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徐松明大叫一声,眼角流出一滴英雄泪:“救、我……”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便被另外两只大狼狗扑倒在地,看上去毫无翻身之机。
我一下子慌了:“狼——!”
你小子怎么可以这么不中用!你不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吗?你不是说你即使不练武也比我能打百倍吗?你陪我练了这么多年跆拳道,怎么反倒变得这么孬样了?你没事跟我贫个什么嘴啊?你专心致志打你的狗不就行了吗?……你,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你是在骗我吧?
我连滚带爬扑到徐松明身边:“不准你们咬他!”一脚踢飞两只大黑狗,将松明拉起:“松明快跑!”我拉着他,他拉着我,在狗群的穷追不舍下飞奔逃命:“跑啊!快跑啊!”
我们“呼哧呼哧”跑了大半里,回头一看,那群野狗还在身后,就在脚跟旁边。
“松,松明,我,我跑不动了……”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跟着松明跑,松明拉着我的胳膊,回头看我一眼。他的脸色十分严肃,全然不向平日里花花公子的模样:“快,到我前面来!”将我一拉,又是一脚将跟在我身后的大狼狗踢退半米,推着我的腰向前踉跄几步。
“可恶!”他这样踢一下狗,跑出两步,拉一拉我,再踢一下狗,跑出两步,拉一拉我,一边骂骂咧咧,带着我奔到大街中央:“再坚持一下,警察应该就到了。”
他安慰着我,我却早已经泪水涟涟:“你,你的屁股没事吧?”
虽然我和狗僵持的时间比松明长得多,但是那些狗并没有怎么伤着我,衣服上那几条破布都是自己打狗的时候不小心撕破的,哪像松明,一开始就被大狼狗暴咬一口。看着他裤子上面溽出的一块血污,我心痛极了。
“先逃跑要紧,叫你不要乱跑,你偏要跑,你爸打电话到我家里,说你不见了,这街上黑灯瞎火的,坏人又多,你跑出来干嘛!”松明一边气喘吁吁跑个不停,一边训斥着我:“你妈妈都急哭了,你爸爸还在外面找你呢。你真是不听话!”
我听着松明的训斥,眼泪更是流个不停,连贫嘴的兴致都没有。他徐松明平日里就是个好胚子了?还不是没事就往茶楼酒吧里面乱混,结交的那些朋友也没一个好人,居然敢训我!
徐松明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恶劣形象,依旧唠叨个不停:“我半夜里睡得好好的,被你爸电话吵醒,就这样没头没脑跑出来,回头我妈还不知怎样修理我,你真是个祸害!”
“好了,你要是嫌我烦,那你现在就扔下我走,你走啊,谁让你来找我了!”我怒气冲冲,将他一把推开。松明脸上大骇,不顾我推搡,一把将我拉回他身旁:“你不要犟,都什么时候了,还犟!……呀!”他又是一声惨叫,将我推到前方,我回过头,他那只推我的胳膊正被紧跟上来的大狼狗一口咬上。
“啊!”我简直恨不能抽自己一百个大嘴巴:都什么时候,你还闹!松明又被狗咬了,都是你!
我将那只狗狠踢一脚,可怜兮兮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拉着松明说:“快去医院,快去医院,你要得狂犬病了!”
松明也很着急:“你知道就好!真是个害人精!麻烦!”嘴上骂骂咧咧,还是很绅士风度的将我保护好了,一起跌跌撞撞往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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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的马子 第四回 帅哥出场,恨你!
“呜——唔——”
就在我和徐松明被野狗帮追赶得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警察叔叔!”我很矫情地大叫,完全忘记了我这年龄早应该叫人家“警察大哥”。
那摩托车主听见我叫他,嘿嘿一笑,说:“哪家的姑娘,张口就乱叫!”
松明却将眼睛一亮,大喜道:“彪哥!”
原来是他的死党哥们,王彪!
这下有救了。
王彪开着他的大摩托车,像英雄一样从街道的暗角飞驰过来:“呼呼——”摩托车横冲直撞,将野狗帮冲得七零八落。
“上来!”
他开着他的新大洲摩托车从我和徐松明的侧面划过:“把手给我!”
这是在叫我吗?我犹豫着,要不要将手给他。徐松明突然将我一推,送到了彪哥的摩托车旁。彪哥很大的力气,搂住我的腰,单手一提,就将我放在了他的摩托车驾驶座上。我坐在彪哥怀里了,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松明!”我很不自在,转过头去叫他。
彪哥带着我奔出十米,又打转方向,回去冲散聚集在松明旁边的野狗帮:“狼大,快上来!”
松明踢走旁边一只恶狗,瞄准时机,双脚一跨,跳到彪哥的摩托车后座上。
终于脱险了。
彪哥骑着他的新大洲摩托车,带着我和松明,向街道深处逃跑。野狗帮没能追上,悻悻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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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彪哥脱掉安全帽,冲我一笑,回头问松明道:“现在去哪儿?”
松明半死不活道:“医院。”彪哥眉头一皱:“被狗咬了?”松明点头。彪哥大笑:“哈,哈哈,狼大还能被狗咬!”松明生气道:“瞧你幸灾乐祸,哎哟……”我看见松明的娇弱样,已经知道他不行了:“彪哥,快送松明去医院,那些狗保不准带狂犬病毒呢。”
彪哥回头,鼻子挨着我的头发了:“哟,小丫头真乖巧,第一次见面就叫彪哥,挺亲热嘛,哪学校的?”
我一时噎住:果然是混混,说话真欠打。
彪哥看见我这副德行,咧嘴邪笑:“狼大,这是你马子吧?”
我看见他一脸坏笑,不由气结,闷声道:“是不是他马子关你屁事!”
彪哥愣了一下:“哟!嘴巴真刁,让我看看,小样儿长得似乎挺漂亮!”说罢将我的肩膀一拉,就要扳过去仔细观赏我的脸。
我立马愤怒了:“干什么你!”
松明笑了笑,从后面拍一下彪哥的肩膀说:“别欺负她。”
彪哥坏笑:“你说,是不是你马子?”
我看着松明,等他回答。
松明说:“不是,同学。”
彪哥不怀好意地笑了一笑:“真的?”
我对松明的回答很不满意:同学?怎么说也是好朋友吧!
松明却点点头,说:“真的,哎,彪哥你烦不烦,快点送我去医院,我这里痛死了。”说罢指一下屁股。
彪哥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马上带你上医院。”回头看见我,又怪笑一声,道:“小丫头,来来来,让彪哥亲一下。”说罢就往我耳边俯下来。
我鄙夷道:“流氓!”
彪哥一笑,说:“你还真把我当坏人,不行,爷今天偏要亲你一下。”一只手已经扣住我的肩膀。
我很是惊恐,转脸去看松明。
彪哥也扭头去看松明。
松明看着我们一脸微笑。
彪哥“叭”的一下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的神哪!我朱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我无量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薄过!我几乎要暴跳起来:“徐松明!”
徐松明却对我笑了一笑,跟没事人一样。彪哥也像没事人一样,戴上安全帽,说:“你坐好,我们马上去县医院。”
我那被怒火焚烧的心,立马化成了灰烬。
徐松明,王彪,一丘之貉,——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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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徐松明已经开始鬼哭狼嚎。挂了个急症,医院的大叔大婶们忙得不可开交。我站在徐松明旁边,说:“徐松明你鬼叫什么,跟娘们一样。”
徐松明很是愤怒:“你,你还说我……”
“说你什么?若不是你我就被狗吃了是吧,得,我欠你的,以后还给你行了吧,你若再敢拿这个说事,不信我灭了你。”
徐松明很是忿忿:“真是忘恩负义,整个就一白眼狼。”
“说你自己呢,你不是叫狼大么,还大狼呢。”
徐松明只好缴械:“好,我是大狼,我大灰狼。”
“……”
彪哥看我们斗嘴,很是惊讶:“你这丫头,怎么对狼大这个态度,狼大虽然娘娘腔一点,到底是个帅哥,你不能这样对他吧!”
我看了彪哥一眼。这个彪哥,长得还挺帅的嘛!刚才跟他贴的太近了,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样。
以前听松明提起过此人,据说,此君当年相当牛逼,初中时候就因为吃喝嫖赌(也许是其中一项,也许四项皆有之,尚无对证)被送去少管所看管了两年,出局子之后继续念书,在高中学校翻云覆雨,打架、追女生样样来,并且没有不精,没有不成功的。
下面是别人的口头描述:
“那个王彪,就是一传奇呀,打架就不说了,追女生,呷,简直是匪夷所思,就这样说吧,今天我跟他一起走路,在街上看见一美女,王彪说:‘那女生长得不错!’过个十天八天的去看他,就发现旁边跟着一美女:‘我女朋友。’不是别个,就那街头看见的女生,一次一个准,十次十个准。全校都知道他臭名昭著,但是,有什么关系,人家女生照样上钩,甩都甩不掉。你以为那些女生都是混的吧?才不!很多都是学校里知名的才女,美女就更多了。人家一个复读班的女生都被他泡到,书也不读了,死心塌地的就是要陪他玩,这有什么办法,让她走,都不走,跟她说有新女友了,就拉着胳膊哭,说只要他哪天愿意回头,她还跟他在一起。你说,都这样了,没办法吧?不光女生迷他,学校里的哥们兄弟也把他看得跟亲爹一样,闹了事抓校长办公室,别个还抢着去顶罪呢,更别说招惹他了。这样的人,你见过第二个?”
以上都是听人说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因为我不是跟他一学校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不过,你大概也知道他是只什么鸟了。先前我还以为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蛮汉,这次亲见,才发现跟想象中的真不一样,——虽然没有我们家松明这么文质彬彬,眉清目秀,也算得浓眉大眼,人模狗样了,并且,他还有一个令徐松明哭都追不上的优势——身材健硕!
徐松明那厮虽然得我帮助,混了个跆拳道黑带三段的证书,但是,就他那身高,唉,我都不好意思说,那简直就是三级残废!——都二十几了,身高才只有一米七五,站在其他高个子男生面前,——就王彪面前吧,我刚才看见他扶着他进急症室——矮大半个头都不止啊!而王彪呢,我目测了一下,至少一米八三,还有多的。
——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眼下,徐松明已经停止鬼哭狼嚎了。
王彪说:“狼大,你屁股不痛了吧?”
徐松明幽幽地说:“不痛,……不痛你试试!”
王彪只好去摸他的手:“狼啊,你就安心在这里歇着吧,哥们儿改天上门看你。”
徐松明惊叫道:“不要啊!给我妈看见了……”
彪哥擤擤鼻子:“行,那你自己保重,我走了,大半夜的,累死我,你个死娘们就是麻烦。”说罢拣起新大洲的安全帽,朝徐松明挥挥手:“医药费给你垫着了,改天记得还给我,哥们手头紧张呢。”
徐松明撒娇说:“我手头也紧张……”
彪哥“嗤”道:“跟我装精,少来!——走,送你回去!”
我一愣:“不是在叫我吧?”
彪哥说:“就是叫你!”说罢将我胳膊一拉,往外走:“狼大说,你家在电力街十一栋二十三号,是不是啊?”
我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这整晚上一直跟着他们两个,没听到徐松明跟他说啊。
彪哥说:“你真以为我不认识你啊?初中年级第一的才女,是你吧?我就纳闷你一个女生,这么拼命学个什么劲?”他一脸鄙夷。
“我爱学习怎么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我现在读名校,你在干什么……喂,你放开我……你放手啊……谁要你送了……你放开我!”
我挣扎起来,彪哥却不松手,径直拖了我往外走。我回头去看松明,他居然看着我们无动于衷。我几乎要气得大叫:“徐松明!你眼睛瞎了!”徐松明却只是点了点头,说:“你快点回去吧,你爸现在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于是,我被彪哥拉走了。
——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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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的马子 第五回 三个月
“放开我!你干什么!”我挣扎个不停,王彪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径直将我拉到门外,扔在他的新大洲摩托车前座上,“坐好。”
他跨上摩托,坐在我身后,贴着我的背。我能感觉他呼吸的气流吹过我的头发,痒痒的十分撩人。这家伙连安全帽都不戴,就这样将我困在他臂弯里。
“你,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找不到词,简直羞愤交加。
“干嘛这么生气?”这家伙居然无视我的羞愤,俯下身子贴在我的耳旁吹风。我受了刺激,一下子躲出半米,但是,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就被他控住。
“你,你不要乱动,这可是两条人命!”他奋力控住车身,一边将我按住,不让我乱动。新大洲的车轮在大路上扭出一个长长的“S”。
“嘿咻!你,你还动,我们可就完蛋了。”他好不容易将车身控住,喘了口气,回归正道。
“坐摩托有这样不老实的吗?你这臭丫头!”彪哥似乎有些生气,看来他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
“怕死啊?怕死还在黑道上混……”我十分不屑。
“……”彪哥一时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将摩托车开得飞快。
“我告诉你。”他说,“我追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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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路简直是魔鬼之旅。与一个这样的痞子同路,同车,还是坐在他臂弯里,简直——比死都不如。
彪哥将车开得很快,虽然我努力避开他,他还是有意无意将脸俯贴下来,撩拨着我的漂亮脑袋,我唯有忍气吞声,心想只要我有机会安全地站在地面上,一定要他为此行付出代价!
“想什么呢?”他问。
“哼哼。”我哼了两声,不跟他说话。
“哼哼。”他将车子慢下来,等我回过头去挑衅他。
“我要下车。”我将身子一歪,往车下挤。他的两只手臂抓在车把上,正好将我困在中间。
“你可以下去,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追定你了。”
“做梦!”我翻着白眼。
这白眼只有在极其讨厌某人的时候,我才会翻,——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像徐松明,只要他表现出一点娘娘腔,我就翻他。不过,王彪不在此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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