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心想谢个屁啊,我是不想事到临头给我添麻烦!嘴里却说:“不用。”车厢里的气氛突然间似乎暧昧不少。
“咱们这是在哪儿?”任菲不欲这份诡异的气氛发展下去,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普通公路的某一段,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杨威没任菲那么浪漫的想法,他一直觉得气氛很正常,“,雨太大了,路滑,我不想冒险。”
杨威想起他嘴里喷着火从劳保店里冲出来的情景,天空突然落下的雨滴浇灭了地上的火焰防线,同时浇灭的还有杨威的心!
他甚至做好了用钳子肉搏的准备,一脚踢开挡路的活死人,胖子夺路而逃。等回到车上喘息未定的他才发现二十几只活死人竟然都呆在原地,没有一只追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杨威莫名其妙,说起来感染发生后第一次下雨时他还封闭着门窗,第二次下雨是在晚上,这是他头一回观察活死人在雨水中的反应!
雨越下越大,二十几只活死人就那么呆站在雨水中间一动不动,比雕塑还雕塑。
难道,它们真是在补充水分?他的脑子里冒出个无比荒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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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先说一句,这章是昨天的……
四十七 孤岛
四十七孤岛
甩甩头把乌七八糟的推测抛出九宵云外,杨威打着哈欠横倒在后座上:“正好你起来了,帮我盯一会儿。”他很不客气地枕着任菲的枕头闭上眼睛,准备眯一小觉。
任菲又是一愣,傻装潢傻脑地瞪眼儿,豆大的雨点哗哗地敲着车前盖,崩飞的水雾蒙蒙胧胧,昨天撞活死人留下的凹坑里积了一小摊水,被不断落下的雨滴砸得横飞竖溅;车顶流下的水线沿着车窗一缕缕地向下奔腾,时而汇聚时而分离,让人琢磨不透;瓢泼大雨加上阴暗的天色让十多米外的东西变得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但是毕竟还能看见吧?
任菲捅捅杨威的胳膊质问:“你让我看什么看?你就这么停下不走了?不是说雨水声能干扰活死人的耳朵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有心情睡大觉?”烧退得差不多了,肩膀和右腿也不那么疼了,连肚子里都装满了热乎乎的糊糊,她的大脑又清明起来。
杨威无奈地叹气,搓搓脸,指指放在前挡风玻璃下的望远镜说:“你当我不想走啊?你自己看看前面的情况。”警车的宽度不够,他横躺在后座上,不得不把腿屈起来,光看着都令人觉得难受。
杨威也想躺着舒服些,但是他必须把驾驶坐空出来,以便必要的时刻任菲能把车开走。
任菲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奇怪的胖子,装着满脑子问号举起望远镜。
“正前方,沿着公路往前看!”杨威扭了扭身子,调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任菲擦了擦望远镜镜头上的雾水,转动镜头调整焦距,映入她眼中的世界仍然是那么模糊,可镜头拉近的景象却比肉眼清晰许多。
车头的方向是个下坡,沿着水花密溅的公路往前看,前面的公路突然消失了!一层涟漪四起的小河拦腰截断公路,浑浊的河水夹着乱糟糟的垃圾顺流直下,河中央几个水泥柱在河面上冒了一点点头,好像是桥的护栏!不少破绳子烂草根什么的被水泥柱挡住,颇有聚少成多的意思。
“桥冲垮了?”任菲心浮气躁,“你还有心情躺着!”
杨威眼也不睁地摆摆手:“胡说,你好好看看,上午我新眼看着桥被水淹没,哪垮了?”他的动作就像在赶苍蝇。
“那你不开过去,非得堵在儿!”任菲气不打一处来,挺拔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平时精明的像个什么似的,关键时刻怎么不行了?
女人真烦!杨威索性背过身去面对椅背,留给任菲一个后脑勺:“我到这儿的时候桥面就已经淹了,你开个我看看?车要是没开过桥就熄火怎么办?”不会开车不代表他没常识,现在这辆警车是两个人最大的依仗,无论如何不能冒抛锚的危 3ǔωω。cōm险涉水。
“那你就不能退里去?非得在这儿等?要是水把桥冲垮,时间不全都浪费了?”任菲又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水面,距离太远,望远镜里不好估计水流的跨度。
突然河水上游飘下两个白白的东西,任菲仔细一看,两头圆滚滚的活猪一前一后浮在水面上冲了下来,前面那只一头撞在桥柱子上,肥腿抽了两下不动了,后面那只幸运地躲过了栏杆,笨拙地扑腾着。
真像死胖子!任菲恨恨地想。
“想退也得能退回去算!”胖子算是发现了,不满足任菲的好奇心她就不让睡觉,“咱们现在呆的地方是个坡顶,前边坡底下桥淹了,后边比前面好不了多一点儿!你别老当警车是潜水艇!好了好了让我睡觉!”
早晨抢东西用的时间不长,可精力却没少,喷二锅头驱散活死人的时候还不小心喝下一点,又开了半天车,他是真困了。
任菲为之气结,她想看看后面的情况,可后车厢被杨威重新摆放一遍,坐在副驾驶坐根本看不到后车窗,倒车镜里后面的景象实在太小,只能看到层层的雨幕。
“你想这么一直困在这儿吗?”任菲用力推推杨威。
她的伤势刚刚缓解一点,根本和愈合扯不上边,心用了不少,但手上的劲却不大。
杨威只当是按摩,随口应付说:“你要是能把警车变成船,咱什么时候都能走!”说完不管任菲如何叫嚷,铁了心的不再理她。
既然无能为力,不如养精蓄锐。
事情也凑巧,如果他早一点到这儿的话,就能冲过桥扬长而去,晚一点到的话就不会越过后面的坡底,不至于被困死在坡顶!杨威忽然觉得这台越野车的性能实在跟不上他的需要!
要是有台排气管冲上的大型越野车就好了。
任菲叫了几遍也不见杨威回应,赌气不再理他,掀起椅背,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般缩着两条腿窝在椅子里。
反披着保暖用的雨衣,任菲突然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无边的寂寞……可刚刚产生一丝伤感,杨威难听的呼噜声就开了张,顿时气得她七窍生烟!
她早上一直在睡,根本不知道杨威为了给她保暖才冒险跑到劳保店里去找被子。
大雨都下不久,任菲醒过来的时间正好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没多一会车外的雨势就渐渐的小了,变成蒙蒙的细雨。
任菲的视界慢慢清晰。
坡下的小桥已经完全淹没,再看不到护栏的顶端,栏杆顶端挡下的垃圾也被水冲跑了,只有浊黄水面上几道拖曳的流迹还在展示着栏杆的位置。
水下的桥还在!任菲多少松了口气,看河水上飘的东西计算,水的流速不快,如果体质现状,应该不会冲毁水下的桥。
虽然天上的云还是那么阴郁,但只要雨别再像中午一样大,小河的水位很快就能降下,露出小桥。
任菲端起望远镜再看,过了小桥就是一段平直的长路,隐隐地还能看到远处村落民居的墙壁。
村庄?她的脸色渐渐凝重,一丝忧虑爬上心头:就算通过小桥,能顺利通过村庄吗?
任菲突然觉得肩膀上的伤处有些疼,胖子的背包一直垫在她的脚下,她还生胖子的气呢,直接自己拽开包,开始翻找止痛片。
四十八 等待
杨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天色依然暗淡,细细的雨丝却比中午时狂暴的雨幕轻柔得多。
任菲正窝在副驾驶坐里入神地翻动着杨威从警察局带出来的那本《生存手册》,其实她对这种书半点兴趣都欠奉,可现在有一天没一天的形势不由人,多学一点知识,没准将来能救自己的命。
杨威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坐起来,扭动酸疼的脖子和腰,活动活动两条酸麻的腿,一个劲地暗骂设计这台车的王八蛋――把车画宽一点能累死么?
“你醒了?”任菲淡淡地说,她的眼睛抬也不抬地盯着书页,死命地背诵书里的内容。
杨威揉揉眼睛,咂吧咂吧嘴:“前面怎么样了?”他探身从后车厢拿了瓶水,扭开盖子灌了一大口狠狠漱漱口,打开车窗“噗”地吐出去,觉得嘴里的感觉好多了,这才咕嘟嘟灌下半瓶清水。
“真难喝!”他看看手里的品牌纯净水发牢骚,“我们家的自来水都比这种全是药味儿的纯净水好喝!”
任菲诧异地回头瞅瞅胖子,小心地折好书页做个记号:“你哪来那么多毛病?有喝的就不错了。”她指了指前面,“诺,自己看!”
骗鬼吧,品牌纯净水还有药味儿?自来水管子淌出来的水里全是消毒水味儿,不比这个重多了?
杨威从后座跨到驾驶座上坐好,任菲收好书说:“河水比中午时小多了,看样子再有几个小时就能通过。但是再过三四个小时天就能黑下来,咱们离开这还是留在这儿过夜?”她说话时眼睛始终不看胖子一眼,语气平静得让人听了心里发寒。若非她不想打草惊蛇,现在怕是理都不会理他一句!
她无比地后悔中午为什么要翻胖子的背包,疼就疼去吧,忍忍不就行了?她原来还以为胖子是个好人,可怎么也想不到,都这种时候了他的背包里竟然还放着几大盒安全套……
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那种事?怪不得他老是动手动脚的不老实……
那天他肯定是故意的……
任菲越想越觉得自己判断正确,胖子肯定没安好心,不然他干嘛谁也不救,只救了她?还不是看上她的姿色图谋不诡?
男人怎么个个都这么龌龊无耻?难道这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任菲真想离他远远的,要不是现在离不开他,任菲真想一走了之!
她又一次忽略了杨威有的事机会将她“就在正法”,一门儿心思地沉浸在“上当受骗”和“看错人”的怨气中。
蒙受不白之冤的杨威还当任菲是为中午的事耍小性子,根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凝神看看坡下的河水,皱了皱眉,拿起望远镜再仔细看看,水位好像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露着几根桥栏杆的顶端。
不过他心思一转,任菲正在气头上肯定没心情和他逗闷子,那么大的雨,水再涨一些很正常!
杨威放下望远镜说:“水退了咱们就往前走,没有天气预报,谁说得准还有没有大雨?要是半夜困在这儿,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他看着外面的细雨,身上就像长了十万八千条虫子一样到处都痒痒。中午雨下得正大的时候他都想脱光了跳到雨里好好地洗衣个澡,搓搓身上的灰。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冰冷的雨水可不是温暖的洗澡水,车上已经有个伤员兼病号了,要是他再受冷着凉感冒发烧,没准两个人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儿。
“前面有个村子,你打算天黑了进去?”任菲不想答理胖子,可她不问清楚不放心,她自己的小命金贵着呢。
杨威想了想说:“看情况吧……”要是晚上还有雨,呆在这儿比下到一马平川的公路上安全,但是再下雨的话下面的桥还能坚持多久?想到这儿,他不由地觉得内心焦躁不已。
断水断电断通讯,往日平凡无比的东西在末日里显得无比珍贵,这要是有个天气预报,究竟何去何从还不迎刃而解……杨威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台海事卫星电话。
杨威伸手从后座底下拽出卫星电话,定神凝神抱着万中有一的念头问任菲:“天气预报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个电话,但从来没用过,根本不知道号码是多少。
“什么?我怎么知道?”任菲狠狠瞪了杨威一眼,目光像要从胖子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杨威呆了呆,还别说,真有天生丽质这么回事,任菲的大眼睛就连瞪人也让他觉得好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转回头打开卫星电话的天张对准西南方……这是怎么了?难道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了感情?开玩笑,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准呢,扯什么蛋?
还是直接给家里打电话吧。
杨威神情凝重,时隔三天,他再次拔通家里的电话,感觉却像过了三个世纪。
电话通了,嘟嘟地响着铃声,胖子不住地在心里催促:接啊,快接啊,怎么不接呢?
直到电话响过六声,听筒里才“咔”地一声响:“喂,谁呀?”是杨母的声音。
杨威顿时松了口气,呼呼地直喘:“妈,是我!”
“你这死小子,怎么又是好几天才打电话回来?想让我和你爸担心死啊?”杨母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儿子,好像不往家打电话便是十恶不赦一般。
杨威哪敢有事没事就打电话,除了担心家里的情况之外,他也怕卫星信号被拦截,再被切断唯一的联系通道。
“妈,家里的天气怎么样?”杨威赶紧岔开话题,要是任由杨母这样唠叨下去,卫星电话的电池不知道够不够用。
“家里天气好着呢,你问这个干嘛?”
“妈你看看天气预报,我这儿的网线到期了,看不到。”杨威随便编了个理由。
现在的农村早不像当初,别管电视电话还是电脑样样俱全,农民靠天吃饭,杨母旁的功能不会,看个天气什么的毫无问题。
“行,我给你看……”电话里传来开电脑的声音。
任菲呆呆地看着杨威打电话,心里一点脆弱的角落突然间松了松接着轰然垮塌,不知怎么的眼角发酸,眼里的水气越来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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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裂痕
“嗯嗯,我知道了,妈,我电话快没电了,回头再打给你!”杨威关好卫星电话,把天线收好,抬头就是一愣:“你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任菲眨眼间竟然哭了个梨花带雨,大眼睛里流下的泪水比窗外的雨势还要大上许多。
任菲脑袋像拨浪鼓似地狠命摇了摇,哭得更厉害了。
她是孤儿,从小就无父无母,虽然心底羡慕别人都有个正常的家,可她却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但是今天说不出为什么,看到杨威和杨母聊天,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杨威直接从后面拿了一卷卫生纸塞给任菲:“哭什么哭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快点擦擦,你病还没好,大哭一场你还想不想好了?”真是没天理,怎么美女哭也能让人觉得这么可怜?哭得他心里一个劲地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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