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信现在竟然是在李乐儿的手里。
李乐儿看着她的表情,也不多说,直接将信放在她面前,“这个,是你写给桀爷的?”
梁初夏手上动了动,继续放好了包,已经恢复了一脸如常,“没错,但是,既然是给他的信,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怎么,现在李小姐已经可以代替他收信了吗?”
李乐儿说,“我们的关系现在到哪里了,我好像不用像梁小姐报备。”
梁初夏挑眉,“是啊……那么你拿信来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你拿到了信吗?”
李乐儿笑笑,“他不知道。”
梁初夏耸肩,“这样啊。”口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李乐儿却不客气的说,“我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了,这封信,请梁小姐收回去吧。”
梁初夏微微侧着头看着她。
李乐儿说,“我们的婚礼会举行,但是,我想要推迟,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梁初夏只是看着她。
她说,“因为我知道,桀爷因为你,并不打算离婚,但是我很坚持,我想他并不想跟他家里闹翻!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梁初夏一愣,李乐儿说,“我会等到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天,但是,现在,我仍旧是他的未婚妻,而且,婚礼总有一天会举行的,所以,小姐,你的离婚协议很快就会到了。”
梁初夏的脸,慢慢沉了下去。
李乐儿看过了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在一起……
李乐儿看着她,眼神中的轻蔑,十分伤人,“所以我说,还是不要让他看到比较好,因为,这对你,对他,都不太好,你这样做,是在让他为难,这是你要的结果吗?”这个看似弱小的女孩,竟然说出这样凌厉伤人的话……
李乐儿坐在那里,不说话,她只是看了梁初夏一眼,然后说,“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打扰了,我先走了。”她瞬间已经恢复了一个无害的女孩。
梁初夏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个笑容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李乐儿,你根本不知道……
那一天,她靠在炎单桀的怀里入睡,她亲耳听见他说,“初夏……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说,在一起……”
那时,她只能以装睡来掩饰自己疯狂的心跳,她想说,真的想说,但是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又说不出口,看见了邮局时,两个人决定要给几天后的自己写信,她坐在那里,心里斗争了许久,终于,写下了这一句……梁初夏慢慢走回到了图书馆,坐在窗前,暖意的春日,她却觉得寒意阵阵,回过头,默默的翻开了桌子上的书,信封落入眼底,打开,上面是他黑色的字,刚劲有力,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放荡不羁,带着种黑暗的气息。
他说,“初夏,希望在你收到信的时候,还能露出那天那样的笑容,你对我说早安,那时,我就觉得,这一辈子,都不想放下你。*
但是,我必须要放开,因为很多原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初夏,神在制造人的时候,先制造了男人,然后,用男人的肋骨,造就了女人,初夏,你一定是我胸口上第三根肋骨,因为,你一离去,我的心就在痛。
所以你一定要过的很好,飞的越来越高,让我们都看见,你过的很幸福……”
梁初夏手上有颤抖,还没反应过来,信纸竟然有湿润,原来她在流泪,她擦掉了泪水,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没关系,还是在春天,她的一切如常,她起身,在书架里穿梭,来到那个最冷僻的角落,看着上面摆着的,沾着灰尘的书,抽下来一页,将信纸对折,放进去,然后重新将书塞进去,如果这封信跟着这些灰尘一起尘埃落定,多年以后,她定可以回来,找到它,那时再看着它,心情已经没有如此的颠簸,可以平静的阅读,并会心一笑,如果被某个有缘的人看到,不论是谁,请他或者她,将信纸,带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晚上,炎单桀回来的时候,看见joe急急的走过来,他想了一下午,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不会是坏了大哥的事吧,他匆忙走到炎单桀身边,刚想说话,他却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说,“我已经知道了,李乐儿在哪里?”
joe赶紧说,“在里面呢。”
他说,“今天她做了些什么?”
joe说,“下午练了很久的大提琴。”joe虽然心里不喜欢李乐儿,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炎单桀略微点头,然后大步走进去。
屋里仍旧回荡着她的大提琴声,他顿了顿,打开门,走进去,她抬起头,对着他笑,然后拉掉最后一个音,放下大提琴。
他也对她笑笑,走过去,帮她拉过了大提琴,然后说,“这么沉,不要总是拉了。”
她说,“闲着也是闲着。”
他边走,边说,“今天是不是收到了信?”
她点头,“嗯,校庆的邀请卡,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说着,指了指那边的桌子,上面果然有邀请卡。
他眯着眼睛,顿了顿,“想去就去好了……”
她抬起头,“可以吗?”然而眼神又黯淡下去,“可是……很久没跟他们联络了,当初……因为发生很多事情,很任性的,跟所有人都疏远了……现在突然回去。”
她上大二时,父亲去世,从此她好像变了个人,好长时间,都是在压抑和自闭中度过,还险些退学。
后来这种状况慢慢转好,可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朋友。
他握着她的手,鼓励般的看着她,“想去的话,我陪你去,他们或许,也很想念你呢。”
她便对他笑了起来,反握着他的手,“谢谢你,桀爷……”
他说,“对我,还需要说谢谢吗?”
两个人便相视笑了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
第二天,梁初夏正在工作,看着即将接待的上面下来的考察团资料,边吃着早餐,生平第一次起来晚了,她囧的早上到现在一片忙乱。
这时,台长空降,大家迅速的整理自己的桌面,梁初夏一愣,也赶紧将吃的都塞起来,再抬起头来,台长已经来到她面前,“不是让你写分报道,几天了,怎么还没影子。”
梁初夏张大了嘴,那天去主任办公室前还想着,一拿到学习资料,早就忘到了脑后,但是她还是起身,说,“那个……我……我已经写好了,正准备交呢……”
台长嗯了声,又去做别的。
她舒了口气,坐下,然而,别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台长跟她说什么,只是看到她跟台长说话,于是,嫉恨的眼神,从远处折射而来。
她现在没时间管那个,坐下就想着,该赶紧写了交上去,拿起笔来, 半个小时,她出现在台长办公室,双手垂在前面,笑着对台长鞠躬,然后双手将报道奉上。
台长拿过了报道,眼睛垂着,看着,一会儿,抬起头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的顾敏敏心虚,他哼了一声。
她干咳两声,只觉得尴尬,“那个……因为最近一直在学习,比较忙……”
她甚至不敢看台长的眼睛,心想,这大概入不了他的眼吧……
然而,却听台长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俏皮,“行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说,“嗯,这篇报道就算了,下面上面接待部要来个团,你知道,都是接待的团,咱们有什么小毛病,人家也是圈内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咱们定要做到最完美,你准备一下,好好接待。”
梁初夏瞪大了眼睛,这个团,在内招考试前来,意义重大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能落到她头上。
她低头说,“我……我可以吗?台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得到这个机会,我只是个新人,这一次,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她真是怕又是哪位的后背关系,那样,会让她很失望的。
台长说,“呵呵,你多想了,上次你突然旷工,本来想要开除了你,后来,我看了你的资料,入职以来,做的是不错的,领导评价也很不错,这种旷工的事,也是第一次,夸我自己一句,我还是惜才啊,这一次内招,也让人提拔了你,你这次,不会让我失望吧。”
原来是这样,旷工的事,虽然影响很不好,却让这些领导,注意到了她,继而,看过了她的资料。
她这才笑了起来,“是,我一定努力!这一次,绝对会做到完美!”
台长露出慈祥的笑,“哎,跟我女儿一样,可惜啊,我女儿去了国外,到现在,还不回来……”
梁初夏该算是大难不死,现在因了种种原因,得到了这个机会。
走出了台长办公室,她深深的舒了口气,有人过来拍她的肩膀,“哎呦,我听说了,恭喜啊,能接待这个团,这次你去北京,基本板上钉钉了!”
她谦虚的笑,“还没定呢,什么就板上钉钉了。”
那边,叶子浩抬起头来,听见了这话,站起身来。
梁初夏连夜的做好了接待策划,第二天,她便交到主任那里,让主任过目,站在那里,等着主任的意见,主任在那看着,从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大问题,然而,他还没说话,外面有人敲门。
主任说,“进来。”
进来的,是顾妞,主任看着她,“你有事吗?”
她说,“主任,我听说,台里定了,要梁初夏接待上面接待处下来的团。”
主任说,“没错啊。”
顾妞扬着高傲的头,目不斜视,一脸自信的说,“我觉得,我会比初夏做的好,我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团要交给她来做,而不交给我。”
梁初夏和主任,都十分诧异,然而他就是那么站着,眼中毫无惧意,充满了气势……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顾妞高挑的身姿,站在梁初夏面前,如同一株高贵的海棠,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华丽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完美无缺,涂的十分精致的指甲,闪着耀人的光,她淡淡的说,“虽然心里也觉得很愧疚,但是,初夏,你该知道,对于自己的权利,我们不能放弃,这不仅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你说,是不是?”*
梁初夏也看着她,对比起来,梁初夏稍微显得有些矮,气势上已经分了上下等,只是梁初夏亦只是淡然的看着她,说,“不,我很欣赏,如果是我,我恐怕没有勇气这样争取,真的,所以……我们都加油吧。”
看着她带着满脸的笑容,丝毫没有半点的惊异,就那么从自己面前走过去,顾妞的手紧紧的握起来,她尖利的说,“梁初夏,这一次,机会只有一个,我不会放过的,即便是对同期考试的同学,我也不会手软,所以,你也不要跟我客气。”
梁初夏回头,淡淡的笑,“嗯,我会的。”
说出话来那慵懒的样子,对顾妞,更是一种刺激,该死,你干嘛装的那么镇定,其实,心里一定在害怕对不对,在担心对不对?
其实,梁初夏真的没在担心,反而,她的挑衅,变成一种动力。
有挑战才会有进步吗,梁初夏说的是实话,她真的很欣赏顾妞的那种精神,她的勇敢,也好像在梁初夏心上开了一扇窗,梁初夏看得见远方的路,一直向前,就是她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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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完毕,明天见~
☆、083 还敢胡乱跑吗?
当时,主任看着顾妞,有些尴尬,“这个……是上面分配下来的,大家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顾妞尖锐的打断了主任的话,“我知道,是上面吩咐下来,主任也不好说,那我去找台长谈一谈吧。”
她真的是谁的门都敢敲,台长不同意,她就继续向前,直到上面的人同意,让两个人公平竞争,同时拿出策划案,谁的好,便谁来接待。
梁初夏也同意这样做,她的想法很简单,原本对自己的能力,也多少有些不自信,到底是因为她真的有这个能力,还是背后又有不知名的力量在推动,她不知道,就这样吧,在竞争中,实力到底如何,一目了然。
梁初夏回去后,更加勤奋,将原本的策划案推翻,准备重新做出一个既有创新,又更加完美的出来,以对抗顾妞的挑战。
两个人的战争,似乎就这样,在了无硝烟的办公室里,默默展开。
办公室同仁们都看在眼里,也乐得观赏,两个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互不干涉,有时偶然碰到,也能像样的打个招呼。
第三天时,梁初夏已经草拟出案子,然后再次来到主任的办公室,主任看了后,睥睨着梁初夏,“你这样做,是在冒险。”
梁初夏早知道主任会这样说,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说,“主任,我知道您的顾虑,这个案子,这么看,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但是,那天,台长跟我说,因为都是同行,圈内人,咱们做什么把戏,他们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句话,给了我灵感,我想,过去的多少年,他们都在做同样的工作,对于咱们一些行程,活动,早已深知,再用到他们头上,不仅是班门弄斧,更让他们得不到放松,好像,仍旧是在工作中一样,所以,我想,用这种方法,让他们得到真正的放松,同时,也向他们展示,我们的接待,是真正的因人而异,并不是脸谱化一样的行程。”
她一口气说完,主任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还是有犹豫。
扶了扶眼镜,他说,“这个,我本来是想,他们来,自然是该给他们看我们接待任务的完满,即便是跟他们所做的工作一样,那样,不也正能说明我么的水平,但是,你完全颠覆了这种想法……”他思考一下,说,“这样,还是,让台长来说吧。”
她出去时,顾妞也正进来,手里拿着她的策划案,她对梁初夏点头,梁初夏亦淡然回之,她看着梁初夏的背影,哼了一声。
第二天,梁初夏的策划案被驳回了。
台长的理由很简单,他做在桌子后,侧看着梁初夏,“初夏,我知道,你想法很好,不想施行陈旧的接待方法,原来的方法,是有些局限,不是吃,就是玩的,但是……因为陈旧,所以,不容易出错,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喝了口水,对她说,“哎,老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梁初夏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她知道,她的想法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只是考量有所不同。
走出去时,她表情低沉,顾妞从格子间里伸出头来,对她笑笑,“初夏,你的策划案我看了,其实,很好的,只是……咱们是为人服务的,总要,想到人的需要,尤其,是咱们上面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有股得意在里面,梁初夏舒了口气,也对她笑,“谢谢你的忠告。”
晚上,酒吧里,她坐在那里,静静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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