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男人意会到怀中的娇躯和手掌下的柔腻触感,压抑下心中怪异的感觉,与怀中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姑娘,应该认得在下。”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沈红颜哭笑不得,从嘴里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男人犹豫一下道:“我把手拿开,姑娘不会故意叫人来吧?”
怀里的小姑娘瞟过来一记白眼,眼神有些不耐。
冰冷嘴角往上微扬,接着一僵,下意识蹙起眉头,对於自己无故扬起的笑容感到些不自在。
沈红颜拼命点头,忍不住往上翻个白眼,看似无语问苍天的举动引来男人浓眉轻挑。
“怎麽是你!?”压在红唇上的手掌刚离开,怀里的小姑娘歪着头,睁着不解又带着迷惑的眼眸看着他,要不是这一路上她很肯定没有在跟踪自己,她还以为他是在跟踪她。
“这句话冒似是我先问你的。”龚晸深邃眼眸瞄向她,像一潭古井深不见底,凝视过来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沈红颜皱皱鼻头,感觉到好重,他的身子几乎全压在她身上,沉重到喘不过气来。
小手推拒他的胸口,眼神流露出丝丝气恼。
“难道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发泄出她的愤怒,突然推着男人胸口的小手摸到一片濡湿。
这……她看到手里那抹红艳,难掩脸上的震惊,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脸孔过於苍白,眉心微皱,像在忍耐什麽。
“你……”话在舌尖打转,最後吐出几个字。“你受伤了。”
“嗯。”他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时,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客栈房间响起拍门及大声呦喝声。
“开门,快点开门!”她听到外头传来踹门的声音。
“躺好。”沈红颜想也不想把男人推到床上,用棉被掩盖着,还好她因为寒冷跟小二多要几条棉被,这麽庞大的物体掩盖在棉被底下,倒也难以看出里面是否躲着一个人。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很快轮到她的房间,门板被拍的轰隆隆作响。
“來了。”她披件外衣,故意磨蹭久一些才开门。
打开房门,门外二张凶神恶煞的脸孔对着她怒斥。
“为什麽这麽久才开门?”
“你们是谁?”沈红颜防备看着门外二张平凡无奇的脸孔,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荏。
二名男子看到她时,恶狠狠地问:“你刚在里面磨蹭什麽?”
“小女子总得穿衣吧。”沈红颜慢条斯理道,话才刚说完,一名大汉毫不客气推开她。
“让开!”
沈红颜被他们这麽一推,柔弱身子根本抵挡不了他们的力道,脚往後退几步,看到二名男子进入客栈房间,她跺着小脚斥责询问:”你们是谁,无缘无故闯入女子房间,是给你们这麽大的权力?”
“闭嘴,我们是来追查昨夜闯入太守府的犯人。”
“你们是官府里的人?”沈红颜怎麽看这二人比较像地痞流氓比较多,怀疑的目光将二名大汉打量一番。
“没错!”他们毫不客气坦承道。
“追查犯人查到女子的房间,是看我一名弱女子好欺?现在二位官爷也看到了,这里有人吗?”沈红颜伶牙俐齿反驳道,发现二人的目光瞄向她的床舖时,心一惊,努力保持脸上平静。
“你的床怎麽这麽多被子?”他们眼神怀疑看向她。
“我畏冷,向小二多要几条被子也付了钱,这也不成?”她反问他们。
二名大男人互相交换个眼神,正准备走向床舖时,沈红颜一个闪躲挡在床舖前,一脸气愤填膺道:”你们想做什麽?”
“我们怀疑你床上躲着人。”
“躲着谁!?你们是故意毁损姑娘家的清誉吗?”沈红颜俏脸一沉,脸上尽是气愤红潮,咄咄逼人道。
“让开!”
“不让!”
三人在原地僵时不下时,门外听到他们的争执声,一名魁武穿着官服的男子走过来,左手边佩带刀剑,刚硬脸部线条冷厉,目光冰冷扫向三人。
“怎麽回事?”他询问道。
“头儿,这娘子不敢让我们搜床舖,我们怀疑床上有问题。”
“有问题?有什麽问题?你们是来找人,房间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你们就应该离去了,现在又要求搜床,还诬赖我床上躲着人,是故意要损我的清誉不成?”沈红颜不服输与三人面对面僵持。
冷面男扫向她的床舖,看到好几条棉被,漫不经心道:“在下有疑问,既然姑娘坚持自己的清白,又为何不让人搜索证明?”
沈红颜脸颊染上一层粉艳薄色,杏眸恶狠狠瞪视,语气娇羞恼怒道:“被子底下是我姑娘家的贴身衣物,难道要让你们搜不成?”
这句话让现场男人脸上闪过尴尬,唯有那名冷面男无动於衷。
“可请姑娘先收好贴身衣物,我们再搜。”
“我拒绝在你们男人面前收拾。”抬起小巧下颚,沈红颜拒绝。
她的拒绝无可厚非,让人找不到藉口,哪有姑娘家在男人面前收拾自己的贴身衣物,要是他们一意孤行,小姑娘可以状告三人。
冷面男冷冷盯着她,就在沈红颜以为他们会僵持不下时,他突然调头就走。
“头子?”二名大汉楞了楞,忙不迭跟在他後头离开。
离去前,冷面男扔下一句话。“姑娘,我记住你了。”
“公子,我对你无意,感谢你的厚爱。”沈红颜垂下眼睑,话听似恭敬有礼,意思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冷面男身子微僵,身子泛着淡淡怒气,拂袖而去。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鸠占鹊巢
人一离开,她立刻把门关上。
掀开被子,看到应该是奄奄一息的男人,睁着一双莫测高深的眼眸凝视她。
“你在看什麽?”沈红颜莫名其妙地问,他的目光令人渾身不對勁。
“你竟然敢这样对待那名男子,你可知道对方是谁?”龚晸躺在床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但身上那股淡漠气势不变,漆黑双瞳锁定她,带着一丝丝玩味。
“我怎麽知道对方是谁,他是谁与我无关。”瞧他还有精神,沈红颜不禁松口气,还以为他会失血过多昏迷,对於他所问的话,也懒得多猜想,直接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你……”龚晸因为她的靠近,身体不由自主变紧绷,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清香,身子放松下来。“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她没有女人的矜持,竟然毫不犹豫拉扯他的衣物,掀起衣襟的举动,男人下意识蹙起眉头。
“在你闯进我的房间那一刻起,我的名声早被玷污了,要是你被发现,我就算再怎麽驳斥也是百口莫辩。”沈红颜的语气不是很在乎,掀起衣襟察看他的刀伤,胸口被划了一刀,伤口尚浅,只是些皮外伤,还没有划的很深。
龚晸低着头,看着她头顶上的小发涡,她身上有股甜甜清香味,她的年纪尚轻,小脸还带着有些稚气,但话带着无畏无惧的慵懒,让他感觉到她的不同。
他认识之前的她是个沉默安静的小女人,人恭敬有礼又彷佛带着距离感,有点不符合她的年纪,又看似被养在深闺的名门千金,但现在的她有种生气勃勃的感觉。
龚晸看着她,发现她似乎又长高一些些,之前记得还像个八九岁的孩子,现在长肉、身子又拉长,像是十二岁左右的孩子。
“你有金创药吗?”她抬起头询问,与男人的眼神撞得正着,心蓦然一跳。
这时候她才意会到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几乎是整个人骑在他身上,检视男人的伤口。
龚晸注意到她身子僵硬,正想缓缓退开时,男人的手拉住纤细小手臂。
“你现在才做到一半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听到这句暧昧不清的话,沈红颜小脸通红结结巴巴道:“胡说,我要对你负什麽责任?”
龚晸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我的伤口你才处理到一半,难道你想这样就算了?”
他是不知道他的话会引起多大的误会吗?沈红颜丢给男人一记白眼,看到他手上突然多出一瓶金创药,气呼呼接过去。
“你又不是没手,自己不能处理伤口吗?”像是泄愤,她把金创药大把大把倒在见红的伤口上,看到男人的脸皮微微抽搐,心里轻哼,疼死他最好。
她在恶意报复。龚晸看到她眼底的得意,就像只骄傲小母狮,扬起俏皮的嘴角。
“很疼吗?”沈红颜加重语气,看到男人太阳穴青筋在隐隐跳跃,闭上那双诡谲深邃的眼眸,心底多少有些报复性的快感。
会救他是因为他曾经对她有恩,就算他曾说过施恩不望报,她没办法见死不救,哪怕知道救他等於麻烦揽上身,不救,她心里那道槛过不去,乾脆随心所欲。
“还有其它伤口,继续处理。”男人的眼睛没睁开.命令口吻让她很不是滋味。
他是伤患,所以她忍了。沈红颜忍住心中不悦,继续把男人的衣物扒开,检视除了胸口之外的其它伤口,发现其它只是些小伤,洒点金创药上去之後,低头一看,男人闭着微卷的睫毛陷入深眠里。
“你睡了吗?”皱皱鼻头,沈红颜蹑手蹑脚离开床舖,无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刚好看到那几名男子跃上马匹奔驰而去的背影。
刚才那几名查房的男人走了!?她楞了楞,其中一名男子在临走前还往她的方向瞪了过来,刚好她的头探出去,与一张熟悉的脸孔对的正着。
沈红颜看到他脸上的冷笑,身子打寒颤後,把头缩回来,秀眉微蹙。
“你醒醒。”走到床边,她把龚晸给推醒,完全不顾他是名伤者。
其实龚晸没有入睡,在她走近时闻到那股淡淡馨香,他没有睁开眼,直到她的小手搭上他的手臂轻轻摇晃。
“有事吗?”
“人都走了,你还不快离开,难不成你想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沈红颜俏脸拉下,忙不迭将他驱离,这房间里可不只她一人居住,姨若回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跟她解释房间里怎麽多出个大男人,不过想想姨见过他,应该会心软让他留下。
这反而更糟!沈红颜决定不想与这名男子再有所牵扯,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二人的恩情就此扯平,要是再拉拉扯扯下去,他会带给自己更多的麻烦。
单看他被人追杀就可想而知这事有多严重,不管是他招惹来的还是卷入什麽麻烦里,她不希望因为他害得自己与姨得亡命天涯。
“你以为外面的人真的走了?”他反问她,微掀起眼皮拉开一条缝隙看着她的俏颜,她的脸小小的,此时瞪大双眸,可爱的模样让人这时才意会到她的年纪只不过是名小丫头。
“你怎麽知道人还没走?”她没好气反驳道。
“那个男人已经在怀疑你,你真的认为对方会就此甘心说走就走?”默然冰冷的嗓音带着一丝调侃与笑意,她皱了皱柳眉。
沈红颜脸儿微抽,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眯起杏眸,像是无意间碰触到男人的伤口,皮笑肉不笑道:“你不会想想法子?”
“我累了,让我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说。”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连眉头皱也不皱,闭上双眼道。
他赖下来了。沈红颜怎麽也没想到一时的好心,会让男人直接鸠占鹊巢。
“你睡在这,我睡在哪?”她心里有气,杏眸死死瞪着他。
“你只不过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你做出越逾的事,等到你家长辈回来後,我会亲自解释这件事。”他提醒她的年纪,根本没把她当作女人看待,他也没有娈童癖。
孩子!?沈红颜很想吐槽说自己已经十四岁,此时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已经准备寻找夫家准备婚配,但想想她又把话咽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视为她是名孩子就孩子吧。
冷静下来之後,沈红颜又开始觉得冷,用手环抱住身子,走到火炉前取暖,但怎麽样都止不住颤抖的身子,这时她才想起为什麽姨去拿碗姜汤到现在还没回来?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病是被连累的
她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发现只身一人躺在床上,受伤的人不见踪影,就像做了一场梦。
在微弱烛光照射下房间特别昏暗,她起身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恶心想吐,虚弱无力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不妙,她似乎真的着凉,惹病魔了。
“姨……”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守在边上的陈氏清醒过来。
“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陈氏连忙把姜汤塞进她的手里,要她赶快喝下去,同时充满歉意道:“都是姨的错。”
“姨,发生什麽事?”沈红颜听到小姐二个字,就知道陈氏快要被罪恶感淹没,不然不会又忘了她已经不是沈家的六小姐。
“姨去楼下要碗姜汤时,刚好遇到官兵说要搜房,扣留住我们楼下的人,不准往楼上走,就这样耗了一整天,等到能上楼时,小二又说灶房正在忙,煮姜汤要等,姨也耗着耐心等下去,却又凑巧遇到故人……”
“故人……是谁?”沈红颜脑海里闪过龚晸的身影,是他!?
“小姐,赶快躺下来,身子已经着凉了,别再让病情更加恶化,明早我就去大夫来看病。”
“别叫我小姐……”沈红颜挣扎道,想再说话,却差点被一阵阵恶心感击败,压抑住胃部不舒服的感觉,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耳边又传来姨着急的呼唤声。
陈氏被吓到了,怎麽也没想到小姐竟然在这时又受寒,一定是年前跌入湖水里时那时的病没养好,身子虚弱才会在这时又犯病。
沈红颜时冷时热,突然全身好热,像是火在焚烧她的身体,又突然掉进冰窖里,寒气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她的病情反反覆覆,听到郎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知来多少次,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搬移,沈红颜奋力想挣开眼,眼皮犹如千金般沉重,意识很快陷入黑暗里。
龚晸接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