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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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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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的茶话诗会呢。”
“就是就是,一个黄毛丫头,不好好在闺阁绣花,跑到公堂上来现什么眼。”
施兰心自打才名远扬,哪曾受过这般嘲讽,俏面顿时有若敷粉,却也不温不火,扫了一眼那些满面高傲的权贵,落落大方地说到:“兰心虽为闺阁女子,却多旁听审案的机会,对孟高一案深有了解,世子既然存疑,我在堂上也能细诉案情,再者,大长公主也是女子之身,当年驰骋疆场,为大隆江山奠定立下汗马功劳,多少须眉难比,为天子女子典范,我深慕公主之风,虽不能及,却也不甘止步后宅,但求为百姓苍生略尽薄力。”
被兰心姑娘这么一提醒,有人便想起她不久之前捐助黄花蒿的事来,既有大义之名,当下也不好再为难。
大长公主早听闻了施兰心诸多事迹,闲闲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我虽在并州逗留不久,耳畔早有不少人提说知州千金聪慧,不是还曾在公堂上为百姓申冤,还了无辜妇人清白吗?再者,这案子也关系到施知州,她身为人女,为父辨冤也合情理,咱们莫如拭目以待,且看施姑娘等会儿如何断案。”
兰心姑娘得了便宜,却还不满足,冲大长公主屈膝一福:“兰心只为公道,却不为家族私利,不过孟高一案确无所疑,必是这两人心怀叵测污篾家父,大长公主历来公正,必会明察是非。”
大长公主忍不住一个挑眉,看向远远站着的自家孙女——景丫头,此女也是个装模作样的高手,你这回可遇着对手了。
三皇子这时却还不知这施兰心的“底细”,心道施德那个草包,想不到还能生个这么厉害的女儿。
他却也不多说,往大长公主身边圈椅一坐,好整以睱地等着看戏。
虞沨的所有安排,应当就等着今日这个开堂,只其中不少细枝末节,他还不甚了了,唯有拭目以待。
而施兰心也已“归队”,小声提醒施德:“父亲,今日情形紧急,等会待孟高上堂,你可不能露怯,那案子是我一手谋划,万无一失,两个死者尸身已毁,证人也远在奉城,堂审文案绝不会有漏洞,孟高定会百口莫辨。”
虞沨首先再下一令,因案涉疫情,应当公审,让羽林卫将衙门前围观的百姓尽数放入衙内,于公堂外旁观。
及到百姓们半是兴奋,半是孤疑的入内站定,便就听一声嘶哑的斥骂——
“施德狗官!你瞒报疫情,陷害无辜,死不足惜,我清白可鉴日月,不怕你血口污赖!”
堂外百姓,顿时暴发出一阵议论。
施德满头冷汗,兰心却面不改色。
坐上虞沨揉一揉眉,暗忖这孟高吃了如此大的暗亏,性情却还不收敛,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听他嗓音嘶哑,应是在死狱里不停叫骂,亏得施德还顾忌着常山伯,才忍住没将这么聒噪的人灭了口。
而孟高一在堂前跪定,尚不待问,便滔滔不绝地细说了一回——他如何发现郫南那些身染“风寒”者情形不对,如何四处搜证,如何寻得旧友何需打听。
“在下之友何需,在奉城开馆行医,因我对疫病所‘风寒’之诊断甚是疑惑,故而前去请教,却听何需也说,奉城同样有不少‘风寒’患者,但疫病所早有警告,不让大夫私诊发热患者,这岂不是欲盖弥章?”孟高怒目直瞪施德,虽双膝着地,腰杆却挺得笔直,亏得他在死狱里受了这么多日罪,身上便是鞭痕杖伤,眼下还如此生龙活虎。
这番,就连堂中贵族也低声议论起来,打量施德的目光越发孤疑。
如此重压之下,施德再难摁捺,当即沉声反驳:“信口胡言,我之所以有这令下,全是因为郫南有个郎中将‘风寒’误诊为‘疟疾’,使得谣言四散,人心惶惶,而今年因气候怪异,染‘风寒’者急速增多,以致有人耽搁治疗而瘁,这才让疫病所统一收治,为的也是百姓安危。”
“狗官,还敢狡辩!我起初原本也不疑你,还道是疫病所误诊……世子明鉴,在下前往奉城,便是带了名患疾者请何需诊治,结果被确诊为疟疾,在下得知有疠疫滋生,便往疫病所告知医官,原是想请他们仔细诊治,上报疫情,却被那些医官不问原由,斥为散布谣言,若非在下还有个主薄之职,说不定当日就会被押冤狱,后,在下再访奉城,本欲说服何需,一同往府城报疫,哪里知道就被人陷害!施德审案,不问是非,重刑逼供不得,竟使人书下罪状,强摁我指印于上,将我打入死牢,若非他有意瞒疫,何故冤枉在下杀人?”
孟高声嘶而力盛,话不响亮,却掷地有声,再引堂外百姓,又是一阵沸沸议论。

☆、第两百七十四章 世子审案,兰心强辩

“你血口喷人!”施德怒喝一声:“明明是你酒后行凶,奸人妻室,因罪行暴露,杀人灭口,那凶器上可是有你的指印,还有当日那妇人尸身上,也遍布你的血指印,行凶之后,你欲逃离现场,又被更夫当场扭获,人证物证据在,世子,下官审案,录有堂案文书,请世子明鉴。”
话一说完,施德便令判官呈上文书,给虞沨过目。
虞沨一边翻阅当日堂审,一边又问孟高:“案发当日情形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因奉城距离朔州有两日路程,当日天色已晚,不及上路,何需置上一席酒菜招待,不知何故,我饮酒不多,却醉得不省人事,待再醒来,就发现已经身在狱中。”孟高十分沮丧:“故而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下并不知情。”
“世子,此人不过信口胡诌,而下官却有物证人证,孰是孰非,还请世子明断!”施德冷笑数声。
虞沨略微蹙眉。
这时,沉默已久的乔寄众才说:“世子,孟高是在下门下学子,性虽冲动,品德却是端正,万不会行这恶事。”
施兰心巧笑嫣然:“断案,讲究的是实据,而不是人言担保,敢问这位先生,你当日可曾在现场,目睹真相?”
乔寄众一噎,紧抿唇角,说不出话来。
这时,旖景也是一笑:“在下刚才听施知州之言,所谓证据,不过也就是一把尖刀,人证嘛,也只是一个更夫,假若施知州真要陷害,捏造这些证据又有何难?”
“贾郎,你说家父捏造陷害,可不能空口白牙。”施兰心轻篾地撇了一眼旖景,心道一个无知纨绔,竟然敢在公堂之上信口开河,转身之时,却对虞沨肃言:“世子,若这位郎君拿不出实据指证,依律,当追究他污篾命官之罪。”
“在下有一疑问,不知施姑娘能否释疑。”旖景似有“避重就轻”之嫌。
施兰心冷笑:“贾郎有问,原本当答,不过眼下还请你先拿出证明家父捏造罪证之据。”
啧啧,这还真是步步紧逼,旖景轻轻一叹:“证据便在我疑问之中,难道施姑娘心虚,才不肯答?”
“笑话,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你有话便问,但若是还是不能证明家父之罪,世子,您可得依律追究此人污篾命官之罪。”施兰心再度逼迫虞沨表态。
“若有人违法,我当然会依律治罪。”虞沨眉梢微挑。
旖景一卷唇角,面向施兰心:“敢问施姑娘,疟疾是何时发生?”
施兰心微一蹙眉:“据报,是因水患之后,疟疾才生。”
“那孟高是何时入狱?”旖景又问。
施兰心脸色一变,她已经知道旖景的用意了。
“孟高七月初入狱,当时水患未生。”施兰心不答,虞沨却主动解惑,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施德与众位权贵,淡然而言:“若孟高并未发现疫情,他在水患前就已入死狱,如何能知晓疟疾的发生?”
施德这才想通其中关联,脸色煞地一白。
施兰心却须臾便有了说法:“世子,这并不能证明什么,疟疾一旦暴发,议论众多,孟高虽身陷死狱,却也有可能听狱卒言谈间说起,才生出一计,借疟疾之故,为自己脱罪。”
“再问施姑娘,孟高身处死狱,除了狱卒,可曾有与他人碰面的机会?”旖景又问。
“自然没有,并州衙狱看守严格,怎容……”施兰心话才说了一半,见旖景笑颜突绽,立即缄口,但心中委实孤疑,不知这一问一答间,有什么漏洞。
“今日孟高并未上堂,乔先生就已当众怒斥施知州陷害污构,称孟高早知疟疾一事,故而才冤枉入狱……既然水患之后,他们不曾会面,为何证辞却能相合?”旖景浅咳一声:“施姑娘不会又说,孟高买通狱卒,与乔先生串供吧?”
施兰心眉间早怒,冷冷一笑:“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施姑娘可有证据?”
施兰心:……
旖景虽不知孟高一案详细,只听虞沨说过他所察的表面事实,一时无法得知那所谓“罪证确凿”是否有漏洞,但才听孟高一上堂,便直指施德瞒疫,须臾便有了主意——有意将疟疾早生,与孟高“杀人”联系起来,以此将案情导向简单化——假若孟高的确一早便发现了疫情,那么便能说明他所言不虚,施德因为有瞒疫之心,才将人冤入死狱。
施兰心一时不备,果然被旖景掌握了节奏,才一开始,便陷于被动。
如此,只要证明孟高杀人之事子虚乌有,那施德必然就成了污陷构谤之人。
虞沨这时也已看完了堂录,见施兰心被旖景逼问得哑口无语,忍不住唇角轻扬,须臾,却又恢复了肃色,一扬手中堂录,便问施德:“我见孟高当日口供上书,他因酒后乱性,趁着何需酊酩大醉,奸污何需之妻兰氏,因兰氏反抗过激,孟高将人缢死,正当离开,不想何需酒醒,上前制止,孟高便用预先藏在身上的尖刀将何需捅死。”
“正是如此,当日那更夫遇见孟高,还见他浑身染血……便是那件血衣,下官仍然保留。”
“这不能证明什么。”虞沨摇了摇头:“若真有人要陷害,大可将孟高迷晕,只要除下他的外衣穿好行凶,杀死何需便是,便是那凶器上的指印,也可事后摁上。”
“世子!这仅仅只是猜测……”施兰心又待拿“实据”说话。
“施姑娘着急哪般,我并未说陷害孟高之人是施知州,不过就表面所谓罪证确凿,提出一二疑惑而已。”虞沨淡淡一笑:“这口供的确有前后矛盾之处,据上所书,孟高奸杀兰氏在先,再害何需在后,而兰氏是缢杀,为何身上却有孟高之血指印?”
施德哪里答得出来,所谓堂审,全是施兰心一手捏造,其实何需被杀在前,杀手缢死兰氏之时,不小心留下指印,而那更夫报去县衙,仵作便当即到场验尸,作录上也就记下了兰氏身上的指印,奉城知县虽是施德亲信,那仵作却不是“旧交”,施德也没想到会有这个纰漏,并未事先收买仵作,兰心又认为,为保事密,最好不能让太多人得知内情,那仵作只是验尸,后来案子就被并州接管,他不曾核查指印归属何人,并无妨碍,于是,兰氏身上的指印“经察”,便成了孟高的。
又待案子一结,尸体就被掩埋,再难核对。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纰漏却被虞沨利眼洞悉,发现了蹊跷。
“也许孟高在杀死何需之后,尚且不满足,又再猥亵兰氏尸身。”施兰心甚为自己的“百密一疏”懊恼,又暗恨世子这般注意细节。
“也许……”虞沨甚是玩味:“施姑娘断案,原来也不是事事求证的。”
而围观百姓,这时多数却还站在施兰心这边——兰心姑娘才名也不是白扬的,为那妇人申冤的确替她奠定了光辉正面的形象,更加上前不久还一掷万金,购下黄花蒿捐助疫区,如此美好善良,百姓们又怎么相信这两父女会瞒疫构陷呢?
“世子,这一点的确有些蹊跷,但还有证人之言,不仅仅是更夫,甚至还有兰氏近邻,也曾听兰氏说起,孟高曾对她有不轨之图。”施兰心极会避重就轻。
两个证人远在奉城,这时并不在场,待今日蒙混过去,再让人冲他们下手就是,虽露了痕迹,眼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了。
不想世子却是轻轻一笑:“好,就传那两个证人上堂。”
什么!
施氏父女这下子真成了腊雕。
而施兰心也旋即想到,这“击鼓鸣冤”的背后,是世子在一手安排,目的似乎是要将他们施家落实罪证。
这是何故?难道世子与金相交好不过是假象?
施兰心这时且只能期望,那两人能紧咬牙关,毕竟承认了伪证,可是诬告之罪,依律与欲诬之罪同论,也就是说,杀人偿命,诬人杀人者,同样也要偿命,便是为了保命,那两个证人也不敢招供实情,而世子……当着众人的面,应当不会用刑,否则,也有屈打成招之嫌。
旖景这会儿,甚是悠闲的袖手旁观,一来她不明案情,二来既然有虞沨主审,想必定让施氏父女百口莫辩,她之所以出现在公堂,当然是为了别的事儿,还待孟高平冤之后,才轮到她当众发挥。
却见虞沨先审更夫——
“当日你是亲眼所见,案犯浑身浴血而出?”
“正是,小的亲眼所见,当时被吓得不轻,连忙将人扭住,入内一看……”
“你是在院内遇着案犯,还是在院外巷道?”不待更夫细说,虞沨已然打断。
“小的是在巡行打更,当然是在巷子里,途经何家院前,正遇凶犯破门而出。”
“那你如何能看清他浑身浴血?”虞沨冷笑。
“因是何家院门前,挂着一盏风灯。”更夫说道。
“当夜暴雨如瀑,一直下到天明,何家门前怎会有灯?”
更夫愣怔当场!他哪里在意这些细节,不过是被人收买,才作伪证而已,案发那日,他根本就没遇见孟高,更不曾与他扭打,就是装模作样去县衙报了案,负责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下雨他倒是记得的,只刚才被逼问得心急,便胡诌了盏灯出来,结果就成了自相矛盾。
这平民可不比富户,檐宽防雨,何家院门甚至连个挡檐都没有,挂盏风灯还不早被淋湿了,又怎么会让他借光,看见有人浑身浴血。
“看来,这个证人之言并不可信。”虞沨看向施德:“施知州如何认为?”
施德还能怎么以为,面如死灰。
虞沨也并不逼他回答,眸中一冷,手里的惊堂木轻轻一落,啪的一声脆响,镇静了堂外议论之声,也吓得那更夫瘫软在地,还不待用刑,便拉着哭腔交待了实话——

☆、第两百七十五章 孟高平冤,殿下“倒戈”

区区一个更夫,当不用施德出面亲自收买,故而他所供之人,只是奉城知县。
孟高清白已证,公堂外数十平民反倒静寂下来,惊疑不定的目光朝向堂内呆立一侧的知州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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