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一直只是为了“报仇”这个信念而活着,但自从与雪樱相处之后,他渐渐由身边这个可爱又有点古怪的小姑娘身上,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可爱。
原来,雪樱对他的影响竟如此大。
自从雪樱在他生命里出现之后,他已经不再习惯孤独一个人了,他甚至已习惯了雪樱对他的依赖……
“对了!传说中的镜湖又是什么模样呢?”
“嗯……”雪樱晃了一下她那颗小脑袋,然后说:“说起镜湖,不只是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神话故事有趣,镜湖这名字简直是取得太棒了!这湖的四周林木成荫、花草遍地,碧绿平静的湖心倒映着四周苍翠的树林及天上湛蓝晴空,简直就像一面镜子将四周美景全一古脑儿倒映在湖里头了……”
叶孤城若有所思的说:“原来这镜湖,真如一面镜子清澈明亮。”
雪樱点了点头,笑道:“嗯,孺子可教也!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知道我接着要说什么了,真是有先见之明,”
说罢,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明知道他不喜欢被人嘲讽讥笑,她怎么一开口又是“见”又是“明”的。真是哪过壶不开提哪壶!
可叶孤城不但没有为此黯然伤心,见她那副自得其乐的可爱模样,反而开心得朗声大笑起来。
他那浑厚爽朗的笑声,真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她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抚摸他那俊俏深邃的容颜。
她柔声说道:“叶孤城,你知道吗?你开怀的笑容真是我见过世上最美的笑容;还有你那浑厚爽朗的笑声,更是我听过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你要是永远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叶孤城感觉她如此温柔的抚触地的脸颊,又听见她甜美的嗓音,突然有点激动的牵住了她的手。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如此开怀大笑。你到底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还是要带我坠落地狱的魔鬼……”
雪樱不解的睁大水灵双眸。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看到我开心就好啦!想什么神啊鬼的,人家怎么懂嘛!”
叶孤城见她天真烂漫的可爱模样,爱怜的轻抚着她粉颊。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捡到疾风的时候,它才多大?”
雪樱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当时,我才九岁。当我在森林一个岩洞中,发现了离群迷路而躲在岩洞中的疾风时,它才刚断奶没多久吧。那时我见它可爱,又见它一人独自在岩洞中,恐怕就此丢下它,它会难以存活下来,所以才将它抱回来照顾。它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雪樱听了,眼泪早不听使唤的偷偷滑落。
她低声问道:“照你说来,当时你的眼睛还未失明喽?为什么你身边只有疾风这个朋友呢?那个老人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叶孤城凄凉笑道:“在这荒凉的森林里,去哪里找其他的朋友?更何况,我从小就不相信任何人。至于,那晚你在山壁附近见到的那个老人,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教我武功,养育我,对我思重如山的师父,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我的眼睛的确不是一生下来就失明的,而是——”
雪樱不禁紧紧抓住了叶孤城的手,焦急问道:
“救命恩人?!叶孤城,你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能不能告诉我?!”
随着雪樱微颤的轻柔话语,叶孤城那双空灵深邃的双眼,茫然的望向蓝天,哀凄的思绪也幽然飘向朦胧的儿时记忆……
十八年前,一个狂风呼啸、阴雨绵绵的夜晚,一个形容憔悴的可怜妇人,囚禁不住长途劳苦奔波,而提早产下了一名胎儿。
在这样阴冷的天候中,一个老旧小屋内,婴孩身边除了气息虚弱的母亲外,还有一个年纪颇大的产婆和另一名年轻的姑娘,她正是方才产下胎儿的扬州第一美人——苏蓉儿的贴身女婢,小晴。
苏蓉儿原本生在书香世家,再加上一副天生丽质、闭月羞花的美貌,艳名远播,因此上门求亲的公子络绎不绝。
原本,苏父对爱女执意不肯委身他人也颇为忧心,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延续苏家书香门第,而让女儿习字学艺,造成她今日识见不凡,wrshǚ。сōm却因此延误了终身幸福。
直到某日出现一个文武兼修、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终于夺走了扬州第一美人的芳心。
可惜,好景不常。原以为爱女就此找到今生良人,可以有个幸福的归宿;岂知正当两人情深意浓时,那名青年,竟未留只字片语突地消失,不见踪影。
天真热情的苏蓉儿,却在两人陷入如胶似漆的爱意中,毅然决然奉献出自己最珍贵的一切。
岂知他一离开,竟当真一去不回。
苏蓉儿不仅得一人忍受怀胎十月的辛苦,人前人后的蜚短流长,更是冷酷无情的朝她袭来……正当她身心备受痛苦煎熬之际,谁知,一把无名大火,更是一举烧毁了她的家园和她所有亲人。
最后,只留下她的贴身女婢小睛和她幸运逃脱出来,但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冥冥之中,似乎有人非要毁了她,毁了她肚里的婴孩不可……
经历了一连串坎坷悲惨的逃亡生涯后,终于,她不堪长期奔波折磨,腹中饱受摧残的婴孩提早呱呱坠地。
伴随一阵哇哇啼哭声,婴儿终于顺利出生了。
气力虚脱殆尽的苏蓉儿,爱怜的抱着她甫出世的稚幼婴孩,想在这阴冷恶劣的天气中,将自身仅存的些许温暖渡给婴孩。
突然,那老旧木门却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
苏蓉儿的贴身婢女小晴,脸色苍白的挡在她面前,惊慌说道:
“别——别过来!我家小姐从来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为什么偏要赶尽杀绝?我们这样委曲求全、生不如死的活着,究竟碍着你们什么?”
她话语未尽已泪流满面,想起这数月来的逃亡生涯,简直苦不堪言。若非沿路有人出手相助,只怕她们早遭不测。
那男子却恭敬作揖道:“是在下来迟一步,保护不周,还请夫人降罪。”
“你——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我家小姐降罪于你?”
小晴越想越不对。
眼前这男子,与之前四处迫害她们的人似乎有些不同,言语间却颇为可疑。试想苏府虽是书香世家,颇有名望;但以他们一介平民百姓,哪有什么权利降罪于人?
“在下是奉命前来保护安顿夫人的,还请这位姑娘别问太多,先安顿好夫人及公子才最重要。”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生的是个儿子?”
那人脸上突然出现一种难解的表情,似高兴又似忧愁。
“原来夫人生的真是位公子!唉,方才在下只是随意猜测,没想到竟被我料中——夫人果真生了一位公子爷。”
接着,他看了眼老旧屋中的简陋陈设,又道:“此地如此简陋,怕不委屈了夫人和公子。还请姑娘偕同夫人、公子,与在下前往尚书府暂住一段时日。”
“尚书府?!”小晴简直讶异得要说不出话来。“可是,咱们跟尚书大人并无任何瓜葛,怎可随意住进尚书府邸?”
“此中详情,姑娘不必间太多,只需随我前去尚书府,早日安顿下来才是。此事切不可再耽搁,否则迟久生变。在下已在门外备妥车轿,还请夫人及公子移驾至安全之处为要。”
“但小姐此刻身子正虚,如何禁得起跋涉之苦?”
苏蓉儿怀抱着婴孩,虚弱说道:“我还好,咱们还是听从大人的意思,即刻前往尚书府,别让人家为难了。”
闻言,男子心中一惊。暗道:他此刻并未身着官服,言谈之间亦未言明,为何她竟看出我的身份并非常人?
苏蓉儿虚弱迷蒙的眼神也正看着他,聪慧如她,的确看出眼前之人,气势不凡、谈吐不俗,定非寻常人等。
就这样,小睛也不好再推辞。当晚众人就连夜赶赴尚书府,主仆三人就在尚书府中定居下来。渐渐的,聪颖过人的苏蓉儿体会到,自己那苦命孩儿的身世必定不凡,否则怎会无端招来无妄杀机?
当她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当初两人一番温存缠绵之际,他始终没清楚交代他真正的家世身份。
只因两人初一见面,苏蓉儿即被他高贵不凡的气质所折服,根本就没好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他究竟是何方人物……唉,爱情果然使人盲目。
虽然,她与那叶尚书素不相识,但由他对自己的恭敬态度可以猜出,她的情郎跟叶尚书若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定是生死挚交;否则怎肯收留一个来路不明又声名败坏的女人在府中?
但是不管她怎么问,叶尚书始终不肯透露她那谜样般的情郎究竟是谁,跟尚书府又有什么关系。但凭着她的直觉,只怕她孩子的爹,身份绝不下于尚书侍郎,否则叶尚书何以对她如此恭敬?
当她逐一抽丝剥茧,仔细回想与他相处时的情景,他的英俊挺拔、才智双全,在在显示他的出身不凡,犹如人中之龙般优秀出众,加上连位居尚书侍郎的叶靖都对她如此尊重,难道说他是……不!这怎么可能?
虽然在她心中,她心中牵挂思念的情人身份已呼之欲出,但她实在难以说服自己,何以凭自己一介平民百姓,竟会如此幸运遇见了当今……圣上!
这么一想,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全明白了。
当初她怀胎遭受迫害,主要原因便是她身怀龙种;况且,至今圣上膝下犹虚,所以她才会遭受这一连串迫害,甚至连她无辜的父母也因此受牵连。
偏偏至今,她始终念念不忘那个男人。她不怪他无法保护她,甚至也不后悔爱上他;只是,他怎会如此狠心,见她消瘦憔悴,受尽了委屈,却连见她一面也不肯。
其实,她又如何明白,并非皇上刻意弃她而去;只是当他回宫之后,原想将苏蓉儿迎娶为妃,却被太后拦阻。
当太后知晓皇上爱上了民间女子,怒不可遏,对于皇上意图迎娶民女为妃更是百般阻挠。
一来,保守传统的太后,在知晓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后,她更加严厉斥责皇上的荒唐淫乱。太后以为,天子乃贵为一国之尊,还和民间女子做了如此不可告人之事,实在有碍皇室威严。
二来,太后以为寻常百姓尚且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皇上贵为天子,岂可随意迎娶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
太后见皇上对苏蓉儿竟迷恋至此,思及当今天子竟如此迷恋女色,恐非黎民百姓之福,因此断然反对皇上迎娶苏蓉儿;加上后宫嫔纪对于皇上南下出巡,流连数月未返已颇有微词,因此为了平息后宫纷扰,迎接苏蓉儿进宫之事便不了了之。
正当小晴以为小姐和小公子移居尚书府中,可以过着衣食无虞的日子时,主子却因为身子骨太弱,生产完后元气大伤,再加上她识破真相而伤心过度,就这样终日抑郁寡欢,以泪洗面,让原本羸弱不堪的娇躯愈发形销骨立。
当皇上知道了她的情况,找了个藉口,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秘密赶到尚书府见苏蓉儿时,却没想到只见到苏蓉儿最后一面。
当玉容消瘦憔悴的苏蓉儿,喜出望外的看着皇上那忧心仲仲的容颜,两人在房中喃喃低语片刻后,苏蓉儿还是流下了最后一滴喜极而泣的泪水,香消玉殒了……
伤心欲绝的皇上回宫之后,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关在御书房中,一人独自面对心中伤痛……
当时官居尚书侍郎的叶情,也知道苏蓉儿之子并非凡胎;而且他身受皇上重托,必须悉心照料其母子生活。苏蓉儿骤然病逝,他见那婴孩天真可爱,便将他视为亲生儿子扶养,取名为叶孤城。
苏蓉儿在得知自己来日无多时,曾亲手书写了一封血书,信中交代了婴孩身世;原本是打算等他长大成人后,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世。但后来,那封血书却在尚书府遭逢巨变后,不知去向……
另一方面,就在苏蓉儿产子后不久,皇后及最受宠爱的夏贵妃,一人,亦同时怀有了龙种;因此不免引发宫中一连串争权夺位。
而皇上最信任的亲信之一,御史大夫夏政,则在耳闻皇上这段情事遭遇之后,受命照顾苏蓉儿,并将之秘密安排于尚书府中。
直到数年后,一场无名大火突然在黑夜中蔓延开来,短短一夕间,庞大华丽的尚书府化为一座废墟,尚书侍郎叶靖一家全不能幸免于难。
皇上在得知尚书府被无名大火烧毁殆尽的恶耗后,足足病了三天不能起身。
经历这一场大火后,具有皇室血统的皇子叶孤城及其师父从此失踪不见。
但由于幕后主谋者之心狠手辣,务必要斩草除根,将具有皇室血统的叶孤城除之后快。所以,在得知事发现场并没有找到叶孤城尸体后,便立刻派了数位名闻江湖的一等杀手,前去取他性命……
这些陈年往事,都是直到他懂事之后,经由他师父口中娓娓道出,他才明白。
良久之后,叶孤城才自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当他意识到雪樱那双细嫩柔荑仍紧紧握住他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感动自心中缓缓升起……
“我也是听我师父提起才知道,十多年前,我原是当朝尚书侍郎叶情之子,后来,一场无名大火夺走了先父先母的性命。当时,我师父是受先父所托,自幼便教导我武功。由于师父与先父交好,故火灾发生时,师父带着年方六岁的我逃出火窟,并且四处逃避仇家追杀……”
其实,他的师父并没对他透露他真正的身世,也因此,叶孤城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尚书侍郎叶靖之子。
雪樱天真问道:“那么你们安全了吗?”
叶孤城悲怆说道:“可惜那幕后的主使者,并不肯就此罢休。不知道什么缘故,那群陷害我们叶家的人,竟然一直穷追不舍,务必要将我们诛杀殆尽才肯罢手。后来,我和师父逃进了这座人烟罕见,荒凉险恶的森林深处,又经过无数次生死之间的躲藏追逐,才终于逃过了他们的追杀……谁知,三年之后,他们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当时江湖上最擅于追踪杀人的万里夺魄追魂刀,追查到这座森林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
“由于万里夺魄追魂刀的武功十分高强。当年,师父为了要保住我一条性命,不惜使出全力和追魂刀打得难分难解。由于追魂刀与师父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师父为了怕追魂刀朝我下手,最后竟使出了毕生绝学,却同时不得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可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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