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一睁眼,男人愣了一下,本是惺忪的睡瞳瞬间撑大。
不敢置信的瞪着身边熟睡中的女人慵懒转了个身,纤细的耦臂搭在他的胸膛上,下一瞬,似乎被身旁男人灼热的目光烧醒,女人揉了揉眼睛,望住以审视目光看她的男人,一双睡眼顿时清醒,同时,委屈的垂下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安拓低沉着嗓音,起身把床单一同扯下,围在腰间,竟不管苏小小全身赤裸,有些无措的看着他,含羞地央道:“昨天晚上我和朋友正在那里喝醉,撞见喝的醉昏昏的你,怕你出事……所以……就把你给带到这里来了,然后……”她红着脸看他一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他居高临下说,阴郁的眼注意着她的神色变换。
“我有,可是我的办气哪有你大。”她苦笑摇头。
安拓蹙起了眉头,对她话里的可信度感到怀疑,觉得除了头有点痛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在做的时候,你还一直喊着穗姐的名字,我说我不是我不是,可是你就是不住手,难道你忘记了……”她掉下泪来,咬的下唇发白,水亮的眼也哀怨的瞪视着他。
安拓神色微微一滞,胸口一阵地闷痛,犹如是被一记闷棍砸了上去,难道他真的做了这么糊涂的事,该死的事,背判了穗的事?
他当真是该死,以前在怎么也能清醒的克制,怎么这次就……他闭了眼,想起自已喝了那么酒,连人也认清,会忘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但这次的事请你忘记掉。”他一说完就转过身想进浴室去换衣服,苏小小却是一下子从床上腾的站起身,从身后缠住他,“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会告诉穗姐姐,我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呆着就好。”
“这不可能。”他不带感情的说,扳开了她的手指。
“不要,不要。”苏小小使劲地摇头,脸贴在他的后背,滚滚泪珠从眼眶滑落,灼伤了他的肌肤:“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求求你,别赶我走,我会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她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哽咽,还是担心计谋被他看穿……无论如何,已经词穷的苏小小,不顾一切地拥住他。
“求你了,可以吗?”她低低地问,抱的他好紧好紧,温热的泪漫在他的颈侧、背上。
“我是孤儿,我不知道……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她破碎的嗫嚅,伴随着抽搐,让安拓心底隐隐起了变化。
“你是孤儿?”半晌,他开口询问,并非是铁石心肠,不知为何,在听到孤儿这二字时,他心底软成一片,虽然恨她、怨她,却是仍是放不下她。
就算……她已经承认,她爱的是另一个人,她现在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他的心仍是阵阵抽痛,不禁同情起面前泪流满面的苏小小。
“是,穗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苏小小点点头,含泪的眼眸映衬出他渐渐软下的态度,闪过了一抹精光,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抓。
不由自主地脚步移动,他拉开她的手,眼眸依然冰寒不带一丝情绪,眸光却是敏锐落在她的身上,让苏小小忍不住的轻颤,看他微微启了唇,像是在宣布圣旨般吐出了几个字——
三个月后。
美国。
耶诞节,没有雪花随风飘,也没有花鹿满街跑,更没有圣诞老公公背着个大红麻袋,挨家挨户的送礼,有的只是一阵阵冷人心脾的细雨,从中午开始下,到傍晚,还没有停歇。
许惠穗撑着伞,穿着碧绿色的昵绒服站在街头,望着那每家每户门前挂着的各式各样绚丽耀眼的灯泡、彩带,以及放在门口装饰的圣诞树,孩子们正欢乐的追成一团,围绕着家中的餐桌奔跑,那桌上诱人的美食散发出阵阵香味,听见父亲一声吆喝坐下,孩子们便兴高采烈的冲到自已的位置上,想要嘴谗的偷吃,却让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的母亲逮个正着,扇了一下小手……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林宇凡从她身后走出,手里的围巾缠在她的脖上,又为她弄好歪掉的耳绒套。
“没什么,只是想出来走走,走累了就站上来休息。”她浅浅微笑,那温馨的画面让她想起了格林童话里,那个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觉得自已跟她很像,憧憬着同样的梦想,想在美丽的耶诞节和家人团团圆圆,齐坐一堂吃一顿饭。
可是,这对她们来说,那仅是奢望,并不能成真。
“他们真的很幸福。”林宇凡察觉到她的心情,明明就是冷的要命的天气,只是那家人却穿的很单薄,甚至于每张昏黄灯光下的笑脸都是扬溢着幸福的。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不怕冷呢!
他们两个人的脑中浮现的答案都是——亲情。
也唯有那亲情,才是世界上最能让人温暖的东西。
许惠穗酸涩一笑,眸光炯炯失神:“有家真好。”
“想要跟他们一起过这个耶诞节吗?”林宇凡靠近,情不自禁搂住她的肩膀。
她扑哧一笑。
“呵呵,别开玩笑了,我们与他们素不相识,人家怎么可能会跟我们一起过节呢?”被护在臂弯里的安全温暖,让她莫明其妙觉得安心,心脏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冰凉。
“我们走吧,老是站着看人家,小心人家告我们窥视。”她开玩笑的说道,转身,却是被他揽紧,动弹不得。
“我们走吧,老是站着看人家,小心人家告我们窥视。”她开玩笑的说道,转身,却是被他揽紧,动弹不得。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一定会让你进去。”林宇凡扯了扯嘴皮子,只扬起一边眉角,双眼熠熠有神,像是对她许下的承诺有绝对的信心。
待她想要喊住他别去时,人已经走过了对面马路,很快就站在了那家人门前,很有礼貌的按了下门铃。
不久后,就有人出来开门,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人时不时向许惠穗投来一眼,最终,仍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们就邀请进了那家人,坐上了饭桌。
“你怎么办到的。”许惠穗用国语小声低问,觉得就像是做梦这一样。
“秘密,”林宇凡神秘一笑,接过那妇人递来的汉堡,沾了果酱放进许惠穗盘里。
“顾作神秘。”许惠穗娇嗔一笑,目光迎视那二个可爱的小鬼头,眼睛正一转不转的看着她。
离开,耶稣节
“秘密,”林宇凡神秘一笑,接过那妇人递来的汉堡,沾了果酱放进许惠穗盘里。
“顾作神秘。”许惠穗娇嗔一笑,目光迎视那二个可爱的小鬼头,眼睛正一转不转的看着她。
“姐姐,你是哪里人。”小女孩用英语问许惠穗,兴许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娇柔的外国人吧。
“姐姐是中国人。”许惠穗回答,接过那妇人热情接待倒来的牛奶,连声道谢。
“中国,中国人?”小女孩咬住手指,似乎不太理解中国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中国人。”小男孩兴奋的举起手,一口嘴甜的扬起:“中国人都像姐姐一样漂亮,黑头发黄皮肤吗?”
许惠穗被他们可爱的模样逗笑,眨了下眼,摸了他们的头:“是呢,就好像是你们美国人,是黄头发白皮肤啊。”
两个孩子挤出一抹笑意,他们眸光璀璨,只牢牢地望住她:“那以后我们去了中国可以去找姐姐和哥哥玩吗?”
“当然可以。”他们欢迎的微笑,聊着聊着,竟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谢过他们的盛请款待,又把联系电话地址留给了那二个小鬼,他们才离开园子,并肩走在街上。
天已经放晴,地面湿辘辘的到处一片水渍,虽然没有雨天时那么冷,但空气中还是透着寒意。
“谢谢你宇凡哥,虽然不是我的家,却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许惠穗侧过脸,眉目含笑看他。
那笑容那么明亮,点亮了他的心,照亮了他的眼睛,这还是她来美国三个月,笑的最为真心的一次。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他调皮一笑,竟停住了自已走步,认真看她。
“嗯。”她认真的想了想,笑道:“明天做一样你爱吃的菜好吗?”
“只是做一个我爱吃的菜?”他有些失落的摇头,看她的眼神依然温柔迷人,那二颗黑玛瑙般熠亮的眼珠子就像是夜明珠一般,亮亮的,让人一下子晃了神。
“是好像简单了点。”她蔫头耷脑的又想了一会,眼前忽尔一亮:“等我公司成立后,封你个总经理做?”
林宇凡听了,好笑刮了下她鼻子,她傻傻的模样,让他又气又好笑:“我已经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我会再乎那个总经理的位吗?”
“好像也是哦。”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办法去感谢他,只好把这简难的问题丢回给他:“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他眼睛亮起来:“什么都可以吗?”
“嗯,对,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实现。”她点点承诺,又向前走了几步,美国的夜空并不美丽,没有星星,只有一块湛蓝的幕布。
“一个吻,我要你一个吻。”
许惠穗脚步一滞,微微怔忡。
“可以吗?我只要你一个吻。”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暖在掌心,她呼吸缓慢,眉心却是紧紧地拧着,似乎因为他的要求而为难着。
脑子那张娟秀的脸似乎又跑了出来,哀怨望着她。
“宇凡哥我……”唇瓣上陡然贴上手指止住她下来要说的话,林宇凡摆摆手,手掌落下来,又紧紧地攥住,艰涩开口:“没关系,我不怪你,只要你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等你。”
心口似乎被人又狠狠地捅了一刀,他黯然的眼眸让她为之一痛,想到他今晚为自已做的事,她动容了,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吻可以分为很多种,就算是爱人的爱吻,辈份的昵吻,以及亲人的拥吻,而她的绝对是朋友的友吻。
“宇凡哥?”许惠穗追了上去,脚尖踮起。
林宇凡回过头,却是冷不防被突然凑近的脸吓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唇瓣上的触感让他微微眩晕了几秒。然后,他搂住她,手臂骤然一紧,将她压在了胸前。
僵直身板,许惠穗眨了眨眼,唇贴着唇,鼻头贴着鼻头,二双眼睛四目相望,似乎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忽然变的不太寻常的味道。
“这样可以了吗?”她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下来,抓紧林宇凡地手紧了一下又松开。
他声音哑地厉害,握住她胳膊的手微微颤了颤:“这是你送我最好的礼物。”
这份礼物是他由史以来收过最为美好,最为珍贵,最有价值,值得永久收藏,永远记念的礼物
她一时无语,哑然,强扯出了一抹笑,腮边染起了二团不正常的嫣红。
林宇凡看着她那样,仍是温和的笑了笑,“现在还想家吗?”
“嗯,没那么想了。”她不自然的嗯了声,哑哑地说:“宇凡哥,你放开我吧,有人看呢。”
揽住她肩膀的手没有松开,反尔更紧的揽住,他舍不得放开,舍不得放开此刻的温暖。
“让我抱一下,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吧。”他低柔轻叹,吐出的气就像一团白雾,在空气中一下子散开。
她瘦弱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宇凡哥,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吗?”
“不会,上天会让我遇见你的,只是,却晚了那么一步。”他低声喃喃,一句话说极轻极轻,轻的几乎快要听不清。
“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做值得吗?”她的手指不由得绞住,咬了牙,为了她不顾家人反对,背井离乡,流浪异乡,难道真的值得吗?
“值得。”他眸子里黑亮黑亮,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如果他所做的一切会得到回报,那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没有回报,只要能够近近的呆在她身边,一切也都值得,他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呵,你知道吗?有个女孩也像这样傻傻的爱着你,希望得到你的回报。”许惠穗轻轻摇摇头,双手箍紧他的后背,一张小脸埋在他的怀中,吮吸着他的味道。
那味道淡淡的,很好闻,却又不似安拓那样,沁人肺腑。
她的心痛了一下,眼中氤氤了层淡淡的忧伤。
“她的爱我无从回报。”他抱着她,脑中【炫】恍【书】然【网】出现安然的脸庞,她对他的爱很深很深,深的他无法估量,就似他对穗儿的爱,深的无法估量。
所以,除了心爱的她之外,他真的接受不了任何女人,只能在心里对安然说声对不起,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结婚,再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他低头,忍不住吻上她的发丝:“我已经有了要守候的人,就不会再想去守护别人。”
“不不不,你可以去守候别人,你可以的。”使劲的摇摇头,许惠穗柔声劝解,眸里忧伤却加深了许多:“你可以去回报她,你可以去爱她,你可以移情别恋,因为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值得你用尽生命去爱她。”
“那你呢,你难道想用尽自已的生命去爱一个伤害你的男人吗?”林宇凡眼底笼上朦胧,胸口里溢出一阵酸楚。
她轻轻推开他,星瞳里有着无法磨灭的伤痛,而那伤痕很深很深,深的直达到了她心脏最低端,生生的在那里扎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没空去想这些,我现在只想赶紧学习,实现我的梦想。”她咬了牙,低低的声音没有一丝说服力量,连她自已听着也不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最好。”他无奈摇头。
“当然。”她扯开唇瓣,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却也是很快稳定了情绪,扫除了眼底阴霾,然后,她想起离家外出打工的安然,似乎为了逃离有他影子的地方,及对母亲还没有谅解,忍不住多说二句:“其实安然真的很不错,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才帮她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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