轿去了。萨绅霆气得脸色发青,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面前的两个人都摆不平根本无暇分身去救,一不留神腿上就中了招。我担心着文淑的安危,可又不能现身去救,就算冒然冲进去,以我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是白白送死,只能被人潮涌着向外,眼睁睁的看着喜轿旁的福尔钢一个人对付数个好手。
围观的人渐渐疏散开了,王府的家丁和宾客带来的侍从也都加入了战斗,人数上占了上风,形势也开始逆转。我站在马车边上踮着脚去瞧,发现蒙面人已有些吃不消了,又听旁边的人说九门提督也在宾客之列此时已发牌子调兵向这里赶来才心下稍安。“你们快打发了那几个脓包,过来砍狗官几刀痛快痛快!”那藏青衫的汉子显然是个头领,他此刻口里喊着话,手脚却不停歇,一刀晃向福尔钢面门,福尔钢回锤一挡,哪想竟是虚招,下一刀就实实的戳在他左肩上了。福尔钢今天穿的是身绿色的织缎袍,那刀刺的深,拔出来时肩头瞬间就被血浸成褐色的一片。金瓜锤柄太长根本就不称手,此时他又受了伤,眼看就要性命不保,我脑袋一热也顾不了许多了,弯腰拎起马车上放置的供踩踏的板凳就要跳下去。此时一只手伸过来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腕,轻易将板凳抽走,“这东西顶什么用?你在车上乖乖呆着别动,我去!”五阿哥接过马夫手里的皮鞭纵身跃进战圈。只见他将长鞭使得出神入化,叭叭做响,他变换着身形,每遇一人都不肯硬碰,使着巧劲卷住对方兵刃,左右一带让兵器向他们同伴的身体招呼过去,没几个回合就让对方几个人都挂了彩。受伤的蒙面人被激起了斗心,三个人抛下小侍卫围着五阿哥出招,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却将皮鞭舞成一道白光,三人不但近不了身还被他偶尔快速的变招抽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六阿哥带着几个侍从也从府里赶出来加入了战斗,藏青衫男子见势不妙,将福尔钢交给另个人顶着,刀交左手,从喜轿里将头盖喜帕的新娘子一把扯了出来,“统统放下兵刃,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文淑此时大概已经吓软了腿,雪亮的短刀横在颈中,只能任由着那男人拦腰抱着大气也不敢喘。绅霆见状也不顾腿上的伤,奔过去大喊着“不要碰她,只要你别伤害她,我就放你们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来劫亲,不敢报名号吗?”五阿哥朗声喝问。“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地会肖灭虏是也。”藏青男子一把扯开面巾,竟然是天地会的笑面虎,我心里顿时雪亮,他们知道萨绅霆是奉旨缴匪的头头,数次都折在他的手里,所以这次借着他大婚来报仇了。“既然你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抓一个弱质女流又算什么好汉?不如放了她和我们比划比划,赢了便放你走,输了把命留下,这才是江湖豪侠的作为。”六阿哥接口激将。“同你们这些狗官讲什么武林规矩?你们屠城的时候可曾放过汉人妇孺?你们在盛京无故灭了正经生意的镖局,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哪有一点人性?我们的雷火堂主也是个弱质女流,怎么不见你们手下留情?”“肖堂主,不用跟他们啰嗦,郡主死在他们手上,这个新娘子绝不能还给他们,动手吧!一命抵一命还便宜了他们。”就算说话的人蒙着面我也瞧出来了,这人不是林清海又是谁?他一直对我很好,难道这次是来为我报仇的?“哪有那么便宜?我要让这小娘受尽折磨,让这狗官心魂俱碎,不然对不起郡主在天的英灵。咱们走!”笑面虎言辞间竟对我很是尊敬,与从前的态度完全不同。话音未落,十几道身影就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了文淑,窜上房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众人欲追却又担心对方伤了新娘,投鼠忌器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迎亲队伍变成了修罗场,礼仪乐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侍从也有伤重不治的,萨绅霆的伤腿支持不住,单膝跪地痴痴望着文淑被掠的方向,萨王爷过来扶着儿子不住叹气,“几位阿哥伤没伤着?”“老王爷不用费心关照我们了,倒是要快些想办法将新福晋救回来才行。”“多谢五阿哥关心,只是今日之事暂不要禀告皇上吧!皇上近来正在为赈灾之事烦恼,当臣子的家事就不要让他费心了。”“天地会如此猖狂实在不可饶恕,我自会带人彻查此事,还萨王府一个公道。王爷还是快找大夫给绅霆处理伤口吧。”六阿哥也气得变了脸色。五阿哥对捂着肩头的福尔钢说“福贝勒的伤若不打紧还是先去公主府一趟,免得三格格听了谣传担心,你肩头受伤不便骑马,我要回宫正好顺路送你一程。”五阿哥边说边回头望了我一眼,我掀着窗帘点了点头,他就吩咐小权子扶着福尔钢上了马车。
第九章 信任
解开福尔钢的袍子,我先瞧了他的伤口,血是鲜红的看来对方兵刃上没有喂毒,虽然扎的很深但不是要害倒也没什么危险,又要他动动胳膊看到没伤着筋骨我也就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当着我的面坦露胸腹疗伤也不是头一回了,可福尔钢还是扭捏不已,五阿哥瞧着他尴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我见状拍了拍他的腹肌调侃他:“放心!顶多留个疤,男子汉不算什么的,只是你身材这么好却总藏在袍子里不是暴殄天物吗!”“当着五阿哥的面如此放浪形骸,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不知羞?”福尔钢脸都红了。“呵呵,不用介意我,你们继续。”五阿哥抿着嘴答道,显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筠亭,你怎么会把福尔钢拉上来的?你不怕他泄露我的事?”我问出心中疑惑。“刚才他受伤时,我瞧你拎着板凳奋不顾身的样儿就知道你们关系匪浅了。他又是萨绅霆身边的人,又是从盛京回来的,十有八九知道底细。你既和芊璐交了实底,他这个郡马早晚也是瞒不住的,不如趁早拉入伙算了。”“你实在是聪明绝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我露出星星眼的表情。“少拍马屁,一会把你送回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等消息知道吗!外面的事自有我们来处理,老六已经让九门提督发令戒严了各个城门,这伙人定是跑不出去的,只要细细排查总能把新娘子救回来。”五阿哥点着我的额头故作严肃的说。我吐了吐舌头行了个美式军礼“遵命!”我俩的交谈极其自然,却看得福尔钢瞪大了眼睛,低声对我说“你才进宫几天?什么时候和五阿哥这么要好了?”“一见如故!呵呵,一见如故!”我跟他打着哈哈。“刚才那伙人的来意你也发觉了吧!那几个人你见过吗?”听到福尔钢刻意压低的声音,五阿哥避嫌般转开脸望向窗外。“为首的那个是黑水堂的堂主,身边的那个是青木堂的堂主。”“从前也没看出来你多受重视啊!现在看来你混得是真不错,竟有两个堂主来为你报仇。”见五阿哥没有介意,福尔钢干脆凑在我耳边说起悄悄话来。“哼!现在还记着挖苦我?他们若知道你是那个内鬼,拼死也得先料理了你。”我也不客气的回敬他一句。“这次的事不是单单报仇这么简单的,且不说你在那里有多大的面子,最后和我交手的人使的竟是沐家剑法。”“什么?沐家也参与了?看来是经过周密安排的行动了,不过现在其它的都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先把文淑救出来。”我想起笑面虎的阴险毒辣不由皱起了眉头。“坏了!他们劫走文淑时她被喜帕蒙着脸,之后必会发现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若他们把文淑错当成你,认为她是朝廷派去的奸细可怎么办?天地会对待奸细的会规极严,文淑一个侯府千金怕是承受不了的。”福尔钢突然想到不妙一拍大腿惊呼出来,却不料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又疼的只吸冷气。“是啊,对待判徒和奸细三刀六洞都是最轻的。”我轻轻说出了可怕刑名,想起义母和元横曾受的惨状黯然下来。“什么三刀六洞?天地会的刑罚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瞒我的?一起想办法才是正经。”五阿哥目光炯炯的望着我们,此时马车恰巧停了,小权子掀帘子回禀已经到公主府,正好打断了话头。“好好宽慰三格格,别太过细述免得她担心。”五阿哥嘱咐着,福尔钢下车时已是面无血色只是使着眼色示意我千万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