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和耳朵!您可以借此由明处转入暗处,在这座大屋与敌人展开游斗!我们都看到了,您在半分钟便击伤五人,我相信……”
“够了!”吕克·西泰尔不耐烦的叫了起来,他将剔骨尖刀向前一递,“无论你是谁,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女儿在哪?”
奥斯卡像个瘸子一样艰难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下纷纷立正,吕克·西泰尔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得有些离谱的军人竟然穿着一身笔挺的元帅制服。
吕克并不笨,他在都林也不算孤陋寡闻,再说前些日子整个首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帝国的皇帝陛下任命他的小女婿为近卫军元帅,这位年轻的元帅就是为帝国打赢妻女山阻击战的民族英雄。
吕克·西泰尔的尖刀微微下垂,无论如何,曾经身为近卫军军官的他也不能向一位元帅挥舞这么一件东西。
“您是……您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我是!”奥斯卡面对形象彪悍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你是……吕克·西泰尔?”
“是的我是!不过尊贵的殿下,我只是一个被军法审判过的可怜虫,您是一位亲王,您不会和一个可怜虫开这种玩笑吧?是您把我的女儿藏起来了吗?”
“呵呵!”奥斯卡笑了起来,“我干嘛要把翠尼蒂那么可爱的姑娘给藏起来?”
吕克·西泰尔的目光已经变得极为危 3ǔωω。cōm险,他猛的探出一拳,小奥斯卡瞪眼避过,可这位殿下膝盖和大腿上的扭伤却令他慢了一线,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小亲王被前特战行动官勒住脖颈,那把尖刀甚至抵住他的气管。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默茨海尔男爵手足无措的叫唤起来,在他身后的军情特工已经围了上来,但他们都不敢有所行动。
“西泰尔中校!咱们得好好谈谈!”奥斯卡神色如常的靠在中年人的怀里。
“没什么好说的!把女儿给我!要不然我就宰了你!”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西泰尔这家伙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如果他真敢杀害一位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那么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西泰尔!你的翠尼蒂就在我的马车上!你现在要见她吗?我可以叫人召唤她过来这里!但你希望翠尼蒂见到他的父亲在干什么吗?你希望纯洁无暇的翠尼蒂见到这一地的鲜血和她母亲的尸体?”
西泰尔在喘息,他不敢确定。
“少校!快点把元帅放开吧!”一位军情特工揭下自己的面罩。
“头儿!您的刀很锋利的!”又一位特工揭下了面罩。
“快点吧,头儿!你刺中我的伤口还在流血呢,我要找大夫!”
在场的军情特工纷纷摘下银色的面甲,吕克·西泰尔震惊得直发抖!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这些面孔属于那些曾经与他同生共死的军旅兄弟!
“你们……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吕克·西泰尔已经放开了被勒得面红耳赤的小亲王,他撇开不断咳嗽的元帅,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从前的特种战士面对自己的长官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颜,他们甚至抱着长官又跳又叫!
“喂……喂!”奥斯卡终于缓过一口气,“我说你们……聚会留到晚上,现在都听我说!”
吕克·西泰尔转过身,他迷惑极了,从前的战友都因为自己的牵连而退役,可他们现在竟然跟随着一位近卫军元帅?哦对了!西泰尔才想起来,这些家伙还杀害了这个官邸中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前妻,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吕克少校,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感到无法理解。”奥斯卡向中年人迎了上去,“你应该想到,是我的军事情报局召回了你的队员,其实……前8431特种作战旅幸存的大部分官兵都在我的麾下效命,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吕克·西泰尔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一位近卫军元帅的邀请。“如果您能原谅我刚才对您的冒犯,那么就请让我带着女儿离开这儿!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今天在这栋房子发生过的事!”
奥斯卡打量着有些颓废却又锋芒毕露的中年人,“我想……我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你对近卫军是不是失望透顶?”
“最高军议庭判处您违抗军令的罪名成立,你被剥夺了爵衔和军职,而这个时候,你的前妻联合通奸的律师谋得了你的财产!我很想知道,一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杀戮机器为什么没有用极端的方式惩罚那个背叛的婊子?”
“我只回答第二个问题!”吕克·西泰尔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不会杀死她,我害怕会沾到一手洗脱不掉的肮脏血污!再说我还要照顾女儿!我就算被气疯了也不会为了一个婊子做傻事!”
“很好!很好!”奥斯卡拍了拍手,“我反复审视了由你主持或参与的历次秘密行动,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对事物的准确判断和沉着敏锐的思维,以及隐忍待发、不动如山的气概!”
“头儿?您不打算重新领导我们吗?”一位军情特工急切的插入进来。
吕克·西泰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元帅的恭维不屑于顾,只是拍了拍那名昔日部属的肩膀。
“我已经不想再与军队有任何瓜葛!”
奥斯卡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讨论另外一个问题了!你知道吗?做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其实并不是你前妻的本意!”
“你在说什么?”中年人不耐烦的瞪了过来。
“她是一名间谍!”默茨海尔男爵大声说出答案,“英格斯特王国派遣的头号间谍,她当初选择你的原因无非是看中了你在近卫军中的特殊地位,你的军职没有了,那么你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她是间谍,她必须寻找新的情报来源,所以她就抛弃了你,进而和一些神通广大的家伙勾搭上了,最后她在其中选择了那个人!”
军情处长边说边指了指倒在餐厅里的那具男尸。
“帝国外务部的总书记官!一位地位显赫的侯爵大人!她可以凭借夫人的身份接触到许多机密。”
吕克·西泰尔望了望餐厅中的尸体,又望了望一本正经的默茨海尔,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要看看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对今天这次清剿行动的授权令吗?”军情处长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件。
前近卫军少校受惊一样避开了,“我……我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我也不想评价那个婊子的行为,我……我女儿在哪?”
默茨海尔还想再劝说,可奥斯卡已经拦住了他。
“我说过,翠尼蒂就在我的马车上,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不应该让她为自己的父亲担心,跟我来吧!”奥斯卡边说边向大屋的后门走去。
马车正在奔往斯布亚霍辛方向,夏日的大学城多少都显得有些冷清。这时是每年的暑期,大学生们都躲在阴凉的宿舍和咖啡馆里。
街道在入城之后变得异常狭窄,古老的书店一家挨着一家,从街口一直延伸到街尾。佝偻着背的学者在书堆中翻找知识的源泉,而穷困的学生则在向老板不厌其烦的讨价还价。
玳瑁猫的天堂一点都没变,大学城还是那个洋溢着浓郁书香气的破烂集散地。
透过马车的车窗,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一切,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那白皙的面孔上,她拢了拢遗传自英格斯特民族的黄金长发,露出挺俏的鼻子和一双荡漾着蔚蓝色海水的迷人的大眼睛。
张开丰满红润的嘴唇,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郎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赞叹!这就是斯布亚霍辛?这就是大学城?看看街道上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她)们是那样自信的高谈阔论,他(她)们是那样的富有激情和魅力!
尤其是他们的书!翠尼蒂·西泰尔小姐羡慕的望着在车窗前一闪即逝的人影,出行的人都拿着书,他们在街边看书、在餐厅看书、在咖啡屋看书!这是多么引人遐想的景象,翠尼蒂想到自己,她只有几本可怜的线装书,还是她家附近的教区牧师送给她的,可这里呢?这里似乎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书籍!
线装书、版印书、牛皮手抄书、豪华藏版书、还有根本看不懂的外文书!
翠尼蒂陶醉的望着着一切,她根本就没留意两个男人对她的关注。
奥斯卡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对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孩儿动心呢?
西泰尔也有些奇怪,他那喜欢爬树、喜欢翻墙的小女儿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过!
“作为军人,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做的!但有些事情却绝对不能做!”
吕克·西泰尔被亲王的话吸引过去。
“比方说那次令你身陷官司的秘密行动!”奥斯卡边说边点燃一根大雪茄,浓烈的烟气令一旁的小姐厌恶的别开头。
“你在那次行动中殴打了上级,并拒绝执行他的命令!作为近卫军元帅,我要说你干了件蠢事!可作为一名帝国军人,我得说你处理这件蠢事的态度值得尊敬!因为你的上司要你活埋一群无辜的妇孺,尽管他们是起义者的家属,可这仍是真正的军人绝不该做的事!”
“没错!”翠尼蒂小姐肯定的点了点头。
吕克·西泰尔望着女儿不禁笑了起来,“小家伙,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翠尼蒂倔强的挺直了身子,“奥斯卡叔叔告诉我……”
“你等等!”年轻的亲王脸色古怪的打断了少女的话,“你叫我什么?”
“奥斯卡叔叔啊!”翠尼蒂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您不是说……您是我父亲的同事吗?”
“哦啦……其实……”奥斯卡无奈的转向女孩儿的父亲,“她多大了?”
“下个月就成年了!”吕克·西泰尔自豪的望着女儿。
“我的光明神啊!”奥斯卡抚着面孔怪叫起来,“我看上去就那么衰老吗?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女人叫我叔叔?”
吕克·西泰尔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立刻别开头,他知道这位殿下一直都在打他的主意,他一定要小心应付。
“我们要去哪?”翠尼蒂天真的张大眼睛。
奥斯卡却望向她的父亲,“我们要去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的家,他家的牧场有一匹性子暴躁的小公马,我和你父亲要驯服它!”
翠尼蒂了然的点点头,她知道父亲就是靠相马训马来维持家里的生计。“您身上的伤不会就是被那匹小马驹弄出来的吧?”
奥斯卡沮丧的叹息一声,“让你猜对了!”
“我有点好炫!”吕克·西泰尔终于有了些兴趣,他指了指亲王殿下青黑的下巴和头上的肿块。“是什么样的小马驹能把您摔成这副样子?”
“哦啦!”奥斯卡一边感叹一边捧住酸疼松动的牙齿,“它叫奥斯路,一岁半,是水仙郡的雷束尔与西葡斯的赤血马的后代!”
“雷束尔和赤血马的后代?”吕克·西泰尔瞪大了眼睛,“那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哦啦!”奥斯卡惨痛的哼了一声,“你见了就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牧场的主人已经荣升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从前那所荒凉的小庄园已经流露欣欣向荣的气息。栅栏上的牵牛花开得正艳,高大的白杨交错着纵横的葡萄架,夏日娇阳似火,浓烈的阳光为山冈下的牧草原披上一层刺眼的金黄色。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就在马场入口等待着姗姗来迟的小亲王。老人悠闲的翘着腿,坐在遮阳伞下惬意的品尝冰镇过的红枣汤。
“萨沙呢?”
跳落马车的小奥斯卡垂头丧气的撇了撇嘴,“别提了!前天我从奥斯路那小家伙身上摔下来的时候可把萨沙吓得够戗!今天她死活也不肯来!”
“呵呵!”鲁宾元帅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这小子会吃足苦头。“这位小姐是谁?”
像小鹿一样欢快的翠尼蒂冲老人弯身提起裙摆,“尊敬的老爷爷,我是都林城最优秀的驯马师的女儿,您可以叫我翠尼蒂·西泰尔。”
“元帅!”前特战旅少校出现在女儿面前,他有些尴尬的向年迈的老校长立正敬礼。
“吕克·西泰尔!”鲁宾·斯普亚留斯上下打量着从前的学生,“你这个家伙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元帅!”吕克少校难为情的垂下头,他在这时终于感到那种无法割舍的军中情怀,尤其是面对曾对自己殷殷教导的老师。
“它在哪?”奥斯卡不耐烦了,这位鼻青脸肿的小亲王卷起元帅服的袖子,并大力撕开领口。
鲁宾元帅收回望向吕克少校的目光,他冲马舍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管理马舍的仆人连忙打开厚重的栅栏门,几乎是立刻!门中窜出一道浑黑矫健的身影,蹄声轰鸣而来,血红色的马蹄风驰电掣,感到大事不好的小奥斯卡连忙翻上马场边的硬木围栏,小奥斯路显然记得这个羞辱过它的家伙,它的蹄子贴着亲王殿下的面门一闪而过。
“哦啦!好险!好险!”奥斯卡暗叫侥幸,他连忙退到栅栏后面。找不到对手的小奥斯路劲头十足的围着马场跑了起来,它在向人们炫耀自己的体魄。
“它可真漂亮!”翠尼蒂发出一声赞叹,父亲出门驯马的时候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她太熟悉这种美丽的生物了!
得到赞扬的小奥斯路人立而起,扯开嗓子仰天长鸣,它的肌肉在阳光下放射着耀眼的辉芒,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流动着完美匀称的线条。
“确实是匹好马!”吕克·西泰尔连连点头,“殿下,您这苦头吃得很值,这小家伙值得世界上所有的骑士为它拼命!”
马场四周的侍从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用粗大的套马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奔腾不休的小奥斯路。
奥斯卡不禁冲鲁宾元帅抱怨起来,“你平常都喂它什么?兴奋剂吗?它就像个吸过毒品的精神病人!”
鲁宾元帅耸了耸肩,“小奥斯路和它妹妹都喜欢胡萝卜,萨沙还不是当天就把小卡捷佳骑走了?这只能说明是你自己无能!”
“卡捷佳比猫还温顺,它跟它哥哥能比吗?”奥斯卡恼火的吼了起来,真是的!竟敢说他无能!
年轻的小亲王已为自己带好护膝和护肘,他要再次挑战奥斯路的意志了!
小奥斯路警惕的打量着逐渐接近它的男人,它想狠狠给他一脚,可自己却被困在窄小的马厩里动弹不得。
奥斯卡爬上马厩的围杆,侍从已经为黑小子套上全新的鞍具,这令黑小子更加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