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开始解她衣扣,直到露出她胸前细白的皮肤;战泽封俯身倒吸一口气,再也抵抗不住浑身的欲念。
顿时春光旖施,他的身子与她紧紧相贴,轻轻厮磨。
“战……小哥……”裴勿笑已是深陷其中地唤出他的名字,衣衫一片狼藉。
她想避开他那双要把人吸入深渊的黑眸,这直到这已不是平日里的他,这是修罗。
战泽封俯身落下的吻越来越热情,深深浅浅地啄吻,湿热的气息探向她的鼻间。
他在她的胸前留下吻痕时,她亦是深吸一口气,心中翻腾起陌生的兴奋。
从未有过的异样融化了她的力气,只留下他们的微喘和纠缠。
水光投射墙上,室内一片温热,流淌于彼此间的是理智的迷失,再冷酷的他也抵不过似是俏红蕊的她。
月上桃花,春梦琼花水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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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漏过窗,铃音流淌,灯花结成排,照亮绮丽之夜。
欲望在一汪已变得微凉的池水旁,无边春色,无穷缠绵;片时春梦,这消魂一刻使得天地万物化作虚无。
战泽封内心的烦乱始于自己的情难自控;他的热吻与轻抚是迷惑裴勿笑的理智最强而有力的武器。
坚实的背部肌肉线条让他显得愈加性感,他的双手仿佛凝聚着不可名状的力量;愉悦之情被传送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
闷小哥原来很强很暴力,面瘫果然不是好惹的!
“战…泽封……”她强忍着想要归顺于他的冲动。
战泽封像完全存在于潜意识中,无法控制自己,他听不见她的话语,只有她的低吟。
异样的情愫让裴勿笑无法喘息,她的反抗对他而言不过是花拳绣腿。
“住手碍…战小哥……求你了……”他开始扯她仅剩无多的衣衫,裴勿笑无力地依附于他的胸前,浑浊的喘气声和轻微的娇吟声互相交错。
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一切令她陶醉不已,红着脸望向与自己肌肤相亲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动心。
战泽封微微一愣,好像在瞬息之间看清了眼前这张甜腻腻的小脸,他与她就这么静静看了几秒,再也按捺不住地扯下她的单衣。
裴勿笑绝望地以为此章要打上“18X慎入”的标签。
这时,飘来一阵错错落落、有起有伏的笛声,月色溶溶,笛音舒畅。
音韵如高山流水缠绵难平,又如风似云,虚幻飘渺的无处不在。
当笛韵消逝无声,风神飒然身穿青绿色长衫的翩翩男子似是若无其事地临水而立。
风雅似水,他收起翠绿色玉笛。
“姑娘,没事吧?”淡然如林中隐士。
两鬓的黑长发束在脑后,其余黑发飘散自如,偶尔散落着的几丝越显他的清越。
战泽封抓住清醒的意志立刻将裴勿笑衣衫合拢,拖她起身,自己开始坐在一旁闭起双眼调息内力。
裴勿笑这才发现眼前的陌生男子正是她觉得眼熟的背影之人,可他们彼此并不相识。
她一边想着一边赶紧将自己的衣物穿好。
年轻的长衫雅士走到他们身边,左手握笛,右肩背了一只白色药箱,挥罢衣袖,医者明清。
“我发现附近的侍女都在昏睡,想必是出事了,我已用笛声将方才浓重错乱的气息镇祝”那人很君子地并未看她凌乱的衣裳,立刻单腿跪地替战泽封把脉。
“你的内伤怎会愈合如此之快……”
“神医!小哥怎么样啦?”裴勿笑担忧地问他。
“承蒙姑娘厚爱,小生只是云游四处的行医之人。”他说完继续替战泽封诊断。
“恕在下直言,这位小哥是不是练得夜摩剑法?”
“你怎么知道的?果然是神医!〃裴勿笑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
“小生名为白隐夜。”他谦虚地让她不要再称自己为神医。
当他展露出清雅淡泊的微笑,这一切仿佛充满水墨晕染情调的风景画卷。
“我对武术稍有研习这才得知,他先前让夜摩剑法反噬伤及内脏,不过姑娘别担心,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夜摩在精神上也会让人冲破冰封的束缚,压抑越久,力量也就越大。”
“你是说战小哥之前因为走火入魔,除了受内伤之外还释放了心中的‘修罗’?”
放弃自身的束缚,解放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残忍、好战、浴血、嗜杀。是谓修罗。
白隐夜微侧着脸,似有若无的温柔,情牵梦萦,“他定是不想杀姑娘,反而对姑娘颇有好感。”
这话让裴勿笑的脸上泛起红晕,想起战泽封先前拔剑出鞘,恐怕这举动和他自行愈合的内伤极有关联。
此时战泽封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深邃黑眸闪着冷冽光芒。
两人对视,想找话说却无从着手;难熬的无言以对,她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
白隐夜感觉两人局促,他察言观色后开口道:“姑娘,怕是一会衙门要来人,你们若不想惹麻烦先行离去吧。”
神医所言极是,他们打打杀杀闹腾大半天只怕已经有人通知了官府,裴勿笑起身想扶战泽封,对方却像往常一样伫立,强势骄傲。
“不知道风曦哥哥他们如何了,战小哥,我们……”
“先走。”他说着指了指那扇窗。
当战泽封将裴勿笑抱起时,她感觉到他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先前的激情回忆又再次浮现,让她神思恍惚。
而他也忽然动作僵硬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不敢看她;彼此间的陌生感已被驱逐殆尽,可她知道他是要收回跨出的那一大步。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不可逾越的界限,却也是清晰无比的暧昧。
裴勿笑在离开之前转过头感谢白隐夜,如云的长发令人赏心悦目,“神医,多谢你!你也快点走吧!”
白隐夜悠远而笑,从箱中取出一小包药,交给裴勿笑。
“这是和琼花露水有相似功效的琼华丹,是在下师父的秘方,希望能帮上忙,这些日子小生会在离这儿不远的南叶客栈行医,你们若有不适可来找我。”
她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嗯!以后济世行医,解救苍生全都靠你啦!”
医者笑而不语,笛音轻挥洒;往后他们还要相逢,届时高山流水觅佳音,笔墨绘不尽芳踪。
仿佛是注定了,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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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丛滴翠,不远处小溪潺潺流淌,家家客栈的厢房内青灯一盏,花窗上皆有银鳞波光。
山中微光点点,月儿圆缺照着情缘。
裴勿笑与战泽封先于琼花水连天附近打探其他四人消息,可惜毫无线索,最后只好在附近的林中瞎转悠。
心不净,则心不静。孤明独照。她没出息地想起白隐夜的那句话——他定是不想杀姑娘,反而对姑娘颇有好感。
内心欢喜不已,建起无人知晓的城堡。
“抱歉。”富有无限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沉静的空气。
战小哥莫不是在为先前的“侵犯”道歉?裴勿笑渐渐红了脸,却思索着该如何回他,难道说没关系?她扭扭捏捏地回了一个“嗯”。
两人又是默默无言地先行,片刻她像是听到了他似有似无的叹息;明晦更迭,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低下羞笑的裴勿笑。
“战小哥,你现在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可能早就因为无法控制夜摩剑法而气绝身亡。战泽封天资迥异加上神秘的上古之剑能令他恢复内伤,想必修成九重至尊也是指日可待。
“夜摩剑法的事我从风曦哥哥那里知道了一些……巫影他是不是认识你师父?你师父不应该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
战泽封只是摇摇头,丝缕落寞闪过冰冷双眸,“你不该接近我。”
夜风拂过,裴勿笑深深地望着他。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一人承受着很多秘密吧,它们为何如此沉重?”
压的他退尽喜怒哀乐,只留负面内心,黑暗意念;他不是冷酷无情,他只是寡情冷淡。
即使再有好感也不能对她敞开心扉,他们之间是僵局,只能如此了。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会有谜底揭晓的一天。”她深信总会有弦停声静、千帆过尽的一刻。
战泽封突然顿足,他甚觉杀意,“小心……”
淡然吐出一句,握住手中宝剑,忽地一阵风袭来,裴勿笑已被扑到在地,战泽封挥起一道剑光,却见对方竟无丝毫反应。
裴勿笑只觉颈间被人重重扼住,已是无法呼吸,“你做什么……想掐死我么?!”
“为何你非要夺人所爱?世上男子无数,为何非要与人相争?”女声幽幽似亡灵,她一身青衣,眉目清淡且寂寥,长发散着幽蓝光泽。
“你说什么……咳咳……你这样我怎么……说话!”裴勿笑眼角落下眼泪,窒息的苦楚令她难受至极。
战泽封暗自运气,一剑向她刺去,那女子本是不惧,可见那黑剑如长虹破天,陡然一惊,终是放开裴勿笑躲到一旁。
“为何你同她一样!”那青衣女子凄凄地哭出声,“为何她……她……她已是得到万人心中所想……却还要蛊惑先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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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错钗头凤(二) 。。。
月盈楼,泪盈眸,玉钗头上凤,本是女子所佩之物,然则今日化成人身。
“我怎么知道?!”裴勿笑恼火地骂向青衣人,“你问我,我TM去问谁啊!”
青衣女子被她一凶,哭得更为伤心。
战泽封看一看裴勿笑颈间痕迹,发觉并无大碍后才放心地携带杀意预诛那女鬼。
“我自入宫便对他心生好奇,心中日夜将他挂念,然则他却一面都未曾见过我,他本是心中只有剑……无感无情……”
原来这女子是痴心成疾,化作厉鬼么?裴勿笑示意战小哥先别杀她,“你是不是有心愿没有完成?所以才……”
“我浴血重生,只为杀你!”她再起戾气。
战泽封赶忙抱住裴勿笑轻挥起右手裹着黑布的长剑,朝后翩然一跃,稳稳落地。
“当日国破家亡,我含恨而终,轮转千年,躲于这七宝发钗之中,今日得以重现世间,却知唯我一人……他已不在……”
原来雷风曦赠予的七宝钗中竟藏有一段过往情事,甚至是一只千年亡魂?!
“滴血之人即是我主人,你是她情敌,我也不想枉费残生,我要拖你一同下入地狱!”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裴勿笑来不及解释,她又想向他们扑来。
“八宝?!是不是你们?”这时雷风曦的喊声响起,两人一起探头,看清是伙伴归来。
“你们与殛诛盟杀手对战如何?都没事吧?”裴勿笑为难地笑道,“我们这边比较糟糕!风曦哥哥,为何你送的七宝钗里会有鬼怪!”
“因为这支七宝钗是上古宝物,我爹为弥补当日过失,这才送给风曦哥的娘亲作为定情信物!”袁轩静再也无法坚守秘密,将她三哥的心意公布。
裴勿笑这才知晓原来七宝钗并非雷风曦在店铺寻得,此物原是他爹娘的宝贝,他生母的遗物……
“你心里寂苦我都明白……”青衣女子飘然于袁轩静面前,“你与我相同,得不到所爱……你莫要担心,我替你背这命债,我替你将她杀死!”
“不是这样的!”袁轩静拼命嚷道,“你不要乱来!我从未这样想过……”
“你不会因爱生恨么?”青衣女鬼笑得凄惨,“好,那你们都得死,你们来阴间与我做伴!”
战泽封将裴勿笑挡在身后,雷风曦也握紧流传护住齐穆袖。
青衣女子挥衣掀起飞沙走石,莫北辰一跃至袁轩静跟前,腰间蛇形长剑蓦然出光,紫气蒸蒸而上。
袁轩静心中焦急,只想助他一臂之力,“北辰,小心左边!”
莫北辰天生无法记清“左”“右”各是哪儿,他无法下意识地辨别出左右,分散了注意力,左臂突然被一道幽光割伤。
“看来你心中所想仍旧是她……”
“我想你弄错了。”莫北辰眉间充斥了丝丝隐忍,“我救静儿的理由有成千上万,可未必要与男女之情相关!”
袁轩静清丽夺目的脸庞已是布满自责懊悔,“我不会恨谁!得不到又如何?只做朋友又如何?”
“你……!”青衣退几步看着他,“你与他不同……”
“是!我与他不同!”莫北辰虽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依照自己的理解去与她对话,“你这好好的姑娘,就为了一个男人沦落世间,魂魄飘荡了这么多年,听你这话中含义,那男人还不是什么好人!你又是何苦呢?还不如早早投胎,来世找到真爱!”
“你说的对……说的对!”她掩住面容,凄凉地哽咽道:“我再也不想……再也不想一人孤苦无依!”
“青衣姑娘,你刚才问我,为何她已得到万人心中所想……却还要蛊惑……那啥先知大人,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如果这是你在寻找的答案。”裴勿笑上前一步,耳边发丝被夜间凉凉的风吹的有些散乱,可神色坚贞,“因为她不想被世间万物束缚,他物再好也休想将她左右,她所追求的不过是心中唯一的那个念想!”
“‘如天下再无师治理为我诵经,还不若死了一了百了……’,当日我遥遥听她这么一句,只以为她是骄纵,千年过后……才终于明白,她是舍了别人心头万般的好,只为自己那一抹霞光。”青衣女子跪坐,气氛冷凝,她心中了然,自己若与那人比起来,这些一厢情愿的执着根本只是痴心妄想,怎可算成刻骨痴恋?
战泽封旋开黑布,黑剑如一抹黑色幽灵,挥剑几招即要将她打回幽冥。
“他是王……我多年来只见其影不见其身……他高高在上……”青衣抬头直入战泽封的眸光中,突然大为喜悦,“也好,我等来的结局……不算太糟,要牢记今日与我之言,日后真要面对世事纷扰,千万诱惑,望仍旧执着如一……”
“你说什么?”裴勿笑不懂她的喃喃自语,“你把话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
青衣起身,化为林中万点光芒,如千万萤火虫杳然而逝,乘风而去。
“如天下再无师治理为我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