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放揉了揉额角,“你和关灿灿不是已经快要结婚了吗?又是什么事儿,让你这样喝闷酒?”
司见御掀了掀嘴角笑着,可是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是因为我,才会失去声音,这是她对我的惩罚,惩罚着我在车祸的现场,最先救出的那个人,不是她!”
他喃喃自语着,这些话,倒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而陆礼放听着心中一惊,虽然这些话,有些没头没尾,可是多少还是让他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当陆礼放再问下去的时候,司见御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酒。
一直喝到醉醺醺,喝到神色迷离,喝到没有力气再拿起酒瓶。
陆礼放叹了一口气,把烂醉如泥的司见御扶了起来,他知道,阿御的酒量很好,所以经常是喝再多的酒,都不容易醉倒,以前阿御为了可以睡着,曾试图喝醉过,但是纵使这样,却依然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只是很短暂的时间。
而现在的阿御……陆礼放看了一眼好友,司见御醉着,却并没有睡。
陆礼放把司见御带着上了车,正要为好友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却不曾想司见御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修长的手指,抓得太过用力,指头就像是要穿透着衣服,刺入皮肤和骨头里似的。
陆礼放吃痛着,正想让司见御松开手,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地响起,“礼放……我不可以失去灿灿的……”
这样的声音,竟然是从这个几乎什么都拥有的男人口中所发出的。关灿灿这个女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呢?陆礼放很想这样问。
可是终究,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开着车,把司见御送往了公寓。
关灿灿开的门,看着陆礼放把司见御扶着进了卧室。从司见御的身上,关灿灿闻到了很浓重的酒气。
对上了她的目光,陆礼放道,“阿御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说着,声音顿了顿,眼睛盯着关灿灿,有些犹豫地道,“你和阿御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意思插手说什么,只是我是看着他怎么样爱上你的,你现在不能说话,他认为是对他的惩罚,他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开导他。”
而且,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开导得了,至少,陆礼放是这样想的。
关灿灿低着头,灯光的阴影让陆礼放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不过在看到她点了点头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陆礼放离开后,关灿灿走到了床边,想要帮司见御换上睡衣。
然而,她才解开着他外套的扣子,他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地睁开了。潋滟的眸子,带着一种浓浓的醉意,就这样定定地凝视着她。
仿若天荒,仿若地老!
蓦地,他一个翻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气息顿时笼罩着她全身,他张着口,酒气扑面而来,他的酒气,就像他的人一样,凛冽却又香醋,不会让人讨厌。
他喝醉,也是像她一样,想要逃避什么,又或者是想要忘记什么吗?她想着……
他痴痴地看着她,似梦似醒,口中喃喃着,“为什么……你不开口说话呢,你说话啊,我很想听你的声音,很想听……”
她怔了怔,现在的他,一定不清醒吧,如果清醒着,他或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也正因为醉着,所以才会把他心中所渴望的说出来吧。
只是她没有办法去达成他的渴望,即使她再怎么想,但是却依然说不了话。
“说话啊,你说啊!”他的音量提高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喊我的名字,像以前那样,喊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肩膀上的伤疤处,被他按着,她本该感觉到疼痛的,可是此刻,却就像完全感觉不到肩膀的痛似的,只因为心脏处更加的痛着,盖过了肩膀的疼痛。
“唱歌,念书,不管是什么都好,我都想要听……只有听着你的声音……我才可以放松……才可以安心……才可以睡……”他埋首在了她的肩窝处断断续续地说着,而她的眼角处,眼泪滑下……
。。。
☆、【214】赌对了
( )自从那天司见御醉酒后,关灿灿第二天醒来后,便没有再看到他了。床的另一边,他躺的位置,早已变凉。而之后的几天,关灿灿一直没见到司见御,他没有回公寓这边,而当她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说着自己在忙,就像是在刻意地躲避着她似的。
几天后,就连苏瑷都感觉到了异样,问着关灿灿道,“你和司见御之间是不是吵架了啊?这几天都没见他来接你。”以前司见御经常会接送灿灿,可是这几天,苏瑷却连司见御的影儿都没瞧见。
关灿灿摇摇头。
苏瑷道,“你可别骗我,要是没吵架的话,你这几天会这样闷闷不乐吗?你知道吗,你现在看着人的时候,眼中都好像布满着一层哀愁似的。”
她现在的眼神是这样的吗?关灿灿抿了一下唇瓣,在纸上写着:真的不是吵架,只是有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所以,这几天就当作冷静一下也好,好好的整理下思绪。
“那也别逃避问题,要是真有了问题,就好好解决,你和司见御既然那么相爱,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苏瑷还是挺乐观的。
关灿灿点了点头。是啊,问题总是要解决,而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会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去面对。
他那么地渴望着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她却无法喊出他的名字,无法唱歌,也无法念书,就连以前再容易不过的让他入睡这件事,她都没办法做到了。
还有孩子……如果她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了孩子,那以后的那些压力,他又该如何面对呢?
苏瑷又和关灿灿聊了几句,直到管哥喊人了,她们才走开。
而等到她们一走开后,原本在不远处一直留意着的方若岚当即走了过去,从一旁的纸篓中翻出了刚才关灿灿写下过字的纸。
看着纸上的那些字,方若岚心中一阵惊喜,果然,关灿灿和司见御之间出现问题了。那么只要她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趁机接近司见御的话,也许她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现在,她的手中已经握有着更大的筹码了,那就是——她的声音,既然和关灿灿那么相似,那就极有可能同样可以治好司见御的失眠。
而现在,关灿灿没了声音,那么她方若岚的声音,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不动声色地把这些纸重新扔回了纸篓里,方若岚的心中又一次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只是现在在工作室里见不到司见御,那么她势必要去其他的地方,才能够造成和司见御之间的相遇吧!
终于,方若岚找到机会了,当司见御一个人在一家普通的pub里独自喝着酒的时候,方若岚主动地走到了台上献唱。
在这种pub里,除了店主请来的一些酒吧驻唱外,也时常会有些客人上台唱歌。
方若岚没有去多想,为什么像司见御这样的人,会来这样普通的一家pub喝酒,自然,她也不会知道,这家pub,是当初关灿灿带着他来的。
她所选的是一首关灿灿当初在参加选拔赛的时候所唱的歌,关灿灿那时候选拔赛演唱的录像她反复看了许多遍,自信已经把这首歌,唱得和关灿灿那时候所唱的完全一模一样了。
还记得当初她模仿关灿灿唱歌的时候,司见御曾经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她相信会不同了,因为关灿灿已经不可能再唱出这首歌了。
拿着麦克风,方若岚用心地唱着,甚至远比当初选拔赛的时候,唱得更加得认真,更加的投入。高亢清亮的声音,悠扬地响起在pub里,让所有人为之惊讶。
虽然曲子和演唱的人,都是众人所不熟悉的,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这是一首好歌,而且还是一首有难度地歌,但是演唱者却把这首歌唱得清幽抒情,就像是寂静的夜晚,迎着星空,有个少女在缓缓地叙述着一个爱情国度中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是平凡的,就像一汪清泉一样,清澈见底,却也无波无澜,渐渐的,悲欢离合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改变了这个平凡的开始,于是,歌声如同冲破云霄般云雀,一飞冲天,嘹亮不息!
所有人都被这首歌震撼着,一时之间,原本喧哗的pub,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谈笑说闹的声音,开始静静的听着歌,甚至当这首歌结束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方若岚并不需要别人的注意,她只要司见御可以注意到就可以了。
当她走下台的时候,故作偶然地走到了司见御的身边,“司总,好巧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刚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司见御背靠着椅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看向方若岚,就在方若岚猜测着他是不是醉了的时候,冰冷却华丽的声音,倏然地响了起来,“为什么要唱她的歌?”
“啊,因为我一直很喜欢灿灿姐所写的歌。”方若岚道,“我知道我唱得没灿灿姐好,可是我会努力的,现在灿灿姐唱不了歌了,我会连她的份儿,一起努力的。”
“唱不了?”他像是玩味儿似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睫毛轻扬,眸光朝着方若岚看了过来。
一刹那间,方若岚有种被冻毙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抱歉,我……我说错话了,司总你应该很喜欢听灿灿姐唱歌吧。”方若岚原本只是想假装啜嗫,可是在司见御的目光下,她竟真的说得有些结结巴巴,“我虽然……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如果司总你想听灿灿姐的歌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的。”
司见御的唇角勾勒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和灿灿,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若岚被司见御眼中的杀意吓住了,可是当她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却又再度地闭上了眼。
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吧,他……他应该不是真的要杀她!方若岚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
司见御把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尽,香醇的酒液,入口却是如此的苦涩。他已经有几天没有见灿灿了呢?明明想得快发了疯,可是却又不敢去见,怕面对着无法开口说话的她。
她的无声,就像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在控诉着他的错失。
而刚才,当他听到了面前这个女人在台上唱着灿灿的歌曲时,一瞬间,杯子几乎从手中滑出。
明知道这并不是灿灿在唱,明知道,这个声音,最多只是徒具其型而已,可是却依然让他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幻想着是灿灿在唱,幻想着她的声音,没有失去。
眼看着司见御一杯一杯喝着酒,方若岚赶紧道,“司总,你这样喝酒太伤身了,就算喝醉了,可以睡得着,但是并不能真正治疗失眠啊。”
“你知道我失眠?”他倏然地盯着她,那凌厉的目光,让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心中顿时全是汗,小心翼翼地说着,“我只是无意中……听梁小姐和灿灿姐说起过。”一边说着,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深怕自己刚才真的说错了话。
兆梅吗……她又到底对灿灿都说了些什么呢?!
司见御的眸色更冷了,“那你现在这样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方若岚只觉得脊背上冒起着阵阵寒意,然而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司见御已经扔下了几张钞票在桌上,站起身朝着pub的门口走去。
这一次,方若岚顾不得身体中所涌起的那种本能的害怕,忙不迭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接近,她绝对不能再这样无功而返!
当她追到了pub外,看着司见御的背影,突然孤注一掷的喊道,“御,别走!”
她在冒险,冒险地用着关灿灿的方式喊着他!
刹那间,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时间就像是静止似的,方若岚屏息着,等待着自己这一次赌注的结果。
是对?是错?!
“是谁准你喊我的名字的?”他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就不小心喊了。御,你不会怪我吧。”方若岚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地说出了司见御的名字。
御……
这声音,就像是灿灿喊着他似的喊着。
灿灿,灿灿……这个名字,光是想想,心就会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司见御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方若岚,抬起脚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她大半的脸都遮住,只露出了下颚和双唇。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御……御……”
她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在了他的耳边,明明不是,明明没有着那种神韵,明明只是一味地模仿,可是这会儿,他却在自欺欺人地听着。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角无声地喃喃着,“灿灿……”
表情,似哭似笑,
这一刻,方若岚知道,自己赌对了!
☆、【215】睡着了吗
只要是工作室中的人,都能看到这些日子,方若岚明显在改变着,每天的妆容都更加的精致了,甚至还问工作室的其他人借钱,只为了买高档的化妆品。当管哥提醒了她几句,她甚至还不耐烦地让管哥别来妨碍她,说什么现在最好是对她好点,不然以后等她富贵了,管哥可别来求她。
弄得管哥一肚子的气,就差没当场拍桌子了,好在其他同事帮忙劝着,才算是平息了。
只是事后,方若岚还经常和其他同事嘀咕,说什么她打赌,管哥以后肯定会哭着来求她,让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其他同事则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在谈。
怎么说,管哥都是工作室的半个老板,方若岚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而已,将来能不能红还是个未知数呢,却在说这种大话,活似有什么依仗似的。
如果说以前的方若岚给人一种天真可爱的感觉,那么现在的她,则给人一种趾高气扬,一朝得势的感觉。
就连苏瑷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私下里和关灿灿说,“你说方若岚是不是还真当自己以后一定能当上天后啊,居然这么大口气。”
关灿灿对方若岚并不在意,她只是想着,御,到底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呢?就好像突然之间,她又回到了以前没有遇到他的时候,如果不是所住的那间公寓中,有他的衣服,有他用过的碗、杯子,有他的洗漱用品,她甚至会有种错觉,会觉得那间公寓,只是她一个人的住所。
“对了,你和司见御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苏瑷关心地问道,这些日子,她依然没看到司见御有来工作室这边接送灿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