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顿时一冷,仿佛坠入了冰冷至极的海底,无边的寒冷蔓延开来……云娜……
正向前方流动的乳白色白光迈出脚的杨莲只觉得背后忽然一阵冰冷至极的杀气腾腾向自己这边传来,头皮一麻,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眼前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熊熊燃烧着的,红色的火焰……如此的熟悉,只有在那时曾经见过……那如同火焰一般的怨恨。
她心头一惊,只看见那锋利无比的翠绿色的短剑就向自己的胸口刺来,速度之快,令杨莲如此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看着她的怨恨向自己扑面而来,无从躲避。
避无可避。
果然……她被人怨恨了呢,而且,对于所怨恨的理由,她也只能苦笑地无法解释,如果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听的话。但是,少女的性格,却也超出她的所料。
如果……我死在此时此地的话,应该不能怪罪任何人吧。心满意足吗?杨莲忽然想笑,在这样紧急的时刻。
0.1秒,云娜的身手仍然好的令人赞叹。杨莲闭起了眼,等待该来的一刻。
可是,像以往的时候一样,她只觉得身子被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狠狠的一撞,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接着感到,只是觉得一个巨大的重量似乎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重的她想大叫。
所有的呼吸声忽然停顿住了,她犹豫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再次令她震惊异常,她再次发现自己永远不会懂得这个男人。
没入他温暖身躯的碧绿的短剑剑柄和他翡翠的眼眸迷住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为了那从他身躯中渗出的红色粘稠的液体,顺着那暧昧的剑柄,蛇一般的蜿蜒爬动,然后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暧昧不清,拉扯着彼此,滴落到地面上,宛若盛开了一朵朵红色的莲花。
“你就不会躲开吗?麻烦的女人。”他笑道,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令她此时的身躯也不禁颤抖起来。脑海中一片混乱。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她此时突然发现自己心中除了其他以外真的有令她可以感到恐惧的东西,比如说,死亡,这个男人的死亡。
她冷着脸,贝齿紧咬,没有任何踟躇,迅速上前,挡到他的身前,不看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眼中殷红的火焰一下子黯淡下去,手指颤抖地举到嘴边,那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握住了那深入腹部的短剑,面无血色,可双眼却不是看着伤害他的自己,而是含笑地,仿佛遇到什么高兴的事,那样温柔地看着低下身,向他的伤口小心地施展魔法的黑发的女子。
碧绿的眼眸温柔似水,里面的深意令少女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绝望的最深刻的含义。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狠意,再也没有勇气出手,无论是男子还是这个女人。她此时只能愣愣地看着男子含笑的脸,心如死灰。
闻声而来的杰克见此脸色大变,与翼牙拔剑抵住了少女雪白而狭长的脖颈。少女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愣愣地向那边旁若无人的两人看去。
“水之精灵啊,听见我的呼唤,以你们圣洁的面目……”随着语言在洞穴中的升起,一道柔和的蓝光缓缓地笼罩在罗莱士的腹部,随着极有规律的白光闪动,血迹斑斑的诡异的绿色短剑也慢慢地从罗莱士的腹部缓缓地抽出,浮在半空中。
“呼!”看着伤口愈合后,杨莲才缓缓到吐出一口起,抬起头,刚好对上罗莱士温柔与嘲笑的眼眸。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笨蛋!”说罢,从此时十分暧昧的姿势站起身,转过头,向那个 被他们遗忘的少女看去。
罗莱士收回了自己温柔似水的眼眸,覆上寒冰向少女看去,眼中的锐利与严峻不带任何温情,他的眼睛忽然一变,嘴角微微往上一扯,云娜有些愣住了,那温柔的眼神中,是她久违的,几乎对她一个人的因为疼爱而怜惜她,而注视着她。
那种久违了的温柔,令她感到窒息……
“我放了你,你走吧。”
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以后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
是谁在我耳边说的,我爱你。
那样的语气,似乎能够天长地久。
可最多也不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传说……
少女仓皇的抬头,连自己也不信的眼神,诧异并且绝望,红色的火焰熄灭,不剩半点火种,看着他的身躯和那个女子一起走进白光中,天衣无缝地化为乌有。
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得不到,就毁掉。
果然,最后毁掉的只是我自己吗?
空旷而寂寥的洞穴中回荡着少女一个人的低泣声。一旁的少年沉默着,眼中同样是幽暗的火焰,如同二月海上的冰山一样冰冷。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全身仿佛置身于乳白色的液体中,众人好奇而又紧张地向两旁张望。
心中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有一个疯狂的指轮在转动。
忽然一只手拍到她的右肩,如触了电一样,杨莲猛然地回头,碧绿含笑的眼眸一闪。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狠狠地把他的大手打下,反讥道:”怎么可能?不要开玩笑了!还是先担心你脆弱的身体吧!”说着,正好看见对方的脸忽然惨白起来,眉头微微一缩。
女子立即关切地问:“怎么?痛么?”
男子迅速莞而一笑,有些紧皱的眉头迅速舒展开来,似乎是眼花了似的:”怎么,担心我了吗?我可是为你挨了一刀啊!“
迅速关切而又紧张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是你自己自做自受啊!活该!谁叫你去骗别的女孩子的!”说着,一摆手,向前走去。不再理睬。
可是,女子却没有注意到她走开始,男人平舒的脸上如同春日的池水忽然泛起了皱波,苍白地如同十一月的花事。
正走着,眼前忽然一亮,白光隧道到了尽头,黑暗和灰色的幕布猛然袭来,铺天盖地,身边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墙壁换成了粗糙的岩石,前方,一个精神抖擞充满威严和慈祥的老者在洞穴尽头,站立着。
第二十六章 生命试炼
“人是无法见识天长地久的,
荣华富贵便如映在水面的月影。
曾在人世间兴盛一时的六个王国,
以贤人们的技术筑起了通天之阁,
以强大的魔法力使巨龙为之效忠,
当人智逼近真神之时,
政治衷败,
国家动乱,
灭亡之时的来临已无法避免。
在几经物转星移后,
只有天涯海角处还留存些许残影。……
多好的诗啊,人类总是求着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愚蠢的可怜。不过,看起来,人类还是有些用处的,你说呢?灵徇?”
扬起头,艳丽如同毒药的红色瞳孔,如同漫溢出的血珠,从红宝石上脱落剥离而下的某种物质,因为充满了嘲讽和讽刺,那种嘲笑的意味,遍地都是。那是嘲讽,对于自己和人类的嘲讽,没有一个人有那样的眼睛,如同血腥的银针,刺的他坚硬的皮肤深痛。
在小丑充满挑衅和嘲讽的眼下,年迈的老者低下了头,圣洁而犀利的青色眼眸避开了与对方的对视,低声说到:“是的,不过,殿下,你对于这事到底是……”
“不要这样叫我呢!”小丑轻轻一笑,轻声轻气,但里面却充满了严肃的不屑与威严:“我不是殿下,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丑而已。我和你这些神圣种族可没有任何联系和关联呢,这点,你要明白,灵徇。”
灵徇一愣,但那话语中的威迫和气势还是令他低下了高贵的额头:“是。”
那边白光忽然一闪,把他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丑轻轻一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身体消失在黑暗中。
三男一女从白光中走出来,乳白色的隧道在他们身后消失不见。所有人都被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一幕给吸引住了。杨莲更是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
我的半身……
对其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溶化凝固在巨大黄色卵中的黑色结晶体,发出的阵阵杀气令人不禁心生胆怯,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手中的利剑,感觉到从剑柄中穿来的有规律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是在共鸣么?
我们两人之间,
没有然后。
“呜!”杨莲痛苦的捂住了头,莫名的声音又开始在脑海中徘徊不定,她很讨厌那样的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不是她的了。她猛然地抬起头,眼中阴寒冷峻的目光一闪,狠狠地扫向那边孤身一人站在卵前方白衣飘飘,青眸同样犀利地却又不失尊敬向自己看来的灵徇。
这就是所谓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有话快说吧。”有些不耐烦,杨莲扬起了头,深夜色彩的眼眸中却充满了相反的紧张与不安。
“对老人就不能有礼貌一点么?罗挞莎的转世还真的和她一点也不一样呢。焦躁的孩子。”老人古囔了一句,众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全都扬起了眉,向这个可以做他们爷爷爷爷的爷爷的老人望去。
这时在杨莲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一个为老不尊的典型老头的影象如同鼹鼠相当顽强地试图钻出来。漂亮的眉毛优雅地锁了起来。而另一个含着有趣的坏坏的微笑浮现在了罗莱士的嘴边。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等我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等我做什么?”杨莲狐疑地开口。
“我,是在这里等待这把剑的主人出现,而我为了等这一刻也等了五千年了。五千年的时光,孩子啊,你也许永远不知道如此长的时光我是怎样地过来的,事实上,幸亏那个人能够带你来到这里,要不然,我还真想派人去找你,在这种阴森的地方,等待每次人类的骚扰,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和那些人类聊聊天,却又把他们吓的半死。哎~~这对我这个可怜的老人来说,还真是可怜呢~~再说了,如果当初那些上级有点良心不让我来的话,能够顾惜我可怜的残躯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可是那些家伙实在是太没有……”听着老人絮絮叨叨地话在空洞的洞穴中上下徘徊,绕梁三日不歇,杨莲毫不施舍地张大了嘴巴,虽然剩下几个人都是比较有节制力的人,可连杰克也张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老人仍旧不停歇的嘴巴上下翻动。
大概……是太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吧,所以一找到可以说话的机会,就讲个不停。可是,这也未免太……为何在自己认识的老头中,都是这种为老不尊的类型的?
此时在杨莲的脑海中,七月已经相当热情地穿起了草裙,在跳舞了。
罗莱士也有些诧异,嘴角挂起了宽容和好笑的微笑。但他仍旧是众人中最冷静的人,他上前微微碰了一碰杨莲的肩膀,把杨莲从震惊中拉过神来。
“请讲重点可以吗?”杨莲明显不耐烦起来,言语中也明显失去了原来的敬意。
“啊,对不起,好{炫&书&网}久没看见人了,太激动了一点。”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苍白的脸庞飞过一丝绯红,那么老也会脸红?众人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不过无论如何,神龙灵徇以往在众人所拥有的那种崇高感确实的极为轻易消失了。
我永远无法选择,
我永远无法决断,
所谓的真实,
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孩子,我是奉了上级天使的命令,在此守护碎魂剑的真身。并奉命将它交还给它下一任被它所承认的主人。”老人板起了脸孔,一脸正经无比,语气也随之恭敬和公式化了起来。
“为什么?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罗挞莎的敌人吧!不是应该阻碍我得到这把剑吗?为什么反而要帮助我呢?”杨莲一脸警惕。
“恩,你这样说也有道理,”老人一捋自己漫长的雪白胡须,“不过,有一点你似乎不清楚,孩子。”老人青色的目光忽然变的犀利起来,漫天无比的威严和气势随之而来,所有人心中同时为之一震,除杨莲以外,其他人都在心中叫了一声惭愧!不敢再小看和轻视眼前的老人,用更为尊敬和紧张的目光向老人看去:“虽然身为龙族,但是我身为最高的龙族首领,被那个人所创造而成,我也有我的尊严,我,灵徇,绝对不会服从,除了那个人以外的命令。”
“你所说的那个人难道是指……”
“嘘——,”老人猛然出声阻止杨莲的话,他严峻的脸突然极为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将狭长的手指放到嘴边,声音充满了慈爱和警告,仿佛是一个爷爷对自己的孙女严肃而又充满慈爱的告诫:“不要说出来,孩子,那个人的名字是绝对不能提及的。不管他以什么形态出现,他的名字也绝对不能从旁人的口中说出的。”
“即使是我也不行么?”
“即使是罗挞莎也不可以。”
“那她叫他什么?”
“她叫他,恕我的失敬,她叫他父神。”
父神……
从来没有,
所谓的真理,
我所做的,
正是我永远不能得的。
父神……
“你不爱我吗?罗挞莎?”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父神?是你创造了我,你如同我的生命,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你为何要离开我?”
“……那是因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一将功成万骨枯。
“呜!”痛苦地再次捧起了头,漫山遍野的空白随之而来,那是比海要深的空白,是比死还要漫长的麻木,这才是让她最害怕的东西。冰冷的身体被另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拥住,诧异和有些感激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对碧绿的眼眸,温柔的关切,如同四月雨滴下的嫩草,那第一次终于令她发现的感情令她浑身一颤,不知为何,那是比刚才的空白情感更令她感到无名恐惧的东西。修那关切的眼光也如影随形似的向她这里看来,可是其中,混合了更多的所谓的无名的悲哀和欲得不可。
“那么,请问,既然阁下在此,是那个人的旨意吗?”男人替她问出了口。
同时几双眼睛向老人看去,里面有莫名的期待,也有更深一层的紧张,还有,是连本人也不知道的东西。谁知,老人却只是捋了一捋胡须,古怪地对杨莲那边微笑,没有答话。
心中有不详的东西在翻滚,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的任务便是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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