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压在了温景梵的鞋子上,还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裤腿。
温景梵微皱了一下眉,终是松开她,低头看下去时,梵希已经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了,只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
朕等得尾巴都秃了,什么时候回朕的寝宫啊!!!
温景梵蹲下身,抬手伸到它的面前,轻拎起它的后领抱进怀里:“先上楼。”
随安然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外面是真的天寒地冻,她跑下去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上来一接触暖气,才发现只这片刻的功夫她已经被冻得嘴唇微微发白。
一直喝了好几杯的热水,这才觉得那暖劲回来了些。
温景梵去放了行李箱,又把文件整理好,这才走到她身旁坐着。
随安然正要喝第五杯白开水,刚送到唇边又觉得有些不对,看了他一眼,把水杯递到他面前。
温景梵正在开笔记本电脑,目光也没挪过来,就着她喂过来的手喝了一口:“闻歌上午走的?”
“嗯,上午十点多,都快中午了。”见他不要了,她便捧着小口小口地抿着。偶尔一抬眼能看见对面杯口有他很浅淡的唇印。
“她去一年也好。”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几下,侧目看了她一眼:“闻歌心性上还有几分小孩子的脾气,等一年后回来她还是非大哥不可的话,到时候再说。感情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明白。”
“这些我都明白的啊。”她顿了顿,问他:“怕我想不开?”
“温太太的心思太细腻,怕温太太想多了,所以开解下。”他放下电脑,把她抱进怀里:“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怕我想不开?”随安然重复。
见她装傻,温景梵低笑了一声,偏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不是这句。”
“这些我都明白的?”
温景梵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需要我提醒吗?”
随安然眨了一下眼,和他安静的对视。
温景梵眼眸漆黑,又落了几缕水晶灯的灯影,亮得像是星辰,星光璀璨。他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边吻边抵着她的唇含糊地提醒:“不是现在说的,是刚才……”
随安然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因为刚才捂着水杯,现在比他的更烫。
她闭了闭眼,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见他停下来,这才垂眸看着他,声音温柔地似江南的水,圈圈涟漪,缱绻缠绵:“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她的眼神黑得浓郁,眼底含了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先主动地凑上去吻他的唇角,又沿着他的唇线往下,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那声音柔和地简直要溢出水来:“温景梵,我好爱你。”
真的好爱好爱,总是有那么一刻让她觉得她对他的喜欢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每次一想念,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她以前是怎么觉得这辈子只是默默地喜欢他就好?是怎么觉得这辈子哪怕不跟他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这辈子,分明是不能没有他了。
她有些紧张——
温景梵察觉到这一点时不由微微觉得好笑,任由她吻下来。她显然是很生涩,只学着他平时对她的那样。
他轻拉住她的手,见她迷茫地抬头看过来,弯唇笑了起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弯腰抱起她一路走进卧室。
。
吃饱喝足的每一天,都是生动可爱的,温景梵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
《九转》的小尾巴也很快就录完了,录完的那天晚上,陆熠方请客,几个人去tc会馆吃饭。
温景梵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旁多了一个人。他正微微低着头听那个人在说着什么,唇边一弯浅浅的笑。
等进了屋,见随安然诧异的表情,这才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给她们两个介绍:“这位就是秦暖阳,这是我的太太随安然。”
秦暖阳对随安然是有印象的,就在上一年随安然因为工作调动在s市任职大堂经理的时候和她有过一次很短暂的接触,虽然只那么一次,倒是印象深刻。
所以,这会见到,虽然有些诧异,倒还真的挺高兴:“还记得我吗?”
随安然站起身来,对她笑了笑,笑容温婉又大方:“自然记得。”
温景梵原本以为两个人根本没见过面,见状不由微微挑眉问安然:“你们之前就见过?没听你说过。”
随安然回想了一下:“在s市的时候,就是那次台风见的,下午见到的她,晚上遇见的你。”
秦暖阳对温景梵的认识是先在声音上,再者是他本人。听了温景梵几句带过的“初遇”和“相遇”,心情极好:“这是兜几个圈子都能兜回来的缘分。”
两个人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分外投机,聊着聊着便熟稔了起来,交换了手机号码后,秦暖阳见另外两个男人没注意这边,悄声说道:“我最喜欢的声音也是时遇,我男朋友也就排第二……”
只不过这句话她在唐泽宸面前是怎么也不敢讲的——
即将散席的时候,这个整晚都处于传说中的唐先生也出现了。他是过来接暖阳回去的,见这边饭局还在继续,干脆也进来喝了几杯。
陆熠方抓紧机会约秦暖阳的档期,正好说到电影节,一拍脑袋想起了件事:“景梵拿了配音奖,到时候也是要过去拿奖的。叶长安又是暖阳配的,你们一起走红毯好了。”
唐泽宸倏然扫过去一眼,声音冷淡:“我还是投资方。”
秦暖阳眉眼一转,侧目看了唐泽宸一眼:“你不说那天有事吗?”
唐泽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略微有些危险:“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我没打算走红毯,和安然直接去内场。”他扫了几个人一眼,转头看向随安然,轻声道:“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随安然被他看的微微脸红,一时也说不上来是屋内的温度太高还是别的原因,只低头猛喝了几口水:“其实也还好……”
这一句还好……以至于她那次颁奖典礼从开始留到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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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完《九转》的隔日,随安然就销假上班了。
盛远酒店倒是有不小的人事调动,她回到工作岗位后还愣是熟悉了几天才记住新来的同事。
上班的一个星期之后,倒是在周一的会议上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温少远,人似乎是清瘦了一些。原本就不爱笑,现在更是面无表情,整场会议气压低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随安然有话要跟他说,便特意收拾地慢了一些,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温少远这才站起身来问她:“有事要说?”
随安然原本是想问他那天在机场到底有没有来,又有没有再和闻歌联系。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多事……
就像是温景梵说的,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和闻歌的关系再怎么亲密也是旁观者,所以这些事也不该她来替闻歌问。
这么想着,倒是对他释然了些,笑了笑,只说了句:“好久没见你。”
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句,温少远便也没接话,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你自己注意身体。闻歌那边要是你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可以找我帮忙。”
温少远意外地没有拒绝,弯唇笑着应了声“好”。
中午午休的时候,温景梵提前来了电话让她在酒店等他。再过半个月就是电影节,随安然既然要去,自然要准备礼服。
礼服的款式温景梵已经提前看过了,下午便打算带她亲自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电话来的时候随安然正在洗手间里,她最近胃口有些不好,肠胃似乎也有些问题。等挂断电话之后,她才推开隔间走出来洗手。
人事部的温姨这几日都和她一起在食堂吃饭,见她几天都这样,忍不住说道:“你这样都几天了还没跟景梵说啊?”
随安然洗了手,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微微苦恼:“我没刻意瞒着他,在家都好好的,就在酒店里这样……”
温姨皱了皱眉头,直催着她趁着午休让温景梵带她去医院看看。
她随口应了下来,想到温景梵今天连着有好几个会要开,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自己去了医院。
但临走到了医院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又猛然怯步了。
这几天就是她的生理期了,是不是大姨妈没有来——就说明有消息?
这么想着,她想着情况也不严重,掉头便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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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下班的时候,接到投诉,她匆忙赶去处理。见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就悄悄给温景梵发了个信息让他多等一会。
温景梵接到信息,等了片刻还是没等到人,干脆在地下停车库停了车,准备上去找她。
刚缓步走进大厅,来接班的大堂经理便从总台迎出来,一脸殷切地问他:“温先生,需要办理入住手续吗?”
温景梵微挑了一下眉,回答:“不需要,我来接我太太下班。”
大堂经理顿时一头雾水,也没听说有亲卫军在职啊……
温景梵见她一连迷茫,也不打算解释,侧身错过她准备去电梯。刚按了电梯键,从上面下来的电梯便已经抵达了一楼。
随安然正要出来,抬眼看见他,不由诧异:“你怎么直接过来了。”
温景梵从她手里接过外套挽在手里,也不在意侧目看过来的众多视线,很是自然地揽住她:“我来接你下班,等了一会没等到,想上来看看,家法不准?”
家法不准……
随安然差点笑出声来:“再等我一下,我交个班。”
来接班的大堂经理就在不远处站着呢,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一脸复杂地看着随安然,动作却更加殷勤了:“赶紧下班吧,早知道我早点上去了,怎么能让温先生多等。不过安然你也藏得太好了啊……”
随安然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话。
难道要说……就怕你知道会这样了才干脆不说的么?
她交完班,快步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看他:“我们走吧。”
我们。
温景梵扬唇笑了起来,牵住她的手。
安然还不知道他这一瞬间思绪已经转了好几个弯,还在想今晚吃什么,报了一堆食材,发现身旁的男人根本没上心,微微不满:“你没认真听我说话。”
“夫人声音太好听了,光顾着欣赏了。”他低声的笑,笑声沉沉的,低醇入耳。
第八十四章
入春之后,酒店的客流量比之以往稍减。盛远是大酒店,对旺季和淡季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分化。但春天来了;盛远酒店一年一度的交流会也来了。
所谓的交流会其实就是所属盛远总店以及各家酒店分店的经理级管理者的聚会,交流工作经验;每年轮到的人都不一样,还分外派和原地接待。
很不巧的是,随安然这次不仅要参加还是外派,去b市;为期一个星期。
随安然在日历上画上一个大圆圈;又算了算电影节的日期,不由有些苦恼。时间上来说;时间有些紧张。交流会结束的隔天便是电影节,但如果是交流会结束的隔天回去;时间便有些来不及。
再加上……
温景梵也才回来没多久啊,这就变成她出差了——
出差的前一晚,温景梵带她去看老爷子;一家人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时,就不动声色地告了温少远一状。
随安然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听见。
她以前对这个交流会的名额很垂涎;而且这个排期是轮流的,也就是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今年开春有她参加的份。并不是温少远的临时起意啊……
被无辜错怪的温少远已经好久未归家了,自然不知道自己默默地就这么背上了黑锅,还被人在老爷子面前参了一本。
温景梵理解她的工作是一回事,但是他不高兴又是另一回事。这种“不高兴”的表情从他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一直挂在脸上,明显得随安然想忽视都不行。
“那我提前回来?其实最后几天就是到处放风……我提前回来好不好?”
温景梵正在看文件,闻言,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我十分理解夫人这次交流会的性质,既然难得有这个机会就别提前回来了。我想接下来会有好几年你都没有外派的机会……”
随安然黑线:“……”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随安然整理要带的行李时,温景梵还是放下了工作过来一起帮忙。除了她日常要用的护肤品之外,他更是直接往箱子里塞了一小盒的常备用药。
梵希在边上围观了一会,不甘寂寞地把自己也塞进了箱子里,尾巴盘在腿边,端端正正地蹲坐着。
随安然哭笑不得,尝试了几次把梵希抱出来,最后都以梵希耐心地重新蹲回去的结果失败告终。
猫星人对箱子的执念——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隔日,随安然起得早,生怕吵醒了他,正要轻手轻脚的下床。刚一动,腰上就被修长的手扣住,微微用力就毫不费力地把她扣了回去。
他刚睡醒,声音沙哑,带着低低的磁性:“怕我不让你去?”
“我想早点起来给你做早饭。”她无辜地解释。
温景梵轻叹一声,有些无奈:“不起了,等会下楼去早餐店吃吧,你再睡一会。”
天才刚透了曦光,她从未起得那么早过。又是一个挚爱懒觉的人……温景梵想到这些,自己也犯了懒劲,就把人扣在床上一起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
起来之后,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自己,两个人吃过早餐,出发去机场和同事汇合。
前段时间,温景梵出现在盛远酒店接她下班之后,她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已经不胫而走。同事的反应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意外,但总得来说还是非常欢欣的。
打那天以后,温景梵每次来接她下班也不再是隔着一条马路等她了。通常时间还早的话直接去她的办公室,这样高频率的出现,盛远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