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好奇的探过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说吧。”叶湛将标书重新塞回去。
Linda含了丝笑,小声说:“有一天,叶少在开会,萧小姐拿着这个纸袋子来找过您,这袋子上面有叶少写的两个字‘工程’,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指尖一颤,他心中迅速的过滤着Linda的话。
她突然失踪那天,辛妈妈说她是拿了东西要去公司送给他的,结果,他竟然在白逸朗的家里找到了她,这样说来,她当时的确是来过东城天下,也来过他的办公室,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将标书留下呢?
“Linda,跟我进来。”他严肃的表情像是寒霜,Linda有些惴惴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多嘴。
“那天的情形,你再重复一遍,越详细越好。”坐在巨大的皮椅上,将那份文件扔向桌子。
Linda见他面色不善,哪敢耽搁,急忙说:“萧小姐那天。。。”
“哪一天?”他厉了声音。
“对不起,叶少。”Linda吓白了脸色,仔细回想起来:“17号。”
“继续。”
“萧小姐来的时候,您正在开会,我便让她在您的休息室等您,她看样子很高兴,还叮嘱我,不让我告诉您她来了,想必是要给您一个惊喜,然后,我就去下面的公关部查文件了,没有再看见她。”
Linda战战兢兢的说完,偷眼看他的脸色。
“你出去吧。”
“是,叶少。”
Linda鬼追一般的逃离,剩下叶湛独自坐在那里沉思。
17号,正是他与冷墨琛吵架的那一天,当时他们在办公室里打得很凶,那个时候,她。。她在里面的休息室,也就是说,他编造的那些关于蓝菱的谎言全部被她听到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他这一生只爱过蓝菱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说,萧暮优不是蓝菱,她永远比不上蓝菱。
叶湛手一挥,桌子上的电脑被甩落在地,尖锐的棱角在他的手背上撞起一个乌黑的青印。
该死,叶湛,你干了什么?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听了那些话该有多伤心,不,是绝望。
后面的事,已经不难解释,她独自开车回去,半路遇到了白逸朗。。。然后,然后一切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的疏离与冷漠,她的绝情与疼痛,所有的所有,都有了答案。
叶湛抓起外套,疯了一般的冲出去。
他在心中不断的重复,那些话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爱的人只有她,这一辈子,除了她,他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萧暮优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她是他的唯一,此生的唯一。
这些话在心中重复了许多次,重复到不需要用脑筋思考就可以脱口而出,可是,看到病床上犹未醒来的人时,所有的话又像是吞到嘴里的水,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
他慢慢走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去,去抓她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的心一慌,将头埋在她的胸前,静静闭上眼睛。
疼!
这是萧暮优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她下意识的想要伸出右手去摸一摸发出疼痛的皮肤,却发现手被人握着,丝毫也挣脱不开。
费力的偏过头,被近在眼前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吓了一跳,幸好她的心脏足够强大,才没有失声尖叫。
冷静下来,才看清原来是叶湛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他的脑袋倚在她的胸前,乱蓬蓬的头发是吓到她的罪魁祸首。
不禁失笑,用左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眉心,是有什么愁苦的心事吗,怎么睡着的时候也这样蹙着眉头。
好像从没有这样认真仔细的看过他的睡颜,他的觉轻,往往一动就会醒,想必现在也是累了,她醒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
他安稳睡觉的样子,敛了平时的冷肃与淡漠,有了股孩子气,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
不忍心打扰他,便自己看着天花板。
额头很痛,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啃咬,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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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周末愉快
第4卷 身上的香水味
额头很痛,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啃咬,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一睁开眼,就赶紧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口气严厉:“别乱动。”
她心中一委屈,憋了嘴。
他立刻心软如水,哄着说:“那里受伤了,不能随便乱动。”
“可是,疼。”刚才还不觉得怎样,此时见他醒了,就想着撒娇耍赖,当真是被他宠坏了,在他面前,丁点的委屈都受不得。
“抱歉,是我不好。”他内疚的看着她额头包扎的纱布,眼中浮上痛苦:“缝了七针,会。。会结疤。”
她似乎愣了一下,没有哭喊吵闹,倒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受伤了吗?那个人没有打到你吧?”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好像看不到那人的手里有枪,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保护他,就像他平时保护自己一样,所以,拼了一条命也不害怕。
额头伤了,会留疤,这都不要紧,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她眼中闪动的关切让他垂下头,鼻尖紧紧贴紧了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次,他向她道歉,如此郑重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她心里一暖,也同时像被塞了块棉花,说不上为什么,堵得难受,她不喜欢他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没关系的,我早就想剪个刘海了,很好看,还显年轻的。”
她本就不老,二十三岁而已,正是青春年华,正是大好人生。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整张脸埋在她的胸前,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词,可是萧暮优竟觉得它一句句的敲打在她的心头,每一下都让她觉得钝痛,她搂住他,语气带了丝悲凉:“没关系。”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她额头的纱布拆掉了,露出如半埋的蜈蚣一样浅粉色的疤痕,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是不心惊,叶湛说,伤口完全康复之后,可以做皮肤美容,将疤痕去掉,但是恢复到之前的光滑是不可能了。
萧暮优将额前的头发放下,正好可以挡住这个疤。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叶湛出手,但是他有权有势,想必也得罪过不少人,用他的话解释就是,树大招风。
院子里的树木,落光了叶子,佣人已经不用每日清扫,不知不觉的,冬天的脚步已悄然而至。
她这几日养伤的时候,叶湛几乎每天都在,可是她的伤一好,他便不见了踪影。
辛妈妈正在拆洗客厅的沙发套,一个人,有些费劲,她立刻走过去帮忙。
“少奶奶,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快去歇着吧。”
“我早就没事了,外伤,不打紧。”
一边帮辛妈妈,一边问:“叶湛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辛妈妈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昨天她睡得早,半夜想起厨房的窗户好像没关,便披了外套去关窗,站在厨房里,正好能看见别墅的大门,一束灯光打来,是叶湛的车子,他没有将车开进来,而是在门外停下。
她清楚的看见车里坐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瞧那轮廓应该是个美人,两人在车内缠绵了一会儿,女子指了指面前的别墅,叶湛摇摇头,然后开车带她离开。
辛妈妈一直没睡,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件事,她不能对萧暮优说,可是,面对她无邪欢快的面孔,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帮凶。
“少奶奶别着急,少爷想必是忙着应酬。”
“嗯,我等他。”
萧暮优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没有回来,她困得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在凌晨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可她醒不来,睡意越发的浓,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
好一会儿,清醒了过来,她这才想起,叶湛昨天晚上回来过。
她下了床,跑到他的卧室,床铺收拾的很整齐,已经人去楼空。
她想起当日买的那两条围巾,她一直藏在自己的衣橱里,一模一样的款式,不过一长一短,拿了那条长的,装进纸袋,小心的打开他的衣柜。
如果现在不送给他,她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勇气了,或者是病了的原因,心里也格外的柔软脆弱,那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暂时模糊起来,只想,他见了会喜欢。
衣柜里有他昨天刚换下的衣服,他忘记放进洗衣筐,默念着他的忘性,替他摘下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自衣服上飘进鼻端,她曾经在杂志社的美容专栏工作过,研究了许多知名品牌的香水,去专卖店只闻不买,又把程星楠当小白鼠,只要她喷了香水,她立刻就能说出它的品牌与味道。
这是一个法国的品牌,专为女士设计,价格昂贵。
一瞬间,心像是空了,满满的添堵着刺鼻的香水味儿。
她将衣服一扔,冲到洗漱间就吐了起来,吐到全身无力,吐到眼泪横流,最后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无奈的笑了。
他已经厌倦了吗?
就算是面对着一个替身,也总有厌了的时候吧,毕竟,她不是蓝菱,她只是萧暮优。
将围巾收好,放回它本来的位置。
他今天回来的倒早,见她坐在餐厅里吃饭,一个人人孤孤单单的,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萧暮优很想捂住鼻子,她有些讨厌自己这样灵敏的嗅觉,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香水味儿。
他撩开她额前的发,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还疼吗?”
她避开他的碰解,摇头:“不疼了,只是有些痒。”
“那是正常现象,不要去挠。”看了眼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不陪你吃了。”
她低低哦了一声,并不看他。
待他一走,她立刻冲进洗漱间,刚才吃下的东西又被悉数吐了出来,恶心的香水味,她竟然这样讨厌。
自从她受伤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夕之间改变了,他对她依然关心,但只限于语言和物质上的宠溺,他很少早回,就算回来,也说要开会,几乎不陪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心里仍然是不甘的,那种卑微的不甘让她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踪了他。
她想知道,那个香水的味道是属于谁的。
第4卷 鸠占鹊巢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心里仍然是不甘的,那种卑微的不甘让她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踪了他。
她想知道,那个香水的味道是属于谁的。
虽然心中隐约猜到了,但是真正用眼睛看到的时候,她还是难以相信。
他开车到本市最大的酒店,似乎早就轻车熟路。
这里,是他为蓝馨儿租下的总统套间,她坐在下面的喷泉边等着,白色的薄棉袄起了凉意,他已经上去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
他再下来的时候,竟然换了身衣服,蓝馨儿挽着他的手臂,与他有说有笑,他们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他说,他只把蓝馨儿当成妹妹,她便信。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兄妹间该有的尺度。
正午的阳光刺眼,可空气却透着股森冷。
萧暮优坐在那里,背后的喷泉早就停了,水面上甚至结了一层极细小的冰渣,她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向空气中吐了口气,看着那热气变成白色的雾,眼中便有了湿润。
“阿湛。”她拨通他的电话:“晚上我做了汤,可以回家吃吗?”
放下自尊的请求,只为了心中那块空了的大洞能有一丝丝的填满。
他犹豫了一下:“好。”
他平时最喜她做的冬笋汤,现在却只喝了半碗就说饱了。
萧暮优慢慢的搅着碗里的汤汁,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公司。”
“没有看见蓝馨儿吗?”
他突然就冷了脸,漠然的看着她:“你跟踪我?”
“无意撞见。”
“那么巧?”他放了筷子,声音有些刺耳。
她也放下勺子,脸上有嘲讽的痕迹:“我们是夫妻,贵在忠诚。”
“那白逸朗呢?不要忘了,我可是在他的床上寻到的你。”
“你混蛋。”萧暮优抄起桌子上一个杯垫就朝他丢去,叶湛轻松的歪头一躲,表情倒是不怒不恼,“别以为我忘记了,你和他的那点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既然记得这样清楚,为什么那几日还对她温柔体贴,只因为她是为他受得伤,他心怀内疚吗?
“所以,你就和蓝馨儿搅和到一起来报复我吗?”她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夹着微微的哽咽。
“我和馨儿的事,用不着你管。”叶湛推开身后的椅子,愤然向楼上走去。
萧暮优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想哭,可是眼泪却憋在眼眶,为这样的事,值得吗?让人看到,会笑话的。
她还想留一点自尊,最起码,在她真的忍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走得昂首挺胸。
知道他不爱她,但依然抱了希望,他也许会忘记蓝菱而爱上自己,就算是痴心妄想也好,厚颜无耻也罢,终是有一丝丝希望,勉强支撑着她残喘下去,毕竟还有婚姻,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
默了声音,她静静的收拾着面前的碗筷,佣人们听到吵架声,都变成了透明人,要多远躲多远,生怕一个城楼失火会殃及鱼池。
不久,楼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边下楼边打电话。
“馨儿,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先把药吃了,好,乖。。。”
无比宠溺的语气,就像是当初对着她一样,目中无人的态度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握着碗的手指收紧,冰凉的瓷器握起来生硬而脆弱,谁曾想到,它的前身不过是一团松散的泥沙,需要怎样的打磨与烧制才能造就现在的顽强,可是,又只需要轻轻一摔,便会粉身碎骨。
这天晚上,他一夜未归。
从那日吵架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她甚至很少在别墅见到他。
她现在越来越嗜睡,经常睁开眼就是中午。
然后洗澡,吃饭,去逛街。
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冷,他的卡,她还是可以随便刷的。
她看中了一对瓷器瓶子,只有手指高,做得非常精细,心里喜欢便买了,准备送去新房做摆设。
这里一直由方涵派人打理,每天都会进行清洁,她很放心,已经很久不来了。
从手袋里掏出钥匙,熟悉的开门。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了几下,竟然打不开,她重新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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