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堆草,愚钝的很那,哪天得换个灵秀的丫头使使。”
她见我一脸冷然,也知我很难改变看法,随捧着茶水不再说话。
“实在是无趣的很,妹妹慢看,姐姐四处走走散散神去!”见她们两个到此还未回坐,不知又发生了何事,如今怡靖怀了身孕,敦多卜多尔济啊,你可不能再次动摇。要是怡靖为此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到底,我对敦多卜多尔济的真心,仍是怀疑不已。
在府里兜兜转转,哈布多尔济的王府与丹津多尔济府格局有些相似,只是比丹津多尔济王府多了个莫大的后花园。
转了许久也未见到有何人影,转眼就到了最里侧的后花园,冬天冰天雪地的缘故,院内除了几株青松以外,其余皆是一片枯败,毫无东西遮掩。
所以他们两人的身影就显得越发清晰扎人。
敦多卜多尔济僵立在院子中间,丹津多尔济福晋双手紧抱着她腰,嘴里呜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忽然听见背后有急乱的脚步之声,便慌忙在石狮子一侧掩了身子,而那行路之人怕是也心神不定,且我今日素色衣服,与地上积雪颜色也差不多,遂未被他发现。
那人一进屋内,里面便开始吵嚷的发出声响。
“敦多卜多尔济!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一见你与此贱人不在位置,便知道准没好事!”竟是哈布多尔济的斥责之声。
“父亲,我…”敦多卜多尔济焦急着想要解释,却遭哈布粗暴打断:“你给我住口!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莫要再与此女子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你为何总是不听我劝,如今大事在即,你一要稳住公主,二要维护名声,不然我纵然把消息散布出去,也挽不**心!”
他说的字字清楚,我却急速的冰凉起来,哈布这般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计划也曝露人前,丹津多尔济的福晋,怕是没命走出这个庭院了,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法站出身来,只能躲在角落静听下文。
“你还不把她推开?”哈布不耐的说道,一旁的丹津多尔济福晋终于有了一丝人声,说圆整了一句话:“王爷…我与敦多卜多尔济自小便认识,你权当不知道此事不行嘛,我从未求过任何名分,只为和他一起啊!”
“你给我闭嘴!”哈布气急败坏的说道:“敦多卜多尔济!你还未与她讲清楚么?”
片刻的无声,想必两人都在等着敦多卜多尔济的回答,许久才传来凛冽的声音:“慕兰,那日肯特山外我便已经同你说的很清楚,如今我只爱怡靖一人,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今日要不是你百般哀求见我最后一面,我也不会在此暧昧情境下与你相见,免得我夫人见到后伤心。”
丹津多尔济福晋渐渐由低低的哽咽之声变成狼嚎一般的哭叫。
“敦多卜多尔济,你不能这般对我,不能啊!”一阵阵推推嚷嚷的脚步之声,衣料摩挲的撕扯声,紊乱不堪。
而令形势无法挽回的是,我在前面那狭长的道路上瞧见了怡靖的身影,她已然听见了院内丹津多尔济福晋的嚎哭之声,苍白着唇小跑着往这边走来。
我很想走出身来拉住她,不然她一冲动,不知又会发生何时…但目前的形势;我若现了身;怕也会命丧于此
第一百十六章:灭口2
“敦多卜多尔济!你在此做什么?”怡靖一进院内便大声吼道
“怡靖,你误会了,我与敦多卜多尔济在此院谈些事,是这个女人自己跑来的!”哈布多尔济慌忙扯了个慌掩饰过去。
却未听到敦多卜多尔济的声响,他定是不知道是否要接下哈布多尔济的掩饰之词,怡靖许是盯了他许久都未听他半句辩驳之词,便开始带着哭调说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格格,格格你别这样,我与敦多卜多尔济是真心的,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家庭的!”丹津多尔济福晋低声说道。我见形势有些复杂,便稍稍直起身子,撇过头朝门内望去,只见怡靖站在敦多卜多尔济的正对面,此刻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顶头所带的珠帘也随着身体的不住抖动而颤巍巍的发出碰撞之声。
“住口!我与你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无拖无欠,况且你的丈夫也对你言听计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这么散了吧!行么?”敦多卜多尔济终于爆出男人最决然的一面,在自己的新欢面前斩尽了曾经亲密厮磨的情人之丝。
“从未见过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他是我的丈夫,而你也有自己身份尊贵的王爷君郎,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在我面前说你与我的丈夫是真心的?”怡靖在侧尖酸的说道,而挽着她的敦多卜多尔济,却是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似乎自己妻子所讽刺之人,与他完全毫无关系一般。
“好…你们果然够狠,敦多卜多尔济,你会后悔的!”说罢丹津多尔济福晋便转身朝门边奔来,我惊的赶忙缩身欲起。
“不能让她走!”敦多卜多尔济忽然焦急的说道,而哈布多尔济闻此便迅速的将丹津多尔济福晋拖住不放,行动之快,压根不似平常那般挺着大肚几步路走下来便气喘不已的模样。他迅速的抽下自己披肩的那方羊毛挂巾,狠狠的塞进了丹津多尔济福晋之口。血顿时从嘴角挂了下来,只剩下她喉口的呜咽之声以及脚上不暗扭动的磨雪声响。
“怡靖,你与敦多卜多尔济先回去吧,主人家皆不在,怕是会失了礼数,我会妥善处理她的,稍后等她不再多言了,便放她回去。”哈布多尔济满脸堆笑的说道。他说的这般青轻描淡写,让人完全信任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而我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丹津多尔济福晋,今夜,定是要死在这里了。怡靖却浑然不知,见自己丈夫这般温柔的伴在身侧,便满足不已的拖着他手出了院落。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狭长的雪路尽头,院内只传来低低的一声闷哼声,便没了其他声响,我拢了拢披肩,把那纯白色的雪帽低低的拉没眼睛,知道哈布多尔济那缓慢沉重的步子越行越远之时,才急急的转身跑进院子。
只见丹津多尔济福晋左侧胸口,汩汩的流着暗红血液,一层一层的从内里映透出来,渐渐沾满了整件棉袄,我一个趔趄便倒了下去,翻滚着爬到她身侧,那雪白的皮肤此刻更显剔透,像她周身的积雪一般,随时都要化了去的模样,我慌忙把他嘴中的挂巾拿掉,抽出之时一颗被硬生生压断的牙齿也随着挂巾掉了出来,满口满口的尽是鲜血,她还有气;她还活着…
“福晋,福晋!”我轻轻摇晃她的身体,而她似猛然回魂一般呛咳着吐了两口鲜血。
“福晋,你知道哈布多尔济的阴谋是不是,告诉我!我会替你报仇的,告诉我!”我焦急的说道,方才敦多卜多尔济一句“不能让她走”我便知道她定然知道些什么,也正是这句话,让哈布多尔济心领神会,了断了这个痴缠儿女的生命。
她张口欲言语,我把耳朵凑近,却只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我又怎舍害他!”身子蓦的一僵,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沉重的压住了我的手臂。
她眼角的那行热泪,不久便化作坚冰,凝结着不曾消逝。
莫非世间男女皆如此,痴情总被无情负…
知道不能再再此停留;便拾起她掉落的牙齿;已经那染满鲜血的挂巾;毫不迟疑的再次塞进了她的嘴巴
我必须赶紧离开;不然被前来收拾尸体的人发现;就难以收拾了
但未想到的是;来人居然这般神速;我还未走出院门;便已经听见了急急而来的踩雪声响;转眼再次望了一眼尸体;却惊见尸体三步之外有滩血迹;想必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她周身的血液;慌忙三步并作两;走上前去拢起那堆雪便往这院里最大的那颗松树后面躲
彻骨的冰凉冻的我两手麻木;却也提醒着我应该淡定冷静;这般危然的局势;我竟还有闲心在此伤情叹恨!实在是太过失当!
未等多久;哈布多尔济便进了屋子;另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丹津多尔济!
当他踏进这片院落开始,便瞧见了躺在中央的妻子,此刻那温流的血水已经将她身侧的厚雪融化开来,露出地面本来的浑黑颜色,红红黑黑的模样甚为恶心。
他满脸沉痛的看着这一幕,却是像入定了一般不迈一步,本以为他是伤痛到毫无行进的气力,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他是不敢;不敢冲过去紧抱他那受却又毫不忠贞的妻子
我想对于她的背叛;他是了然的;若非如此;几年夫妻;又怎会做的形同路人;守礼互往;不见半点亲昵之姿?
而她;又怎会面对外面疯传的我与她丈夫的暧昧流言;仍可对我笑脸相待;毫无芥蒂!
但我始料未及的是,丹津多尔济竟遭到了这般严酷的威胁,哈布多尔济既能把他带来杀人现场,便必定有可以堵住丹津多尔济嘴巴的制胜法宝…
“哈布多尔济!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才满意,你要的兵权我已经放弃,你要我毁了索心格格的名声,我也照做了!如今你又杀我妻子,到底想要做甚!”丹津多尔济激动的说道。
“作甚?”哈布冷笑着说道:“我替你杀了个不忠的妻子,你非但不谢我,还要这般数落我么?”丹津多尔济气急着紧捏拳头,表情也涨的通红,但却没有出声,只那么倔强的站着,片刻之后便压下了火气,稍微平复着说道:“你走吧,她的尸体我会处理的!”
“哼!算你识相,你若不听我安排,我便公布你那活佛养父的五十封情信以及惊天大秘密!”他得意的扬着胡子,顺畅的笑着。
“你还说!你早就答应我,若我放弃兵权,便把那些信还我的!为何如今你已大权在握,仍是不肯放过我!”丹津多尔济愤怒的吼到。
原来让他一直束手缩脚,主动放弃兵权,如今连妻子遭人杀害这般大辱皆可忍过的把柄,竟是相关他的活佛父亲!
但仍有不明的是:纵然是活佛转世,未悟道之时与女子相恋,又有何不可,爱恨情痴,皆是人之常性,佛之慈怀啊,又有何见不得脸面的。
除非,这个通信之人,并非一般女子,忽然想起扎纳扎特尔亦受着子青威胁,而此威胁攸关他的母亲,他也曾说过,这件事情不单关乎他母亲的名节,还牵扯到一位在世之人的名誉,子青与张猛的关系已经确定并非一般,张猛又是哈布多尔济的暗中干将…所有事情撺掇一块;竟让我寻到了思绪!这两位大有暧昧之人;竟是扎纳扎特尔已故的母亲与当世活佛!
而活佛本乃是察珲多尔济;扎纳扎特尔生身父亲的兄弟…
终于茅塞顿开,哈布多尔济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毫不顾忌活佛在牧民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原来竟是有着这张王牌!只要他把这些信公布于众,那么活佛苦心经营的多年形象便会轰然倒塌!而牧民们的信仰也会烟消云散,我已然可以完全肯定,他必定会在起事之前,公布这些信件!公开那段不伦的关系!在他拿到信件之时便已经打定注意有了后路;念及此;我万分后悔难定;子青这个祸害;我本早就应该将她除去;却总是念着过往;念着子丹;到最后又顾忌着扎纳扎特尔的骨血;竟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她!才使她一步步在扎纳扎特尔王府站稳了脚跟;且凭着从巴特拉那边得到的秘密;又勾结上了哈布多尔济这一方的人马;搅乱土谢图汗部一片山水之人;竟是这么个原本毫不起眼的歹毒丫头!
事已发展至此;再多懊悔也无用处;但那凛冽无比的杀意;却第一次这般激烈急速的窜上了我的心…这个狠毒女人;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别激动啊!你不要太过担忧,你只要替我做成了今夜之事,便可取回那五十封缠绵悱恻的信件,哈哈哈哈!”哈布多尔济再一次利用此事威胁丹津多尔济,虽然他已失信过一次,但是丹津多尔济似乎并无选择。
遂只有压抑着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哈布多尔济故作轻笑的说道:“我要你在今夜,众目睽睽的从扎纳扎特尔手中抢过索心格格,并且吻她!记得,是众目睽睽知道么?”
第一百十七章:暴乱伊始
“你!要破坏我名誉有很多方法,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不想再坏了索心格格的清白!”丹津多尔济激动的说道。
“你觉得你有选择么?”哈布多尔济面带微笑却又十分讥诮的嘲笑道。丹津多尔济呆看着自己福晋,驻立许久,却是半句应承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的修身养性,不问事事,而我对他的刻意疏离,果然让哈布多尔济有了顾忌,他要牵制的何止是丹津多尔济一人,仍想着让我一蹶不振,那么不管我将来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曝露真相,也无人会信了。
苦笑了一番,他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其实我在牧民心中,早已没有公信力,我亦从未想过自己来揭露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会唤人来收拾好这女人的尸体,送去你府上,至于对外的说辞,我想你也很明白了!”他望了眼脸色苍白的丹津多尔济,扬着眉毛踩雪离开了。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我才从松树背后走了出来,丹津多尔济坐在她福晋身侧,望着这狰狞不已的血色场面,竟没有一点点惊恐波澜的表情,只无声的握着她的手,紧盯着她几近幽灵一般的面目。
“王爷”我在他身后低声唤道,他似归魂一般惊动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早就已经在了,亲眼目睹了哈布如何杀死你的福晋,对不起,我未能站出来救她,你知道…”我不知自己此刻是何表情,但定然是风霜不动,冰凉无比的。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知道;她的父亲曾是我的部下,在葛尔丹一战中重伤而死,我曾在他弥留之际,答应要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本以为娶了她便可让她受尽荣宠,但却忽视了她早已心有所许,后来发现了她与敦多卜多尔济的私情;我都隐忍未发;纵容着她,都是我当初的失当行为,导致了她今日的杀身之祸…”他虽然语调平静;那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