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觞之来世还为侬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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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觞之来世还为侬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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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母亲与父亲一生的梦想,她不希望她的这一生,也将自由埋葬成遗憾。
外面的世界萧瑟凋零,而这道高高的城门之后,还是繁华如梦,花团锦簇。偶尔匆匆行走的宫女,都着了华丽而冷漠的各色锦衣,遇上面容普通,一身净白若月色,身后却随了一大堆宫人舍人的容若,面色不禁都流露出惊讶与不解,相互低低地交谈。
慈宁宫的小苑里安静极了,虽然宫殿还是一样的华丽庄严,花苑里的各色名贵花种却似乎微微的颓败凋零。容若心里随着这些冷寂的华贵萧条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请安,却引发了她人生中最曲折的变故。
不知道太后是不是还一如当初,那般高贵而凌厉的冷漠?她依稀记得,那日微冷的阳光下,太后的眼神如同华贵的衣着装饰一般,散发着不容任何人置疑或者挑战的威严。
——也就是那一日,所有的一切都忽然转变。太后如今要她回来,命运还会转变成是何模样?一生都囚禁在这皇宫中,还是可以了结了一切,携了靳佑辰放舟江湖,笑吟天下,任凭风清云淡?
容若进了太后的偏殿,偏殿里微微昏暗,倒是燃了极好的木炭,处处流动着暖热的气息。这并不能让容若的心暖和起来,而是更添了一份压抑…………她从来都不喜(…提供下载)欢这份拘束感。
“小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软榻上幽幽响起,几分疲倦与渴望的欣喜,却是没有了以前的凌厉,似乎隐约的几分慈爱。
容若定睛一看,软榻上太后穿了一身如同软榻锦被的明黄色衣装,慵懒的斜倚着,一手支了发色花白珠宝琳琅的脑袋,一个宫女轻轻地跪在软榻旁为她捶着肩膀,安静的不出声,看不清面容。
微微一笑,容若浅浅跪下道:
“是,太后娘娘,容若回来了。太后娘娘身子可好?”
淡然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喜,没有悲,没有怨,也没有恨,甚至没有一丝的隐瞒,她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就是容若。精明如太后,她根本就不想与太后去玩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
太后微微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似乎皱纹更多了,身子也更虚弱苍老了一些。轻轻地挥手向身边的宫女道:
“下去门口候着吧,哀家要跟这小丫头独处一会儿。”
转而抬眼看了容若,慢慢地起身,声音慈爱苍老,没有了一年前的厉气,微微温和地道:
“哀家很老了是不是?来,到哀家跟前来,陪哀家坐着,哀家真的很想你。”
容若微微一愣,看了太后微微浑浊的眼睛,心底忽然泛起一阵酸涩。踏过这个宫门之前,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是很讨厌太后,很想责怪太后的,可是看到太后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寂寞的老人,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眼神里只能泛过一丝不忍,讪然一笑。
“你恨哀家吗?!”
太后温和慈爱地问道,坐直了身子,向容若伸出手来。
容若微微地犹豫,但还是接过太后的手,轻轻地在太后身边坐下来,看了太后轻轻一摇头,声音柔和清脆,淡淡地道:
“太后娘娘,容若也许曾经想怪过您,可是,还不至于恨。当初无论你是怎样的想法,都是想保全容若与母亲的,容若何来要恨?只不过,是因着幼稚,不喜(…提供下载)欢太后娘娘给的压力罢了。”
太后的皱纹微微牵动,眼神里全是疲惫,微微地叹了口气,看着容若笑道:
“你是哀家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哀家总是喜(…提供下载)欢你。
哀家这一生,经历了多少风浪,总觉着早已经麻木了。可是,哀家看着你,就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想起年轻时的那些风风雨雨。佑辰是个聪明的孩子,这大靳的江山只有交到他手里,哀家才能放心,只是,你是如此的特别,哀家是怕,怕佑辰会走了先帝的老路啊!”
容若看了太后疲惫而寂寞的眼神,一愣,勉强一笑。
也许太后是自私的,可她这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了大靳的江山皇宫,为天下百姓与江山稳定而挣扎着。可是,难道自己就不自私吗?只想携了靳佑辰一生平淡幸福,又如何面对靳佑辰负着重担的身份,面对天下百姓的希冀?!
容若眼底浮出一丝动摇。微微的失落,任太后轻轻地握着自己的手,眼底泛起泪意,轻声道:
“太后娘娘。容若明白了。”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又斜斜地躺下来,却是没有放开容若的手,看着眼前净白如月色的白衣女子,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沧桑。淡淡地道:
“你这丫头最是聪明,不枉哀家念念不忘这许久。好歹是找回来了,不然哀家这一去,只怕是永远的遗憾了。”




第六十九章  太后变了?
容若心里一惊,她回宫前设想了无数个太后凌厉的话语场景,却也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太后说出如此苍凉而寂寞的话。忍不住心底一酸,温和地道:
“太后娘娘,何要如此胡言。太后娘娘为这天下挣扎了这么多年,还要再好好的清静享福才是,哪儿能如此想法?~!”
太后苦涩地一笑。
这么多年的尊贵让她以为,天下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逆她的想法做事,也不可以有人违背她的想法,挑战她的尊严。但是,前天明贵妃来报,说皇后中毒昏迷不醒,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整个的心反而忽然一下子变得空虚而寂寞。
皇后死了又如何,难道就可以换回她喜(…提供下载)欢的那个小女孩素心吗?!皇后昏迷的这两天,皇帝日夜守在床边,她忽然是那般的羡慕皇后,忽然是那般的责备自己。她忽然间发现自己错了,她这么多年的固执,原来最为难最受伤害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亲的儿子。
她一直以为儿子生性温和,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皇帝儿子是为了所有爱人和亲人而如此为难,只能如此沉默。芸罗动手烧了容府,皇帝一直知道却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向淳亲王求救;皇后和太后两个人相互为难,做为丈夫做为儿子,皇帝更是沉默…………也许,他的心已经随那个清丽傲然的女子一起死去?
而她这颗苍老的心,还在为什么活着吗?
心,微微的沧桑,疲惫,更多了一份茫然。
“明日替我去看看中毒的皇后吧。”
太后忽然开口,苍老的面容多了容若从来不曾见到过的详和。
容若一愣,心底掠起一丝寒意,看着太后疲惫的神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慈宁宫殿里的炭火隐约旺盛,泛起浓浓的暖意,,让容若的心慢慢地回温。
吃过饭后,容若将太后安顿歇息,才起身来到太后为她安排的房间,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微暖的纱帐里,映了屋子里微微昏暗却透着淡淡温馨的灯光出神。
这样微微暖意的房间,还有淡淡摇曳的烛灯,让容若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与父母在一起的温馨时光,想起那些寒冷而漫长的黑夜,父亲会拥了她,与母亲一起偎在床幔里读书,直到她安然入睡。
“云汐郡主,早些歇息吧。若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奴婢就在门外。”年约四五十岁的一位老嬷嬷,一身金丝黑绸的宫衣,严肃而恭敬的向容若弯腰道,容若微微一笑,觉得眼前这位老嬷嬷真像是标准的慈宁宫标志。
“嬷嬷,您为什么称为我云汐郡主?!”容若微微不解的问,按理说这慈宁宫里的宫人去接她的不在少数,应该很多人知道她就是容若了,这位嬷嬷没道理不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该按封号称她为安定郡主,为何却偏偏称她为云汐郡主?!难道太后还有什么另外的计划吗?!
年老的嬷嬷大概是习惯了严肃,不苟言笑,谨慎而严肃向容若行了个礼回道:“回郡主的话,太后娘娘吩咐过了,所有人都必须谨记您的身份,以前是百姓医馆的莫云汐姑娘,出自莫愁山庄,对大靳江山有功,往后是这大靳荣贵的安定郡主。”
容若微微一愣,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老嬷嬷离开房间,一个侍候她的宫女留值,容若轻轻地侧身躺下来,又看着灯火摇曳下满屋子的如锦似玉,心底涌起一阵迷茫。
这皇宫,似乎不再在记忆里的皇宫。记忆中的太后白发凛冽,威严四射,对她一直是抱了算计的心。若太后一直还是原来的模样,她倒还可以凭着心底那份倔强见招拆招。
可是,太后却变了,变得温和,言语疲惫,眉间慈爱,似乎只是一个寂寞的老人,她几乎分不清楚,是太后真的变了,还是这只是一种手段?!
…………还有,皇后为何会忽然中毒?之前她在宫里,是深知皇后与太后做事和不来的,但太后这一天的神情,让她疑惑极了,难道皇后中毒与太后有关,太后是因为内疚才……………?!~~那,靳佑辰是不是知晓皇后中毒的事情,这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后不让人暴露她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灯火隐约的闪烁,迷离,似乎,一切让容若变得迷茫起来。
入夜,室里散发的薰香味渐渐淡去,炭盆里的炭火也泛着灯盏下泛着灰色的颜色。容若却盯了房间里的一切,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满脑子的疑问。
侍候她的宫女已经在房间角落的小榻上睡得正香,容若轻轻走下床,想了想,没有吵醒熟睡的宫女,披了厚厚的烟青色披风轻轻走出门去。
处处还是冷冷的味道,虽然,万物萌生的季节已经不远了。容若一边轻轻地走出房间,她是不认得这宫里的路的,加上夜深,更不想走远,便想起太后第一次见她时候的那个小花苑,顺着记忆里的方向轻轻地走过去。
小花苑空旷无人,站在一颗天然巨石旁就可将所有景色尽收眼底,水塘里映着天空半圆的明月,静谧无声,偶尔有冷冷的风吹过,微微的泛起细细的涟漪,漾开一圈圈细腻的纹络,水中的月亮轻轻晃动,那景致总是灵动的美丽极了。
容若借着明亮的月光轻轻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看着满塘的水光泛起层层的涟漪静静发呆,心里涌起无数的思绪,只想把这一刻难得的宁静凝成永恒。
“姑姑,姑姑……………~~~”
容若正在发愣,离水塘不远处两个身影急急走近,步履惊急却又努力放缓,走在后面的一个娇小女子追了前面急走的女子轻声而焦急地叫道,声音轻浅的不真实:
“姑姑,若是实在没有法子,何不将她也一并————”
说着,拽了前面女子的衣衫,迎着前面的女子的眼神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第七十章  黑夜下的秘密
容若的脑子轰隆一下子炸开…………这皇宫,总是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心被那一瞬间忽然的动作吓得如同鼓撞,小腿微微的泛着酸软,轻轻将身子又往巨大的石块后面移了移,躲在一片漆黑的阴影里,容若微微颤抖着屏住呼吸,看着明亮的月色下两人心怀鬼胎的密谈。
被叫做姑姑的女子狠狠地甩开娇小女子的手,盯了女子极力压抑着怒燥语气又急又快,四下看了无人,轻声道:
“你简直是作死!
还敢打她的主意!这位已经成了安定郡主的容家小姐岂是你能对付了的人?且不说她从那场大火里逃生,如今她能如此完好的回到皇宫,深得太后的宠溺,又偏偏巧赶在皇后这场病时回来,你以为这位容家小姐有那么简单吗?!芸罗郡主曾经服侍了她五年,也亲自去过医馆,都没有认出她是容家小姐,可想这位小主子的心机是何等深沉,岂是你能想象的!简直是愚蠢!”
娇小的女子吓得脖子一缩,看着女子微微焦急地道,“姑姑,可是若是我不下手,让她发现我就是放火烧了容府的人,她岂能放过我?!”
年长的女子四下看了看,又转了身看了娇小的女子厉声的压低声音道:
“若真是有那一日,也是你自造作的结果!当初就贪那一个位置,你竟然勾结了那些奴才去杀人放火,真是好,最后和芸罗郡主那蠢货混到一起,时时受着她的挑唆威胁,你就当真以为芸罗郡主有法子让你成为九皇子的妃子?
简直笑话!定南王爷是与九皇子关系甚好,可是定南王爷对芸罗郡主连正眼都不曾瞧过!芸罗郡主若有那本事,也就不至于落的第二次下嫁,甚至连堂也未拜就被又一次定南王爷抛弃啦!”
女子被说的嘤嘤抽泣,声音极力的压低,轻声道,
“我也是没有法子,太后当时那么偏向芸罗郡主,言下之意是连那容若的命也不放在眼里的,我就想着帮芸罗郡主除了那容若,她若为正妃,自是有机会跟九皇子提起我的,哪里会想到有今日如此混乱?”
年长的女子被气得手微微哆嗦,双手握紧了微微仰头走了几步,轻轻地吸了口气,转身努力压下恼怒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若是就闯那一场祸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地就又扯上皇后娘娘这桩子事,芸罗郡主帮着明贵妃对付皇后,那是太后默许了的,偏偏你就是那贱命,又让芸罗郡主当了箭使,她拿着往事压你,你就敢对皇后下手!你以为太后不知道当初放火烧了容家的人是你么?太后不过是为了安抚着芸罗郡主,维护着定南王爷的名声,不想弄出动静,你偏偏还不知好收手!
这下可好,这容家小姐是个何等机灵的主儿,能让太后封了郡主亲自派人迎接回来,你想想她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她这一回来,必定会细查当初容家的事情,若是连带的发现皇后中毒的事情你也有份,我看你小命能活到几时!
真不知道,何以九皇子的妃子位置,对你诱惑就如此大?!甚至让你不顾他人性命,也不顾你是姑姑在这宫里惟一的亲人?!”
年长的女子说着,话里已有几分哽咽,恨铁不成钢,纤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瘦长,隐约的几分失望绝望。
娇小的女子嘤嘤抽泣,断续地道:
“姑姑,荨儿知道错了。可是目前有什么法子,断断不能让荨儿落在那芸罗郡主和容若的手里啊,荨儿不想死————”
年长的女子叹了口气,声音颤抖,映在明亮的月光下,脸庞隐约的几分泪意,容若软软地瘫坐在巨石下,满脸泪痕,心尖冰冷,呆呆地穿过漆黑的阴影,静静地看着月光下两人谈话。
年长的女子沉重地叹了口气,望着花苑的入口道,
“切不可再错下去了。我再得别人尊敬,也不过是太后跟前的一个奴婢,出了事,太后也未必会在意我这一条贱命,何况是你。芸罗郡主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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