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甜蜜、太甜蜜的感觉。
她把巧克力含在嘴里,让它慢慢地融化,以此确定握在手里的幸福并不是做梦。她一向有自己的主张,轻易不肯迁就其他人,但是对于孟庆喜,她愿意为他改变任何的立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用柔情攻略,把她完全地改变?当幸福到达顶点的时候,便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她凭着唇齿间真实的味道提醒自己,这一切都不会一梦醒来就全部不见。
袁朗拿文件进来找她签名,发现她一个人在独自品尝,伸手便夺了过去。
“Ania,你懂不懂什么叫独食难肥?”
他不客气地撕开包装纸,扔了一颗进嘴里咀嚼。
“牛吃牡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林紫乔把巧克力的盒子抢回来收起,虽然她不太爱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但就算是留着做纪念,也不愿意跟袁朗这头“牛”分享。袁朗拍着她的肩膀,“小喜既然回来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
她跟孟庆喜都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反正她对孩子之事没有打算,就算是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人真的是肉麻死了。”
袁朗拿起她签完名的文件,咬着巧克力,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痞笑着离开。
林紫乔收拾心情,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
手边的电话响起来,她拿起来接通,孟庆喜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他所在的地方跟她有五个小时的时差,这时候正是凌晨四五点的时间,他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电话给她到底想做什么?
(原本小喜出国公干,我开始选定的地点不是俄罗斯的。但昨晚俄国人赢得了2018年世界杯的举办权,2022年则是卡塔尔。伊辛巴耶娃是俄罗斯的申办代表团成员,27次打破撑竿跳的世界纪录,我非常的喜欢她,于是今天写这章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改成了俄罗斯啦。呵呵,为世界杯喝彩。)
41
41、37…莫斯科没有眼泪 。。。
“我寄回去的巧克力收到了没有?”
几万公里以外的国际长途,电话的信号并不太好,孟庆喜的声音听来很沙哑。林紫乔没好气地骂他一句,“小喜,你这个时间是不是应该睡觉?”
“这边的天气很冷,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紫乔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声音不单止沙哑,还带着微微的颤栗。“小喜,你没在酒店里面?在雪地里?”
孟庆喜苦笑,车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倒映着夜月的亮光,异常的清冷。无法发动引擎取暖的车厢里面,冷得像是冰窖一样,而求援人员还要到天明才能抵达。“我和业务员白天出来拜访客户,回来的途中车子坏掉了,要等到天亮才能回城。”
林紫乔霍然地站起来,她没有办法再坐得住。
莫斯科的冬天到底有多冷?当年连德意志人左打右打都强攻不下,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孟庆喜居然在雪地里面呆了整整一夜?“小喜,你疯了是不是?明知道下大雪还拜访什么客户?天黑了你就不该在路上赶时间,你应该找地方住上一夜再回城!”
孟庆喜苦笑了一下,现在要更改行程已经太晚。
“你的生日我赶不回去了,会不会怪我?”
“小喜!”
林紫乔对着电话几乎吼出来,三十岁的生日虽然重要,但还没有必要重视到连命也不要的地步吧?孟庆喜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他在雪地里困了一夜,直到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她,一定是到了最难支持的时候。她按住办公桌的边缘,真的害怕他会在雪地里面睡着。“不管怎样你让自己清醒,今年的生日错过了还有明年,你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我知道。”
孟庆喜轻声地开口,“我不会有事,你等我回来。”
电话嘟嘟嘟的提示忙音,信号竟然中断掉。林紫乔气得几乎想摔电话,这是什么破烂手机网络?关键时刻总是出现故障!再打回去已经无法接通,她急得在办公室里面团团转,难道就任由孟庆喜这样呆在雪地里什么办法也不想?
她抓起车钥闯出办公室,一路直奔往“天望”集团的总部大楼。
杨惟舟正在办公室里面处理文件,自从接任副总裁一职之后,孟绪昌把很大一部分的工作都分到了他的手上,他肩负的责任不轻。林紫乔突然推开门闯进来,秘书拦都拦不住,他抬起头无奈地说:“我不知道隔了一段时间不联络,你现在连敲门的礼貌也忘记了。”
自从不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之后,林紫乔与杨惟舟之间的联系已经不多。
林紫乔没有心情跟他谈论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帮我联络罗刹国分公司的人员,小喜出了意外,我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杨惟舟的眉头皱成一团,不再说话,马上翻开了电话本。
林紫乔守候在一旁,看着他一通一通的电话打出去,最终联系上分公司的经理。这时候距离孟庆喜打电话回来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救援车赶到,他以及被困的业务员正在回城的途中。杨惟舟挂掉电话,“小喜冻了一夜,获救之后一直在发烧。”
这么冷的天气,不冻成急性肺炎他就是神仙!
林紫乔向杨惟舟索要电话和地址,她的护照对罗刹国免签证,随时可以入境。
“我要买张机票飞过去找他!”
“看你都急成了什么样子!”杨惟舟按住她的手,“小喜的身体一向很健康,他不会有事。”
林紫乔不说话,只是埋着头把电话和地址抄写下来,她的情绪没有办法可以平静,握着笔杆的指节都在发颤。那是零下二十几度的雪地啊,而孟天喜困在车子里整整一夜!杨惟舟知道劝她不回,只好开口说:“小喜是我的表弟,既然你决定要飞过去,我跟你一起。而且这件事必须告诉舅舅和外公,否则他们会非常担心。”
与孟庆喜分开了两年没有联络,这场事故一来,孟天望将会知道她与孟庆喜又重新在一起。但是眼下没有任何东西比赶到孟庆喜的身边更加重要,因此林紫乔已经冲动地不去管他的想法,赶回家中收拾了行李,次日与杨惟舟一起登上了早班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抵步。飞机在跑道上面降落,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刚从机舱里面出来,林紫乔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寒意似乎无处不在,这个地方比她想像中还要冷得让人骨头发抖,即使已经把最厚的衣物穿在身上,但出来得太仓促,她还是显得单薄了。
“穿上吧。”
杨惟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跟小喜两个,就像是一对傻子一样。”
厚厚的羊毛大衣,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传递过来阵阵的暖意。林紫乔扯紧了衣物,感激在这种时间,他肯抛下手头的工作,毫无怨言地陪她万里迢迢跑这一趟。
到机场来接机的是分公司的经理杨林,“天望”集团在罗刹国已经有一定的客户基础,但是孟庆喜管理的公司才刚起步,与客户还需要一个个地谈判下来。他以当家少东的身份到来出差,结果却出了意外,招致集团的副总裁亲自飞过来探视,一路赶过来接机,杨林心里都是忐忑。
下机之后没有去酒店,林紫乔和杨惟舟直奔医院。
虽然获救已经一日一夜,但孟庆喜身体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来,林紫乔站在他的病床前面,看着他睡着之后的脸,伸出手去抚过他滚烫的额头。虽然病情来势汹汹,但庆幸并没有生命危险,她的心到这时候才平静下来。孟庆喜睡得并不沉,林紫乔他们进门弄出声响,没多久便吵醒了他。
他睁开眼看到林紫乔,有好一会不能确信她就在眼前。
“小乔?”
林紫乔虎着脸看着他,“小喜,你想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孟庆喜的目光越过林紫乔,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杨惟舟,他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表哥,连你也来看我,非常抱歉。”
林紫乔扶了他在床上坐起来,孟庆喜在病中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杨林的妻子一直随着丈夫驻派在罗刹国,她煲了白粥送过来,林紫乔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他。两个人的中间已经插不进第三者,杨惟舟识趣地到病房外面去联系落脚的酒店。
孟庆喜顺从地配合着吃粥,目光一直停留在林紫乔的身上。
“怎么了?是不是太烫?”
林紫乔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孟庆喜含住了她送到嘴边的汤匙,忽然笑了起来,“生病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林紫乔已经扬脚去踹他。
她把公司所有的事情丢给袁朗,十万火急地飞过来,他居然还说幸福!
结果孟庆喜的下一句话便让林紫乔丢盔弃甲,“在雪地里面等着救援,感觉像是等不到尽头一样,那时候一直在想的人,只有你。”他把咬在嘴里的汤匙吐出来,脸侧贴着她的手背轻轻地磨娑。高于正常的体温,碰触着冰凉的指尖,林紫乔的喉间涌过一阵酸涩,这个傻瓜是为着她的生日才会急着要赶回去,他怎么能这样傻,他简直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她把粥碗放到床头,伸手环住了他。
孟庆喜忘情地与她相拥,贴在她的耳边重复地低语,“小乔,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两年前分开的时候,怕放手之后他便再也不会回来,她一个人独自在停车场流泪,害怕再也没有人陪着她回家。分别又重逢,他对她说:“不用担心我,不管我的能力有多大的变化,我都会爱你一如当初。”林紫乔眼里都是动容的泪意,她不用害怕,也不必再独自流泪,那个陪她回家的人从来没有走远。
到底还是病人,孟庆喜吃完一碗粥,很快又疲倦地睡着。
林紫乔收拾了床头,轻手轻脚地走出外面。杨惟舟公事缠身,不可能离开公司太久,已经了解过孟庆喜的病情没有大碍,便决定购买返程的机票回去。孟庆喜还不适合出院,留下来等病情好转再回国是最好的办法,林紫乔决定留下来陪他,她既然已经飞了过来,公司里面的事情袁朗也能够操作得下来,她也就不急着飞回去。
孟庆喜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洽淡的客户并没有成功,林紫乔向杨林把客户的资料要了过来,一直反复地揣摸。客户对于合作的初期,要求是放量把市场份额做上去,但是显然孟庆喜的意见跟他相左,双方在产品的价格上面无法达成共识。一般对于销售员来说,因为工作的流动性大,为免好不容易开发成功的客户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通常会往渠道里面拼命压货,把当年的业绩做上去。但整个“天望”集团都是孟家自己的产业,孟庆喜为什么对于短期的效益也如此的坚持?
虽然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林紫乔还是决定插手去攻克这个客户。
“泰来公司的老板是星洲的侨民?”
坐在病房外面的长廊上,她摊开了客户的资料细看,杨惟舟和杨林探头过去,果然女性的视角跟他们就是不一样,显然林紫乔关注的细节,他们都忽略掉了。杨林点头道:“他们是夫妻创业的公司,妻子是罗刹国人,而丈夫还带着满嘴的马来语口音。”
“我可以去试一试。”
林紫乔抬起头看着杨惟舟,“我比较了解星洲人做生意关注的重点,而且我的马来语跟当地人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杨林露出喜色,感情和信任往往能促使一桩生意顺利谈成,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业务员狂练酒量,为的是在酒桌上与客户拉交情。林紫乔所说的,未必不是突破这个客户的关键。
但杨惟舟却是摇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林紫乔不明白他反对的用意,“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或者是我不该插手小喜的的公事?”
“你的工作能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而且你的性格一向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但你有没有想过小喜的感受?”
林紫乔沉默了下来。
在她拼尽了全力往前冲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孟庆喜一直在努力地追赶她的脚步,如果两年的努力,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输给了她,他的感受一定不会好过。她合上了客户的资料交还到杨林的手中,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情绪涌上来。
“杨经理,请当我刚才的话全部都没有说过。”
站起来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林紫乔走进去,刚睡下没多久的孟庆喜竟然已经醒了,若有所思地坐在床头。她停下脚步靠在门把上,看样子他们三个人刚才在外面的对话,他是全部都听见了。
他们之间,会不会因此而生出隔阂?
即使这次她选择了迁就,但日后一定还会遇上同样的问题。
她倚在门上不说话,一直只是看着孟庆喜。孟庆喜拍了拍身边病床的位置,示意她走过去。
“小乔,过来。”
她认命地,像是小狗一样,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过去。
42
42、38…红场的难忘纪念 。。。
小小的病床,坐下两个人显得是有点挤了,但林紫乔不介意,近距离能够感觉得到孟庆喜身上温暖的气息,罗刹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小喜,我们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听到?”
她不是藏得住话的人,即使跟孟庆喜有隔阂,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消除。只有对孟庆喜她才会如此的用心,他千万不要叫她失望。
“我听到了。”
林紫乔看着他,“会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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