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此林某是否打搅各位了?”虽然心里觉得怪异,还有人在妓院里切磋琴艺?
但天赐依然还是深表歉意。
几个美女抿着嘴笑着刹那间春光明媚,天赐红着脸低下头,这般腼腆害羞倒也符合现在易容的样子,他现在可是个浓眉大眼的憨厚大叔。几个女孩笑得更加欢了。
南宫熙干咳了几声,扫了她们一眼嗔怪:“好了,别逗人家林兄弟了。”接着对天赐说:“林兄弟不觉得闷就好,又怎么会打搅呢。”
天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管自己。拿起桌上的酒壶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地喝,感觉很淡,没什么味道。就放下。
这时南宫熙他们也已经端坐酝酿好了情绪,开始弹奏。南宫熙刹那间给人一种空明的感觉,只见他细长白皙的指尖轻柔地滑过便带起了一阵流畅的音符,天赐瞬息动容,正在天赐听得心旷神怡时,南宫熙点头示意了下,女孩们开始弹奏,美丽的和声如山间的鸟儿飞过,那美丽的身形和空灵的展翅,让人赏心悦目,又沁人心脾,让人心醉!!没想到在这民间妓院里居然能有如此美妙,毫无尘埃沾染的曲乐。此刻,弹的人心无杂念,听的人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间天赐取出了怀里的箫,如山间的精灵欢快地飞舞,精灵曼舞融入到山林间与鸟儿同欢,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可以将箫吹奏的如此欢快。
南宫熙睁开半眯的眼惊喜地看着他,微微颔首和其他几个女孩相视一笑,看到她们眼中同样的震惊。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也是音律高手。而此刻天赐随着音乐早已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浑身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对于音乐的共同爱好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鸟儿惊慌不已,精灵拉起鸟儿前往精灵的殿堂,那儿四季如春,溪水长流。欢乐让时间很快飞逝,鸟儿离巢太久了,思乡心切,依依惜别。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每个人都陶醉其中。
直至许久以后睁开眼刹那,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激动,因为和谐的音乐而激动。
“没想到这烟花之地真有奇葩,各位竟然懂得和弦演奏。林某非(…提供下载…)常佩服。”天赐真诚的声音发自肺腑。
“在下也真是看走眼了,居然没看出林兄弟也精通音律,吹箫技艺如此高明。”南宫熙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几个女孩也靠拢过来,围着桌子,边喝茶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林大哥,你的箫吹的真好。很有共鸣。”
“林大哥,你会经常来和我们一起弹奏吗?”
“林大哥,为什么你吹箫时整个人就变得不同了?”
被一群明眸皓齿、颜如玉,气如兰的女孩围着,天赐又开始紧张,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的能言善道、口齿伶俐均已消失。南宫熙在旁一脸宠溺地笑着,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一般。一切都给了项天赐不真实感,如果不是看到阿破拉进来,他还真怀疑这里不是妓院而是一个乐府。
“阿破拉?”他心里一个咯噔,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差点忘了,他歉意地向南宫熙看了看借口如厕,打开门出去。
阿破拉的外形很好认,所以他随便拉了个人来一问就知道了阿破拉的房间,只听到里面传来淫荡的声音,他呸了一声,确认阿破拉人还在,就返回了南宫熙的包间。
嬷嬷却也后脚跟了进来,“南宫先生,今晚该雪儿上场了。”
南宫熙点了点头,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孩站了起来,此前还笑卓颜开的脸庞蓦然间变冷,连带着眼眸中也不再有半点温暖,整个冰山美人。天赐看呆了,雪儿走了许久他还愣着原地。
“她们都卖艺不卖身的。”南宫熙淡淡地说,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几个女孩神色也变得暗淡。天赐回过神来仔细观望了这几个女孩,个个气质高雅,怎么都不像是……他心里非(…提供下载…)常的遗憾为之惋惜。
“林兄弟哪里人士?可是在灞桥暂住?”南宫熙询问打断了天赐的惆怅思绪。
“呃,林某有事来灞桥要办,明日就回京。”
“哦?如此甚好,在下明日也要回京,不如结伴同行?”南宫熙闻言大喜,做出邀请。天赐本想婉拒但看他一脸热忱,就答应了。
这时传来嘈杂的争吵声,还有嬷嬷的尖锐斥责:“不要以为老娘怕了你突厥人,老娘不管你是哪个,来老娘这里甭想吃了就抹嘴走人。”天赐一惊,匆匆告知南宫熙自己的客栈名称立刻告辞。
打开门就看到阿破拉在发酒疯,门都被砸烂了。望湘楼的打手被他的蛮劲推到,或被他抢过棍子打的头破血流。天赐哼了一声,脚尖一点,就到了对面走廊,闪电般地出手,“咔嚓”阿破拉手臂刚一吃痛就软趴趴地挂在胸口,手臂关节已被天赐卸下。而后抓住他另一只手让他动弹不得,一把将他打晕。从他怀里掏出钱袋扔给嬷嬷,嬷嬷惊喜地接住。
“嬷嬷可还满意?”天赐微微一笑。
“哟,要不是这位林公子,这次可被这突厥狗占便宜了。我呸。”嬷嬷狠狠地甩了阿破拉一巴掌。天赐笑嘻嘻地看着她出气。突然低声说了:“嬷嬷不如耍耍他,解解气,这突厥狗到处淫人女子,实在是个畜生。”
“哦?怎么耍?”嬷嬷褶皱的脸上也泛起邪笑。天赐凑近她嘀嘀咕咕,她点着头,笑的腰身乱颤,“林公子还真能整人,奴家这就派人去办了这个畜生。”
对面南宫熙和几个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南宫先生,他们要干嘛?怎么嬷嬷笑的那么奸诈?”
次日,有人见自家骡子身后有个异族裸汉趴着昏睡,那玩意还插在骡子屁眼上,立刻报案。娄师德陪同灞桥县尉一同以当众**罪抓捕。一时间舆论哗然,纷纷指责突厥狗人畜不分简直就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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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睡了个自然醒时,已经九点多,他收拾了包裹后就下楼退房。店家赶忙招呼:“林爷,这位南宫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天赐闻言扭头看到南宫熙坐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见他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南宫兄真早,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天赐走过去歉然地说。
“不急,正好在此吃个早餐,林兄也吃点东西吧。”南宫熙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很有素质。
天赐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餐,两人走出客栈,一辆精致的马车早已候着。
“老爷。”车夫毕恭毕敬地站着,南宫熙温和地笑着邀请天赐先上,天赐也不矫情,上了马车。来时因为担心日后被人认出来,所以没有骑“枭雄”出来。
天赐打量了马车内部的布局,无不高雅舒适,心中很是怀疑南宫的身份。昨日烛光下并不留意,今日再细看南宫熙三绺美髯,很是飘逸,不由赞叹他的儒雅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那样优雅、有气度。
就在天赐好奇地偷眼看南宫熙的时候,南宫熙仿佛知晓般突然转过头来定睛看向天赐,正待说什么逗趣的话,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盯着天赐的脸好奇的琢磨,只看得天赐浑身不自在,担心他有什么特殊嗜好,却见他又低下头蹙眉思考了下:“林兄今日好像与昨日有所不同。”
天赐一惊,难道今日的装扮与昨日不同?古代的铜镜果然不好,模模糊糊的,影响易容效果。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哪里不同了?南宫兄眼花了吧。”
“呵呵,实不相瞒,在下乃宫廷乐师,常与脂粉、妆容打交道,只是一种感觉。”其实昨晚南宫熙见他的所作所为就对他充满好奇,直觉告诉他,天赐绝不简单。眼有神彩,瞳仁漆黑,按道理这个林兄年纪应当尚小。所以,此刻,他不再有疑确定这个林兄一定不是以真面目示人。各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所以他也不想多做探究。不再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主动和天赐说起了昨夜那几个女孩。
“其实她们并不能算是卖身的妓女,因为她们都是出身官宦家庭,只是因为家族没落或犯了事被贩卖做官妓。官妓本是作为官场应酬用,普通人是不可以碰触的。”
天赐恍然大悟,难怪他看这几个女孩子有些与众不同的气质。“官妓不该在妓院里吧?”他印象中官妓应当属于官府机构。
第二十九章 收留陈伯孤儿
更新时间2011…7…3 14:55:47 字数:3121
“我与她们的父亲是旧识。不忍看她们沦为泄欲和玩弄的工具,所以用了些关系将她们安置在此,却是无力为她们赎身。”南宫熙一脸哀戚。天赐理解,宫廷乐师不过是下大夫,估计最多是九品。
“安置在妓院里不一样无法逃脱那样的命运?”天赐十分不解,那不是从一个虎狼之地到了另一个嘛。
南宫熙失声笑出,“那嬷嬷只看钱的,卖身赚钱还不如不卖身,她何乐不为?”看到天赐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道:“说来那个雪儿姑娘聪颖过人,当初她只对嬷嬷说了一句话,‘男人但凡看得到吃不到的才会舍得花钱’。嬷嬷便同意了她的计划,以定期琴棋书画演绎保住了几个同样命运的女孩的清白。也正因此,我才将她们安置在此。”
天赐不由竖然起敬,旋即叹息,希望她们能找到一个真正爱惜她们的人,也免得孤独终老。
“官妓也可以赎身吗?很贵吗?”天赐好奇地问。
南宫熙哑然失笑,果然是个孩子。“当然可以。因人而异,这几个女孩每个人估计都要黄金万两。”天赐张口结舌,吐了吐舍,好贵。
行程是无聊的,他们开始谈音律,倒也很快忘记了此前的抑郁。行在山林间倒也有种行走江湖的感觉,天赐一时兴起将一曲刀剑笑唱了一遍,南宫熙仔细琢磨了歌词,觉得非(…提供下载…)常大气磅礴,遂提笔记录,让天赐再唱一次、吹箫演奏一次,如此反复,自己则迅速提笔挥毫。不多时将音律记录下来,再打开古筝弹奏,天赐安静地看着他这一切,这是个真正喜爱音乐的人。
“林兄真乃奇人也,此曲甚是洒脱、自然、大气,颇有快意江湖的爽气。我从未听过,可是林兄自创?”尝试的弹奏了几次后南宫熙就已然掌握,本就不长的曲子。
天赐尴尬地摸摸头,“是我爷爷经常教我的。”再度推给了爷爷,不知道爷爷现在如何?他突然很想念他老人家。不知道他是否也会牵挂那个总跟在他后头那个骄傲的小鬼?
“林兄,林兄?”南宫熙呼唤了两次才将天赐从冥想中唤醒。
“不如我们一起演奏这个曲子吧?南宫兄也尝试唱一下歌词?”天赐突然建议,南宫熙正有此意欣然同意。
随着古筝撩拨音乐响起,一声长啸跟进,继而古筝再度激昂,箫声插入……
天赐粗犷豪迈声音响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南宫熙清灵的声音: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二人合唱: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两人相视一笑无尽豪情,尽管如此,天赐依然面露遗憾,南宫熙赶忙询问是否哪里出
错,天赐摇摇头,“此曲本应三人合唱,少了一个沧桑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南宫熙松了口气,旋即想起一个人,“林兄,有一个人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哦?谁?”天赐欣喜的问,他一直很喜(…提供下载)欢这首歌,更甚红尘笑。
“中书令褚遂良!”
“啊,是他。对啊,他也是个喜好音律之人。”天赐心里猛然一悸,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让他深陷其中那一湾深泓、那个宁静地站着就能泛起他心中涟漪的女孩。
“林兄也认识他?”
“只是偶遇过。”
“回京后林兄不如与我一起去找褚大人?”对音乐的执着让这个儒雅的男子失去冷静,他喜(…提供下载)欢完美的结局,那就是让这首歌没有瑕疵。
天赐犹豫了一下,心头却又泛起一股强烈的想要见晴儿的欲望,让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午时二人吃了些糕点茶水后便让车夫将马车驶入路边的树荫下,吩咐车夫半个时辰后再出发,几个人稍作休息。南宫熙有午休的习惯,天赐也只好在旁躺下假寐。想到又要见到晴儿了,心中自然难以平静。于是下了马车找了个水源之地将脸洗净,露出真面目。对南宫熙他已有一定了解,再说也不想在晴儿面前弄虚作假。
“老头,不是我们不照顾你,实在是你给的钱太少了,这一路我们已经够宽容了。你带着这么多小孩,那点钱光吃食都不够。你走吧。”
天赐循声望去,只见一商队将一个带着好几个孩子的老头赶下了马车,骂骂咧咧地走了。老人只好看看烈日抹抹汗,看到天赐那儿有水源,便将孩子引过来。
天赐坐在石头上抹着脸,看着他们过来,孩子们见到水都很开心,纷纷玩起了水。老人向天赐行了个礼,彼此点了点头。
“陈爷爷,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啊?”一个看起来很早熟的女孩在其他孩子都在玩耍时,她却一脸担忧。陈爷爷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天赐。
“呃,走路估计要一天,马车嘛两三个时辰就会到了。”天赐笑着回答,便走过去伸手挑了挑小姑娘的辫子,一脸友善地问:“小妹妹,你多大了?”
小姑娘反应很快闪到陈爷爷身后,探了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陈爷爷笑着捋捋白须,假意责备:“可儿,不得无礼。”
“这位老伯您带着这么多孩子去京城干什么?”天赐不以为意笑着问。陈爷爷一脸无奈地说:
“老朽乃睦州人,今年清溪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灾,朝廷不但不开仓赈粮,还照样征收各种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卖儿鬻女,流离失舍,饿殍载道。老朽家人全都不在了,家也没了,想想也没几年好活了,就用剩余的时间游历一番,结果沿途捡了这几个孩子。都是洪水中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实在不忍心,就带着他们出来。唉。”陈爷爷略显困窘地看了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