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哈布的人,为何会听命四爷,帮他对付哈布?”我虚弱的问道。
“我本不愿意;并未答应他对付哈布;但哈布王爷要投靠沙俄…那是毫无血性的行为…我的父亲;是葛尔丹带着沙俄兵士潜入土谢图汗部杀害的!我怎能助他!且他对我儿子性命毫不在乎;知道我去了扎纳扎特尔王府;便派了许多高手;下手毒害…我对他的心;早已凉彻;而曾经的恩惠;也还了个清明!”他眼中的那厮澄明,将我最后一丝希望抹灭干净。
终于垂痛的毫无站立气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痛…
第一百四十五章:狂澜之势2
已是风雨欲来的形势,康熙却一派镇定自若的神情,每到一个关口要地,便召见此地将领,一路行至北京城外,便益发的成竹在胸。
离城仅有几里之遥的时候,他下令全军在一村庄农户中休整,待明日天亮方乔装进城,随行之人猜度康熙意图许久,终于还是看出了其中端倪,八爷与四爷是一早便知道发生之事的,而其他阿哥们,瞧着这行路的章法,便已然能猜出个**分来。
今夜在一处农家小院休息,说是小院,其实里里外外也有八进房子,也算是个富裕之户了,农户主是一位年纪颇长的老者,满面白须,身形佝偻,见这许多客人也未有半点推客之意,将众人安排妥当后便杀鸡宰羊的招待了起来。酒到浓时,康熙便打听起近日城边的动静来:
“老人家;听说北京现在不太安生,你们这周边百姓可有受到滋扰?”老者有些耳背,听的不甚清楚,而在他一侧的年轻小生却憨直的说道:“就在前几日,大批官兵还来搜过村呢,我弟弟问他们搜些什么,他们二话不说便踹了他一脚,如今还疼的紧呢!”
康熙越听越蹙眉,那紧捏酒杯的手骨节发白,嘴里低声念叨着:“混账东西!”
那年轻小生见康熙这般激动,赶忙做了个噤声手势:“爷可不要这般大胆议论,指不定哪天就被抓了进去!到时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康熙闻此脸色尴尬了一阵,宽慰着他说道:“小兄弟莫要惊慌,这官兵以后怕是不会来了。我也一阵暗笑,而今站他面前的,不就是天王老子么!
年轻小生虽满面带笑的附和说但愿如此,但却毫不遮掩的露着不信任。
在田间小蛙和树稍鸟儿的叫声下睡去,竟是沉的一夜未醒,第二日起床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忙梳洗一下出了房门,康熙与几位阿哥已在园中饮茶,独独不见四爷,我又不便细问,便只好坐下来喝茶吃些小点,待康熙发话应当如何。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四爷才风尘仆仆的骑马回来,附耳康熙轻言了几句,康熙的脸色便益发难看,昨夜他怕也是难以入眠,今日虽勉强装着精神爽利的模样,却尽是疲累神色。
我有些心疼的说道:“爷,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动了肝火为好。”
他竟意外的说了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稍坐片刻之后,即起身拍了拍衣衫,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朕与胤?先行进城,晚间十分你们才可进城,明白了么?”
“是,皇阿玛!”一众阿哥应和着,他果真用心良苦,这城中的复杂形势他怕已经知晓了几分,若再带着那么多别有用心的阿哥进去,怕会惹祸上身。
但我心里实在焦急,慌忙拉住他的手说道:“皇阿玛,儿臣也想随你们进城!”
我本以为他会问明因由,但却只见他稍微凝思了下,便点头应允了。
骑马走出农场,不远处便瞧见隆科多等在湖边,见到康熙跪拜叩首,大呼自己有罪。
康熙见此说道:“你又何罪之有,若你不从了他们,他们还会派其他人掌管北京布防,到时候朕要回城,怕是要用炮轰开大门了!”他苦笑着说道,若真如此,他怕是会成为中国千年历史中首位与自己太子争抢地位千古一君了!
“微臣对皇上忠心可昭日月,不知皇上今日进城,是否大张旗鼓打乱了他们气焰?”隆科多仍是低着头说道。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九门提督站在他这边,那这江山便永远如北京城墙一般固若金汤!他只需大摇大摆的进城即可,但从他烧毁仪仗来看,似乎并不打算这般行事。
果然,他坚定说道:“不!朕要微服进城,独去索相府!”
“皇阿玛!危险啊!”我忍不住说道,一侧胤?也慌忙说道:“城里传言,太子自从蒙古回京后,便一直在相府养病,想必他们已经…”四爷想说的恐怕是狼狈为奸此四字。
“隆科多,你暗带一些兵马埋伏在相府周围,若府内有何异动,便即刻冲进来救驾!”他神情紧绷,直视着前方说道。
事到如今,他竟仍这般为太子保存颜面,若他能在此时崖勒马,照康熙如今的态度看来,仍是愿意给他一线生机的。
我与四爷对望一眼,皆对康熙这般行为有些难以置信,对于胤?,他已给了他太多异于其他子嗣的耐心与娇宠。
但那粗莽男子,又可懂得自己皇阿玛这般用尽心力,乃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
他自然是不懂的,他若懂得,又怎会听了索额图的挑唆之言,全然不顾自己皇阿玛的历史名声,做出这等令天下人耻笑,后人唾骂的丑事来。
进城之时,守卫极其森严,过门老百姓皆要详细端详样貌,这寻常无品士兵,自然是未曾窥见龙颜,只是作作样子而已,但那悄站于城门一侧的年老儒生,我虽不知他是何人,但从他那油滑气质,贼眉鼠眼的紧盯着往来之人便可知道,他才是索额图派来探查实情的正主,这位男子,才是见过当今圣上之人。
“皇阿玛!你看前方西侧呆站在此的儒生,可曾识得?”此刻我,康熙,四爷皆下马而行,排着队伍等待前面兵士验身。康熙闻此瞥了他一眼,便神色了然,心中有数。
康熙仅对隆科多使了个颜色,他便心领神会,径直走向那大臣,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将他拉到一侧,暗暗亮出随身短刀,我虽听不真切隆科多到底与他说了什么话语,却瞧见他见此明晃晃刀子时候脸色刷白,不住的点头应承。未过多久他便被隆科多的手下暗暗带走,康熙方神色松弛了下来。
果然巡检兵士乃是装腔作势,只捏着康熙双臂左右摆看了一番,便挥手让过了!真是一些有眼不知龙颜的蠢货!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一士兵模样,见站在西侧的大臣不见了,便慌慌张张的朝城内走去,隆科多正欲上前追赶之时,康熙出声阻止道:“不必了,反正我马上去索相府,也是要让他们知晓形势有变的,且让他作个传讯兵吧!”
我焦心我妹妹行踪,入城之后便请求与他分道而行,想先行回府,而康熙却说道:“如今城内许多不利你我之士,莫要随意走动,若你成了他们威胁朕的筹码,你教朕如何抉择?”
我猛然震动,这个问题仍需犹疑么?江山与我,他不是从来便是那选江山之人么?而今怎么会念起我来了呢!
但却也不好拂逆了他的意思,便只好忍下不安的心绪,陪着他勇闯虎穴。
相府此刻守卫森严,除了门口把守着八名士兵意外,隐隐瞧见内里院子时不时有兵士扛着武器巡逻经过。而我们一路尾随那慌张小兵,便是入了此门。
“皇阿玛,我们如何进的去?难道非要叫隆科多大人的兵士前来硬拼吗?”面对这么严密的把守,我束手无策。
康熙并未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前面,四爷却淡定悠然的说道:“放心吧,稍等片刻,毋须我们进去,他们自会出来相迎的!”
果然,四爷的话音犹在耳侧,索额图便火急火燎的出了府,直向城门奔去。
“好了,而今,是时候入府了?”康熙说道。原来他本就打算避开索额图直接与太子相见,毕竟索额图在康熙眼里仅是个跳梁小丑,太子的态度才是决定他将来要以何种手段来处理此事的关键!
康熙大摇大摆着走至门口,被看门兵士拦下:“大胆刁民!相府要地,岂是你这等草民之身可以乱闯的!”
康熙却不愠不火,只从腰间拿出一面金牌,那两侍卫便对望一眼,放行了,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嘀咕道:“这是为何?”
四爷低声说道:“此牌乃是索额图为了拉拢隆科多,特地派发给他随意出入相府的!”
我心里一阵恶寒,不知康熙此刻是何想法,自己的御用金牌全然无了用武之地,反倒是一反贼的牌子,让他安然进了相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这一项私设关卡,阻挠君王的罪名,就够索额图凌迟万次了!
此刻相府之内人流穿梭,许多王公大臣竟公然在大厅内徘徊叹气,康熙低着头一路向后院跑去,而一众大臣,也未在意此刻素服着身的我们,四爷随便拉过一个丫鬟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府里?”
丫鬟抬眼打量了一番四爷,霎时面色苍白,手中铜盆也哐啷落地。
四爷紧张的啦过她手,呵斥道:“太子在哪里!”丫鬟颤巍巍的指着一侧厢房,说道:“回,回爷的话,在那边!”
“你抖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记得,见过我们的事儿别瞎张扬!不然要你小命!”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此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地不起。
“走吧!”康熙在侧说道。
而我却滞住了脚步,不知再一次见到此禽兽男人,是否能忍住心中那股将他撕裂的怒火
第一百二十八章:返回北京1
至今仍不能相信,我竟能在三百年前的苏州,悠悠然然的安定生活,遥遥一晃,光阴荏苒,白驹溜行而过,已是四年有余…有时我坐在那古色韵香的庭园内,慢摇着那时不时会发出沉闷吱嘎声响的婆婆椅,会慵懒的挣不开双眼。
往日那些带着浓稠色彩的画面;似历经了沧海桑田一般;渐渐的褪去了颜色…
那日乌兰巴托城外战后我昏死过去;醒来后便了悟所有…我本该在扎纳扎特尔还我自由之时抽身而去;我本不该这般傻傻的一次次沦为他人的行凶棋子…
当一切温婉情爱;百般维护;皆镀上了功利的色彩;那仅存在心尖的残旧爱情;便显得那般单薄无望…算了;孰是孰非;还需要花费气力考究么?
百般哀求丹津多尔济;要让他力证我的死亡…请求他帮忙让赫舍里索心这个名姓;永远消失在乌兰巴托莫大的草原之上
他起初竭力的反对如此;说凭他宽广若此的臂膀;定能给我一个湛蓝的深空;可惜;这一切本就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我已不愿再累他声名;也不愿站在他的身侧;给他带来更多的血雨沉浮
但我仍由衷的感激他;感激他曾那么珍视着将我放在心里;感激他曾不顾一切的以身护我;感激他在权利斗争中永不弃我
“格格!”江修缘笑着递过一个薄荷香包,我轻笑着接过,凑在鼻尖细细闻来,竟有些妹妹的味道。而今我隐姓埋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了。
那日跟我一同离开的还有雪莲和江修缘…我百般规劝;仍是不能摇动她们随我而走的决心;便只能由着她们了;毕竟人生路上;有朋做伴;总比孤寂一人要好许多
如今江修缘在城中开了一间药铺,为了彻底的掩盖光华,并不看一些奇难杂症,仅仅是偶尔为人看下头疼脑热,把下喜丧之脉而已。但丹津多尔济本就给了我许多财物,再加上他绵绵可计的营生,三人的生活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江修缘日益饱满锃亮额头,那整日笑的连鱼尾纹都溢出的模样,便知他由衷的高兴。
“今日阳光那么好,别窝在家里了,去街上走走,那么几年了也不见你好好的为自己买些胭脂水粉。”江修缘温柔的说道。
“怎么,难道没涂水粉的脸就那么让你看不下去吗?”近些年是有些不顾形象了,那时为了不碰见四爷,连夜奔离乌兰巴托,正是身体虚弱非常时刻,一路劳累身体皆未好利索,于是四年来时常是小病不断,浑浑噩噩着将养身体。
“小姐的脸四年来可一直没变过,胖瘦都未显呢!只是就这么时常病着,脸色难免有些蜡黄之气,等今儿个上街去粉妆铺子买些胭脂,只稍微那么一抹,便倾国倾城啦!”雪莲在旁唠叨讨好的说道,这些年来,她也开朗了许多,心中的那道阴影,终于渐渐撤离了她凝结的眉梢。
“罢了罢了,拗不过你们,去便去吧。”我挣扎着从婆婆椅上起身,雪莲忙进屋拿了件袍子出来,包裹严实便出了门。
江修缘要回店里开铺子,自然未跟我们一起,于是两个女子便益发没了管制,风风火火的一路往粉妆铺子去。
但就在苏州河一侧,迎面撞见了一位故人,那熟悉的粉砌小脸,已有了些许年月的磨练,许是日子过的并不舒坦,便更加瘦了,我纠着一颗心,低头行过…如今我已是个“死人”,又怎能再与她相认。
但似注定一般,她却认出了我:“格格!”她在我身后高兴的唤道。
我僵硬的转过身去,轻唤了声:“子丹…”
她便瞬间灿笑着若花一般,清纯之气竟是半点未减。
“格格!你怎么会在此,我去乌兰巴托寻你!那的丹津多尔济王爷说你在战中受枪而死了!害奴婢伤心了许久!”我笑着拂了拂他的额头,低低说道:“回去说罢,此事一言难尽。”
“格格,她是何人?”雪莲在侧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凄然一笑:“她是子丹,子青的妹妹!”说罢只见雪莲错愕的瞪大了杏眼,满是敌意的看向子丹。
“格格,这些年来,你好么!”方才坐下,茶都未饮一口,子丹便焦急的问道。
“子丹,对不起,想必在乌兰巴托,你已见到了你姐姐的那座孤坟,不恨我么?”不管子青做过些什么,我总觉心里亏欠了子丹,那么残忍的夺了她们姐妹重圆的机会。
她眼神暗了暗,却仍是颇为坦然的说道:“格格,其中事情丹津多尔济王爷都解释于奴婢听了,奴婢承认,方才知道姐姐乃是格格所杀,真的心里存着愤怒,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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