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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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乐无穷-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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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沉睡着。沐乘风猜想她白日可能折腾累了,是故不忍出声唤她起来。他只是用手轻轻撩开她耳畔的头发,怜惜地亲吻过她的眉梢、脸颊、唇角、耳垂……
左芝还是没有醒,沐乘风拥着她,心满意足阖上了眸子。
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
窗外的风越刮越猛,半夜沐乘风被臂弯里湿嗒嗒的一片水凉醒,他渐渐苏醒,发觉左芝蜷缩在内侧瑟瑟发抖,被子里还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他顿时清醒,伸手拍了拍左芝背脊,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左芝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说话,哭声却越来越大。沐乘风赶紧蹭起身来,凑上去扳过她的肩膀,着急地问:“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良久,左芝才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她不知哭了多久,眼睛肿得像核桃,嗓子也哑了,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得宛若被人遗弃的奶猫。
沐乘风的指腹擦掉她脸颊泪水,眸子里浮起疼惜,再三追问:“白日你去了哪里,是不是遇上了坏人?告诉我,吱吱你告诉我……”
“哇”一声,左芝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她哭喊道:“你就是坏人,我被你欺负了!呜——”
沐乘风愕然,正想出口问个清楚,却又见她举起粉拳砸了过来,又哭又打,边嚎边骂。
“你都不喜欢我干嘛还和我成亲!不喜欢就早说嘛,我脸皮又没那么厚非要死缠着你!呜呜,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越想越委屈,既然无心于她又何必来招惹?这下好了,她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潇洒地说放手就放手?放了手舍不得,可是不放手,她那些小小骄傲又会荡然无存。她才不要捡别人看不上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心思还不在自己身上!她是堂堂东晋郡主,她打个喷嚏大地都要震三震,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掉价!
想到这里左芝咬牙把手一甩,很有气魄地说:“我也不是那强人所难的恶人,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作勉强。沐乘风,咱们好聚好散,和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出去吃了烧烤,所以更新晚了一点点~(@^_^@)~


☆、第四七章、身不由妻

她死死咬住嘴唇,仿佛忍痛割爱那般;极为艰难地说要一刀两断。
沐乘风瞧着她红肿的眼眶;伸手勾起她下巴,问:“你舍得?”
左芝一巴掌扇开他的手;皱着鼻头瓮声瓮气地说:“舍不得也要舍!我才没那么恬不知耻;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要绑着你……我又不是没人要的花痴!和离了我就回东晋去,有的是青年才俊拜倒在我脚下;不差你一个,哼!”
“你敢。”
沐乘风指尖微微收拢用力;捏住她下颔;娇艳的小嘴巴嘟成一点樱红。他凑上去衔住唇瓣儿咬了咬;声音含着笑意。
“谁说我不喜欢你?”
嘴皮被咬得有点痛;左芝闷哼一声;狠狠搡沐乘风一把:“你就是不喜欢!你暗恋我嫂子!”
沐乘风一愣,怔怔儿望着她。
左芝看他“无言以对”的表情,心里越发难受,转过头去冷哼道:“被我揭穿老底没话说了吧,你们男人都是贪图美色的,就喜欢长得漂亮胸又大的女人……”她口气酸溜溜的,“是呀是呀,我是没公主好看,但我比她精明多了,所以容不得你糊弄。反正我以后也不管你了,你爱咋咋的,如果还想去公主府当差守着你心上人也成,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去跟我哥说说,帮你谋个近侍宦官的差事儿,哼……”
沐乘风眉头紧锁,否认道:“我何时暗中倾慕公主了?”
“混蛋!”左芝气急败坏捶他一拳,“敢情你还明目张胆地喜欢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烂木头!”
“好了好了,”沐乘风无奈擒住她的手腕,对她莫名其妙的声讨感到纳闷,于是道:“不管明里暗里,我都不喜欢公主。”
左芝啐道:“呸!死鸭子嘴硬,敢做不敢当!”她昂头质问:“你敢说女皇没把你当乘龙快婿?她一直都属意你当驸马的,是不是?”
她怎么知道了……
沐乘风眼中划过一抹骇然,匆匆垂眸,片刻才吞吞吐吐道:“曾经……如此。”
“你当初去我家,也是因为公主对不对!”
“……确实,不过我……”
左芝憋着这口恶气一整天,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耐打断他的解释:“那我们说好远走高飞的那次呢?你不来见我,是不是跟着公主走了!”
沐乘风愧于看她,道:“不错……但我迫不得已……”
“我就知道就知道!”
左芝又开始哇哇大哭,掐着他胳膊上的肉,哭骂道:“我说你怎么甘心在我家当个下人,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笨死了,居然没一早看出你别有用心,公主在你就在,公主走你就走,公主嫁了人你才娶我……呜,别人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我,我就活该等着你,永远排在第二个!”
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等她宠她捧她,什么好东西都是她挑过了才轮得到别人选。可是现在她居然捡了别人挑剩的男人,那感觉就像吃了块人家咬过的糕点一样恶心,恨不得一股脑儿都吐出来。
只是心爱的男人哪儿能和点心一样?点心不喜欢可以扔了吃新鲜的,但沐乘风全天下就一个,抛了他要去哪里寻个相同的代替?
这口气是忍不下吐不出,左芝憋屈极了。
这时,沐乘风把她抱进怀里,左芝扭着身子不依,却拗不过他强健的臂膀,最后被他紧紧搂住。
左芝的脸儿偎在他胸口,她扬起粉拳捶打他胸膛,哭哭啼啼:“坏木头,不喜欢我就别来勾引我!现在怎么办嘛,我都要难过死了……”
“还好意思说自己机灵,我跟你的日子都白过了,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嗯?”
沐乘风牵起她软嫩的小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缱绻呢喃道:“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难道就凭当初我是怀着目的去了侯府?”他小口小口吮着她的手指,只是问:“你就从未想过,我师从何人?是听了谁的命令去那里?”
指尖被他含着又湿又痒,左芝想抽出来,可又逃不过他大力的钳握,她吸吸鼻子想了想,迟疑道:“国……师?”
沐乘风亲完她的手指,又把青葱般的指尖捏在掌心把玩,道:“还不算太笨。公主被世子带走,碍于朝堂局势女皇不便出面把人要回来,国师也不放心把公主交由外人照顾。呵,左虓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才奉命前去。”
他低头亲上她的玉颈,喟叹一声:“然后,遇见了你。”
气息落在颈间热麻麻的,左芝扭头逃避,推他一把:“就算你是奉命,那你亲我总不是奉命吧?亲了我又不负责任,始乱终弃说的就是你!”
提及此事沐乘风神情明显颓丧下来,低垂眼眸幽幽开口:“我以为……你大抵是不会等着我的……趁还没有陷得更深,我想我们皆能及时抽身。”很快他又低低笑了,亲昵在她脸颊磨蹭,“幸好亲了你,打了印记的猫儿跑不掉。”
他越是这样温柔,左芝越觉得气愤难平。她拿手去挠他的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我不要听这些!是男人就爽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到底喜欢谁!”
“呵……”沐乘风抿着唇在笑,眉梢眼角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款款柔情,他朝那张不饶人的香口伸出舌尖,舔了一回,道:“我喜欢的女子既不擅女工针线,也没有满腹经纶,而且脾气火爆性情霸道,眼里容不得沙子,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儿,断不肯吃一点亏,外人都怕她,给她起了老虎夜叉的绰号……”
左芝一听怒火纵横:“谁敢说我是母老虎?我撕了他!”
“可是,”沐乘风捧起她泪痕犹湿的脸,眸中平静湖水像被点燃,大片大片如烈火燎原,熠熠发亮,“不管外人如何看如何说,我始终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娘子。”
“她娇生惯养却能为我吃苦,毫无怨言;她在娘家备受溺宠,嫁与我后却收敛了脾气,敬重长辈和睦相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背着我悄悄学煮饭烧菜做衣裳;她娇气怕痛,却不顾怀孕辛苦,执意要为我生儿育女;她更怕死,可遇上危险却能与我生死与共……”
说到最后沐乘风俯首与左芝鼻尖相对,问:“你说,除了她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别的女子?”
他从来就没说过这么多的话,更不提是这么多的情话。左芝听了耳朵阵阵发烫,一波波热浪涌上面颊,灿若桃花。
她心中羞赧嘴上可不饶人:“她她她……连个名字都没有,谁知道你说得是哪个女人!”
“她知道。”
沐乘风张口含住她微撅的唇瓣,叹息着坦白:“你说得不错,我以前曾是驸马人选。不过并不似你以为的那般,我是钟情公主才入了女皇的眼,其实他们定下这件事的时候,我不过十岁而已。”
这下轮到左芝惊讶了:“十岁?!”
沐乘风点头:“想必母亲同你说过多年前沐府蒙难的事,那时我们全家身处流放之地,日子过得很是艰辛,缺衣短食也就罢了,连性命也难保……所以当我遇上一个可以回京的契机,便抓住不放。初时我以为只是简单拜入国师门下,做他的弟子伺候
他起居,间或学些文武,哪晓得……呵。”
那个似妖似仙的男人竟然挑选了近百名与沐乘风差不多的少年,他传授他们学识武艺,但不允许任何人喊他师傅。他的容貌数十年如一日,唯有鬓边霜华随岁月渐渐增长,他总是含笑说出残忍的话:“你们当中唯有一人能成为我真正的弟子。”
第一年,武艺试炼以命为注,百人剩下五十。
第二年,五十又少一半。
第三年,十数人而已。
……
十年后,只有沐乘风活了下来。他不屑交际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玩伴没有朋友,只有生死相搏的对手和敌人。国师说过,日后长公主登基为帝,曾经的驸马未来的凤君必须是文韬武略、心狠手辣缺一不可的人。他不能善交、不能重情、不能有势力庞大的家族……总之一切威胁到王位的都不可以存在。
千挑万选、百里挑一,最后挑出了沐乘风,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人选。
左芝听的一愣一愣,虽然早知宫廷争斗血雨腥风,可她毕竟离这些还是太远了,她傻傻回不过神:“这不可能吧,太匪夷所思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沐乘风揉着她的手,沿着藕臂徐徐往上摸,低眉道:“女皇和国师能够花十六年之久布局除掉凤君,用上十年培育驸马人选又有何奇怪?如今你表兄已是晋皇,左氏一脉在东晋独大,之所以有此结果,焉知不是从数年前就开始筹谋策划的?”
权力,让人疯狂的权力。没有的人想得到它,得到的人想守住它,传给子孙后代生生世世,不让它从这个辉煌的家族中消失。
各种各样相互倾轧的利益漩涡汇聚成浩瀚大海,沐乘风只是海中一叶小小扁舟,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单凭他一人之力是难以从海浪中脱身,所以他依附在皇权这艘大船之上,默默随航,只盼有朝一日能够借着大船逃出孽海,回到平静的海岸上面。
不过世事难料,沐乘风如期与公主相见,却不慎爱上了那个坐在门口生闷气的姑娘。
情愫发芽伊始,其实他是惶恐的。对该喜欢的人他无法心动,对不该喜欢的人他偏偏难以自持。明知道放任下去会酿成大祸,沐乘风还是不肯抽身,沉溺在动情的甜蜜之中。
好在公主也不喜欢他,郎无情妾无意,大概真能得到圆满结局罢?
又是一场世事难料,沐乘风低估了那个无情男人的手段,一如相见那日的威逼利诱,他想走,国师三言两句就迫使他放手。
国师把手心的草籽喂给白鹤,眉眼余光都不施舍给他,唇角带笑:“逃到天涯海角有用?乘风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幼稚?当初你为什么跟我走,今日你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跟我回去。”
沐乘风浑身紧绷,背脊宛若凝固了冰雪。
国师温柔地拍拍白鹤脑袋,咕哝两句,鹤翅展开飞向天际。他目送鸟儿飞远,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倦鸟归巢,乘风你该回家了。”他终于回首,漠然的眼神递过来,“你爹娘已等你多时。”
沐乘风不肯动。作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神情,仿佛所谓的爹娘只是不相干的外人。错了十年,他不愿再受这样的胁迫。
国师伸手搭上他肩头,五指收拢钳住他:“连你的心思都摸不透,这十年我就白养你了。去吧,跟着那只鸟,帮我把公主接回来。”国师笑盈盈,柔蔼的目光笼罩住他全身,却遮不住底下的根根暗刺。
“我方才已经告诉世子你的真实身份,我还告诉他郡主在你手上。今天这场交易,是一命换一命。乘风,情孝两难全。”
沐乘风脚下蹒跚后退一步,闭眸片刻。
这个是他师傅又是他敌人的男人,始终掐住他的七寸咽喉。先是以至亲族人的性命威胁,而后斩断他的退路,在这种时刻揭穿他隐瞒的身份,让他背弃对左虓的信义、辜负对左芝的承诺!他彻底沦为不忠不义之徒,只能如木偶般听从摆布!
须臾,他睁开了眼,朝着鹤影远去的方向迈步。
说到这里沐乘风把头埋进左芝颈窝,深深嗅了一口。
“过去几年我很抱歉,我不敢告诉你实情,是怕你生气不理我。吱吱,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木头终于真情表白了!闷骚的家伙……
因为这个情节和《一不做二不修》有点点关系,如果有没看过那本的童鞋,我在这里小小解释一下:公主养在深山邂逅了左虓,色鬼左虓把人骗回了家,木头奉命前去保护,然后和吱吱干柴烈火相互看对了眼。但是专门坏人好事的国师出现了,要接公主回国,并且说为她挑好了另外的驸马。左虓不肯,于是乎准备带着公主私奔,木头也打算和吱吱远走高飞。But!国师是大boss,杀伤力超猛!他绝对不放过这两对不听话的小情侣!这种时候各种威逼利诱算计阴谋上场,木头被迫放弃了和吱吱走的机会,公主也跟左虓分开,直到四年之后众人才重逢。其中关键的一点是,左虓公主都知道沐乘风的身份,只有吱吱被蒙在鼓里,所以这件事才成为她的心结~~~over。


☆、第四八章、妻意绵绵

左芝眼中有什么跳了一下。
她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年,走的是宽敞平坦的大道;就算偶有挫折;也不过是区区几块小石子儿——即便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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