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轻挑,语声戏谑,“馨儿,你再这么看下去,为夫可是会把持不住的啊!”
闻言,她极度鄙视的朝他翻了翻白眼,随口冒出两个字,“禽兽。”
他调笑,“如此说来,馨儿岂不是禽兽的夫人了?”
“错也。我是调。教禽兽的驯兽师。”
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只见她嘴角轻扬,眸中玩味,“你还听不听?”
听后,他连忙笑着接道,“听。听。”对于她,他果真是一点辙都没有,失笑摇头。
得意的看着他,笑道,“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我自小性子就如现在一般随性,若是整日把我关在一个偌大的别院里,我可是吃不消的。”想了想,继而接着道,“不过还好,别院里的老管家也甚是通情达理,待我如己出一般,也不阻止我出去玩,反而会随我一同,照顾我。”
好看的杏目在说着幼时生活,不但没有一丝的痛苦不愿反而很是怀念,“我仍记得那时,老管家常常会在我的任性要求下,一脸慈笑的点着头答应,替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抱着我去山上玩耍。”
话至此处,她的眸中满是暖暖的流光,却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转而变得阴霾起来,“直到有一次,我们上山的时候,却遇到了两个匪盗,我与老管家出去时向来不带其他人,而因着宁府别院在那附近,一般人也是不怎么敢随意靠近,那两人见我与老管家的衣着得体,便起了贪婪之心,只是老管家年岁已大,加上又不曾学过武艺,为护我周全,他以自己苍老的身躯死死拦住那两人,最后……”愈来愈低的声音隐隐带着些哽咽。
宇文逸轩没有点明,他只是很轻柔很轻柔的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以作安抚,宁可馨自然也知道他的用意,反握住他的手,付之一笑。
“我仍然记得那个时候满脸鲜血的老管家双手死死攥住那两人的衣衫不放,他沧桑的深邃眼眸是那样澄澈,带着必死的决心和对幼时我的关怀,他呼喊着说,小姐快跑,即使他离去了也不要感觉有所内疚,当时,我睁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那一切,泪水不断地流出,我漫无目标的向前跑着,跌倒了再次爬起来向前跑,脑中一直徘徊着老管家的话。”
眼角已有晶莹的液体向外流出,但她的语气却依然平平静静,没有一丝起伏,“挺不可思议的,明明那时不过才五岁,可是这段记忆却深深刻在脑中,或许正如人们常说的吧,刻骨铭心的事总是记得尤为清楚。”
“然后呢?”他轻声询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导致柔和的光线从他的侧面也零零碎碎的洒在她略显苍白的面颊上,使得她原本苍白的面容有了丝暖意。
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似是渡上了一层金边一般,有如金色羽扇。
“那时我不过才五岁,而平日里也都是老管家牵着我去山上玩耍,因此我并不认得山中那蜿蜒曲折的山路。”她轻轻的笑了笑,“我只记得那时候我一直跑一直跑,心中是数不尽的恐惧,就这样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我依旧没有找着下山的路,反而还失足掉入一个洞中……”
“那时的我遇到那种情况,心中满是无措,只知道嚎啕大哭,或许是哭声真的很大吧,便将我义父给引了过来。”话及此,她不禁失笑出声,想想当时云楚昕那样一脸纠结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个表情可真真是有趣之极。
※※※
十二年前,京城南郊的七瑶山上。
夜色如水,寒风簌簌。
一个身着朱红锦衣的幼龄女童独自一人深处漆黑的洞中,白皙稚嫩的小脸上还留有残余的泪水,大大的杏目有如核桃一般,灵动可人,只是此时却红红的,还有些浮肿,看样子应该是哭了很长时间。
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在风中更加显得有些单薄,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那是张容貌相当好的脸。
与夜色无异的长衫,随着寒风不时的发出衣服褶皱的声音,俊逸的眉宇紧紧深锁,似是在想着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面部纠结的表情很是搞笑。
小小的她呆呆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脸颊,若说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她只能想到天上的星星,却也不知为何,就是这么觉得。
见他面上纠结的表情越来越有增无减,她破涕为笑,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核桃一般大小的杏目忽而弯了起来,“你在想什么?”
奶声奶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洞中,也让云楚昕回过了神。
他漆黑深邃的眸中忽而染上了一抹玩味,缓缓蹲□子,看似随意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童,本应白皙干净的小脸此时透过月色看,上面蹭了些许的灰尘,而身上的衣服,也是有了一些污渍和划破,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发丝,茸茸的质感有如羽毛。
“我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你止住哭泣。”他直言说道,片刻忽而笑道,“却没想到,你竟然自己不哭了。”
见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云楚昕不知为何,心中竟很是喜欢这个孩子,继而问道,“你不怕我?”
她反问,“为什么要怕?”
闻言,他更是觉得有意思,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小小软软的身子倚在他的身上,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萦绕四周。
伸出莲藕一般的胳膊,宁可馨环住了他的颈项,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很是讨人喜欢。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家人呢?”
话音刚落,云楚昕便见方才还一脸笑容的宁可馨,面色刹时变得苍白,只听她缠着声音道,“老,老管家,流了好多,好多血,然后,死,死,死了……”说完豆大的泪水再一次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红红的杏目里滚了出来,声音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云楚昕皱了皱眉,听这孩子的口气,应该也是大富人家的千金,想必是与家中管家出来游玩时遇到了劫匪之类的,不过这个他并不是很关心,他现在更为棘手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这孩子不哭。
对于哄孩子,他实在是不在行,想想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当初也是让他忙活的够呛。
只得学着出云宫的奶娘常用的方法,生涩的拍着她小小的背脊,心中念道,哄孩子果然不是人干的事!
过了许久,他才好不容易安抚了她,虽然不再大哭,却还有些抽抽嗒嗒。
问了名字和一些基本问题,云楚昕也大概知道了这孩子的身份以及她老管家遇害的事,思索片刻,他道,“我收你为义女如何?”
虽然与这孩子不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孩子甚得他心,再说自己那宝贝女儿,自小便喜医理,对他欲向她传授的毒术满是敷衍,他还一直在想,这出云宫该不会就毁在了他这一代手上吧,因此近来都有些容易暴躁,如今见到宁可馨,他心中顿时生出了另一个想法,既然这孩子与他如此投缘,何不收为义女,将一切传授于她?
作为出云宫的宫主,他早已阅人无数,而若说出云宫的一切武学包括毒术,向来是不传外人,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有着过人的天赋,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收为义女便也不算是外人,正好可以一箭双雕。
想的起劲,却忽然听到宁可馨奶声奶气的声音,满是不解的问,“义女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蛋疼了,总觉得有些词语用得好奇怪啊= =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描写神马的,为毛我就那么的烂!!!!!!!!
35
35、〇三五 。。。
闻言,他哭笑不得,嘴角轻轻抽了抽,却也不知如何解释,“呃……义女,义女就是不是亲生的女儿。”
眨巴眨巴眼睛,她仍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没有亲生女儿吗?”
他耐下性子,笑道,“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义女呢?”她不解的问,一阵晚风忽然袭过,她下意识的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又朝他靠了靠,樱桃一般的小嘴砸吧两下,“真暖和。”
感情这小丫头是拿他当热水袋使了,云楚昕从出生以来,这是他第二次有了欲哭无泪的感觉,而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来自他那宝贝女儿,云千枣。
“做我义女可以学很多很多东西。”他笑着说。
她嘟了嘟粉嫩的小嘴,“老头儿也给我请了教书先生。”
闻言,云楚昕刚要出口的话便被生生的噎在了喉咙,如果可以,此时的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啼笑皆非的看着正一脸严肃看着自己的小宁可馨,揉了揉她茸茸的头发,“你说的老头儿是你爹爹么?”
咯咯笑了两声,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看着一脸纯真的宁可馨,云楚昕顿时为宁相爷叹息一声,随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做了我义女你会叫我什么?”
肉肉的小手撑在嘟着的小嘴下面,秀气的眉毛轻轻撇着,她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良久,轻轻沉吟一声,眼眸弯起,答曰,“老家伙。”
若说前一次,云楚昕有为宁相爷叹息的功夫,那么此刻的他,已经有想撞墙的冲动了。
这宁相爷怎么说也是一国丞相,可是这怎么请的教书先生那么没有水准,这有哪家千金小姐可以如眼前孩子这般,那么坦然的称自己的爹为老头儿,自己的义父为老家伙的?
却见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喜意,而且毫无预兆的就在他的脸上“啾”的一声亲了一下,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柔和的月色照在她稚嫩的脸上,虽然有些灰尘,却也无法掩饰这孩子的漂亮。
云楚昕有些错愕的身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我做你义女。”
这一说,更是让他有些哑然,敛了敛神色,他笑着问,“为什么?”
她笑答,“多一个老头儿也没什么不好,我以前听府里的下人说钱多多益善,我想,多一个爹爹也没什么不好吧?”大大的杏目忽而一弯,加上那稚气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这孩子讨人喜欢,“多多益善嘛。”
※※※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流云殿中,灯火通明,素白的纱幔印上一抹淡淡的昏黄,有如傍晚的晚霞,轻柔,祥和。
内阁之中,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轻快地笑声,而源头便是来自那床榻之上的宇文逸轩。
他轻轻点了点她如玉的鼻梁,朗声一笑,“真是想不到,馨儿小的时候便是如此的与
不同。”
横他一眼,她哼哼道,“其实我当时只是觉得老家伙是个好人,所以才亲的。”说的不卑不亢,理所当然,“而且,我那时不过才五岁,脑子自然简单一些。”
“哦?”轻挑眉梢,“如此说来,馨儿小的时候岂不是见个人就亲一下了?”想想她方才说的儿时与云楚昕初遇时的情景,便轻笑出声。
闻言,她倒也不怒,轻挑眉头,邪邪一笑,“莫非,相公是吃醋了?”
“我为何要吃醋?”同样的,他回她一个眉头轻挑,继而一个翻身,便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双手撑着她头两侧的雪白床榻上,使两人之间稍稍隔开了些距离,但,这距离却仅仅只有一尺罢了。
原本有些清淡的薄荷香,此时却因着他的动作和距离,使得香味顿时浓郁起来,宁可馨眸中闪过一丝无措,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只见他温润的面庞对着她微微一笑,继而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时不时的喷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也使得她零碎的发丝时不时的轻轻飘起。
白皙的脸颊恰时绯红如霞,只听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调笑,“馨儿,怎的脸颊如此之红?”
“我……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让她不觉心中有些痒痒的感觉,很不好受,身子硬梆梆的僵在那儿,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才,才没有!”
宇文逸轩心中不禁失笑,扬了扬眉,继续轻声说道,“馨儿,你我即以成亲那么久,是不是也该洞房了?”
闻言,她错愕的睁大了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虽然说这是迟早的事,如今他们又互相表明心境,这件事也更加的理所当然,只是……只是不知为何,真正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心中却有些微微的恐惧,带着些莫名的害怕。
心脏扑通扑通有力的跳动着,却也越来越快,手中也有了些微微的汗水,她轻轻咬了咬唇瓣,双眼一闭,心一横,来就来吧,口中也下意识的说道,“来吧。”
而这一回,换他错愕了,当他抬起头看到她一脸似是赶赴刑场的表情时,着实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失笑摇了摇头,他轻轻吻上了她粉嫩的唇。
温温软软的触感,让宁可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也很快舒展开来。
他轻轻的吻着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却也带着些许霸道,片刻,他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随即眸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在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无措和害怕。
缓缓抬起头,调侃道,“馨儿,你这样搞的我好像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样。”
闻言,她想都没想就睁开了眼,怒瞪他一眼,侧过脸不去看他。
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没有之前那般的苍白,却红的透彻,再加上房内烛火的映照,使得她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
为她盖好雪白的羽被,轻拥着她入眠。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安抚一笑,“馨儿,我不会现在就要你将自己交付给我,我会等到你完全能接受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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