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救济灾民,民政部的官员和军部首脑因为这件事差点在我的肯辛特宫大打出手!当时的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怎么解决的?”罗兰娜放下餐具,救灾赈灾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还能怎么解决?掏钱呗!”奥斯卡不耐烦地推开摆在面前的餐盘,也许是冬季的缘故,他对一日三餐没有半点胃口。
“可这样下去能行吗?”男爵夫人担心地望着帝国的主宰者。
“应该是不行,不过……”奥斯卡停顿下来,他露出孩童才有的可爱表情,“从今天开始,阿莱尼斯就得全责处理政务方面的事情,我要出门啦!哈哈哈!就在今天,我总算要离开都林这个鬼地方了!若是有选择的话,这辈子我也不想再次踏足汉密尔顿宫!”
“狡猾的家伙……”罗兰娜嘀咕了一句,她只得继续对付自己地早餐。
百无聊赖的帝国摄政王将座椅移到罗兰娜身边。他的话音突然转低,“喂!罗娜,我听说……你和外务大臣法郎士勒穆斯侯爵单独在一间卧室呆了一个多小时!有没有这回事?”
“有!”史记官盯着奥斯卡地眼睛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哦啦……这个……”
奥斯卡使劲儿抓鼻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拙,也许他希望罗兰娜会主动向他解释。也许他期盼着年轻的寡妇会有一个很好地归宿,可罗兰娜没有抓狂也没有动容,她的平静反倒难住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你想说什么?别兜圈子好不好?”
帝国摄政王尴尬地放开鼻子,“我是想说……你和勒穆斯侯爵有没有发生什么?你别见怪,人人都知道法郎士勒穆斯是都林城出了名的美男子!”
罗兰娜突然用手抚上摄政王的面孔。“他可不比你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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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吗?”奥斯卡挺起胸膛,他有些自得。
“骗你的!”罗兰娜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你的军情密探不会没有告诉你我和法郎士勒穆斯侯爵在那间卧室里什么都没做吧?”
奥斯卡又摸了摸鼻子,看样子确实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你是怎么了?闲得发慌还是胃溃疡又犯了?”史记官旁若无人地数落着帝国的主宰者,“今天你该忙得一塌糊涂才对!可你看看呀!大清早把我请到这里,结果你都说了些什么?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长舌头的贵妇人吃早茶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哦啦哦啦地叫了起来,“我怎么了?我就要离开都林了!和你告别也不行吗?”
罗兰娜没有说话,她突然欺近男人的面孔,然后重重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奥斯卡抚着滚烫的唇瓣,他没说什么。只是向奥热罗男爵夫人点了点头。
自鸣钟敲响八下,一位穿得很时髦的贵族绅士轻巧地走进镜厅花房,他先是环视了一遍温室里的花朵。然后才向呆坐着地帝国摄政王欠身行礼:
“殿下!都准备好了!”
奥斯卡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他的动作差点掀翻餐桌,罗兰娜笑得肩膀乱颤,她探手指着手足无措的帝国摄政王。嘴上却极为和缓地说:
“真地不要我跟你去南方?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很好的旅伴!”
尽管摄政王殿下对一位美貌的旅伴充满期待,但他地大男人情节突然窜上脑门,甚至连想都没想,奥斯卡就朝男爵夫人使劲儿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刚从湖区回来,在都林休息一阵吧!”
罗兰娜只是笑,并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直到他出门。
“喂!”
奥斯卡在门口回转身,“叫我?”
“你还记不记得酒会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帝国摄政王有些疑惑地盯着奥热罗男爵夫人,他只记得自己在酒会结束的时候要靠妻子搀扶才能无惊无险地回到卧室,“我不太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保尔要结婚,大伙都想把他灌醉了,结果倒下的人却是我!怎么了?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兰娜摇了摇头,她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出门之后自然是另一番景象,肯辛特宫的花园银妆素裹,宽敞的步行道在失去了花草的遮掩之后顿显空阔:喷泉池关闭了,水流在黄金狮子的血盆大口里结成冰柱,这使威武的国家图腾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滑稽的雕塑。
树林稀疏,温暖潮湿的地气在与冷风碰撞之后便凝结成飘渺的白色蒸汽,在花园深处音乐浮动。七八个雪一般的骑士走了过来,白色披风的垂边已经浸湿泥垢,但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在花园连接宫殿门廊的地方站好,侍者打开门,他们就把捧在手里的地毯往滑溜溜的大理石台阶上仔细地铺列。
忽然,宁静的早晨刮起了一阵风,骑士们纷纷往背风的一面掉过头。白色的世界猛地扬起雪片,雪花纷飞。永远如粉。屋檐上、树林里、枯草上,厚厚一层积雪变成片片飞絮,阵风一过。雪花静止,却不急于降落。就在半空袅娜地起舞,等到阳光浓烈地时候便自然地消失不见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沿着铺好的地毯走到花园深处的两层独楼,看来奥热罗男爵夫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太阳很大,气温却低得离谱!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两分钟,泰坦摄政王地耳朵就被冻出一条血口子。
“都林是怎么了?”奥斯卡在进门之后就朝随行伺候的皇室内侍长大声叫嚷起来。
“殿下!不巧得很。据说是昨天夜里打北方来了一股寒流!”
帝国摄政王没有办法和神明认真,他只得埋怨那个把武器陈列室设在宫殿外头地那个家伙。
“是您殿下!您在791年重新装潢肯辛特宫的时候就是这样吩咐的!”
奥斯卡无话可说,他气急败坏地走上二楼,又在排满整个房间的精致铠甲里头胡乱挑选了一副。
“需要帮忙吗?”
摄政王的面孔泛起笑容,至少他不会给妻子摆脸色。
安鲁主母施施然地踱上楼梯,她轻巧地提着裙摆,又在上楼之后使劲儿掸了掸裙角上地雪末。
“真是的!干嘛选这么个鬼天气出门?”
“饶了我吧!你可不是第一个对我这样抱怨的人!”奥斯卡做出举手投降的模样,他的小妹妹立刻就笑开了。
“选好了吗?”
“就这副!”
萨沙伊抢过丈夫选定的铠甲,看来她的哥哥还不是太傻,奥斯卡并没有选择重得离谱、穿起来像掉进冰窖里的铁制铠甲:
“不过这也不行!我得给你的铠甲里塞满棉花!”
摄政王可以拒绝。但他要与妻子告别了,团聚的日子还说不准,为了不让萨沙伊伤心难过。奥斯卡也就勉强接受自己被打扮成棉花包地样子。
“昨晚我去找你,可你的内侍长说你已经睡下了,我只得回到自己的卧室哄孩子、打枕头,不是我说你!你干嘛像不要命似地喝了那么多?”
“什么?你说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萨沙伊自顾自地忙着手里地活计。她给男人的肩甲绑紧皮索,又给男人的背甲系上搭扣,也许是太过用力,安鲁主母并没听出丈夫的话音竟然透着几分惊悚。
“我是在问你,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女人终于发出不满地抱怨,她以为丈夫在出行之前会和自己温存一宿,结果却被害人的酒精给耽误了。
奥斯卡抓了抓头,“你……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萨沙疑惑地眨着眼。
摄政王把头转向一边,这种事他又不能对萨沙伊明说,奥斯卡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朝自己的宫廷内侍长招了招手,“女皇陛下和其他两位王妻殿下……”
“女皇陛下和另外两位王妻都没在肯辛特宫留宿!”宫廷内侍长笑呵呵地打断摄政王,他就知道主人会这么问。
“坏了……”奥斯卡在脑海深处大叫了一声!不是萨沙、不是阿莱尼斯、不是拉赫拉伊娜、不是卡罗阿西亚……可不对啊!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明明记得身边躺着一个温暖的女人,他还以为那是萨沙……不对!
那应该是拉赫拉伊娜……不对不对!是卡罗阿西亚?不过最有可能是阿莱尼斯!
“我刚刚在镜厅碰到罗兰娜!”萨沙伊一边打点丈夫的穿着一边满腹酸气地说着话,“她怎么来得这么早?你要带着史记官去南方吗?我怎么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
“罗兰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发出一声无意识地呻吟。
“主母殿下!”精明的宫廷内侍长点头哈腰地凑了上来,“昨晚酒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奥热罗男爵夫人就在宫里留宿。”
“哦!怪不得!”萨沙点了点头,她似乎并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奥斯卡大眼瞪着他的侍从长,“奥热罗男爵夫人……昨晚在肯辛特宫留宿?”
“是的殿下!”内侍长边说边朝自己的主人使眼色。
“哦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奥斯卡状似(炫)恍(书)然(网)大悟一般叫嚣起来,他单手揽住妹妹地肩膀。“亲爱的萨沙,说说吧!我回来的时候要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安鲁主母看了看挤眉弄眼地宫廷内侍长,又看了看面相谄媚的丈夫。她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地蠢女人,“无事献殷勤……那就是有事喽!”
“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连连摆手。但他的话还透着牙缝里迸射出来的冷风。
侍从长突然望了望楼下,有一名侍者向他做了个暗号,然后他就恭身站到主母身边:
“殿下……女皇陛下和两位王妻殿下已经抵达肯辛特宫!”
萨沙点了点头,她只得暂时把心底的疑惑抛到一边,“要一块儿去招呼她们吗?”
奥斯卡鬼头鬼脑地眨了眨眼。“哦啦……这个……你先过去吧!我再挑一把合身的配剑,随后就到!”
萨沙伊瞪着丈夫望了好一会儿,她知道这个小男人存心欺瞒她,但聪明地女人并不急于一时,等到聪明的女人由一个变成四个……事情自然好办得多。
帝国摄政王蹑手蹑脚地缩在楼梯间里,等到他的小妹妹走出武器陈列室,他才像疯虎一样使劲儿提起内侍长的领子:
“罗兰娜在肯辛特过夜,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宫廷内侍长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的殿下!昨天晚上您被保尔先生和臭名卓著的苏霍伊公爵灌得烂醉如泥,是臣下和好心的奥热罗男爵夫人将您扶回寝宫。但奥热罗男爵夫人在扶您走进卧室之后就没再出来过,您让我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奥斯卡大张着嘴,他说不出一句话。
“你……今早你干嘛不告诉我?”
内侍长摆出一张可怜虫的嘴脸。“男爵夫人吩咐不要声张……再说……再说您怎么可能不清楚是哪个女人和您……”
“闭嘴!”奥斯卡使劲儿掐住可怜虫的脖子,如果不是楼梯上突然响起脚步声,他的怒火会把倒霉地内侍长烧成灰烬也说不定呢!
“这是怎么了?”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刚一上楼就看到帝国的最高统帅对着一个光头侍臣吐吐沫。
奥斯卡像丢沙包一样撇开了可怜的内侍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地铠甲。半晌之后才向陆续走进武器陈列室的几位亲信将领吐了吐舌头:
“也没什么!就是差点被这个家伙气疯了!”
军情分析处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尽管摄政王的话音的确隐含怒火,但大学毕业生却从最高统帅地眉宇之间读到一丝春天的颜色:
“殿下!介意跟大家说说吗?是什么事情把您惹火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斜瞰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卢卡斯,他就猜到年轻的大学毕业生一定会说中自己的心事:
“你们说说,若是有位高贵美貌的女士在你的床上过了一夜,而你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把她当作路过的客人……谁能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哦啦!”最后走上楼梯的塔·冯·苏霍伊公爵学着最高统帅的口气怪叫了一声,“完蛋了完蛋了!这个男人完蛋了!他把女人当成什么?街上的橱窗女郎吗?”
“没人叫你发言的时候你最好当自己是个哑巴……”奥斯卡朝塔里吼了回去,他并不需要一个混蛋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您一定会遇到麻烦的!”军情局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异常肯定地敲了敲手杖,“我在年轻的时候碰到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具体是如何发生的我可记不清了!但你们看看,看看这个!”
哈德雷将军一边说一边解开将校服的领口,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看啊!那可是一位烈性子的贵夫人!若不是我的手脚快那么一点点,她就会割破我的喉咙,在往自己的心口来那么一下子!”
“后来呢?”奥斯卡被惹起兴致,他可没听说过军情局长还有什么风流韵事。
“后来嘛……那匹暴烈的牝马没死成,反倒成了哈德雷伯爵夫人!”
男人们笑了起来。军情局长说的是他地妻子,哈德雷伯爵夫人在首都贵族圈里一直享有脾气火暴的恶名,看来传闻并无夸大的成分。
“说正事吧……”奥斯卡正了正神色。他坐进武器陈列室中唯一地一具沙发椅。在他面前,就像变戏法一样。刚刚还兴高采烈讨论女人的近卫军将领们已经换上严肃认真地面孔,连臭名卓著的炮兵将军都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神色。
“行程安排定下来了吗?”
“已经定下来了!”军情局长蒂沃利将军必恭必敬地向最高统帅呈上一份铺满字迹的文书,“完全遵照您的意愿,送还国宝地旅程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有所耽搁!您可以一直沿着国道向南走,争取在一个半月之后抵达维耶罗那。如果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和第五军区安排得当,您对维耶罗那的视察会在一个星期之后完成!”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帝国摄政王指向纸上旅途的最末一段,“从勃特恩省出来就是连绵起伏的大山,现在又是冬天,山道上的状况简直难以想象,若是把天气因素和人力因素全都考虑进去的话,我得等到今年春天才能抵达博德加省首府。”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塔里笑呵呵地凑了上来,“我的殿下,803年!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啦!”
奥斯卡朝炮兵将军瞪了一眼,塔里立刻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