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曾经自认为自己早已足够坚强,然而承实所犯下的错,却将她那牢固的意志击的支离破碎。
自从上次和承实不欢而散之后,这期间只是通了两次电话,米青一直没有弄明白承实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生她的气。
现在又发生了这一切,更让她的心里产生了想弄明白一切的念头。
一天下午,米青再也按耐不住去了承实的住处。门锁着,敲门也没有回应,她拿出钥匙想要开门,这才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她拿出手机打承实的电话,房间里传来手机的铃声,是她的那首《又下雪了》。
“哥,你开门,为什么不肯见我?”她站在门口说。
没有回应,里面寂静无声,像根本没有人似得。
米青知道承实在里面,她开始用力的敲门,大声喊:“柳承实,哥,你开门!开门!快开门!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出来解释清楚啊?!”
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捶着门,歇斯底里地喊着,承实始终不肯回应,不肯开门。
直到她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瘫坐在门口。这些日子所承受的委屈和压力再次向她袭来,眼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不知道坐了多久,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米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僵硬的没有了知觉,再也不想起来。
“你回去吧。”门那边传来承实的声音,近的像是在她耳边说着。
米青突然清醒过来,立刻像触了电似得站了起来,抓住门把手拼命摇晃。
“哥,你出来,开开门见见我好不好?哥,哥,哥,开门啊!”
“那些照片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承实的声音颤抖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不用见面了,我不想见你,你快点回去,快回去!”
“你很讨厌我吗?要我回去可以,你现在就出来,把一切都说清楚,告诉我你怎么了,我立刻就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他怒不可遏地说,“我就是喝醉了酒找了个疯女人睡了一觉,没想到却说了醉话告诉她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不相信!”米青的心被狠狠地刺穿,身体如同一片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是个男人,找女人很正常,这是事实。你现在是歌手,以后还要唱歌,别再来找我,别再和我这种肮脏的人见面。回去吧,告诉那些记者说我根本不是你男朋友,你也根本不认识我,他们会相信的。”
米青沉默了很久,深呼吸了下,平静地说:“好啊,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会这么做。我会告诉那些记者,告诉所有的人,我会的。”
我会告诉所有的人,柳承实是从小到大最相信最关心我的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最深爱的人——
他是我的男朋友。
米青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55章 …………
5。
第二天,承实联系上了报社的一位关系十分要好的前辈,将一篇自己连夜写好的文章用E…mail的形式发给了他。
前辈看完后,不可思议地说:“天啊,这些都是真的?你,你真的跟简如美,那些照片是你和她,她自拍的?”
“是。”
“她居然爱你爱到这种程度,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她是大明星哎,真是耸人听闻。”
“她是个疯子。”
“承实,你真是红颜祸水呀。”
“别开玩笑了,前辈,请你一定要帮我。”
前辈为难地说:“真的,要把这个贴到所有网站的里去?我估计简如美到时候真要疯掉了,你真打算毁掉她呀?”
“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能怪任何人。我只想……只想不要让米青再受到伤害。”
“可是光凭这些也不能够让人信服呀,毕竟只是你一面之词,别人会以为这是你编的故事也说不准。”
“我搜集了许多她的照片,她的锁骨上有颗黑痣,刚好那些照片中的一张有拍到那颗黑痣。另外我还有两张她和我一起拍的照片,只要把这些全部贴上去对比,就能证明照片中的人是她。”
“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果然,一切都如承实设想的那样发生了。这篇文章将一个爱的偏激变态,内心对米青充满嫉恨,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简如美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文章最后是这样一句话:所有的事情跟歌手米青都没有关系,我跟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面,更加不认识她,这只是简如美同时报复两个她憎恨和嫉妒的人而编造的谎言。
丑闻一旦被爆出,传播的速度总是惊人的快。身为当事人的简如美自是逃脱不了媒体的狂轰滥炸,一时间大众舆论和媒体的声讨将她淹没。
公司迫于巨大压力和她解约,原本支持她的歌迷也一面倒地将同情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受害者米青,甚至连所有她代言的广告也被勒令禁播。
简如美名誉尽毁,成了娱乐界人人唾弃的对象。
围绕着米青的潜规则丑闻和男友艳照事件等困扰随着简如美丑闻爆出后一一被瓦解,她的工作和生活重新恢复正常。
同时,她也从那篇将简如美拉入谷底的文章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那些照片是承实被简如美下药迷晕后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拍的。也是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简如美心里一直喜欢着承实。
至少现在她明白了,是她误会了承实。她知道,承实之所以在文章中只字未提和她之间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想独自将这一切揽下,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她。
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承实不告诉她他和简如美早就认识?
尽管内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想通,但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告诉所有的人承实是她男朋友。
仔细想想,她和承实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长的时光,彼此间早已对对方产生了无法磨灭的爱,她再也不想去顾及那么多了。只要公开了和承实的关系,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止两个人在一起呢?
在米青的要求下,林川在这个周末准备为她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林川追问米青原因,她只是说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好好的澄清一下,并无其他事情。
林川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陈远召,他思虑了许久。的确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对米青的情绪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或许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感想,通过媒体传达给那些关心她支持她的歌迷吧。
陈远召没有反对召开这次记者会,只是叮嘱林川要多关心米青的生活,除了一些重要的通告尽量不要为她接工作。
上次从承实那里回来之后,米青没有给承实打过一次电话,连信息也没有发过一条。
她安静地呆在家中,什么也不去想,等待这三天过去。只要三天,再过三天就要召开记者会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不论是谁对谁错都不再去执念计较,她只希望和承实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
自从承实被报社停职处理后,颜晨欣来找过他许多次,只是承实一直将自己锁在里面,任谁来也不见。
在米青召开记者会的前两天,她又来了趟承实的住处。原以为会像前几次一样,没想到承实却开门见了她。
“你以为这样子躲起来就能够不用面对外面的一切了吗,还是根本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颜晨欣直直地瞪着他说。
承实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不想让别人同情我,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没有再说出下一句话,颜晨欣的眼泪就已经流出来。她走上前去紧紧抱住承实,哽咽地说:“我没有怜悯你,我只是,只是想要陪着你,像我们每次去采访一样。为什么你无论做什么都总是要一个人,我好希望可以分担你的痛苦。”
承实僵硬地立在那儿,不说也不动,仿佛他的心,他的灵魂,早已经分离了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颜晨欣走后,在桌上留下了一个信封。
承实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信纸和一张机票。
承实:
这段没有和你见面的日子,我一个人过的浑浑噩噩,像是沉沦在一场梦里。你知道吗,将一份感情深深压在心底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真爱才能把两个人永远联系在一起。
我想让你知道,我愿意做这个世界上最相信你的人。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永远做个快乐的人。
我跟爸爸申请到了去纽约进修的机会,我希望是我们一起去,而不是我一个人。到了那里,我们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和工作,三年后我们再一起回来替我爸爸管理公司。
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如果三年后我还是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到时候我会主动从你身边离开。
两天后的上午11点,我会在机场等你。一定要来。
晨欣
其实,颜晨欣的父亲很早以前就想让她出国深造,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答应。这次她主动向父亲提出要出国进修,着实让她父亲感到惊讶不已。
颜晨欣对承实的好,他一直都明白,也对她充满了感激。只是在他的心中,再也没有能够承载她那份爱情的位置了。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想欺骗她,所以从一开始他发现她对自己的好意就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让她再产生误会。
爱情有时像个陷阱,当你深陷其中时,纵使浑然不知它将带给你喜悦还是难过,幸福还是忧伤,可仍旧渴望用心探索下去。
巧合的是,承实刚看完信不久就收到了许久未联络的米青发来的短信:哥,星期三上午10点钟你到我们公司的会议室里来,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我们一起面对。
承实思考了一会,想到了许多事情,视线停留在那封信上很久才回了条短信过去:我不会去的。我们董事长的女儿一直很喜欢我,她帮我申请到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后天我就要跟她一起去美国了。你要好好唱歌,把梦想坚持到底。等三年后回来时我们再见面吧。
信息是这样写,但承实心里是没有打算和颜晨欣一起出国的。即使他知道对于现在失业的自己来说,和颜晨欣一起出国是个绝对明智的选择,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么做。
他不爱颜晨欣,不想因为能够得到她的帮助而自私地选择接受她,更加不想离开米青的身边。即便米青无法把自己的爱情完完整整地承诺给他,他还是不能够离开。只要留下来,哪怕只能够和她保持着距离,远远看着她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就已经满足了。
两天后,米青的记者招待会如期举行。因为之前的丑闻事件在整个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关注,所以来参加这次记者会的不仅仅只是各娱乐媒体的记者,还来了许多社会新闻方面的记者。
谁也没有预料到在这场记者会上承实和米青的命运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
承实原本就不打算去记者会的,他不知道米青让他去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担心只是他的出现会让米青身陷困境。
可在记者会召开前的半个小时,他却意外地收到了一条简如美发来的短信——
米青的记者会你一定会来吧,这出好戏怎么能少了你呢?柳承实,你把我毁了,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后悔你对我做的那件事。
这条短信透着十分诡异的感觉,承实当即给她打去电话,可手机却已调成了关机状态。
简如美的性格他早已摸透,在这种情况下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承实越想越觉得害怕,他飞奔下楼,像个疯子似的不顾一切冲进马路中央拦下一辆出租车,也不管司机是骂是撵,硬是逼着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天艺娱乐公司赶去。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承实冲进大厦的瞬间,在完全没有摸到头绪的状况下被几名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团团围住,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已被人用力地困住双臂紧紧地按住。
“柳承实,我们是安徽省萧县公安局的。我们怀疑你和六年前大屯镇王胡寨村的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依法将你逮捕。”一个身着便装,身形魁梧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刚正地说。
这些话在承实耳边如雷贯耳,刹那间的惊怔,他的脑海里瞬间变为一片空白。
“彭队,现在我们要不要和上海方公安局取得联系,汇报一下情况?”一个女警走到他面前说。
“先将他带走!”男人命令道。
刚被押制着转身要走出大厦,承实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他急忙挣扎道:“等等!先让我办一件事,我要上去,我必须上去!放开我,我一定要上去!”
“不许动!”
公安们以为他想逃脱,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的手臂。谁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将抓住他手臂的两个人撞了开。
说时迟,那时快,承实挣脱后立即往楼梯通道跑去。一群警员在身后紧紧地追逐着。
“会议室,会议室在哪里,在哪里?!”承实心提在喉咙口,边念叨着边跑。
迅速地推开一扇扇经过的门,耳畔只有警员们近在咫尺的呵斥声。在走廊的尽头,两扇红色漆木门上标注着的“会议室”的字样在承实眼中渐渐清晰。
“哐当”一声巨响,承实推开门冲了进去。会议室人群拥挤,只隐隐透过攒动的人头和闪烁的镁光灯看到前方采访台上米青模糊的面容,还有她身边坐着的那个人——陈远召。
承实顺着人群一侧被拥堵起的通道费劲地向前挤着,在众人中紧张地寻找着简如美的身影。
这时,米青的声音传播在会议室内:“首先,我很感谢今天这么多记者朋友能来参加这次记者招待会……”
承实从一个肩膀上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面前挤过,引起了他的强烈不满。他边道歉,边朝对面的一处离舞台不远的斜角望去。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和墨镜,帽檐拉得很低,扎着马尾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几乎立刻就认出她来,她那身打扮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非常相似。
也就是在这时,那个女人的目光也朝他投来——她看到他时,嘴角渐渐露出一个险恶的笑容。
承实从未有过这种透彻心扉的恐惧感,那个笑容预示着无比危险而又邪恶的气息。
接着,她转过脸视线朝采访台望去。她的一只手臂轻轻地,隐蔽地举了起来。那手中紧握着的黑色的东西,刺目地显露出来。
承实再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下一秒将会如何,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冲过重重阻碍朝前面奔去。
“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其实,一直以来我的心中都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他——”
米青的声音在凄厉的枪声响起后嘎然而止!她失魂落魄地看到前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