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内,堡垒内的归月士兵亦在那一片开阔地上扔了不少的火把,他们不敢扔得太多太远,不小心引燃了树林,谁都玩完。几堆火不算很大,不过光线足够观察敌方阵地上的动静了。
士兵们睁大着眼睛,仔细观察着敌方动静。这批士兵都是刚换上来的生力军,白天已经休息够了,是以精力充沛。
白天,敌人强攻堡垒数十次,驻守的同伴伤亡惨重,连预备队都用上了,伤员和战死的战友遗体不断的往后抬,可见战况之惨烈。正面强攻,受到投石机的密集轰击,损失惨重。而这里树林茂密,投石机根本用不上,是以联军选择以密林中的堡垒为突击点,疯狂攻击。好在地方比官道还要狭窄,一次投入三个百人,已经显得够拥挤了。只是敌人不计损失的疯狂强攻,亦让归月守军蒙受极大的损失,三个师团固守两处堡垒,换防时,所剩士兵合起来,根本凑不够一个师团。而敌人的损失,只怕在已方的数倍以上,估计不会少于五个师团。
狭小的空地上躺满了敌方士兵的尸体,拒马桩上更是挂满了血淋淋的死尸,穿肠破肚,死状极惨。堡垒土墙下,更是堆了厚厚的一层,整个林间弥满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敌人!”一个士兵突然叫道。
阴暗的密林中出现了黑幢幢的人影,如幽灵一般,正在悄然逼近。
“准备战斗!”军官们下令道。
归月守军已经是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怀远城,总督府。
此时已是深夜,人们早进入梦乡。
而总督府内,仍然是灯火通明,各级将领军官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大厅里,元九洲,沈铁衣,计无谋等人正在摊开的地图上指指点点。计无谋是因为归月城一解围,立刻快马赶到怀远城,顺便把风妙云押解过来。
计无谋已知道老大临时改变作战计划,也知道王城内的敌人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增援被困的联军。
“老大,我同意沈统领的计划,”计无谋道:“只是我认为,还不如把夏飞的一十五个师团逼回王城,再放过方兴等部,等他们缩进城内,我们再困死四门,如此众多的士兵,城里的粮草最多能够支撑五六个月,到时不怕他们不开城投降!”
“此计可行,”沈铁衣道:“乘着围困王城的机会,我们大军横扫附近诸行省,把王城变成一座孤城。”
“困死王城容易,”元九洲道:“可是安西行省内仍然有方兴的一个精锐军团,加上五个警备师团,强攻一定损失惨重的!”
“报,少帅,”一个近卫亶道:“安西行省来的急报。”
看过近卫递来的情报,元九洲乐得差点蹦起来,他哈哈大笑道:“方超这小子太会配合了,哈哈~~~~~~~~”
原来从安西行省传来的情报,方超为解父亲被困之围,把最精锐的第一军团调出来了。元九洲正愁着不知如何引出这支精锐军团呢,方超如此配合,想不笑都难,就连计无谋,沈铁衣俱是面现笑容。
“好,就这么定,”元九洲高兴道:“通知张闻仲统领,让他的军团进逼王城,牵制城内的敌人,同时通知凌舟统领,他的军团可以行动了。”
“呵呵,收到这消息,他一定乐疯了,这些天来只和夏飞玩捉迷藏游戏,早把他憋坏了,”计无谋笑道。
“噫,老沈,你怎么还不去?”元九洲笑问道。
“遵命,老大!”沈铁衣喜出望外道,他还以为老大要亲自率军去伏击敌人呢?老大这么一说,自然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
“不能放跑一个敌人逃回安西!”
“小心点!”
“一定!”沈铁衣兴冲冲的出去调动他的军团了。
“老二,这些天你辛苦点,让士兵们日夜赶制大型的投石机,最好造出几千架来,”元九洲呵呵笑道:“这里交由你指挥了,等会我会派人通知格雷,一旦老沈歼灭方超所部,凌舟击败夏飞所部,立刻通知格雷撤军,等敌人全部逃进城内,给我把它封得死死的!”
“明白了,老大,”计无谋应道,他明白老大的意思,以数千架大型投石机困死王城四门,根本不用留下多少兵力,三个师团绰绰有余。而这其间,各路大军横扫诸行省,一统王国。
第二卷金戈铁马第50~51章
第五十章强攻(5)
密林里,联军对归月守军的堡垒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震天的吼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联军弄熄了燃着的篝火,摸黑进攻,归月守军不断抛下的火把都被弄熄。黑夜看不清目标,强弓威力大减。而归月守军的堡垒里灯火通明,目标明显,联军的弓箭手可以隐在暗处瞄准目标射击。
当然,联军也有不利的一面,地上露出的木桩成了陷井,不小心绊着了,保证摔倒,运气好的只是擦破点,碰落几颗门牙,运气不好的则折手断脚。
归月守军的弓箭手的确看不太清楚目标,是以凡见到人影晃动,立刻集中攒射击,好在地方狭小,大多数劲箭还是没有落空的,不过杀伤力就比白天减少了许多。
双方士兵在墙头上拼命撕杀,喊杀声,吼叫声,人体倒地的沉重撞击声,重物撞击肉体的沉闷声,刀剑撞击声夹;密集的弓弦拉动声和劲箭疾速飞行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
官道上,联军的营地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偶有一两声的战马嘶叫外,显得静悄悄的。
归月守军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情,显得有些紧张。
“奶奶的,这帮家伙在玩什么鬼名堂?”一个百骑军官骂道。
一个士兵灵机一动,道:“长官,我们以火箭不时射出,一定可以看清敌人的动静。”
“对啊,”那名百骑军官高兴拍着士兵的肩膀,哈哈笑道:“真有你的。”
百骑军官对着弓箭手吩咐一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官话,我叫阿布罗!”士兵挺胸敬礼道。
“嗯,”百骑军官道:“阿布罗,现在你已经是第五师团第二团队第五十一小队副队长!”
“遵命,长官!”阿布罗兴奋敬礼道。
“好好干,阿布罗,”百骑军官拍着他肩膀道。
“是的,长官!”阿布罗大声道。
他身边的同伴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归月守军的弓箭手不时发射出一枝枝的火箭,疾速飞行的火箭如流星般划破漆黑的夜空,曳出一道道灿烂的火花,落到联军的营地上。
借着火箭微弱的亮光,归月守军仍可看清敌人营地的大至情况。
黑压压的联军士兵,盾牌兵在前,掩护着后面几排弓箭手,正缓慢逼近中。两旁的大型投石机,正一寸寸的无声推进。
“哈哈,兔崽子们想偷袭!”百骑军官大笑道:“士兵们,做好准备,宰猪的时刻快到了。”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归月士兵早已是严阵以待,铁叶盾护在身前,锋利无比的长矛伸出墙外,弓箭手张弓搭箭,随时可以射击。只是士兵们仍然有些紧张,长官的话让他们哄然大笑,冲淡了紧张的心情。
想乘黑夜偷袭的方兴,夏光行无奈下只好下令发起攻击。
军官的长剑往下一压,“前进!”
“杀呀!”联军士兵吼叫着向前冲锋。
一见敌人进入强弓射程内,归月军官大声吼道:“放箭!”
一阵紧接一阵的密集箭雨从堡垒上射出,不时夹杂着几枝火箭。
“啊!”“啊!”“哎!”“啊!”~~~冲锋的联军士兵,不时有人中箭倒下,他们只有拼命向前冲,全挤在中央的话,必定受到投石机的集中轰击。
归月守军的投石机密集轰击的可怕杀伤力,已经深深刻印在他们心中。一听到那厉啸声,无不心惊胆颤,魂飞掀散。
就连弓箭手都学精了,冲到最靠前的地方射击,挨上对方一箭,只要不是要害,还有活命的机会。被大石砸中,保证连尸体都找不着。只是这种好运才维持不了多久,校正了射程的小型投石机发射了两轮密集攻击之后,那些盾牌兵,弓箭手无不被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联军的大型投石机才稍一推进,立刻遭到迎头痛击,损失了两架,吓得那些后勤兵不敢动弹。
“该死的!”夏光行咒骂着,他不明白归月军的投石机怎么可以射得这么近?
已方的大型投石机不能发射,无法掩护进攻的士兵,只能任由归月军的投石机封锁中间路段,前面进攻的士兵少得可怜,简直就象泥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投入兵力少,归月军守军的投石机根本不理会。一旦进攻的士兵增多,立刻发射,弓箭手更是受到重点攻击的对象。没有了弓箭手的压制,归月守军的强弓更加肆虐。
归月守军凭借坚固的堡垒,令人恐惧的投石机防守,加上地方狭窄,兵力无法展开,想要突破防线,真的是难上加难,唯一指望的是能够突破密林内的防线。
密林深处,双方士兵仍在殊死搏杀。
由主帅近卫队及军中高手组成的联军敢死队,曾数度攻占墙头,归月守军亦以敢死队再度夺回,双方损失惨重。堡垒墙下的尸体,已经完全把拒马尖木覆盖住,就算人跌下去,也没有半点事儿,可见战斗之惨烈。
联军目前的攻击重点是密林内的堡垒,是以防守这里的归月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预备队已经全部派上。好在地方狭窄,敌军兵力无法展开,一次能投入的进攻的士兵不是很多。
杀戳仍在继续。
联军士兵仍在疯狂进攻,归月守军则拼命防守,堡垒内塞满了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
负责指挥的师团长陆波一刀斩倒了一个刚爬上来的敌人,脚下绊着了一具尸体,差点摔倒。
“赶快把地上的尸体清理掉!”陆波大声吼道,他俯身抓起一具敌人的尸体,砸倒了另一个刚爬上来的敌人。
后面的士兵们把地上敌人的尸体往下扔砸,已方士兵的尸体往后传送。
一个归月士兵一矛刺入一个敌人的胸口,还没来得及拔出长矛,一枝劲箭已贯入他的胸口。
接替他的士兵持矛朝上爬的敌人刺去。
“笃”的一声,刺到了盾牌上,那敌人口中咬着一把长刀,头盔上镶嵌着两颗星,是个中级军官,身手灵活之极,他以盾牌挡住长矛,继续上爬。
士兵收矛再刺,却发觉敌人不见了,稍一失神,后心剧痛传来,仅来得用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原来那军官以盾牌挡住了从侧面射来的几枝劲箭,脱手甩出的盾牌砸倒了一名归月士兵,双掌在梯子上一撑,人已凌空飞起,人在半空,口中咬着的长刀已到手上,人还没落地,长刀劈倒了持矛的归月士兵。
堡垒内的几个归月士兵持矛朝半空中的敌人刺去。
“当当当当,”一连串暴响声中,那联军军官招发夜战八方,震开了刺来的数枝长矛,双脚夫甫一落地,长刀再发横切扫千军,惨呼声中,那几名归月士兵如醉汉般摇晃倒下。
一名归月百骑军官一剑凶狠刺去,“当”的震响声中,凶狠的力道震得他踉跄倒退。
“厉害,”那百骑军官怪叫道,稳住身形,挥剑再攻,悍勇之极。
陆波见敌方一千骑军官强行冲上墙头,身手极为高明,已方几个百骑军官围攻,俱被对方的长刀迫退或震开,急忙冲了过去,长刀出鞘,已化作一道寒虹,疾劈对方头。
那联军军官才一刀斩倒一个归月士兵,陡闻身后劲风袭来,凌厉之至;迫得他呼吸似乎不畅。
心中一惊,是敌方高手到了。
地方狭小,四周都是敌人,他只能硬接。
“当”的一声,双刀相交,迸出火花。
从对方刀上传来的凶狠力道震得他连退两步,手臂发麻,体内气血翻腾不畅,难受极了。
另一则的一个归月百骑军官长剑一振,抖出三朵剑花,闪电般刺来。才挡开敌人攻出的三招,身则又攻来一剑一矛。
陆波只是身体晃了晃,他欺近半步,长刀再劈,快如闪电,比刚才那一刀还要凌厉。
寒虹闪处,惨呼声传来,那名联军军官被劈为两半。
一个刚冲上墙头接应的联军士兵被百骑军官一剑刺倒,惨叫着摔下梯子。
归月士兵为已方将领齐声喝彩,士气大振。
锐气已挫的联军灰溜溜的退回已方阵地。
只是没等人喘口气,进攻的号角又吹响了。
另一队联军士兵又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此时,天空已现鱼肚白。
“士兵们,再咬牙顶住最后这一仗,换防的兄弟部队就到了,”看着满身污血,一脸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陆波大声吼道,其实他也累得直喘气,握刀的手劈酸痛麻木,刀锋已崩了几个小口子,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已身上流出来的,更多的则是敌人的血。
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沙场上,激励士兵的士气,让他们燃起斗志,这是最重要的。
“你们有没有信心?”
“放心吧,大人,这么多个小时都顶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一仗,呵呵。”
“必胜!无敌!必胜!无敌!”士兵们齐声吼道。
“很好!你们是大陆最勇敢的士兵!”陆波大笑道:“给我杀!杀光这帮兔崽子们!”
“杀!”“杀!”“杀!”
士气大振的归月守军以密集的箭射倒了一批又一批的敌人,冲近的敌人给矛刺刀劈,纷纷滚落梯下,有的士兵把敌人的尸体当做擂石滚木往下砸,只要能够打倒敌人就行。
官道上的阵地争夺战也极为惨烈。
在已方两位主帅督战下,联军士兵悍勇不畏的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强攻,他们冒着冰雹般的大石,如蝗般密集的箭雨,面对如林长矛,雪亮刀山,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归月守军的堡垒。
敢死队曾两次攻进归月守军的堡垒,只是后继跟进的士兵给冰雹般密集的大石轰击,封锁了中间那一段路,没能及时接应,是以功败垂成。
方兴,夏光行如热锅上的蚂蚁,前面被堵,强攻不下,士兵损失惨重,后军受到安东尼军团攻击,军中粮草快尽,援军迟迟未到,再这样下去,不等敌人攻击,数十万大军不是逃光就是活活饿死。
“父亲,放火吧!”夏晋突道。
“放火?”夏光行怪叫道:“你疯了?大火不把咱们先烧死才怪!”
“此计可行!”方兴双手一拍,咬牙道:“先让士兵们把附近一带的树林砍倒,防止火势漫延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