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扫视了一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警员,沈烨指着他们就问沐烟,“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全体警员,“。。。。。。”
不管如何,先去看医生才是最重要的,拉起沐烟沈烨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对那些阻拦的人说道,“我们不是嫌疑犯,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想了想,他又冷哼道,“于警官是吧,你们对待受害者的手段还真是让人惊叹!”
于警官逆着光站在灯光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市中心医院,呼吸道内科。
女医生姓贺,她用手电筒照着看到女孩子完全红肿,甚至已渗出血丝的扁桃体。怎么伤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很疼吗?”女医生十分心疼地问沐烟,这样出血的炎症应该痛得人根本无法承受才是,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做到淡静如此的。
“我给你打一针止痛针,先止住痛好不好?”
沐烟点点头。
“很严重吗?”沈烨蹙眉,这孩子生病怎么也不说呢?
“确实,不太好。”贺医生看了一眼显示有些低烧的温度计,“她应该是刚刚发过烧的。炎症一直不退,又受了一些刺激,病情恶化地很厉害。”
“沐小姐,你是不是身上还有伤口,不然炎症不会如此厉害。”贺医生看着沐烟认真的问道。
沐烟没有说话,沈烨冷着脸站在一旁,然后将女孩子的左手处的袖子卷起来,果然上面有一块明显的烧伤痕迹,只做过简单的处理,可伤得很重,那处理是没什么效果的。
沈烨的脸色更难看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冷冷地质问她,眼神里确是满满的担忧。
沐烟别过头去,她似乎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
“生病了,记得要看医生。”他蹲在她面前,极有耐心地嘱咐她。
沐烟转过头来,看着沈烨一脸关心的神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她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会排斥和厌恶。
只是生了病就要看医生这种事情,沐烟确实是不知道的。在组织里,受伤无数,根本都是靠自己恢复,还有自己做一些简单的处理。所以她一点都没有看医生的自觉,而且沐烟身体很好,一般也不会受伤。
“有点痛,你忍一下。”女医生将蘸了酒精的棉球擦在沐烟的烫伤伤口上,沐烟却毫无反应。
沈烨站在一旁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白色的酒精棉球被染满血迹,他的另一只手不断攥紧,指关节都被握得发白,似乎伤口在他身上一样。
冷眼看着沐烟,这个孩子虽然丝毫未动,嘴唇却苍白到了近似透明。
“别忍着,痛就喊出来。”拍拍她的肩膀,沈烨叹息。
就是这句话,让沐烟突然背脊一僵。因为她想到容珞也曾抱着她说过这样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医院墙上的电子表,竟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了。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可想到午后打过去的那个被谢岚接起来的电话,她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其实,沐烟想的很简单,她以为过来沐国洪的葬礼下午六点之前一定会赶回去的。然后她再问清楚容珞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发生这么多事情,一直就拖到了现在。
容家。
平时静谧的宅院,此时已经一片混乱。
容珞站在院子里,整个人完全隐匿在一片漆黑中。
管家,容家的全部佣人,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头都不敢抬一下。
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的是那枚断裂的红玉吊坠丝线,黑暗中看不清此时容珞脸上的神情,可能让人窒息的强大气压,让容家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朝阳报社因为中午给出的休息时间足够,所以他们一直都是下午六点四十分下班。
导致容家少爷动怒到如此的原因,就是今天下午,来接沐烟回家的阿九一直等到七点都没有见沐烟出来,这时他正犯难的时候,竟然接到了他家少爷的电话。电话接通,阿九就莫名的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接到少夫人了么?”明明和往常一样的语调,可阿九就是觉得背后窜起一阵凉意。
“没,没有。”阿九硬着头皮应声。
“你给我呆在那里。”在一句冰冷的满是杀气的命令后,阿九心惊胆战的站在朝阳报社门口等着。
容珞的脸色很难看,他过来后,直接就像报社主编办公室走去。
高毅正在给一群助理开会,办公室门被豁然撞开,一个清秀的少年和一个成年男人,站在一旁静候,而后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直接走了进来。
“让他们都给我出去!”很明显容珞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暗沉的眼底满是暴戾。
高毅显然没见过如此强势的人,因为容珞的低效行事,他显然不是太认识这个男人。不过他看过太多的人,见多识广,看着这男人身上散发的强势气息,就知道这人自己惹不了。
于是只好对一群怔住的助理,恹恹地宣布,“你们先走吧!”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容珞视线如冰封,“高主编是吧,沐烟到底在哪儿?”
高毅蹙眉,被男人升上的凛冽一震,应声道,“她今天下午请假了。”
“去了哪里?”一字一句,字字暴力。
高毅疑惑,跟在一旁的顾铭上前解释道,“我们少爷的意思是沐烟小姐去了哪里,希望您可以说清楚。毕竟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如果您不说,我们保证不了接下来会对您做什么事情。所以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我建议您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
高毅脸色一白,完全怔愣在原地。
------题外话------
二更晚了Σ(°△°|||)︴
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027终于找到,他的禁锢
“我只负责给沐小姐批准假,她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高毅十分无奈。
“你确定是真的不知道吗?”顾铭微笑,“也许您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朝阳报社有没有明天,毕竟它现在经营的如此好,倒闭了一定不是件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绝对赤裸裸的威胁,高毅彻底无语。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容珞站着,在看到高毅办公桌上那潇洒的字迹后,完全为之吸引。
这是沐烟今天上午刚刚交上来的采访资料整理,再看清楚沐烟采访的对象是谢岚后,容珞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但愿那个女人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也就是沐烟刚刚写好的这份采访资料,救了高毅,也可以说是救了整个朝阳报社。
可沐烟去了哪里依旧没有半点进展,在容珞的印象中,沐烟从来没有如此一声不响的离开过。
而后回来后,容家就成了这样的一种局面,漆黑的容家庭院,所有人都只能干干地站着。
容珞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他眼底的暗沉没有人能看得见。
月色寂静,就算有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可安静到几近死寂。
容珞一次一次的拨打电话,对方永远只有客服机械的回答:“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拨打的第几遍电话,可是永远的无法接通,她竟然决然至此,连电话都直接关掉了。
深秋的风很是凛冽,黑发被吹得凌乱,容珞心里满是寂寥,在这样冰冷的夜晚他找不到她。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他知道依沐烟那样的身手,她要是想要离开绝对没有人能找到她。这就是他所惧怕的!
修长的手指攥紧没有任何回应的手机,指关节被握的发白。
他在下班前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关机,他以为她在开会,便没有多想。一直到驱车回家,看到卧室丢在地上的她的衬衣。浅细的蓝白格子,上面却被利器划开了一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让容珞蹙眉,而后他在衬衣的袖口处发现了血迹。
一时间,他简直无法冷静。情绪在失控之前,床头柜上安然放着的红玉吊坠又给了他致命一击。红色的丝线断了,不是取下来的,而是生生割断的,注意到在这些一阵强烈的疼痛从他的心脏上传来!床头的抽屉打开,沐烟惯用的匕首也不见了!卧室衣橱的门大开着,里面很明显少了两件衣服。
这些,一切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容珞,沐烟离开了!
她走的如此极端,如此决然,甚至没有一点征兆,毫不留恋的恣意潇洒。这就是沐烟,如果她对一个人失望,她绝对比对方要潇洒的多。
然后,他打电话给阿九,果然沐烟根本就不在报社。
势态极具恶化,容珞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向来晚归的容泽在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上自习回来的容语,他们一直走到前厅,看到站在一起噤若寒蝉的容家人,还有庭院里诡异的氛围。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越过人群,他们正好看到容珞站在漆黑的夜色中打电话。
“顾崇,不惜一切代价帮我找到她!”他的脸色很差,眼神间几近暴戾。
如此阴郁的容珞,让容泽和容语一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容泽焦急。
“小烟,不见了。”低沉的嗓音,满是疲惫的颓然。
“什么!”容泽惊愕,而后他满是怨念的看向一旁的容语,“都是你乱说话。”如果容泽没猜错的话,沐烟一定听到了他和容语的对话。
“我又不是有心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容语哪里知道会如此严重。
“你有没有脑子啊,平时弱智也就算了,你说话之前不能先好好想想,那样让人误会的话谁听了心里会好过。”容泽气不打一处来。
这边两个人一个责备,一个一脸受教的愧疚被骂。
容珞冷眼看着他们。
半晌后,因为太过冰寒的视线,容语和容泽齐齐回头。
“到底怎么回事?”暴戾的眼神,简直能杀人!
容泽和容语感觉心脏‘咯噔’一声,差点停止跳动。
“我一向不太有耐心,你们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容珞的眼底一片暗沉,深不见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很想杀人。
越是如此,容语接越是不敢主动承认错误。她承认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是很蠢没错了,可现在如果把实话全部说了,无异于是被容珞判死刑。天不怕,地不怕的容语最怕的就是容珞生气了。
“说!”容珞的视线狠戾到能把眼前的人凌迟处死。
然后容泽无奈下,只好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个清楚,包括他们两个的对话,以及容语的那句混账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只有大哥那样的男人才配的上谢岚姐,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怎么最后也没有……”
一直到听完容泽的叙述后,容珞竟然笑了,艳骨生资,眼底却阴暗成了极致的黑。
慢慢走到容语的身边,他温柔的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容语,你好大的胆子啊!”微笑着惊叹。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想到……”容语也很无奈,她显然没有意识到势态的严重性,于是又不痛不痒的加了一句,“再说,因为我说的一句话就随便消失不见,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
“啪!”地一声,一巴掌,足够响亮,根本没有人看清楚容珞是怎么出手的,容语的脸上就红肿了起来。容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震惊了。当然包括容语自己。
一瞬间后,容珞脸上的笑容消失,满是阴郁的暴戾让容语连连后退,他冷冷地凝视着她,语调轻柔极了,却字字暴力,“你想死吗?”
容语摸了摸被打的发痛的脸,真心快哭了,天啊,她是真的不太会说话啊。他哥不会在这儿杀了她吧。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完全把容语给拯救了。
是顾崇打过来的,“少爷,我们已经找到少夫人了。”
“在哪儿?”
沐家宅院,沈烨带着沐烟从医院回去的时候,沐国洪已经下葬了。因为沈烨的助理打电话说是一天都找不到人,有些问题亟需他去解决,他就先回去了。
在走之前,其实他很想直接告诉沐烟,然后把她接回英国,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那个孩子虽然不排斥他,可她对自己的戒备心特别的强。
空荡荡的宅院,满是萧条寂寥,白色细碎雏菊碎落了一地。
“要回去了吗?”下午的时候,虽然楚焕也陪着沐烟过去了警局,可因为沐国洪的葬礼,就又提前赶了回来。
沈烨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沐烟收拾好东西,楚焕看着她说了一句,“我送你吧。”
除了一些被楚焕找来的收拾葬礼后续的佣人,沐家的宅院空荡荡的简直可怕。
月亮被乌云挡住,一片死寂的黑暗。楚焕和沐烟慢慢走到沐家大门外面,他看着她消瘦的侧脸,想起沈烨刚刚说她手上受伤了。
“疼的很厉害吗?”将沈烨送她回来时带来的伤药递给她,顺势抓着她的袖子查看她手上的烫伤,烫伤不能包扎,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极为狰狞。楚焕蹙眉,“怎么这么严重?”
沐烟刚想甩开他,远处刺目的灯光让她的眼睛生疼。漆黑的夜色中,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向着这边开过来,强烈的清冷车灯中,沐烟眼疼的伸手遮住刺目的光芒,然而此时楚焕早已挡在了她的身前庇护着她。那辆车一直到两人的附近才停了下来。
楚焕不明白,可沐烟很清楚那人是谁。一把推开拉着她的楚焕,她抬脚就想向那边走去,只是脑海里传来谢岚温婉的嗓音,她就生生地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的动作。
容珞从车上下来,车门被重重的甩上。
冰寒的夜风里,容珞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风衣,没有了往日里的温和,他脸上的神情冷酷的宛若冰封,没有一丝的柔软,冷硬的让人一点都不敢靠近他。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满身的凛冽的寒气,决然而暴戾,沐烟别开脸不去看他,不但没有向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再无处可逃。她纤瘦的身子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大力的让沐烟快要窒息,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怕她再消失不见一样不断抽紧,正好按在沐烟的烫伤伤口上,沐烟痛得奋力挣扎,却因为对方过于执拗的握着,不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她越是挣扎,容珞身上的寒意就越是深重。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握碎一样。
楚焕实在看不下去了,愤怒道,“你怎么这么对她?”
极怒中的容珞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因为沐烟的离开,他几乎崩溃。
不论沐烟此时多不不甘愿,他还是死死地抱着她让她上车。
白色的兰博基尼消失在夜色中,夜晚从刚刚的剑拔弩张变得格外死寂,莫名的怒气涌上来,楚焕一拳凿在墙壁上,鲜血顺着五指不断滴落下来。寂寥的夜空下,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楚焕一个人了,叹息了一声,他不想让她再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