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性命的,摆明了送死的事我可不想尝试。
“再着急也不在这一时,三位先生远道而来,旅途劳顿马上上路就是坐骑也受不了。你们稍做休息,到三更时分咱们赶夜路离开,既不招摇也不显眼。”义父的话得了到大家的认同。
这时义父义母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翠影,你去请璧君到花园里来。”义母拉着我的手也一同跟着义父出去了。
“斐儿,现在强敌在侧,我们的处境已是十分危急,本来咱们这一方就不占优势现在又来了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我们不能叫你做忘恩负义之人,何况你身份特殊不能扔下回胞们不管,所以只能去求外援。我与你义父商量想要回去找若澜请天地会的兄弟来帮忙。不然此战必输无疑呀!”听着义母情真意切的焦急,我好感动,看了一眼身边每个都是真正关心我的人,觉得此刻已是生死关头不该再有秘密了。
“义父义母,您二位对我恩重如山,我决对不能让你们为了我去冒险。我也知道就凭这几个人的力量不可能与霍氏兄弟对抗。其实托伦泰是朝廷派来的清使,而且据我所知清廷的大军已近回疆了,只要能够让托伦泰和清军接触上,咱们就可以和清军里应外合打败霍氏兄弟。我之所以到现在才说,也是因为担心您二位是天地会的堂主心理上接受不了。为此我甘领责罚。”
“怪不得当日你一定要我保那托伦泰周全,原来你已经想得那么长远了。你的嘴可是太紧了,我竟一点都没察觉。”义父恍然大悟。
“四哥,那咱们岂不变成帮助清狗收复回疆吗?以后怎么面对会里的兄弟呢?”
“您二位放心,我并无意让你们卷入其中,天地会与清廷的血海深仇我也略知一二,等到我们安全抵达布鲁特人那里,我会让他们指点一条安全的路线让义父义母回去的。”
“我们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你是我们义女是我们爱徒呀!净说些孩子话。”
“斐儿,你想过吗?就算抛开四哥的天地会堂主身份不说,你助了清狗以后如何去面对若澜?如何去面对会中兄弟,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呀!”
“我知道二位疼我、爱我视如已出,可是要我此刻离去是万万不能。我并不是存心要帮清廷,只是中华岂容分裂?天地会和清廷之间的恩怨最多算是人民内部矛盾,不管是满人汉人至少都是华夏儿女。可是如今霍氏兄弟要分裂国家另立汗国,如果因为我的离开回胞们信仰的力量受到冲击无法团结起来战胜他们,那咱们就成了千古罪人。就算有朝一日皇帝终于是汉人坐了,失了这一大块江山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先利用清军保住回疆,以后再夺回来的也是一个完整的江山啊!”
“这……斐儿说的很有道理。香姑,咱们的见识还不如孩子呢!”
“会中的严规四哥你是知道的。斐儿还不是会里的人,可是咱们……”
“国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咱们自已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恩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家国天下,怎能因为贪生怕死就眼看大好河山被贼子瓜分呢?当师父的怎么能连徒儿的眼界都比不上呢?”
“四哥说的是,我听你的。咱们留下助斐儿一臂之力吧!”
“斐儿,你的身份特殊,那霍氏兄弟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你始终是不能安眠的,我们也未必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方才决定和你义父回去搬救兵时就已考虑到前路艰险、难料生死,可是我们的毕生所学不能付之流水,奇隐一派需要你来传承。你武功没有根基,剑招一时半刻也学不会,所以这几天逼你背记的心法口诀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
“璧君,你是斐儿的大哥,品性纯良我们很是看重。你武功不弱,悟性也高,我想将剑招先教给你,今后再由你陪斐儿慢慢练习。我们没有师徒名份,这路剑法你虽会了招式却不得心法,学之其实无用。这请求本来实难开口,可是现在特殊时刻也只好请你勉为其难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应承我们?”
“蒙严大侠夫妇看得起,李璧君一定倾尽全力。”
“义父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大哥以后慢慢陪我练习?你们呢?回了中原今后学习机会有的是,为什么这么急?”
“你别管其它的了,好好背记你的心法就行了。作师傅的自有安排。”从他们两人决绝的眼神中我似乎读出了什么。
第二十六章 布署
回到柯尔克孜族牧区,有希望争取过来的各路首领也都陆续抵达,其中还有几个哈萨克族和塔吉克族的族长。可能是在到来之前已经知悉霍氏兄弟的恶行,而且看到作为圣使的我坚决的立场,就纷纷都表示愿意共同粉碎霍氏兄弟的野心,所以会谈非 常(炫…书…网)顺利,大家公举额色尹为首领和卓,歃血为盟、摔碗起誓,我们的统一战线终于成功的建立起来了。
“大家肯把部队集结起来联合作战实在是太好了,可是我们的人马加起来也未必有霍氏兄弟的多,他们联合了阿睦尔撒纳那老沙狐的强壮马队,那可是虎狼之师呀,这些年咱们有多少草场被他们夺去了!实在是强敌呀!”霍集斯仍是忧心忡忡。
“阿睦尔撒纳虽然人马众多,却不可能全部集结在叶尔羌,那么多人马的粮草想必叶尔羌提供不出来,一定也都是分散驻扎的。咱们不要惧怕他们人数众多,要趁其不备,零敲碎打、游击作战,个个击破才是以少胜多的方法。”还好爱国主义教育课当年有认真听过,我军的游击战争的胜利成果让我侃侃而谈的背后很有底气。
“圣使的建议倒很是新奇,可是就凭咱们小股的人马去冲撞敌人的铁骑不是用羔羊去喂饿狼吗?”
“圣使之言有理有据,我来解释给你们听,黄帝风后所写的《握奇经》里曾说:‘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历史上有名的吴楚之战就曾用这过种兵法,可以取得奇效,非 常(炫…书…网)适合咱们现在处境,是种不错的战术。”义母引经据典给我的说法提出了理论依据和实际战例,讲得这些异族同胞们不得不佩服起中原文明来。
“成立联合军队首要问题就是人马和粮草,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勇士,巴郎子从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狩猎放牧是娘胎里就有会的本事,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神射手。尤其是哈萨克的巴郎子,那是天生的战士,以一当十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有了骑勇,相比之下战马就缺乏太多了。”哈什木又提出新的问题。
“自清廷平了准葛尔,咱们回疆已经安静了许多日子,生活的重点已不再是躲避战争而是添置家业了。原来良马就是我们回疆人的命,可是现在的牧人家家都羊儿遍野,骆驼成群,反而马匹却少了。各个部落的战士虽然神勇,但没有战马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呀。”哈萨克族长也附合着说。
“这恐怕就得让阿布都喇满回伊犁走一趟了。”额色尹对纳喇巴图说。
“伊犁良马,古有其名,但是那里的牧民视马为命,十两金子也换不回一匹好马,咱们凭空去借又怎么可能借得来呢?”纳喇巴图很是为难。
“难道伊犁的族长得知自己兄弟家的灭门惨案还能无动于衷吗?”
“话不是这么讲的,想那霍氏兄弟既要成立汗国也必买良马,他们在伊犁多年在当地也是很有些根基的。虽然族长之弟被杀,可是考虑到全体族人是否能躲过战祸,他们未必敢真正和霍氏兄弟对抗。”和什克也说的头头是道。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更强大的理由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马送给咱们。”
“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要的是什么?不敢报仇无非是觉得和平安定更重要,这些霍氏兄弟为了得马当然会许诺他们。不过这种许诺的分量有多重,恐怕也不能完全让人信服吧?”
“圣使想说的意思是什么?”
“他们在回疆横行无忌所靠的力量无非是阿睦尔撒纳的残部,清军平定准葛尔的战绩相信更让人信服。朝廷的许诺必竟还是更有权威的,只要我们让朝廷许诺族长,让其永封于伊犁,这可比多少金银珠宝都更加难得,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愿意帮助我们的。”
“就算我们真的可以借那清使和清军联手,但是这样的封赏必竟从来没有过,朝廷又怎么会照我们的意愿行事呢?”
“额色尹大叔,你不要担心。现在是特殊情况,一切皆有可能。虽然咱们需要清军帮忙收拾掉贼子,其实清军更需要我们里应外合帮他们永固江山啊!这个时候提什么要求都不过份,何况是为了共同打击敌人呢?所以当务之急是派人马上去打探清军的动向,同时也要掌握叶尔羌方面的信息,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谨遵圣使之命。”众人被我所说服,齐齐领命而去。
探子派出去了,纳喇巴图去安排阿布都喇满回伊犁的事,我则准备去找托伦泰商量如何和清军取得联系。
出了帐义父母义母看着我慈祥的微笑起来,“你们笑什么?是笑我在众位首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抒已见吗?”
“不,斐儿,你说的很好,兵法还没有时间教你,你就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我和你义母极感欣慰,如果恩师他老人家在世的话也一定会很喜 欢'炫。书。网'你的。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今后复明大业的领骑中一定有你的位置。”
“呵呵,你们就是觉得我好,其实我没那么多想法,你们再这样夸我,我可就飘飘然了。”
“你这孩子刚才在帐里稳重的跟个大人似的,还真有点‘圣使’的样子,怎么在我们跟前还总这样没有正经的。”义母宠溺的拉起我的手。“给我瞧瞧肿消了没有?”
“早好了,义母你也不舍得使劲呀!”
“我打的都心疼了,你这个被打的还一脸蛮不在乎,这样逼你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你不要怪我。”
“香姑,斐儿懂事,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今后你还是要好好学医练武,我们不在身边你自己也得多抓紧才是。”
“这是哪里话来?你们要去哪里呀?回天地会吗?”虽然早知道会有离别的一天,可是没想到会这 么 快‘炫’‘书’‘网’。
“刚才你不是说要那托伦泰去联系清军共商大事吗?我们决定护送他前去。霍氏兄弟请了那么个厉害的帮手,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可说不准。托伦泰既然是此战的关键,就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放眼这里也只有我和你义母能和那番僧一战了。”
“义父说的是,不过这也不急于一时,总得探子回报了清军的驻地才行。我先去找托伦泰谈一下具体的事宜,得了消息咱们再研究路线。”沉吟了半晌,义父说的都是实情,我虽然舍不得却不能不依言而行,他们都能暂时抛开对清廷的仇恨甘作保镖,我又怎么能将个人情感凌驾于民族大义之上呢?
“谈完了早些回来,战事虽紧该背的书还是不能松懈,咱们相聚的时间有限,不能再荒废了。”
“遵命!”我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托伦泰不在帐里,伊帕尔罕也不在,吉娜笑着告诉我这些日子大家都忙于开会讨论战策,这对小情人就成了没人管的自由人,天天骑马出去游玩,早上就一起出去了,估计此刻是在附近的哪个草场闲逛呢!
牵过马来,我翻身而上,信马游缰的在毡房附近草场上找寻托伦泰的身影,半是找人半是放松,看着遍地的野花闻着清清的草香,感受和煦的风拂过脸庞。心情渐渐地从那些沉重的军政话题中抽出,接受了大自然的温柔变得晴朗起来。一上马背这些天的练功就显出些效果来了,身子轻了很多,动作也灵活了,频繁的两地奔波不是逃命就是急归,我的骑术虽然不能和图尔都他们相比,也能算得上熟练了。对着静谧的草原,看着远处毡房上空的袅袅炊烟,我真想放声歌唱,把郁闷心情唱走,把开心唱回来。还没等我张开嘴,一阵甜美的歌声已经送入我的耳畔。
在那高高的山上,
飘动着朵朵白云,
那不是朵朵白云啊,
是情人放牧的羊群。
在那高高的山上,
闪烁着一盏红灯,
那不是闪亮的红灯啊,
那是姑娘美丽的彩裙。
在那高高的山上,
我看到美丽的情人,
她象投进湖中的石子,
击破了我心中的平静。
不远处的草地上,伊帕尔罕站在那里衣袂飘飘的对着心上人唱着情歌。托伦泰将手上编的花环戴在那美丽的头上,两人执手相视一笑,那种幸福甜蜜的气氛在这如画的风景中被放大了一百倍,我的心都被瞬间波及,让温柔塞得满满的。
“小妹子你来找我们玩吗?”伊帕尔罕先看到我,拉着托伦泰的手跑了过来。
看到他们相依相偎的样了,我真不忍心说出来意,这对伊帕尔罕他们来说实在很残忍,让相爱的情人在战乱中分开,那种痛不是旁人说理解就可以理解的。可是我必须要讲,这种事是不能拖的。狠了狠心我终于开了口。
“托伦泰大哥,我是来找你商量怎样和朝廷大军联系的事。”果然我话音还未落伊帕尔罕的脸上就变了色。
“卓斐,是你们今天决定的吗?都谈了什么?要我怎么做?”托伦泰到底是当过钦差的人,遇事还是很沉着的。
“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路线方法,只是提前让你做个心理准备,然后再商量一下见了朝廷将军该怎么说。如何结盟,如何联络,还有回胞的一些要求。”
“小妹子,是不是托大哥就快离开这里了?”伊帕尔罕冰雪聪明,眼眶蓦的红了。
“还没那么快,至少得等探子回报了清军的位置他才能动身。最快也得几天以后呢!”
“大哥,这次我要与你同去。”伊帕尔罕泫然欲泣。
“这可不行,乱军之中,生死难料,如果你有了一点差池可怎么好?”托伦泰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
“可是我们说好了生死相依、祸福与共的。”
“所以你更要好好的保重自已,不然今后的漫漫人生谁来与我共相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