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有点奇怪啊,对着镜头自言自语的……”屏幕上,司修的镜像笑着,“看过这些资料,很惊讶吧,没想到自己一直相信的‘真相’原来都是虚伪的吧。……”司修点了一只烟,苦苦的笑了笑,样子变得认真了许多,“这些资料,我没有机会找到用它的机会,希望…你可以。”
GEN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从守卫严密的内政部逃出来,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这么轻松的在档案室里找到这个惊人的证据……一切,都是司修安排的,是他故意放走自己,把这个重要的证据交给自己……他这是在…交代后事,他一早就明白,他会死!
想到了这些的GEN,无法接受这一切……
“除了凯正,你和曼华,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把这个交给你们,我才能放心,可惜……”司修轻叹着,屏幕里他的笑依然是深不可测的,“也许你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是,我是,因为我知道,他需要的不是温柔,你们对他的温柔只会让他变成被抹杀的对像,他是武器,不管我们多不情愿承认,他就是武器,这是他存在的唯一价值,也是教皇让他拥有生命的唯一目的,……你们把他教成了温柔善良的人,他的价值没有了,生命也会随之结束。”
GEN握紧了双手,虽然自己和曼华一直不想承认,可是……司修的话是对的……
米飒和紫织惊异于司修的这一番话,由此可知,司修对黎呛也是很重视的,只是他选择了一个让别人误会,让自己痛苦,却可以让黎呛活的更久一些的办法。
“……琳那死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会好好保护诺妍,可是我没做到,我眼睁睁看着诺妍,我唯一的女儿,被执法部的同事杀死,因为她被贵族咬伤,也变成了吸血鬼,变成了需要被抹杀的对象,就算…她曾经被称为天才,被教皇特许以加入研究所,一个十岁的孩子,当她的存在没有了意义,教皇厅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她抹杀……诺妍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她视为弟弟的小男孩…黎呛……”
GEN依夕记得,那个时候,司修没有流泪,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灰烬……
他的妻子琳那,也是执法者,却因为一次任务,因为教皇厅考量到任务中的死伤可能会过多,而没有派人来救琳那所在的那个小组,在杀死了一个贵族的首领之后,琳那自己也重伤不治了,而他们唯一的女儿更成了那群贵族报复的目标……
一个十岁的孩子,教皇厅都不放过,更况是黎呛,一切有可能成为敌人,或是失去利用价值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许的……
GEN终于明白,司修对黎呛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帮他,帮他活下去,因为诺妍也是希望这个弟弟可以活的久一些吧……
“……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想找到教皇厅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惜都没有结果……直到,一年前,我终于找到了一线机会……我发现了教皇厅内部有‘犹大’存在。”
GEN,米飒和紫织摒住呼吸,等待着……这个犹大到底会是谁……
“教皇厅内部的犹大,就是中央省的统司官,珈理。”
“果然是他!”紫织喊道,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米飒沉了一口气,这样说来,一切的变化就顺理成章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背叛教皇厅,可是当我直面质问他的时候,他很直接的承认了,还把能证明他是犹大的证据,暗夜御使特有的黑色的倒十字架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作了一笔交易,他交出有关教皇厅的被掩盖的黑暗过去的证据,而我就以犹大的身份去跟对方协商,把圣银之石带回罗马。……我答应了。”
米飒明白了,为什么司修会成了犹大,还被抹杀小组抹杀了,这一切都是珈理的阴谋……他需一个替死鬼,来平息教皇厅内部对谁是犹大的诸多猜测,把自己再次隐藏起来。
“……我知道,珈理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做替死鬼,因为圣银之石根本不在英国,不过,为了那些被掩盖起来的黑暗过去,为了琳那和诺妍,为了黎呛,我心甘情愿。……我之所以在诺妍死后还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对琳那和诺妍有一个交代,对教皇厅说,她们不是没有值的,她们对于我来说是无价的!”
司修的叼着烟,泪水却已经挂满脸颊……这些眼泪,他已经忍了二十年了……
“……GEN,好好利用这些证据,帮黎呛找到活下去的机会……”屏幕上,司修的笑容停在了那一刻,永远停住了……
密室里,一片寂静。
七《天使的微笑,恶魔的泪》3
世界上的人和事,如果只看表面,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教皇厅是这样,司修同样如此。
可是事实终就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珈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司修居然会留下这样的一段话吧!
司修之所以把米飒他们特调来找GEN,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助GEN吧,因为他应该知道,米飒他们是真的想救黎呛的。
房里的空气几乎凝结了,珈理看着愕然不知所措的影飞,笑了笑,“怎么,见到父亲,开心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怎么可能!我父亲在我……”
“…在你没出世前就死了,是吧。……你的爷爷跟你说的?”珈理浅笑着打断了影飞,“看来,他是到死都帮我守住了这个秘密。…对全族的人说了这样的一个谎言,真是难为他了。”
影飞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明明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的父亲,居然是眼前这个不常见却也不陌生的人。
不知为何,影飞找不到一点开心与兴奋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可怖的颤栗盘旋在心头。
在教皇厅工作了六年,他也许都在注意自己,可是自己却全然不知,这太可怕了。
“我知道,很难接受,可是这是事实。……我放弃了言厉铎之个身份,以珈理&;#8226;洛这个身份进入训练营,毕业后,作了两年不见天日的情报特务,混迹贵族和人类之间的边缘世界,为的就是能够为言教死去的族人报仇!”珈理的声音变得冷厉异常,语气更可不可质疑,“教皇厅在百年前的圣战里,处于下风,根本没有机会翻身,他们从强大的情报网里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言教的密宝——圣银之石。……圣银之石的强大力量,就算是血天使也无法抵御。教皇厅向言教求借圣银之石,我们一句推词也没说,便同意了,贵族知道了圣银之石的事,便向我们发难,那是一个可怖的血夜,族人们在血鲜血与惨叫中声的死去,突出重围的族人去向教皇厅求救,可是他们却至之不理,跟本不理会我们言教的死活!为了掩盖他们可耻的行径,他们居然把我们去求救的族人也杀死了。……比起杀死我们族人的贵族,教皇厅更加不可饶恕!”
珈理在回忆着,仇恨充斥在心头,“我本来加入教皇厅,只是想有机会可以找回圣银之石,却没想到让我得到了他们如此黑暗的过去。……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努力向上爬,为的就是今天!”
珈理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浅笑。
影飞虽然震惊于珈理所说的一切,可是他还是在看到他那隐约的笑意,影飞却有着强烈的不安,“……你想做什么?”
“血天使很快就会复活,我们一切的仇恨都可以得到补偿了,教皇厅和贵族,……百年前的圣战将重现世间!”
珈理说的很平静,好像这将会重现的战争,只是一场孩子的儿戏,可是影飞很清楚,如果百年前的圣战再次上演,那么无论是贵族还是人类,最终都逃不过毁灭,那时……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影飞不敢再想下去,这可怕的结果,只是想一想已经让他快要窒息了。
“你疯了!”影飞喊着站了起来,瞪着珈理。
“哼,影飞,这是我期待了很久很久的事,言教族人的血不会白流!”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里的灯光照到了珈理的身上,本来隐藏在阴影里的他的神情,如今清清楚楚的显现在影飞眼前,阴冷的双眼,浅笑的嘴角透着得意,从容的神情里含着强烈的执著。
“只等有人去取圣银之石,集齐四圣物,血天使复活的仪式就完成了,到时,我们只需要睁大眼睛看着教皇厅和贵族一同来灭亡……”
“这场将要发生的战争会带来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贵族会为了报百年前的仇,杀死所有人类,最终的结果会是两败俱伤,一起毁灭!”影飞厉声的喊着。
“那又怎么样。……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贵族和教皇厅都该死!”珈理依然冷漠。
“可是无辜的普通人类也会死的!”
“言教的族人不无辜吗!”
影飞看着珈理,猝然皱紧了眉头,他疯了,他完全疯了。
“当初我通知沙顿去拿米迦勒之盒,还指定黎呛保管,可是他们实在令我太失望了,居然让乔汀抢了去,还好在莫斯科时玛雅暗渡陈仓把米迦勒之盒拿到手,交给了沙顿……”
“你说什么?玛雅!”
影飞的震惊让珈理笑了起来,“哈哈……对了,忘了跟你说,玛雅是贵族,她就是三法司之一的死神……除了沙顿,其它御使都没有见过她真面目的死神。……我把她安排进教皇厅,成了执法部最强的七番的‘管家’。”
影飞疆硬的重重坐倒在沙发里,瞪大了眼睛,茫然失神的凝视前方……
“之后我把儒艮之骨的下落告诉了她,本来是想让她自己去取的,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也去了京都,还弄出了那么多无聊的事,不过我更没想到,女祭祀和隐士居然会在那里,不过也好,有了意外的收获,黎呛没让我失望,他杀死了隐士,从‘弑师’开始,他身体里的血已经渐渐觉醒了。……其实我想过,一早就把黎呛是血天使之血的容器的事告诉沙顿,可是那样的话就太没意思了,现在这样不是更好,我交给了沙顿一个真正的背叛者,他轻意的就让他带上了契约指环……”
“够了!”影飞吼叫着打断了珈理的话,把他从得意的自我陶醉中叫醒。
“你不是言厉铎,你不是我父亲,你是一个冷血的恶魔,你一手导演了所有人的不幸,爷爷不会认你是他的儿子,是言教的族人!”影飞指责着珈理,眼前的这个人,给他的只有深切的厌恶感,对于影飞而言,珈理只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家!
珈理并没有气愤于影飞的指责,浅笑着对影飞说道:“陪我坐在这儿等着吧,今晚,我们会有好戏看的。”
影飞看着珈理,心中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影。
米飒和紫织一直没有等到影飞回来,有些担心,必竟现在知道了珈理的真面目,影飞的安全真的让人没办法不担心。
“我们去找他吧,坐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紫织提意道。
米飒点了点头,转而向GEN说道,“GEN姨,如果乔汀来了,帮我问问他有没有黎呛的下落。”
GEN点了点头,她看得出米飒真的很爱黎呛,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丑恶,可是同样也有着许多美丽……
七《天使的微笑,恶魔的泪》4
夜幕中的教皇厅,如一座肃穆的大教堂,拜占庭式的建筑风格让它看起来既庄严又奢华。
在离这座尤如宫殿般的建筑不远的街角处,昏暗的夜色中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
“你确定他会来?”
“这大半个月他都没什么动静,也就是说他这次病发的很严重,玄羽的时间不多了,他不会再浪费时间等下去,这两天如果他的情况稳定了,就一定会来。”玛雅看了看车窗外的冷清街道,对黎呛说着。
“他常常会病发吗?”黎呛觉得玄羽那次病发时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他被圣银之石的银毒感染,对于贵族来说他的病很严重,血液细胞衰竭,是至命的。……这一百年来,他一直被沙顿强行留在撒蒙堡的医疗所,不然他早就死了。”玛雅说着低下了头,百年前撒蒙堡的那一天,圣银之石的可怕,她记忆犹新,一向不与人打交道的她,并没有像玄羽那样拼了命的去战斗,所以她避开了圣银之石至命的杀伤力。
黎呛靠在座椅上,望着顶窗外的天空,“有目标的人,活着是一种快乐,死了也是一种快乐,没有目标的人,无论生或死,……都没什么感觉吧……”
玛雅转眼看着他的侧脸,他是祭品,很快就会被沙顿杀死,要告诉他这些吗?让他知道自己走向的是一条死路,让他选择活下去的可能?
“黎呛……”
黎呛转眼看着面有难色的玛雅,他觉得,她有话要说。
“……你知道……沙顿要杀死你吗?”
黎呛笑了笑,“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我已经带上了契约指环,我没有选择了。……其实,死了也不错,至少是种解脱。”
“有人想让你活着啊,你为什么不争取活下去?!”玛雅被黎呛这一番泄气的话,说的火大了,冲着他嚷着。
“如果活下去只会伤害,那宁愿死亡。……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常常没办法控制自己,我的身体会被另一个支配着,而且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想很快,我就会完全被他控制,到那个时候活着还是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吧……说不定,死了更好。”黎呛自嘲的笑了笑。
“沙顿知道吗?……你会变成另一个人的事。”
黎呛摇了摇头,“我身体里面的血是该隐和亚伯的,本来就是两个人,会分裂也不奇怪啊!”
“可是……”
“他来了!”黎呛打断了玛雅的话。
一个人影在楼宇间迅速的跳过,落在了教皇厅的楼顶的钟楼上。
没错,就是玄羽,玛雅看的很清楚。
黎呛觉得自己在夜间的感应力,好像好了许多,虽然不像玛雅那样,能看清玄羽的样子,可是他却非常确定那就是玄羽,就像一种波动,他很清晰的从对方的身上接收到了讯息。
黎呛和玛雅下了车,向教皇厅的大门跑去。
门口的守卫相当的严,除了警卫之外,装有杀伤型武器的红外线监视器隐藏在各个角落,强行进入只会成为枪耙子。
为了防止贵族对教皇厅进行攻击,教皇厅大门口还安装了体温探测器,由于贵族的体温比人类要明显的低许多,所以很容易鉴别出来。
黎呛之所一直是一人小组,不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还因为他的体温有别于常人,所以在他的工作证上,安装了特别的调节器,可以让探测器屏蔽他的存在,而玛雅之所以能自由进出也是珈理为她准备了同样的工作证。
“从正面,我们跟本进不去。”黎呛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