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将士们慌忙将手中刀剑丢弃在地,原地磕头道:“奴才有眼不识龙颜,冒犯天子威严,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康熙见此一幕,方才微微笑了起来,踱着步子走至索额图身前,说道:“朕非昏聩之君,自问俯仰不愧天下,而你此番作为,终还是失尽人心,如今受你摆布的军队都自愿卸下武器,你又还有何胜算?”
索额图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便也不再惊慌,只淡淡说道:“微臣别无选择,若无今日之事,微臣亦是九死一生,但若今日博得一丝机会,他朝便永无顾忌!”
就在此时,门外隆科多已经带领万千将士,进驻相府,个个都是训练有速,排形齐整,索额图错愕的回望,【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皇上能这般潜入我府,竟是得了这个叛逆之人的协助!”
“呵呵!”康熙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去哪里,需要潜入么?索相或许是当官太久,太得朕的庇佑,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甚清楚了,连谁是主子都忘的一干二净了罢,谁是叛徒?在场之人除了你,怕是都有正确答案!”
索额图脸色青黄一片,却仍那般倔强着不肯下跪,而眼神却直直的盯着我,怨恨咒骂皆含在那一瞥里,我知道,有此情势,无形之中皆是受我影响,要不是我拿扎纳扎特尔的信件逼迫他,要不是太子擅自改动谋刺计划,他也不至于走上这等不归道途。
“来人那!将逆臣索额图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门口兵士听此指令,便迅速的将索额图双手反扣于背,硬拖着他退出门去。
“心儿,他面上也是你的叔父,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无呢?”康熙满脸戏谑的这般说道,我顿时悚然一惊,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令我心底的那点秘密无所遁形。
而我却只能强作镇定的说道:“他?应报之人,毋须怜惜!”
“皇阿玛!儿臣错了,皇阿玛!”太子匍匐着爬到康熙跟前,我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剧烈冲动,压抑着那污浊记忆的阵阵呕吐之感,缓缓的朝后退开几步,心里如念经般遍遍重复:索心,你要忍耐,他的大限未到,莫要因癫狂心智而乱了步调!
“来人那!把太子拉下去,幽禁毓庆宫,没我允许,不得离开毓庆宫半步!”他竟仍是未将太子打入大牢,看来的确如历史所述,此事的确有转圜的余地,即便过些日子太子被废,也会如历史所述一般,不久之后便可复立。
本以为这一场可笑的政治夺权战争,此时便已然终结,但却全然未料到,一切方才开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力救太子1
待兵士利落的将索额图,太子以及前厅的所有在场官员全部带离之时,康熙方筋疲力尽的跨出门去,脚步沉滞,身形摇摆便知此事伤他不轻,百般涉险来此,本是想证实此事仅是索相的一厢诡计,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那般迫不及待的扯开龙袍,欲加己身!
“皇上,微臣已将朝内所有索额图党羽尽数逮捕,等待皇上处置!”隆科多跪地说道,那官帽下的坚硬面容,透着一股无法令人漠视的忠诚,眼不斜视,正天罡气!
四爷站在康熙身后,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经过此番事情,不管有多少官员参与了其中,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还是八爷党,都将在隆科多的刻意安排之下饱受风波袭及。
最大的赢家,又是他!八爷耗费心力将那三件大案办了,顶多也就是隔靴搔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心儿,你回府去吧,而今周围也已安全了!”康熙嘱咐了句便带着四爷摆驾回宫了。宫里今日怕有一场海啸风波,而我一宫外女子,自然是无缘见识了。
虽然隆科多已然控制了全城形势,但我仍是忧心着未能保全我妹妹安危,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跑回王府别院。
越近门口便益发的焦躁不安,总觉得似乎已经发生了些许我难以承受之事,果然行至门口时便发现,原先一直把守门前的两位侍卫不见了,入府时候乃是一路畅通无阻,通往大厅的主道草坪上,石桌石椅翻到一片,而原本茂盛的繁花青枝,也揉成了一地花碎,根根断肢,我的心似要跳出喉咙一般:“江修缘!子丹!”背后冷汗直流,府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终于在最后的柴房听见了咿咿呀呀的闷哼之声。
推门进去,只见所有侍卫与江修缘,子丹,皆嘴里塞着布条,反手绑于亭柱上,而此些人中,却并没有我妹妹身影。看她们个个仍有气力挣扎呼救,便知道此事发生并不许久,说不定是索额图知道城门有了异动之后才采取的行动。
“格格,对不起!”方解开子丹与江修缘的捆绑,他俩便齐声说道。
“我妹妹是不是被索相带走的?”心里大致已经有了答案,他抓我妹妹的用意,自然是为了让我助他脱困,但令人疑惑的是,他既然知道爱儿乃是我的致命伤,大可以挟持她逼我交出扎纳扎特尔的信件,但却还是选择铤而走险,拥太子提前登基。
这里面除了他日益膨胀的野心之外,恐怕是因为他亦是最近才知道相府别院住着我的嫡亲妹妹!而事已迸发,想停也停不住了!
“心儿不在的日子,我与子丹一直彻夜不离的照看你妹妹,但不知为何她昨夜傍晚趁着换班时候溜出府外,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府,今日一大早,索额图便派兵将别院围了起来,将你妹妹强行带走了!”江修缘满心愧疚的解释道。
果然这般曲直,索额图怕是昨日才知道爱儿的真实身份!
但即便我妹妹贪玩溜出府外玩耍,也无迹象可示她是我最在乎之人,索相又怎会那般洞察真相呢?这其中恐怕脱不了四爷府里那两位福晋的干系!
四爷的枕边人,当年又曾参与过赫舍里的正名之争,见着自家爷对我的态度便可知晓,远去和亲的我,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而我妹妹在四爷府那么多日子,又秉性单纯,自然什么话都被她套出来了!
而我蒙面入府那几日,与妹妹也曾同屋而眠,难道四福晋已经知道四爷原本要纳的福晋就是我?实在太过大意,竟在此细节问题上未深考究!
心中怒火难抑,而所有问题都皆是我一厢推测,到底实情如何,必须亲自辨其端倪。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格格,咱们去找四爷吧,他一定有办法的!”子丹着急的转来转去。
“没事了,大家都散下干自己该干之事吧!”我支开那些侍卫,独留江修缘和子丹商量对策。
“而今怕是找不到四爷了,他方才已经进宫了,目前宫里形势严峻,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况且即便他出来了,此事要不要他插手,我仍未有主意。
“那八爷吧?八爷一向待格格宽仁,他一定会帮忙的!”子丹已是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架势。
而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脑中闪过的只是爱儿孱弱的身子,要是被人惊吓过度,怕是要昏厥的!这该死的索额图,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要权要利,与男人们争去,为何事事都要牵扯到我,事事都要祸及我身边之人!
“格格,找八爷啊格格!”子丹晃动着我的臂膀,我回神说道:“不能,八爷此刻仍在城外,且他即便进城了,也不能趟这浑水,我妹妹的身份,又无几人知道,单是同他解释是非曲直,都已然解释不清了!”
“那便只有等四爷了…”子丹无奈的说道,而许久不曾言语的江修缘,却冷静的说道:“索额图既是有意要将爱儿带走,定然是有着他一些不可告人的意图,但看这城中形势,出事的应是他吧?既是如此,他定然会派人来找心儿你,你若表现的太过在乎,反而无形中加重了他的筹码!”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这般简单的道理,竟在最关心之人陷入囹圄时刻无法冷静思及。
“江修缘,你说的对,我们去大厅等他派来之人。”我一手抓起子丹胳膊,慌忙一路赶去,到达正厅时候正遇见侍卫通传门外有一小孩,约莫十一二岁光景,自称是格格急切相见之人。
我速速叫他领人来见,那人只递给了我一封信件,此信按方正字体写就,掩饰了原本的字迹:欲你妹妹生还,便设法营救劫她之人!手中所持信件,请交递信之人,若不按此行事,明日午时城门之前,便可见你妹妹**尸身!
“混账!”该死的索额图,我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却怎么都无法浇熄心中怒火,但眼下情势,又怎容得我有半分迟疑,便只好乖戾的将怀中信件递于此不起眼小孩。他果然事事精细,连送信之人,都选一不会令人注意的孩童,而我又不可能对此懵懂不知的孩子下手。
孩子接过信件便欢快的走了,我仔细端详着手中信件,竟有点点胭脂细末,颇我俏皮的桃红颜色,应是年轻女子所涂,难道此信是索额图派府内侍婢所写么?
又有哪位女子是他心腹之人?难道…是浮馨么?
丹见我对着信件端详了许久;便凑过头好奇的看了看,我顺势将信递给他,说道:“你这信上竟有散落的胭脂细末。”
她捏起信纸闻了一下,便了然的说道:“此种淡淡茉莉香味又带点清凉薄荷气弥的胭脂,是仪容坊的最新产品,奴婢记得因为爱儿小姐有喘症不便涂抹太过浓郁味道的胭脂,所以前几日特地为她选了这款清凉舒气的。”
我心里一惊,难道此信是当着我妹妹之面所写?那么至少仍能证明,她至今还活着。
“来人那!”我居然又乱了分寸,忘了此等重要事情:“你赶紧追出门去,尾随那送信孩童,瞧他去哪里。回来报我!”
虽然索额图不会大意到直接让孩子将信带给他的心腹,但总要一查以探究竟,说不定能找出我妹妹的匿身之所。
但回来的侍卫回报,还是毫无意外的令我大失所望,那孩子拿着信件回去,便与一群孩子玩耍,每个孩子都带着一封类似的信件,一哄而散般走了,不知该跟着哪一位…这只无比奸诈的老狐狸;已经计算的那般仔细;看来我亦不可掉以轻心了
但是如何方能救他?相较而言,太子比他的境况好一些,一则他并未承认此谋逆事宜乃是他策划的,且他目前仍在病中,种种蛛丝马迹显示,康熙又未对他全然狠下心来,将来复立也是可行的,但是索额图,却着实棘手难办了,此番铁案在此,康熙亲自涉险,索额图又曾想要大逆杀帝,要保住他性命,怕是绝无可能了。
但是若不救他,爱儿该怎么办。
在府里兜转了好几个时辰,都理不出一个康熙必定会放索额图的缘由;看来我只能入牢探望这当朝丞相了!
要说服他一人承起所有罪名,我便答应他保住太子,如若不然,不止是他的性命,就连太子也难逃九泉之刑,但是,如今是他占尽先机,我绝不可能放弃我的妹妹,若他并不理会当今形势,执意要我保他性命,又如何是好?
一人难以成事,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此事不能求着八爷,因为康熙与他早有芥蒂,他出手反而会坏了事情,思来想去,便只有四爷与胤祥了!
遂想着去他府邸等他,正好也会一会那两位福晋,到底谁人泄露了我妹妹身份与索额图,若真能探出一二,也要给她些颜色瞧瞧,不然日后相聚时间太多,她若仍要对我妹妹下手,我便只能主动出击,也唯有狠下杀手,方能绝人心思
第一百四十八章:力救太子2
丹挽着我随便唤了辆府外马车便去了四爷府,下车时候正遇见高毋庸提着灯笼在门前左顾右盼,子丹掀开帘子问道:“高毋庸,你家主子可有回府了?”
高毋庸定睛见是我与子丹,便顿时展眉说道:“爷从宫里传出话来,怕格格今夜会来府里寻他,吩咐奴才在此等到子夜。”
心里一暖,他竟是知道我今夜必定辗转难定,唯一能找的,也只有他了。
“那便是还没回来了。”我嘀咕了一句,而他已经麻利的驾好矮凳扶着我踏下车来。
“爷说了,格格今夜就在厢房安置吧,若他回来的早,便来寻你,此番宫里闹腾的紧,也不会有人挂怀宫外之事了。”高毋庸一边领着我朝东边暖阁走去,一边低低絮叨着。
四爷知我心有顾虑,又怕累及他,故而把话都吩咐了个仔细。
府内灯火通明,而那主屋灯光犹盛,自我入府后四福晋**搬出主屋以来,便再未迁回屋里,而今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了钮钴禄氏的安寝屋子,四爷竟毫无改变的念头。
“格格,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鬼影?”子丹抖缩了下身子,有些惧怕的说道。
我顺着她的指引瞧去,只见一梳着高高旗头的女子,失神的直面着主屋方向站立,双边流苏随风轻摆,时不时拂过一侧松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在周围众多青松绿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但她独特的香味,随着风儿丝丝的荡至鼻尖。这偌大的四爷府,那般失意的女子,自然只有这府中女主,四福晋了。
“莫要瞎说,这分明是个人儿!”只见她无意识般转过身来,那一脸的暗笑神情却尽收进了我的眼底,原来她竟是笑着的,心里发怵,这可怜的钮钴禄氏,怕又该遭什不测了!
见她已看见我,便欣然上前唤道:“四嫂近来可好!”
她初听此称呼,有些难以置信,随即便好看的笑了起来,明了了其中深意,快慰的说道:“好是好,只是也不见得妹妹多来府里走动,怪寂寞的!”那谦和有礼的神情,分明是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
“劳四嫂挂心,心儿惶恐,今儿个晚上怕是要叨扰四嫂一晚了,实在是寻四哥寻的紧。”见她上下打量揣测我意的模样,我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碍事,我一阵便叫个丫鬟来服侍你,你家府里丫头,怕也忙活不过来罢。”她颇有深意的看了子丹一眼,我心里一沉,便知她早已看穿我身份之事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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