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效果估计不佳,不然她也不必发泄到我和韩嫣头上来。 韩嫣猛然站了起来,萧然而立,冷冷注视着阿虞。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阿虞上下打量着韩嫣,笑容有点恶毒…… “肖毅下山几日,我自然来替他关照关照心上人。” 意思肖毅不在,她可劲折磨我们,我们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女魔头! 我缓缓起身,拉了拉韩嫣衣袖,示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讨好一笑。 “阿虞姑娘来得巧,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 阿虞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围着那口锅慢慢转了一圈,挑眉。 “怎么?我没告诉过你们?山寨的规矩是不许捕猎生灵。” “似乎没有……” “那从现在起记住了。” 说毕飞起一脚,踢翻了锅,香喷喷的鸡汤流出,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不给粮食不给田,现在连活物都不让我们捕,这女人想饿死我们啊? 韩嫣不怒反笑,挑唇相讥。 “天下像你这般恶毒的女人,还真是少见,也难怪肖毅不要。” 阿虞柳眉倒竖,素手飞扬而起。 “狐狸精!你说什么!” 我拉着韩嫣险险躲开。 “内子性急,阿虞姑娘不要当真,况且肖寨主回来也不好交待不是?” 阿虞气得红唇微颤,随即冷冷笑道。 “狐狸精!不要以为肖毅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记住,本姑娘有很多办法照顾你!” 说完她一扯绳索,拉着阿牛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我心疼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低头默默收拾,在脑中盘算我和韩嫣以后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韩嫣态度也有些愤愤。 “可恶的妒妇!”突然又想到什么,对着我阴阳怪气道。 “谢铁心,你那相好的对你也不过如此,在妒妇辖制下,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无情无义!” 他明明是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 我走到阿牛方才站的大石旁,从乱草稞里摸索出个纸包,笑吟吟对韩嫣举了举里面的烧饼。 “谁说阿牛无情无义?我们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方才阿虞一心针对韩嫣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东西从阿牛衣袖里滑出,落在草丛中,他又在那里对我挤眉弄眼。 韩嫣微愣,冷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破茅屋,也不知道在气个什么。
惹了蟒蛇可不是好玩的
夜深人静林寒,月白风清花香。 我轻轻闭上门,韩嫣从夜幕中走出。 “看过了,只出寨关口有人把守,要进林子应该没问题。” 不让捕猎是吧?没关系,我偷着猎! 我点头,紧了紧背上弓箭,充满男子气概地对韩嫣说。 “胭脂,你在家守着,天亮之前为夫一定弄到吃的。”韩嫣低笑,最终点点头,乖顺地回屋里去了。 春峰寨倚靠一片广阔森林,其中猛禽颇多,如果今晚能弄到头幼兽,也够我和韩嫣维持很久了。 风势在山林间巡梭,背后响起隐约的沙沙声,似人的脚步轻踩在落叶上一般,忽近忽远。可每每回头,却只有黑黝黝的枯枝老藤静立在那里。 莫非……这林子里有鬼不成? 我心生警惕,飞禽猛兽我虽不怕,可是邪门的东西……我咽了口口水,强逼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黑夜中,山路崎岖难辨,不留神脖颈吃痛,原来是一蓬罕见的荆棘横在眼前,颜色碧如翠玉,十分少见,一摸脖子,啊呀!还出血了…… 真是开门不利,被刮过的地方有些发热发痒,我随便揉了下,点起火把,集中精力看树干泥地上有没有兽类留下的痕迹。 估计因为野兽都怕火的缘故,走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正在失望之际,前方却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远处,一株大榕树盘枝错节,垂下千万须根,其中一条将近大腿粗,漆黑夜色中,还微微发亮。 我缓步走过去,举了举火把,发现那是一条蟒蛇,正睁着蛋黄眼瞪我,盔甲般的鳞片在月光下反着光。 我仿佛看到了香喷喷的蛇羹!握紧腰上砍刀,猫着腰一步步挪近,蟒蛇受到威胁,立即弓起身子做出准备攻击的架势。 嘿嘿,小家伙,你就不要挣扎了。我擦了把口水,飞速跃起…… 可谁知一运功,突然浑身燥热,头晕目眩,力气如同蚕丝被瞬间抽走,我整个人像受了重重一击,立刻从半空跌下来,摔在地上。 我困难地撑起上身,只见那蛇的血盆大口已经闪电般向我张开。 唉,据说被蟒蛇吞吃没什么痛苦,但是尸体很难看……我咬牙闭上眼。 可我却没有被湿漉漉的口腔和白森森的獠牙吞没。 “到树下去!”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个人,一袭素袍,全身弥散着月光,是一身女装的韩嫣。
“娘娘腔”救“美”
他盯着我,手里却正拿一把小石头,不紧不慢地打在蟒蛇头上,一下又一下,颇有意趣。 我的天,他该不会以为面前只不过是一条吃得比较肥的泥鳅吧? 蛇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他身上,虽然蛇没什么表情,但我明显看到它脑袋上挂着四个大字“忍无可忍”。 果然,那蛇身再度弓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窜向韩嫣。 我大脑中首先想到的是韩嫣完全不会武功。 “笨蛋!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可是他却纹丝不动,站在那里一幅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摸样,如果老娘能动,一定冲过去踹他两脚。 就在大蟒张开嘴要吞噬他的瞬间,韩嫣却迅速从袖中撒出把白色粉末,洒了蟒蛇一头一脸,那蛇顿时缩回头,大脑袋一下又一下砸在地上,看似十分痛苦,片刻,坚硬的麟开始脱落,皮肉散发出一股腐臭。 好厉害的毒。 蛇挣在草地上挣扎,尾巴扫断若干灌木,韩嫣趁机猫腰,翻身过来抱住我。 “走!” 我扶着他的手喘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好像走不动了。” 韩嫣惊疑,随即触了触我滚烫的脸,眉头轻皱,什么也没说,旋即背对我蹲下身来。 “上来。” 我一时不能反应。 “我背你回去。” 我实在很担心这虎躯会压垮弱柳扶风的他。 半晌,我听到自己说。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紧致型……很重的……” 他狠狠看了我一眼,低吼。 “快些,你想死在这里吗?” 我立刻噤声,伏在他背上。 想象中的‘压垮’并没有出现,线条单薄的背脊远比想象中有力,温暖坚实,异常可靠。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始终……也是个男人啊。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干净的气息,如同雨水洗过的栀子清香,那迷离的味道窜入鼻尖,我的头更昏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哦……” 我默然,他也不再说话,空寂的山谷,间或有三两夜莺鸣叫,我很安心,靠在他肩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山洞、狗血、疗伤
难当的燥热,以及脖子上湿痒的触感将我弄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个温暖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满头青丝堆在我胸前,正垂头在我颈项上吮吸。 我脑中*,立即准备扬起巴掌打他,无奈全身无力,实在抬不起手来。 他离开我的脖颈,用袖子擦了擦嘴,带着抹艳丽血色的唇角一勾。 “醒了。” “你……干什么?” “干什么?话本里不都是这样吸毒疗伤的?” 这小子会懂得吸毒疗伤?该不是趁机占我便宜吧?毕竟也是个青春正茂的少年…… 我拉了拉衣襟,依旧有些怀疑地睨着他,韩嫣怒了,立刻推开我站起身。 “你那是什么眼神,谁稀罕对你怎样!” 原本枕在他膝盖上的头一下子磕在坚硬石面上,我眼冒金星,痛呼出声。 韩嫣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将我挪回腿上。 他一边帮我揉着额头,一边在那里话唠样数落我如何如何蠢,被毒枝划伤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本殿下他英明果断,聪明绝顶(以下省略数个形容词),我早就葬身蛇腹,死无全尸(以下省略数个表现我惨状的形容词),为了救我这个粗人,他不惜耗费雪妃娘娘给他防身的秘制蚀骨散,背着牛一样重的我翻山越岭,一路被种种飞禽猛兽追杀,好不容易避到这个山洞里,却发现我们离回家的方向似乎越来越遥远。 也就是说,他迷路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位兄台,从那棵大榕树到森林出口,不过才二里地呀! 他见我不发言,以为我已经被他的伟大英勇折服,十分满足。 “饿了吧?” 韩嫣心情很好,站起来走到石洞的另一边,我这才发现洞里居然燃着堆火,上面架着几串烤得发黑辨不出真面目的物体。 哎呀,只要肯动手,这小子不也挺能干的嘛。 韩嫣取过食物递给我,我很感动的接过来,捏着那堆黑乎乎的东西发懵。 “这是什么?” “烤鱼。” “……那这个呢?” “烤虾。” “……为什么都长一个样子?” “我怎么知道,放到火上它自己就成那个样子了。” “…………” “这个又是什么?” “烤果子。” “哦…………等等,果子需要烤么?”
被圈养的男人们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我撑起身子起来,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韩嫣孤零零地坐在山洞门口,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他头也不回,无缘无故地说了句。 “星星出来了。” “哦。”我摸了摸鼻子,想起我爹从前教导我的宫廷贵族的搭茬方式,便也应景道:“嘿嘿,今天天气不错,九公子这是在……赏月?” 韩嫣哼了一声,怀疑道:“月初一能赏月?谢铁心你真的是太白山第一猎户?” 我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竟然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尴尬:“我就说怎么没看到月……” “你说,我们的爹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见我不解,韩嫣解释,“我娘……恩,也就是雪妃娘娘,曾告诉我,人死了就会化做天上的星星,庇护后人……你看,”他伸指指向前方:“你看,那两颗星星会不会就是他们变的?他们生前那么……死后应该也……” 往事如浮云,我的心抽痛了一下,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也学着他一样抬头仰望。春日的风,夹着芳草的气息。如果他们真能化作一对断袖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嫣突然猛地回头,我惊了一惊。 “铁心,我们一块逃吧!” “啊?” 韩嫣又说了一遍:“我们一起逃吧!趁现在肖毅不在,况且已经走这么远了……” “等等,打住,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韩嫣顿住,表情瞬间变化了几下,最后拍拍土站起来:“不想走就算了,谢铁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呆瓜!” 看看看,公子病又犯了!皇家的小孩真是又自私又讨厌,基础教育不好,怪不得能心狠手辣手足相残。还没等我训斥,韩嫣突然移开眼睛,“算了,反正这里好吃好喝,本公子就姑且再养兵蓄锐几日。不吃穷他肖毅,我不姓韩!”说完骄傲地甩头,意气风发地走出去。 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肖某好像听到胭脂姑娘要吃穷在下?” 我和韩嫣同时怔住。 肖毅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星光下眉间带笑,确实玉树临风。 他到底听了多少? 当然,自然不是一个人。 阿虞一脸愤怒,往阿牛的腿上狠狠踢了一下。阿牛纹丝不动,背光站着,不往这边看。 “诺,你的小美人没事,放心了?” 肖毅微笑,走过来亲昵地拉住韩嫣的手腕,韩嫣脸色顿时煞白:“胭脂,你一定累了吧,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软骄。” 韩嫣自然反抗不过,几乎是一路拖着接受了肖毅强加的关爱。 阿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猛地一拉绳子,阿牛踉跄着也被拖走了。 完蛋了完蛋了,我身边的男人怎么都……那样了。
想走?没门!
肖毅并没有把我们押回小石屋,而是径直往出寨的方向走去,我心中一阵亢奋,莫非他觉得把韩嫣这么个*放在身边,望梅止渴,着实伤身,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打算放了我们? 韩嫣坐在粉红小轿上,揭开布帘看我,也露出丝兴奋和紧张来。 可惜我们都猜错了。 寨子口天宇开阔,旌旗猎猎,一干寨匪团团群聚,其中围着个人。 青鲨剑,雪布衫,斗笠绕青丝,英气潇洒偏偏又儒雅从容,和他手中制住的粗鲁魁梧汉子,形成鲜明对比,如同金勇话本里冠绝天下的豪侠。 我的心却开始剧烈地狂跳起来。 “寨主。” 寨匪们身上似乎都挂了彩,个个气势萎靡,一见肖毅,连忙让出道路。 两人均是白衣,均是纤尘不染,身上又都透着非凡的峥嵘气魄,所谓英雄见英雄,与众不同,所以此人跑到自己地盘找茬,肖毅似也不怎么生气,仍旧大度微笑。 “兄台,你要的人在此,现在可否放了肖某的兄弟?” 雪衫男子不答,目光却微微转向那顶粉红小轿。 肖毅低笑,亲自挑起轿帘,目光暧昧。 “胭脂,你的裙下之臣果真不少。” 我与韩嫣都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嫣一撩石榴裙下摆,煞有气势地跨出粉红小轿,以示他的仅存的男性尊严。 雪衫男子这才抬起掩在斗笠下的一张脸,盯着韩嫣,目光如远山秋水。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去吧……” 韩嫣淡淡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前走去,肖毅却伸手拉住,阿虞及时在他耳边道。 “美人和兄弟,你究竟要哪个?” 肖毅拥山为匪,讲得是个“义气”,自古土匪的信条向来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果为了衣服,折断手足,必定为江湖不齿。 他只得颇颇肉疼地放开韩嫣。 韩嫣走过去,雪衫男子却没有放人,朝我扬了扬头。 “还有一个。” 我心如擂鼓,桃花红了满梢,春意闹。 “别傻笑了,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你的胭脂团聚?”肖毅唇边笑意有些冷。 你知道个屁! 我双脚虚浮,不由自主向前飘了过去,若不是身后阿牛挣扎的动静很响,几乎就要再一次弃他而去……我有些愧疚的定住脚,阿牛立即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露出村长家那条大黑狗被宰杀前的悲凉眼神来。 “谢铁心,还不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