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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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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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伙更像狼,只是他嘴硬不向任何人承认罢了。它稍作停顿。姜饼?

我拿给它,只见它在我眼前贪婪地狼吞虎咽。

我错过了你在夜晚的梦。

这不是我的梦,而是我的人生。我随时欢迎你来,只要兽群之心不对我们发怒。共同分享生活比较好。我停了一下。你或许宁愿分享女性的生活。

我的弱点就是过于渴求。

它眨了眨深沉的双眼。你爱太多人了,而我的生活可单纯多了。

它只爱我。

你说得没错,而我唯一的难题是知道你永远无法相信事情就是那样。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夜眼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又抖动全身。我不喜欢这老鼠灰尘,但在我离开之前,可否用你那灵巧的双手抓抓我的耳朵。若是我自己搔抓的话,还真难不留下爪痕。

于是我帮它搔耳朵、喉咙下方和颈背,直到它像小狗般侧身倒在地上。

“猎犬。”我满怀深情地告诉它。

那份羞辱将让你付出代价。它翻身站起来,透过我的袖子狠狠咬了我的手,接着飞奔出门消失无踪。我卷起袖子审视皮肉上深深的白色齿痕,并没真正流血。这是狼的幽默。

短暂的冬日已经结束。我回到城堡强迫自己走进厨房,让厨娘告诉我所有的八卦。她用一大堆梅子蛋糕和羊肉喂饱我,同时告诉我王后可能会流产,还有那群人如何在国王的一名侍卫因中风丧命之后,用斧头劈开国王卧房的外门。“他们也砍破了第二道门。帝尊王子从头到尾都很担忧,也一直催促他们动作快点,因为他怕国王遭遇不测。但是,当他们进门之后,国王却没被震耳欲聋的劈门声惊醒,反而像婴儿般熟睡,他们也无法唤醒他,更别提对他解释为什么要把门劈开。”

“真有意思。”我表示同意,然后她继续说着城堡中其他比较无关紧要的八卦。我发现这些谣传大多围绕着谁会和谁不会在迁居商业滩的名单上打转,而厨娘会搬过去,因为她的醋栗馅饼和千层蛋糕实在太可口了。她不知道谁会在此接掌厨师一职,但毫无疑问将是其中一名侍卫。帝尊让她带走所有最好的锅子,她也因此心怀感激,而最让她怀念的却是西侧的壁炉,因为它的通风设备恰到好处,肉架的高度也刚刚好,这可是她所用过最好的壁炉。我聆听她滔滔不绝地诉说,努力只想着她说的话,并且对她极为重视的生活细节表达兴趣。我发现王后的侍卫会留在公鹿堡,还有少数仍身穿国王贴身侍卫制服的人。自从他们失去进入国王房里的特权之后,个个看起来都垂头丧气的,但帝尊坚持这些人必须留下来,好维持公鹿堡的王室风范。迷迭香和她的母亲也会离开,若知道她们服侍的人是谁就一点儿也不觉意外,然而费德伦和芳润都不会走。如此一来,她会非常想念芳润的歌声,不过她或许很快就会习惯内陆歌者的颤音唱腔。

她没有想到要问我是否也会离开。

当我上楼回房时,试着想像公鹿堡会变成什么样子。用餐时主桌会空荡荡的,端上来的食物将是军队厨师最熟悉的行军餐,只要还有存粮可以烹调的话。我想我们在春季前会吃到许多野生猎物和海草,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倒是替耐辛和蕾细担心。我早已习惯陋室和粗茶淡饭,但她们可不习惯,不过至少芳润还会留在这儿歌唱,只要他那多愁善感的个性不让他陷入遭遗弃的愁苦深渊中。费德伦已经没什么孩子可教了,所以或许他就能陪伴耐辛研究造纸的方法。我鼓起勇气试着为大家描绘一个未来。

“你到哪里去了,小杂种?”

端宁忽然从一道门里走出来,她希望看到我受惊吓的模样,但我的原智早就警觉到那儿有人,我让自己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走开!”

“你闻起来像只狗一样。”

“至少我先前的确是跟狗儿在一起。但我们剩下的狗都关在马厩里了,外面应该不会有狗乱跑才是啊!”

她立刻察觉我礼貌回答中的羞辱。

“你闻起来像只狗一样,因为你和狗简直没什么两样,野兽巫师。”

我几乎忍不住想要“问候”她母亲。不过我倒真的突然想起她的母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学写字的时候,你母亲总是让你穿上黑罩衫,因为你都会把墨水溅到衣服上?”

她绷着脸瞪我,在心中细细咀嚼这评语,试着找出羞辱、轻视或吊诡之处。

“那又怎样?”她终于心有未甘地问了。

第164节:把事情公布于世

“没怎样,我只不过突然想起曾经有段时间都是我帮你收拾残局的。”

“那和现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愤怒地宣称。

“你说得对,是没有关系。这是我的房门,难道你想跟我进房吗?”

她吐了吐口水,不完全对着我,不过还是落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我想,如果她没办法和帝尊一同离开公鹿堡,就不会这么做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因此她任意玷污这片土地,我也因此明白她根本不认为自己会再回到这里。

我进房小心翼翼上好门闩并锁好门,然后再加上一根厚重的木条卡住门,接着检查房里仍紧闭的窗户,看看床底,最后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假寐,等待切德召见我。

当我听到微弱的叩门声,就从瞌睡中醒来。“是谁?”我喊着。

“我是迷迭香。王后想见你”

等我把门闩和锁全部松开之后,这孩子早就不见了,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但她那透过房门传进我耳中的讯息仍令我胆战心惊。我匆忙梳理整齐之后就冲到王后的房间,在途中注意到黠谋国王的橡木门残骸,只见一位我不认得的粗壮内陆侍卫守在缺口处。

珂翠肯王后斜倚在壁炉边的躺椅上,她的仕女们三三两两散落在房里各个角落交头接耳,王后自己却孤寂地闭上双眼,看起来异常疲惫,不禁使我怀疑迷迭香的讯息是否有误。接着,希望夫人带我到王后身边,搬了一张矮凳子让我坐下,然后端了一杯茶给我,我也一口气喝完。当希望夫人走回去泡茶之后,珂翠肯就睁开眼睛。“接下来呢?”她用微弱低沉的语调询问,我得更靠近才听得到她说了什么。

我狐疑地望着她。“黠谋现在睡着了,但总不会永远睡下去。他服用的药草药效快消退了,到时候我们又将回到原点。”

“王储的继任典礼即将来临,或许王子会因此忙上一阵子。毫无疑问地,他将试穿新衣,以及安排所有他引以为荣的细节,也许他就没时间纠缠国王。”

“在那之后呢?”

希望夫人把我那杯茶端回来,我喃喃道谢然后接过茶杯。当她将一把椅子搬到我们身边时,珂翠肯虚弱地微笑问她是否也能帮她倒杯茶,希望夫人就立刻遵照王后的吩咐转身离去,她如此迅速的反应可让我觉得挺羞愧的。

“我不知道。”我喃喃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我知道国王呆在我的群山王国里会很安全,且会受到尊敬和保护,或许姜萁知道……喔,谢谢你,希望。”珂翠肯王后接过这杯奉茶啜饮着,希望夫人同时坐下来。

我对着珂翠肯微笑,接着字斟句酌地开口,相信她能体会我的意思。“但是,群山毕竟路途遥远,吾后,而且正当气候酷寒的时刻,等信差到了那里寻求您母亲的药方时,就快入春了。或许别的地方也有您需要的处方,像是毕恩斯或瑞本,如果我们开口,他们应该就会提供。您知道,那些尊贵的公爵们不会拒绝您的任何要求。”

“我知道。”珂翠肯虚弱地微笑。“但是现在他们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让我迟迟不敢提出要求,况且我们称为长寿的根茎植物只在群山里生长。我想,意志坚定的信差应该能够抵达那儿。”她又啜了一口茶。

“那么要派谁执行这项任务,嗯,将是最大的难题。”我指出。她当然明白让一位年老的病人在冬季前往群山是多么艰辛,而且他也无法一人成行。“踏上这趟旅途的人必须相当可靠且意志坚强。”

“听起来这样的人会是一名女性。”珂翠肯的妙语让希望夫人开心地笑了,虽然是个极妙的讽喻,但她更高兴看到王后的心情好转。珂翠肯稍作停顿,茶杯还在嘴边。“或许我得亲自出马好让事情顺利进行。”她微笑补充道。我则瞪大了眼睛,但她的神情可是很严肃的。

然后我们就谈论轻松的话题,我也答应尽全力帮珂翠肯寻找一帖药方,大多是她杜撰出来的药草,而我相信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我起身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里时,不禁纳闷该如何赶在切德进行计划之前阻止她行动。这可真是个绝佳难题。

我还来不及带上所有的门闩,锁好门,就感觉背后一阵风,一回头就看到切德房间的入口敞开。我疲惫地爬上楼梯,虽然极度渴望好好睡一觉,却也明白就算躺下了我也无法合眼。

我一进切德的房里就闻到诱人的食物香味,顿时发觉自己饿坏了,而切德早就坐在小桌旁等待着。“坐下来吃东西。”他简短说道。“我们得共商对策。”

我咬了两口肉派,他便温和地问道:“你想我们能让黠谋呆在这房里多久,并且不被发现?



我一边嚼一边吞食物。”我从来没发现要从哪儿进入这房间。“我平静地指出。

“喔,但它们确实存在,食物和其他日常用品也常进进出出的,有些人因此就察觉到了,但他们却不太清楚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我的房间和城堡中的一些房间相通,那儿经常存放我所需要的物品。当百里香夫人仍健在的时候,为她而备的粮物和衣物补给可让我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

“你在帝尊前往商业滩之后将如何过日子?”我问道。

“恐怕无法像现在这样了。毫无疑问,有些差事无法按照既定程序进行,如果其他的例行公事依然存在的话。但是,目前的存粮已经愈来愈少了,人们也会想知道为何要在城堡的废墟中囤积补给品,但我们现在谈的是黠谋的福祉,而不是我的。”

“这就要看国王要如何消失无踪了。如果帝尊认为他以寻常的方式离开城堡,那么你或许可以让他在这里躲一阵子,但如果帝尊知道他人还在公鹿堡,就会不惜一切找到他。我怀疑他会先派人拿铁锤敲毁国王卧房的墙。”

“很直接,却挺有效。”切德表示赞同。

“你有帮国王在毕恩斯或瑞本找到安全之处吗?”

“那么快?当然没有。我们得先把他藏在这里,因为可能要花上几天,甚至几周才能准备好在那儿的落脚处,然后再把他从城堡偷渡出去。这表示我们要找些接受贿赂的人,并且知道他们何时会在城门守卫。不巧的是,受贿做这件事的人,稍后也将受贿把事情公布于世,除非他们遭遇意外。”他看着我。

“先别担心那件事情,还有其他方法溜出公鹿堡。”我告诉他,心中想着我的狼同伴所用的方式。“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珂翠肯。如果她不尽快知道我们的计划,就会擅自行动,她的想法和你的计划不谋而合,今晚她提议把黠谋送往群山以策安全。”

第165节:这会是谁做的?

“一位孕妇和年老的病人在冬至踏上旅途?荒唐。”切德稍作停顿,“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出其不意之计,帝尊他们绝不可能跑到那条路上找人。再说,帝尊所制造的迁徙人潮都朝公鹿河前进,多一位妇女和她生病的父亲也挺难引起注意的。”

“但还是很荒唐。”我提出抗议,一点儿也不喜欢看到切德饶富兴致的眼神。“谁会陪他们一道?”

“博瑞屈。这可以防止他因为无聊而酗酒,把自己的命都喝掉了,也可以帮他们看管马匹和打理其他事情。他会去吗?”

“你知道他会,”我勉为其难地回答,“但黠谋可禁不起这么艰难的旅途。”

“对他来说,熬过这段旅程可比和帝尊周旋容易多了。无论他身在何处,侵蚀着他的东西仍会持续毁了他的生命。”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我可说不上来这侵蚀着他的玩意儿最近为何变本加厉了。”

“寒冷的气候和艰难的旅程对他来说可毫无益处。”

“部分路段会有客栈,我可以帮他们张罗这些费用。黠谋的外表变了很多,所以我们几乎不用担心他会被认出来。但王后就比较难处理了,因为只有少数女性的肤色、身高和她一样,不过让她穿上厚重的衣服就可以增加她的腰围,然后包上头巾,还有……”

“你不是认真的吧?”

“明天晚上,”他回答,“我们到了明晚就一定得行动,因为那时我给黠谋服用的催眠剂药效就会消退。至于帝尊打算谋害王后的计谋,或许要等她踏上前往商业滩的旅途后才会展开,不过一旦帝尊掌控了她,那么,旅途中将发生的意外可多着呢!在冰冻的河上翻覆的驳船、脱缰的马匹,还有腐坏的肉食。如果他的刺客有我们一半高明的话,他的计谋就能得逞。”

“帝尊的刺客?”

切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认为我们的王子肯屈尊就驾,亲自在阶梯上抹猪油和煤烟吧?你想这会是谁做的?”

“端宁。”我脱口而出。

“那么,很显然并不是她。不,应该是个害羞、温文儒雅且生活稳定的人。如果我们真能找出他可就好办了。噢,这样吧!我们现在先把这搁在一旁,尽管潜近另一名刺客可是极大的挑战。”

“欲意。”我平静地说道。

“欲意什么?”他问道。

我迅速且悄悄地对他提及欲意这个人,他一边聆听一边睁大了眼睛。

“确是高招。”他佩服地说道。“会精技的刺客,真奇怪从来没有人想到。”

“或许黠谋想到了。”我平静地说道。“不过,或许他的刺客没学会……”

切德靠在椅背上。“我对此存疑。”他推测似的说道。“黠谋的口风很紧,连我都不知道他是否如此想过。不过我自己倒认为欲意目前不过是个间谍。他绝对很难缠,你一定要特别提高警觉,但是我想我们用不着担心他会是刺客。”他清了清喉咙,“噢,这样吧!当务之急是加速进行逃脱之计,他们一定要从国王的房里逃走,而且你一定要再度把所有的守卫引开。”

“在王储继任典礼时……”

“不,我们可不能等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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