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亲土豆
自生自灭
梁王朝明帝圣德八年,东宫里杨柳依依,檐下鸟声啁啾。
暗室里隐约有光影透过来,沈云初在发霉的墙上重重地划一道,因为太用力,指甲硬生生断掉,冒出汩汩的血,她麻木地吮到嘴里。
已经是第十四天了,自从她们母子被关押在这里,每天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冷水充饥。
“母妃,玄儿冷。”
柔软的小手抓住她的,滚烫异常,她一慌,抱起他的小身子去拍窗,“来人啊,小世子又发烧了!”
门被打开,惨白的日光涌进来,迎面甩过来的是热(这里防和谐)辣的鞭子。
小宦官用力抽打着她,“鬼吼什么,还当你是太子妃呀,这小杂种又算哪门子世子,太子登基,册封新后,别人都去领赏了,却留我在这里当差,真晦气,看我不打死你这贱妇!”
沈云初侧身挡住怀中的幼子,掏出枚玉佩,讨好道:“内侍辛苦了,我这里还有块上好的玉,劳烦内侍去换碗退烧药,大恩大德,日后定然相报!”
小宦官夺过玉佩,摩挲着手感不错便揣进怀里,“啐”了她一口,轻蔑地嘲讽道,“何必浪费药草,上头早有过吩咐,让你们母子自生自灭!”
沈云初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她殚精竭虑将毫无权势的晋王扶上太子的宝座,又费尽一切手段帮他拉拢权势,终于熬到他一朝登基为帝,等待她的竟然是一句“自生自灭”!
还记得半月前的夜晚,整个重华殿里的宫人,包括她,都跪在院中,耳边回响着快刀斩落头颅的声音,太子一脚踢在她的心窝上,“你这个狠毒的妇人,要不是本宫早及时归来,本宫的颜颜就是一尸两命,她那么纯洁善良的女子,你怎忍心害她!”
沈云初倏然吐出一口心头血,忍着钻心的疼痛与她的夫君对视,“妾敢指天发誓,妾从未害过她。”
太子厌恶地移开目光,“你冷言冷语害她动了胎气,她的宫女来请你,你竟然闭门不见,由着她自生自灭,你这般恶毒的心思,别以为能瞒得过本宫,毒妇!”
沈云初听到他这番黑白颠倒的话,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抬手擦掉唇边的血,为自己辩驳,“她自己跑到重华殿来耀武扬威,动了胎气难道也是妾的错吗?玄儿出水痘,妾身为她的母妃,自然是要守着他,至于颜侧妃那边,妾不过去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妾是太医吗?”
***
某土豆:宅斗文从来都是极好的,各种权谋争斗自不必说,赏美男观肉戏也是极有趣的,或有各种酷刑与杀人手段,读之亦有增长见识陶冶性情之效,嫔妾私心里想着,若是诸位娘娘能够诚心看文,必会蒙老天眷顾,恩宠不绝,福泽深厚。
编辑: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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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你不得
太子怒气冲冲狠狠地甩给她一耳光,“毒妇!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她动了胎气心中害怕得很,你做姐姐的难道不该守着她,让她安心吗?她是如此单纯,处处忍让你,渴望你像寻常家里的姐姐那般疼爱她,你却处处伤她的心,要不是她多次求情,本宫早就废了你!”
沈云初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下来,“嫡亲的妹妹,哈哈,谁家嫡亲的妹妹跟自己的姐夫珠胎暗结,谁家嫡亲的妹妹会教唆自己的畜生抓姐姐儿子的脸!就算玄儿不是我亲生,可这几年养在我身边,也叫她一声姨母,她怎么忍心!”
那只雪山貂的爪子上涂了药,诱发玄儿的水痘,用心何其歹毒啊!难道她长的纯洁善良,就真的就是菩萨心肠吗?从高门深府里出来的女人,究竟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又一个耳光甩过来,太子指着她怒骂道,“实话告诉你,本宫这些年心里恋着的是你妹妹,你以为本宫会看上你这个小小的庶女吗?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逼迫她称病,本宫才不会娶你。她本来不愿意入东宫,让她做侧妃是本宫逼她的,你想怨就怨恨本宫,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你这毒妇,你自己不会生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去害你妹妹的孩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口口声声的毒妇。
沈云初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如当年那般英俊挺拔,让她一见倾心,可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忽然不懂自己是如何爱上眼前这个薄情汉的,她为了讨他欢心,匍匐到尘埃里,她付出所有代价,只为了帮他达成夙愿。
为了替他稳住在军中势力,她褪去红妆铁骑卷沙场,为了帮他拉拢几大士族的力量,不惜下跪也要替他求娶人家的嫡女,为了让他顺利入主东宫,她甚至去构陷其他几位有竞争力的皇子王爷。
她的确是毒妇,她的双手染满了鲜血。
可她初嫁给他的时候,不过就是十四五岁的纯真少女,为了他的帝王梦,她让自己变的恶毒阴损,变成了他嘴里口口声声的毒妇,可原来,他心里爱着的,竟然一直是她的妹妹。
可笑她这些年冲锋陷阵,都是替她人做嫁衣。
沈云初的声音含着数不尽的苍凉,“妾是你的发妻啊!妾嫁给你五年,鞠躬尽瘁任你驱使,替你挡过毒箭,为你饮过毒酒,且不论功劳苦劳,可曾有半分对你不起吗?你现在嫌弃妾是庶出的,配不上你高贵的东宫之位,可你为何不想想,当年像你那样无母族背景的皇子,又不得圣宠,想要入主东宫,比登天还难,而我那嫡亲的妹妹,母族是梁国第一世家韦氏,心中打的是母仪天下的如意算盘,又怎么会瞧上落魄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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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赐毒酒
“闭嘴!”太子俊脸扭曲着,抬脚狠狠地踩在她的心窝上,“贱妇!本宫与颜颜乃是天作之合,要不是看在你还算有用的份上,本宫才不会让你鸠占鹊巢这许多年,你不仅不知道感恩图报,反而还要暗害她,本宫实在容你不得了!”
天作之合?
鸠占鹊巢?
沈云初放肆的大笑,“妾竟不知当年落魄的三皇子与高贵如云端霓虹的沈家二娘是天作之合!你现在羽翼丰满就想一脚踢开妾,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不过是要弃掉糟糠妻,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被她说破心事,太子恼羞成怒,附耳过来恶狠狠地警告道,“聪明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自作聪明!就算本宫废你,天下人也不能说什么,你嫁给本宫七年无所出,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无法绵延子嗣的女人,有资格母仪天下吗?”
沈云初的泪水笑了满脸,“妾不会生?大婚七年,你可曾碰过我?”
太子冷哼道,“你这样肮脏的妇人,也配本宫碰你么?本宫当年肯娶你,就已经是给了沈将军天大的面子了!大婚路上被贼人劫财劫色,你早非完璧之身,你费尽心思把那样不堪的事情瞒下来,你当本宫是傻子吗?沈家逼本宫娶你这样不洁的妇人做正妃,分明是对本宫的侮辱!”
沈云初被说中痛处,脸色陡然惨白无比,他的眼光像看待垃圾般嫌恶,“来人,将这个贱妇关进暗室里,也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还以为他消气了就会放她们母子出去,结果一关就是半个月。
“母后,玄儿痛!”
沈云初紧紧地抱着烧的迷糊的玄儿,替他揉(这里防和谐)捏着小脑袋,舒缓他的疼痛,这时候外面传来震天响的礼炮声,封后的典礼热热闹闹的举行着。
她忽然记起他们新婚的第二天,他挑着碧螺黛为她画眉,赞她眉宇之间英气勃勃的,是巾帼红颜,他说京中那群庸脂俗粉不及她万分之一。
可巾帼红颜又怎样,终究抵不过如花美眷的回眸一笑。
他在他母妃的忌日那天,满身酒气扎在她怀里痛哭,“我母妃难产而死,我好害怕你也有那么一天会舍我而去,所以我们不要孩子,我不碰你,我们两人相爱相守到老,好不好?”
原来七年相濡以沫都是谎言,“玄儿乖,母妃会让你好起来的。”
“奉皇帝陛下口谕,世子萧玄本是贱婢所生,血统不正,封永王,即刻往永州封地,无诏不得踏入京都。贱妇沈云初命格奇硬,天煞孤星,冒犯皇后,使皇后恶梦缠身夜不能寐,特赐毒酒一杯,沈氏,快谢恩吧!”
宦官尖刻的声音刺进她的心口,她看着毒酒,禁不住仰天大笑,屠尽重华殿所有宫人,将她们母子关进暗室自生自灭,如此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原来只是想让他的颜颜名正言顺登上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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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箭穿心
好,萧铭,你很好!
永州是瘴疠之地,玄儿即便不死在途中,那也会死在毒气横行的蛮荒之地。
往前是悬崖,往后是深谷,无论如何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如索性拼个鱼死网破,沈云初拔下头上的银簪,飞快地划裂几位宦官的颈部,一招毙命,她杀气腾腾地闯进了封后的典礼上。
百官依次跪拜着,突然有个声音喊道,“快拦住,有个疯妇挟持了永王殿下。”
沈云初抬眼看那万人中央华美凤服的妹妹,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皇后的盛装将她的娇美柔弱衬出了几分威仪,她缩在萧铭身边,柔声道,“陛下,臣妾害怕。”
楚楚可怜。
萧铭将她护在怀里,警惕又冷漠地盯着沈云初,“将疯妇拿下!”
禁卫军得令,拔剑出鞘,张弓拉弦,但是想到她怀中挟持的是永王殿下,是天子血脉,他们有些投鼠忌器,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众位大臣看那疯妇,头发随风散着,不知道受到怎样残酷的折磨,身体已经瘦的走形,她手中的银簪滴着血,眼中闪着寒冷的杀气,缓缓逼近高高在上的帝后。
“这疯妇有些像太子妃啊!”
“胡说,先皇驾崩,太子妃太过伤恸,早在半月前就病逝了!”
“唉!太子妃劳苦功高,竟然是个福薄的。”
百官小声议论着,听在新皇后耳中格外不舒服,她拼命瑟缩着,向自己的夫君展示自己的害怕,然而年轻的帝王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愣住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新皇后终于半晕在帝王怀中,似伤心似恐惧地娇喘着,“陛下,是姐姐,她疯了!”她娇弱的声音不大,却提醒着帝王,皇家的丑闻不可外泄,萧铭终于冷酷发令,“格杀勿论,放箭!”
万箭齐发,箭头泛着寒光,呼啸着冷风,铺天盖地般地飞过来。
鲜红的血滴在封后的红地毯上,氤氲出更加繁闹的红花,沈云初浑身像个刺猬般,直挺挺地倒下去。
胸中的怨气太深,连梦里面都能听到自己悲惨哀嚎的声音,沈云初猛然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马车中,马车的内壁包裹着上好的红绸,她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华美的布料,精致的绣工,流畅的金线,镶嵌的明珠,无不昭示着这套嫁衣的昂贵。
怎么回事?
***
某土豆:被小三上位的女人都是极苦的,嘤嘤……
编编:你个后妈,去蹲墙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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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重生
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她闯到封后典礼上,然后被萧铭下令射杀了,难道因为她玷污了萧铭的封后典礼,他很生气,所以要把她改嫁给别人,非要坏了她的名节?
想起萧铭绝情的嘴脸,沈云初胸中的恨意猛烈地燃烧着,他不仅欺骗了她的感情,还杀死了她的玄儿,害她一无所有之后,竟然还要逼她改嫁,连她与沈家的名节都要毁掉!
真该千刀万剐!
倏然,马车外响起男人的声音,他小声嘀咕道,“你去把这个给大娘服下去,如果遇到突发(靠!这也要防和谐)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好熟悉的声音!
沈云初大惊,这分明是沈家军中那位曹校尉的声音,沈云初记得他原本是沈家的护卫,因为才干出众被她父亲提拔到沈家军中做校尉,后来在对战齐王朝的那场战争中,查出他就是通敌的内奸,已经被军法处置了啊!
“大娘可睡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此处按照唐朝习俗,女子称某某娘,男子一般称某某郎,所以“大娘”就是大小姐的意思,当然,二小姐就是二娘;)
那婢女掀开车帘走进来,柳叶眉,鸭蛋脸,抿着唇笑起来很俏丽,要不是有阳光透过来照在那婢女身上,沈云初定会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她偷偷掐自己的手心,很疼,不是梦。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婢女叫云妆,是她当年挑选的随嫁丫头之一,后来沈云初入主东宫搬进重华殿,云妆就做了重华殿的女官,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沈云初有些迷糊,难道在半月前的夜里,她并没有被萧铭灭口,还要随她一同改嫁?
仔细看,云妆分明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再看自己身上这套眼熟的嫁衣,沈云初很快就意识到,她重生了,而且是重生到了七年前婚嫁的路上。
沈云初喜忧参半,喜的是,苍天怜惜她前世死的惨,所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忧的是,为何让她重生在成亲这天,而不是嫁给萧铭以前?
“大娘,药熬好了。”云妆端着黑漆漆的药,马车颠簸竟然也没有往外洒一滴,可见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沈云初不说话,只淡淡地盯着她看。
云妆因为心中有鬼,越发觉得沈云初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冷意,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大娘睡了一觉感觉像是变了个人。她是大娘最信任的婢女,大娘从来不会如此看她,眼中毫无温度,似乎还带着微微的恨意。难道大娘对她还不够信任?
想到这里,她抿嘴喝了小口,“这药真苦,却也不烫嘴了,大娘快趁热喝了吧,否则药凉了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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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婢女
真是伶俐的丫头,沈云初暗中赞许,怕她疑心药中有猫腻,自己先试药,这番通透的心思的确难得,也怪不得自己当初那么倚重她。
沈云初故作率真地笑,“我不想喝,要不然你替我喝了?”
云妆抿嘴笑,“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哪是想不想喝的,木神医特意交代过,若想治好你体内的寒疾,除了日常饮食调理,还要定时服药,大娘为以后的子嗣打算,也不能任性啊!”
沈云初接过药碗,不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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