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上车前,那几人还用着奇怪的眼神瞥着苏瑷,似在猜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家总裁是什么关系。
待到周围没人了,苏瑷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其实我只要一分钟说个事儿就好,你不需要让他们先走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的口气,依然是一贯的冰冷淡漠。
“我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把笔记本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你可以打个电话给酒店,让他们允许我进房间拿回本子吗?”她道。
“没有必要。”穆昂道,“本子在我这里。”
“哎?”苏瑷一愣,“那……可以把本子还我吗?”
他转身,朝着大厦内走去。她赶紧跟了上去,却在一走进大厦后,就迎接着更多好奇的目光。
这会儿正是中午的时候,不少员工都正好要出去吃午餐,因此苏瑷身上所遭受的注目礼,也就更多了。
苏瑷是第一次进穆氏的大楼,比起gk那边,穆氏给人一种更加冰冷的感觉,就好像穆昂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清澈、却也冷。
跟着穆昂上了电梯,到了总裁室。一路上,穆昂没说话,而苏瑷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于是干脆就静默着。
总裁室是以一种灰色的基调为基础的,苏瑷记得曾在网上看过,说是灰色属于无彩色系,喜欢灰色的人,性格上会带着一些单纯,一些寂寞,让人捉摸不定。
而现在的穆昂,就给苏瑷捉摸不定的感觉。
穆昂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笔记本,苏瑷一看,正是自己遗落的笔记本,面色一喜,“谢谢。”说着,伸出手,想从他的手中接过。
可是他却并没有要把本子还给她的意思,而是翻开了本子,摊开其中的两页问着她,“这是你写的曲子?”
苏瑷定睛望去,页面上的,正是她所写的那首还没有完成的《翡翠色》。
莫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曲子本就是以他为原型所写出来的,这会儿被他本人瞧见了,让她好似有种偷窥被人逮住的感觉。
“嗯,是我写的,不过还没有完成。”她点点头道。
他走到了放在总裁室一角的钢琴前,打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在象牙白的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顿时,悠扬的琴音,弥漫在了整个房间内。即使这是一首还没有完成的曲子,但是他却可以用琴音来弥补这份不完美。
这个男人,即使是放弃了音乐,但是这份天赋才华却依然还在。所以可以这样轻松流畅的弹着一首新曲子。
反观她,音乐的天赋,只怕是比他差了不知多少了。也正因此,她总是会特别羡慕那些天赋好的人,同时对穆昂放弃了音乐也就更惋惜了些。
两分钟的时间,琴音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给这首曲子取名叫《翡翠色》?”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在了室内。
她一个激灵,只见他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冷冷地射向了她,让她的脊背冒起了一股寒意。
这首曲子,之所以要取这个名字……是因为……
要说谎吗?可是在他的目光下,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好像一旦说谎的话,可以轻易地被他看出来,“是……因为那天你落下的那对翡翠耳钉,让我有了灵感,所以……就写了这首曲子。”她回道。
“所以,这首曲子,写的是我么?”他的声音更冷了。
她知道,他是懂音乐的人,所以更能从她的曲子中,感觉出她所想要写出的那种苦恋,那种守护,那种等待,还有那份无奈。
她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写着他对灿灿的那份爱。
苏瑷的双手不由得紧张地拽了拽,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然而,下一刻,纸张撕裂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她猛抬头,就看到自己写着《翡翠色》曲子的那几页纸,已经被穆昂从本子上撕了下来。
“你干嘛要……”她的话说到一半,不由得噤住了。他的面色,带着一种冷凝,而那眼神,就像是冰刺一样,透着一种戾气。
苏瑷震住了,这一刻的穆昂,让她猛地想起他的另一个身份——青洪会的继承人。
穆昂,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只是因为她素来只看到了穆昂对着灿灿的那一面,以至于忘记了,他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那几页写着曲子的纸,此刻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而他把本子抛到了她的手中,盯着她道,“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写这些,这首曲子,最好就到此为止。别再让我听到这首曲子,否则的话,即使你是灿灿的朋友,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瞬间,她的心脏骤然收缩着!
————
苏瑷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穆氏的大厦的,脑子里只是反反复复地闪现着穆昂那冰冷的脸,冰冷的声音。
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动怒,生气。而他警告的那些话,也绝对不是摆摆样子的。如果她真的把这曲子发表的话,后果可能真的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或许,她真的是不该写这首曲子,这是穆昂对灿灿的感情,她却擅自的把它写出来,这和挖人隐…私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到了工作室,同事见苏瑷一脸的苍白,“怎么了,小瑷,你没事儿吧,出去一趟,怎么好像是历劫归来似的?”
“没事……”她缓了一口气道,走到了管哥的身边,“管哥,我想重新写一首曲子。”
管哥一愣,“怎么回事,你之前那首曲子不是已经快完成了吗?”而且他也看过那曲子的前几个版本,看着苏瑷一点点的修改完善着。
在管哥看来,这首曲子,可以说是苏瑷加入工作室这些年来,所写的最好的一首曲子了。
“觉得不太适合电视剧那边的要求吧,而且我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她只能这样道,“管哥,就让我再重新写一首新的吧,我肯定会赶在合同日期前交出去的!”
管哥看着苏瑷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道,“那你赶紧写新曲子,现在时间可不多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谢谢管哥。”苏瑷回到了座位上,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笔记本,看着那被撕去了几页的地方。手指不由得轻抚着那残留着残差不齐的边缘,心中蓦地有着一种酸涩。
就像穆昂所说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把他的爱情写出来呢。
可是当看到他撕毁着那一页页的曲谱时,她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冷漠,仿若在他的周身竖起了一道道的冰墙,然她难以去靠近分毫。
又或者可以说……她从来都没有靠近过。
穆昂,从来都是拒绝着别人的靠近,只有他所允许的人,才可以真正的靠近着他。
而她,从来都不在他的允许范围内吧。
苏瑷自嘲地笑笑。
接下来的几天,苏瑷几乎是在废寝忘食地在写新的曲子,时间紧迫,她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作曲。
直到关灿灿回国了,特意打了个电话约着苏瑷出来,她才顶着两只熊猫眼在一家咖啡店里和好友见了面。
“怎么回事,最近经常在熬夜?”关灿灿问道。
“嗯。”苏瑷打了哈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机。”
“一大早到的机场,就没和你说了。”关灿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堆的礼物塞给了苏瑷。
“哇,这也太多了吧。”苏瑷手忙脚乱的接着礼物。
“就想对你好一点呗。”关灿灿笑笑。
苏瑷顿时有着一种窝心的感觉,“那你呢,和司见御一起在维也纳玩得愉快吗?不是说还要让他好好了解你和笑笑在维也纳的生活吗?”
“很愉快。”关灿灿眼神中都透着一种柔和的笑意。虽然在维也纳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却让她感觉到自己更加的了解了御。
了解着他的内心,了解着他曾经的恐惧、害怕、不安。面对着这样的他,让他更加的心疼,也更加的想要对他好。
自从打开了御7岁那年车祸的心结后,她发现御的失眠症状也开始有所好转了,偶尔有几次,甚至不需要她的声音,也不用服用任何的药物,他就能睡着。
虽然,只是很偶尔的情况,但是却让她看到了希望,或许有一天,他的失眠症,可以真正的治好吧。r1154( )
。。。
☆、【346】依赖在加深
看着好友的笑意,那种沐浴在爱情滋润中的幸福样子,苏瑷带着一种羡慕地道,“这辈子能够有个真心喜欢的人,真好呢。”
“你也可以啊。”关灿灿笑笑道,“你呢,最近身边有什么合适的男人吗?”
“我啊,平时就家里和工作室两点一线,再不然接触的对象就是那些歌手,哪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什么人啊。”苏瑷摇摇头道。
“就算忙着工作,但也别忽略了感情啊。”关灿灿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呃……像我妈似的,就连说得话都好像,我妈最近老在嚷着要我去相亲什么的。”苏瑷打趣儿道。
“或许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幸福,所以才更希望朋友也可以得到幸福吧。”关灿灿道,“话说回来,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也没见到你喜欢过哪个男人的,你以前连暗恋都没有过吗?”
暗恋吗?如果她真的要去暗恋一个人的话,那么又会暗恋谁呢?苏瑷的眼前,莫名的竟浮现出了穆昂的脸。
眼看着好友似在想什么想得呆住了,关灿灿轻喊道,“小瑷!”
“啊?!”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专注?”关灿灿问道。
苏瑷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眼眸,“没什么,只是在想,好像自己真的没有暗恋过什么人呢。”
————
苏瑷不知道自己对穆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开始,他是校园的冰山王子,她和大部分的女生们一样,会远远的观赏着,赞叹着,但是却未必会真正地走近,去尝试必然的失败。
然后,她看着他对灿灿动了情,但是这份感情,却并没有得到回报。那时候的她,有着一种惋惜,其实他并不比司见御差,可是偏偏灿灿爱的是司见御。
而在这之后,穆昂帮着灿灿离开了司见御,默默地守护了灿灿五年,她的心中对穆昂是感激的,她没有能力去帮助灿灿,可是穆昂却又能力去帮,而且他对灿灿的帮助,远远比她想象得更多,更好。
褪去了青涩的穆昂,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甚至有段时间,她会觉得,如果灿灿真的和穆昂走在一起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的她,对穆昂是欣赏的。
可是感情往往是没有道理的,即使过了五年,可是灿灿所爱的,还是司见御。当灿灿决定要嫁给司见御的时候,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焦急、害怕,痛苦,悲伤,还有深深的落寂。
这时候的她,对他又是惋惜和同情的。
爱情,两个人的时候,是正正好的,当多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如果不是三个人都痛苦的话,就注定了会有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苦。
而现在,承受着这份苦的人——是穆昂。
这种种的感情,混在一起,所以苏瑷说不清,她对穆昂,到底是什么?欣赏?同情?惋惜?痛心?可是她发现,自己这些日子里,似乎会越来越多的想到了他。
这……算是暗恋吗?应该不是吧!
苏瑷自嘲地摸摸着鼻子,视线怔怔地看着那木盒中闪耀着翠绿色光芒的翡翠耳钉。她明知道穆昂对灿灿的感情,所以……不会去暗恋着他吧。
因为暗恋的同时,也代表着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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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放看着手中一系列的检查报告,片刻之后,抬头对着司见御道,“你的情况不错,如果目前这种良好的状况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话,那么差不多三个月后,应该就可以不用再服用神经方面的药物了。”看来,让关灿灿在阿御的身边,果然是正确的。
而阿御这一趟的维也纳之行,所得到的收获,也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虽说陆礼放觉得,如果说有谁能真正地打开司见御心结的话,那么那个人,必然会是关灿灿。但是他也没想到,关灿灿会在只看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籍,只是带阿御去了现场一次,就让阿御这么多年来的心结,真的解开了,还解开得这么彻底。
“你说你已经有几次,可以不用药物,也不用灿灿的声音,就能入睡的?”陆礼放问道。
“嗯。”司见御道。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失眠的情况加剧,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车祸,而灿灿的声音能够让你入睡,让你的身体对她的声音做出反应,很可能是你身体的潜意识,把她当成某种替代者,或者是替代着母亲,又或者是替代着父亲,更可能是两者皆有。”陆礼放分析道,“也可能是把她的声音当成某种安全感的存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去依赖。”
“依赖?”司见御扬扬眉,艳色的眸子中透着一种若有所思。
“其实依赖这种心理,在生物界很普遍的。”陆礼放笑笑,只以为好友也许是反感这个词儿而已,“每个人的潜意识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人事物产生依赖感。不过你现在的病情有所好转,以后你对关灿灿的依赖,应该会越来越少的。”
“不,礼放,你错了。”司见御轻敛下了眸子,视线落在了自己左手的婚戒上,“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了。”
陆礼放楞了一下。
只看到司见御轻轻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说着,“不用药物,甚至不需要她的声音,我就可以入睡,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我身体的本能,已经知道药物完全起不了作用,而我现在,依赖的已经不止是她的声音了,而是依赖着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整个人了。甚至只要有她的目光,只要我知道,她是在注视着我的,我都可以睡着了。”
陆礼放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气。
司见御的双眸,再度注视着陆礼放,“所以,礼放,你说我对灿灿的依赖,是不是越来越深了呢。”深到了不可测的地步。
而这份依赖,还在每一天的加深中。
陆礼放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从某方面来看,阿御的失眠症在好转,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说是更加的恶化也未尝不可。
从一个极端,往着另一个更加极端的方向偏了过去。
而现在的他,只有祈祷,关灿灿的后半辈子,都会好好地呆在阿御的身边,然后——长命百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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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灿灿回到家中的时候,就看到司见御正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睡着的样子。
她走上前,看着他的睡颜,心中猜测着他现在到底睡着了没有。毕竟,现在的他,偶尔也可以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正当她倾下身子,脸凑近着他的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