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皇帝刚一坐稳便提到那个最敏感的问题。
“怎么样?我的元帅阁下,路上还顺利吗?新编红虎骑兵军都安置好了吗?”
多特蒙德向陛下微微一躬身,他清楚皇帝最想知道什么,所以他干脆对那个路上顺不顺利的问题不予作答。
“陛下,感谢您赐予安鲁以及水仙骑士团红虎将士的恩典!他们为您奉献生命是义务也是职责!目前,他们分别驻扎在第一军区的几处要塞内,您请放心,骑士们受到了第一军区司令长官达拉斯·勃贝斯坦中将阁下的热情招待,他们都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哈哈哈哈!这就好!这就好……”阿尔法三世边说边兴高采烈的敲了敲酒杯,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还是习惯用宴会上的那一套。
烤龙虾、烤乳鸽、烤野燕,熏鳟鱼、熏鱿鱼、熏红肠,卷心菜沙拉、蘑菇沙拉、黄瓜鱼子酱沙拉,牛肉炼乳汤、奶油番茄汤、金枪鱼汤!菜色虽然很丰盛,但人们望着盘子中的各式餐点都没什么胃口,他们都有各样心事。
“多特蒙德,对奥斯卡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你该得到消息了吧?”皇帝望着元帅的眼睛,“奥斯卡在德意斯受到了王储的庇护,总的来说他过得不错。”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小奥斯卡的处境,一个尊贵的俘虏,呵呵!”
“抱歉!今天……还是不谈公事好了!”三世陛下有些头疼,看来小亲王的事并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话题。
“对了陛下!”多特蒙德边说边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刚才在首都军部的欢迎仪式上怎么没见阿兰元帅。”
“哦……阿兰!”皇帝突然快速的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罗琳凯特,“阿兰元帅去北方了,他被邀请前去参加苏霍伊家族一位重要成员的婚礼。本来……应是另外一位元帅要去应付这种场面,但你知道吗?这位元帅发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多特蒙德有些感兴趣了,“您是指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被捕一事吗?我在来都林的路上就听说了,沿途军区的高级将领们都在议论!”
三世陛下放下了刀叉,“是吗?那……介不介意对我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议论的?”
安鲁公爵耸了耸肩,“他们都在猜测、都在辩论,不过他们大致可以分成三类,一类人义愤填膺,他们恨不得吞食瓦利尔元帅的血肉;一类保持谨慎,他们在观望、在疑惑;最后一类很激动,他们认为这是阴谋,这是对一位近卫军统帅的侮辱和诬陷。”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他知道地方上的军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陛下!”多特蒙德的眉宇之间有些焦虑,“我觉得……您迫切的需要一次公正的审判!如果瓦利尔元帅确实被证明有罪,那么就要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这样就可以避免近卫军的进一步动荡,而您也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尔法三世深深的看了安鲁公爵一眼,“你同阿兰元帅的观点非常一致!我会用军议庭来解决叛国者。”
多特蒙德感受到皇帝目光的不真实,他便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哦对了!”三世陛下突然极有兴趣的笑了起来,“多特蒙德,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丑闻,我刚提到苏霍伊家族即将为一位重要成员举行婚礼!而这位成员竟然是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小姐!我的天哪!早知道我就不让阿兰元帅去捧这个场了!这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啊!根本不值得获得我的祝福!”
“挺着大肚子的新娘?”安鲁公爵也笑了起来,“我的陛下!看来您做决定时确实不是很慎重,这也确实是一件令人恼火的事!”
罗琳凯特皇后陛下“叮”的一声放下刀叉,她成功的吸引了两位男士的注意,看来,这位皇后陛下终于打算加入到谈话当中了。
“亲爱的多特蒙德,关于这位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准妈妈,外界流传着很多关于她的传言。”
“哦?”多特蒙德极感兴趣的转向皇后,“抱歉了陛下,我倒是对这位小姐一点都不了解!您知道,一直都是我的军需官在跟苏霍伊家族打交道。”
“呵呵!您应该留意一下这位小姐了!”罗琳凯特皇后冷冷的笑了一声,这几年她没遇到一件顺心事!她的大儿子始终是一副玩物丧志的样子,而好不容易为二儿子寻到的妻子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
“多特蒙德,你应该有所耳闻!左右妻女山阻击战的要塞炮就是这位小姐的发明!”
“要塞炮……是一位……一位小姐的发明?”多特蒙德这位水仙骑士的统帅简直是大惊失色!
“哼!你会不知道?”皇后在心中嘀咕了一声,不过这位陛下仍然摆着一副好整以暇的面孔。
“不但如此,外面还在谣传,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她那位未婚夫的,这里……还有一些关于您的小儿子,也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传闻!”
“怎么……怎么会有奥斯卡的事?”
皇后利用举杯的空挡掩饰了面目的阴冷,她浅浅的尝了一口浓烈的白酒,然后悠然的说:“多特蒙德啊!你难道忘了?小奥斯卡曾在苏霍伊家族的灰熊要塞逗留了一个多星期,有好事之徒为那位苏霍伊公爵小姐计算了一下怀孕的生理周期,他们发现……”
“够了!我的皇后!”阿尔法三世猛然打断罗琳凯特,看得出,他已经极不耐烦了。“多特蒙德,现在你知道了吧?首都圈的夫人们已经无聊到如此地步!她们成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可她们非要用有色的眼光打量他人,中伤他人!”
多特蒙德望了望身边一脸阴霾的罗琳凯特,“皇后陛下,如果确实有这种传闻,那么……我建议您还是调查一下,因为……我也希望别有什么麻烦。”
“算啦!算啦!”不知为何,罗琳凯特只是摆了摆手,“只是谣传!我也承认,首都圈的夫人们有时确实离谱了一点。大家都知道,小奥斯卡的心中只有我的女儿!某些人……只是不希望我的准女婿过得惬意!”
“真的够了!”阿尔法三世已经变了脸色,他听得出自己的妻子在向安鲁公爵暗示什么。“奥斯卡还在德意斯!请你看在光明神的份上,别再提这件事了!”
在这之后,多特蒙德一直唯唯诺诺,直到晚宴结束。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望着安鲁公爵的背影消失在宫门,阿尔法三世终于对自己的妻子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我比你清醒得多!”罗琳凯特不屑的别过头。
“你比我清醒?”阿尔法三世猛的窜到妻子的面前,“你比我清醒吗?我看你已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对那位苏霍伊公爵小姐展开了调查!你知不知道这位小姐手中掌握的技术对帝国的意义吗?”
罗琳凯特想辩解,但三世陛下已经突然转过身,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想听的架势。
“罗琳凯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阿尔法三世的话音中竟透露着对妻子的愤恨。“你是不是想通过公爵小姐的丑闻控制苏霍伊?你以为苏霍伊家族会轻易就范吗?你以为那位公爵小姐就那么好对付?你是不是被哮喘折磨疯了?你觉得多特蒙德会怎样看待这件事?与帝国第一大军火制造商拥有了一个联系纽带!这恐怕是安鲁家族梦寐以求的情况!就算那位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奥斯卡的又如何?我绝对不会允许外界承认这个事实,这无疑是为安鲁提供了一个介入苏霍伊家族事务的借口!”
罗琳凯特低低的喘息着,她确实考虑过安鲁家族在丑闻败露之后的反应,但……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说清,安鲁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如果真像皇帝说的那样,那么罗琳凯特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考虑不周!她认为安鲁对小奥斯卡不抱好感,那么对他的孩子更会不屑于顾,可……对方不是皇室的公主,而是帝国第一军火制造商!这样的话……事情确实就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变化!
“阿兰元帅亲自前往北方……是不是刻意避开了对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审判?”皇后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
阿尔法三世烦躁的坐了下来,“不!我看不出,红虎骑兵军马上就要投入阿兰部署的针对德意斯的冬季攻势,这还轮不到咱们去操心,阿兰从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不过……管他呢!至少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完全控制近卫军。话说回来……瓦利尔这个老家伙应该被绞死!他竟然出卖了那么多国家机密!”
罗琳凯特皇后摇了摇头,“我总是觉得……国内的政治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国务院那边对军部的作为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总理大臣也在躲避什么!”
泰坦皇帝哼哼了两声,他猜不透老卡契夫,也猜不透银狐阿兰!经过一系列事件,这位陛下发现从前为自己所熟识的那些官员已经变得极为陌生。
“你们要带我去哪?”奥斯卡用母语向身边的圣骑士问到。不过……这位殿下几乎立刻便放弃了,为了防止外人与自己进行交流,守卫他的德意斯骑士都是那种一门外语也不会的草包。
地下潮湿阴冷,一队圣骑士护卫着泰坦亲王匆匆赶路。火把的光辉映出了地道中的陡峭怪石,奥斯卡不明白,这里明明是城堡的逃生通道,德意斯人为什么要展示给他看呢?
沿着崎岖曲折的地下通道行出大约一公里的路程,地道终于开始向上弯折了。很快,骑士们抵达了地道的尽头,满脑子狐疑的小奥斯卡被客气的请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普普通通的农舍。
一道灯光从院门处投入黑洞洞的农舍,奥斯卡不敢乱动,虽然黑暗对他只有好处,但他的四周人影憧憧,德意斯圣骑士的呼吸绵长深厚,而此时院门外也传来马车的响动和一队骑士发出的急促蹄声。这一切,都令小亲王打消了为自己做点什么的心思。
院门轻轻打开,随即又迅速关闭。一位披着斗篷的女士走进了这间农舍,圣骑士们未发一言,他们只是安静的散向四周。奥斯卡有些惊讶,其实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当白天他拥着德意斯公主的身躯,看到那双蓝眼中闪烁的光芒时,他便已知道夜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你看得见吗?”
她似乎在注视着脚下,但奥斯卡托起了她的下巴。
“现在看见了!”
奥帕瑞拉突然躲开男人的手,她回身走向院门。“跟我来吧!”
在栅栏形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灯燃得亮亮的。奥斯卡瞥了一眼奥帕瑞拉的脸,她低垂着头,似乎也读不出表情。奥斯卡有些不耐烦,他猛的抓住德意斯公主的手,这是一双钎小的手,由于戴着真丝手套,奥斯卡感到难以辨别对方的体温。
瑞拉像深深打动自己的英雄微微一笑,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有些紧张,对自己,也有些戒心!不过……想想这半年的生活,应该说,与这位泰坦亲王的交往还是愉悦的、难以忘怀的!那么……就在今晚对自己的心做个交代吧!过了今晚,或者说……明天!这一切便都不重要!他们仍是敌人,计有血仇的敌人!
马车在田园间的小路上飞速行驶,圣骑士驱动战马护卫在左右。车厢内寂静极了,奥斯卡不敢确定即将发生什么,而奥帕瑞拉,她则很久也说不出一句话。半年了,应该说……奥帕瑞拉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那件事在此刻已无须用言语来表达。她之所以一声不吭,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已不言而喻,说出来反倒显得突兀、生疏了。
田野中的十字路口树立着几盏稀稀落落的煤油灯,北风刚过,火焰便摇曳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熄灭,那副不盛寒风、摇摆不定的样子,就像人的心灵,随时都会走入一段歧途。
初秋的北风还是很轻柔的,可这处庭院中的树木仍被吹得萧瑟作响。这儿……应是一座小教堂。马车和骑士都停了下来,泰坦亲王有些奇怪,身边的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狭窄的乡间小路空无一人,就在骑士们点燃了教堂中的烛火时,北风突然强劲起来,冰冷的秋雨接着滚落。很快,泥水已在车轮下四散迸溅,透过布满水珠的车窗,奥帕瑞拉似乎在饶有兴味地观赏雨夜的景色。
其实,雨夜中的一切都变成了轻飘飘的飞絮,包括低沉、满布乌云的天空,也包括宁静、洒满雨声的旷野。景物已无法分辨,在稠密冷峻的秋雨灌溉中,在凄厉呼啸的北风洗礼中,似乎只有一座乡间小教堂在散发光和热。
圣骑士终于为两位殿下打开了车门,他们将两人护入小教堂,然后在外面为孤男寡女关紧了教堂的木门。
这只是一座普通的教堂,但班驳的墙壁镌刻着它的历史,吊灯上勾画的图腾显示着它的荣耀!甚至是教堂的神台上树立的光明神像,看看装潢神明的金质外衣我们便知道,这座小教堂可一点都不普通。
“这是我接受洗礼的地方!”奥帕瑞拉轻轻的脱下披风,她将湿冷的外衣搭在一排座椅上。“其实……也就是明天!这里也是我和我的丈夫接受神明祝福的地方。
奥斯卡无言以对,他已知道这是罗雷斯堡王室的私人教堂。不过……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逢场作戏?不像!是耽于享乐?也不像?那么对面前这个美丽的德意斯公主,亲王殿下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怀呢?
他欣赏她出入生死杀场的勇气,他欣赏她朴实无华的心性,他欣赏她热爱人民、忠于自我的人格魅力!那么……好吧!再把她那幽雅的谈吐、辩论的机锋、动人的容貌全都算上!可……还有什么?奥斯卡疯狂的寻找着奥帕瑞拉所有的好处,但他不知道,这对自己又意味着什么……还是说……什么都不代表呢?
巨响打破了教堂的宁静!一扇窗户被冷风掀开了!教堂中的烛火一阵凶猛的摇曳,奥帕瑞拉在诸多变换着的暗影中猛的一缩,当她最终平复了受到惊吓的身心时,她发现自己已被男子拥在怀中。
奥斯卡与在战场上结识的女子脸对着脸,原先她双眸中的(炫)畏(书)惧(网)和犹疑已经荡然无存,只有她那神情紧张的微笑透露着一丝羞涩。烛光、秋风、雨夜,此情此景令男人忘乎所以,他做了一件抱憾终生的事,他将自己的嘴凶猛的贴上了她的双唇……
他……是泰坦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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