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会常去龙宫看你的。”
夜无灵握着宋梅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意味深长地说:“辛苦了。你带给无尘的幸福,我感激不尽。”
宋梅很多年后才明白了今天这次谈话以及这关键一句话的意义,此时她却只有一丝羞涩,说:“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用一颗真心爱着无尘而已,因此就觉得很幸福了,“如果说幸福的话,我现在也很幸福。”
“嗯。”夜无灵欣慰地应着。
一家人的幸福,是要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感觉才能骄傲地说“我们过得很幸福”这样的话,夜无灵相信夜无尘和宋梅还有明博,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成员,这一家人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因为他们都有希望过得幸福的追求。
宋梅要是能再细心一些,将自己的心情追究下去,可能若干年后就不会那么遗憾。
**********黄金分割*********
东方郁看着夜无灵,夜无灵无精打采地倚着车体,懒散地打着哈欠。
这是一个多么适合野心的女人!既能让人在不自觉间就对她死心塌地,又能不动声色地将人置于死地!这样的一个女人要什么会得不到?偏偏这个女人的野心仅仅只是悲天悯人的慈悲而已。权势,在她手里了,她却不屑一顾;地位,高贵得天地只此一人,她高兴了吗?财富,没人提醒,她不知道要带现金或信用卡出门;爱与忠诚,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着象她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这是她最不缺少的东西,却也是她最沉重的压力……这样一个什么也不缺,做错任何事都不必觉得内疚的女人,她的野心竟然只是不希望有人哭。
这慈悲,如何硬生生捆绑了她的一生?
相信了她的慈悲的人,轻易就能被她出卖的人,到头来该如何悔恨?
慈悲,这普渡大众的慈悲,为什么从来不曾降临到他的身上?
“想知道蓝迪斯先生的情况吗?”东方郁决心不让夜无灵继续这么懒散下去,因为他的心情不好,偶尔他也会这般任性的,“曾先生也应该跟你提起了吧?”
夜无灵略带了一些调侃的意味,说:“不是禁忌了吗?”
“你总有我不知道的途径知道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有桩他始终都不能忽视的事哽塞着他的咽喉:龙宫,这一代,只会被一个人统治,那就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无心夺权,他只是需要证明他能将悟控制在手心里。
为这个统治者效死忠的人太多了,多得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能死无全尸。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拖着他的这条命,无止境地折磨他。
“好生硬的绕口令。”夜无灵浅浅一笑,说:“所以,曾先生什么也没说。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安安心心做好份内事,一切如旧。”
“我就怕继续这样被你矇骗下去,哪天我把自己埋进了死坑里都还觉得你很仁慈。”东方郁重了些语气说,“你敢发誓说你没有针对我玩什么阴谋吗?”
夜无灵深思着,似在斟酌用词,然后缓缓开口了:“不能叫阴谋吧,惩罚、报复,或者是回报,可能更恰当一些。”
惩罚、报复都好理解,惩罚他的背叛,报复他的掠夺,那回报呢?
东方郁胆颤心惊地问:“回报?回报我什么?用什么方式回报?”
“命!生命!”夜无灵说得语焉不祥,并且也不打算再说下去,音落便闭上眼睛去养神了。
东方郁忽然悲哀地发现,眼前的女人是他这辈子唯一赢不了的人。
如果悟有一点心虚,她总会有些神情晃动,就算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球或是睫毛总该会要有些转动、闪晃吧,没有!完全没有!平静无波——因为太平静了更让人觉得恐怖,如果一个人将阴谋玩得被她自己都当成了真理,该有多么可怕?
东方郁苦笑道:“悟,你的命,我怎么敢要?”
夜无灵但笑不语。
“悟,能真真切切地为我的爱和需要考虑一下吗?已经十年了……”
“就以你现在的心态,你还能再坚持十年吗?”
夜无灵的诘问将东方郁钉住了。
不能!得不到回报,他坚持不下去。
他能捆绑她,她同样也能将他的弱点抓得丝毫不差。
“所以,总得给你一点让你能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夜无灵睁开眼来,认真地看着东方郁,轻轻地说:“结婚吧。”
东方郁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不然会被悟牵着情绪走,那就无法看清楚她背后的计谋。
“我说过我并不在意这件事……”
“对你的承诺必须做到,仅此而已。如果你一定要反对,那么这就是我的命令,而你,要么听令行事,要么——”夜无灵端起了历年来不曾在东方郁面前显露出来的威严,说:“造反!”
结婚是悟的计划中必行的一步棋吗?这步棋有什么用?
东方郁缜密的心思绕进了这个看似关键的问题上,他猜疑的问题暂时想不出更为恰当的解释,所以他不能冒进。
如果结婚是必行的,那就结婚。
静观其变!
“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造你的反。”东方郁真是苦不堪言,但也不得不克制情绪,说得轻描淡写,“如果你觉得结婚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那就听你的。”
“这样,至少你的孩子会有一个很恰当的身份。”
这就是悟的回报?生命,让他的生命延续下去,就是给他生一个孩子?
怎么会觉得这是天下最可悲伤的一件事?
他的爱就只够被如此卑微地施舍?
东方郁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再被轻贱的爱,恨恨地吼了一声:“悟!”是他无比重视的爱啊,不回报,但也不要几次三番地将他的爱践踏如泥,只这一条,他就够资格将悟撕裂了,不是吗?
“悟,你非得无视我的爱不可吗?你非得要我那么俗套地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不可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
他的恨,他的怨,他的苦……全都淹没在一个他死也不会奢望的吻中:夜无灵主动地吻住了东方郁的唇。
东方郁怎能不惊讶!
他害怕这又是施舍,但是他更无法拒绝这第一次主动送上来的吻。唇,温软柔绵,轻送进来的舌尖小巧滑腻,女孩口中的津液清冷香甜,多么美好!
勾缠而动的情欲,焚天焚地焚尽了东方郁的理智。这种该由男人主动的事他不想让夜无灵控制,因此,享受过夜无灵主动一吻带来的激动之后,他很快反客为主,爆燥地以唇舌宣誓着自己的心情,珍爱、绝无背叛的心情。
“悟,你最好觉悟。我太想要你了,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会让你晕过去也不一定。”东方郁一边挑逗着夜无灵,一边喃念着闺房话。
“郁……”夜无灵有什么话必须要说的,但被东方郁封缄了声音。
激情一直延烧到文晴院,漫长的廊道也没有消减东方郁的情欲。
宁静的文晴院里情欲之火已经点燃了,伴随着情欲而来的不仅仅是喘息与汗水,快感与疯狂,还有纠缠,身体的纠缠,心的纠缠,万千情丝的纠缠。
纠缠,这一世除死之外不能中断。
☆、第一百六十章 重组
龙宫总部的大门朝哪边开,整个黑道也没有几个人准确地知道,进出的车道的确很明显,路口也没有更能起到震摄作用的障碍物,有心人可以随意进出,无意的人可能也会不小心误入禁区。这条车道在丛林中分化出数条小道,没有熟知路况的人领路很可能就会迷失在丛林中的死路上,何况还有极严密的监控设施,想偷入龙宫是极难的。
龙宫不对外开放,黑道中对这座园林的了解除了数十年来偶有出现的传言外,再难有具体真实的形容,到现在“神秘”一词还是对这座园林最好的赞美。就算只是偶尔的传说也能证明这座园林实在过于富贵奢华,所以那些利欲熏心的黑道人物们才斤斤计较于它背后的权势与地位。
对龙宫总部的人而言,这座园林当然已经不神秘了,在园林里生活了十数年后,他们已经能闭着眼睛都能在园林里穿梭自如了,但仍然有一个地方是极大多数人也没有到过的,就是那座名叫永安殿的大宫殿。这座宫殿极少使用,除了每四年一次的祭祖大典以及新龙主的继位大典。
永安殿的大门上一次打开正好是四年前,那一年,祭祖大典与新龙主的继位大典只错开了一天时间先后举行。这一年的祭祖大典由夜澜龙主亲自举行,参加的人员只有当时的四霸、龙宫五大世袭豪门的代表以及各堂口的代表人物,而夜无灵做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列席了大典,一套严格的祭祀规程完完整整演练给了夜无灵看,因为四年后将由她主持祭祖大典。
第二天,就是夜无灵的继位大典,夜澜龙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权利移交给了他的继承人,祭典后十天,夜澜龙主去世。这次大典上,夜无灵与她的四霸订下了“血誓”之盟。
新一轮的祭祖大典不久也要开始了,但那之前龙宫先要迎来它历史被改写的时刻。
今天,不仅龙宫要对同道中人敞开,永安殿上发生的一切也将会被记录进龙宫的史传中——会被俞清诚很骄傲地记载下来并传之后世。
龙宫如此友好地向他们敞开大门,这意味着什么?
有幸接到龙宫邀请的人物们都不免心中忐忑。他们必然也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将龙宫的目的想得十分恶毒:龙宫要是想将他们骗进来赶尽杀绝,他们可能没有逃跑的希望。
这些人物当然是多想了,除了进宫后不能再随意走动外,他们没有再受到任何限制。这些人物先被安排在永安殿的侯事厅里等待重要时刻的到来,有众多女仆和护卫为这些人物提供周到、细密、近于皇室贵族般的服务。
在等待什么,这些人物不得而知,但长时间的宁静后,他们好像也没有感觉到有危险,因此就渐渐地放松了情绪,开始对龙宫非凡的气势与*人的富贵赞不绝口,当然嫉妒也是必不可少的。
正在大家在吱吱喳喳地议论不休时,有个少年人进来,清亮的声音喊着:“龙主升殿——”
少年尚显稚嫩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场中人物能清晰地从这声音中感受到其中不容冒犯的威仪,个个都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人还检查了自己的衣着是不是有失礼仪。
不需要经过彩排,这些人物在那位礼仪官的带领下出了侯事厅,转过殿下廊道,鱼贯进入永安殿的大殿,这座大殿挑高的气势能将一些胆小的人直接震住,有人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再看到一座通体由黑色大理石垒砌的庄穆高台,台上有一张闪烁着豪光的黄金大椅,椅上端坐着的一位气势*人的大人物,这人物的气势真不是他们能比的,明明只是远距离的一个身影而已,却传来了强大的压力,那压力紧紧地拽住了他们的心房,呼吸都不由得紧凑起来,很是难受。
那人物,不能久看,不少人又低下了头来。
“欢迎各位来到龙宫。”高台上的人清冷的声音夹着无限的威严划空而来,将每个人的情绪都提振起来,不敢懈怠半分,各道了一些“承蒙龙主不弃”之类的客套话,也不敢太吵杂,故而都只说了一声。
夜无灵同样半分也不松懈,与平时的随和不同,肃穆端正至有苛严之嫌:“各位知不知道本座为什么邀请你们来龙宫作客?”
说到关键之处了,人物们都紧张起来,又见龙主表情严肃,情形似乎不容乐观,那紧张慢慢扩大成了不安。
没有人回答夜无灵,夜无灵当然也不会重视他们的答案,继续说:“本座一直不知道各位对本座以及由本座管理的龙宫有什么不满,为何你们总是处处针对本座?你们自己要针对龙宫和我耍什么阴谋,也由着你们去,这倒也是你们的权利,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勾结龙宫的旧部阴谋颠覆龙宫?”
人物们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龙主这显然是秋后算帐,对他们的造反恐怕是不能再容忍了,今天这番兴师动众是要给他们留条什么路走?
这重压之下谁也不敢做出头鸟,都保持着沉默。
“你们此时不说话,就由着我这样草率地决定了你们的后半辈子,可能甘心?”夜无灵加重语气*问。
“是你的野心太大了。”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喊出了大家的心声,这声吼在空阔的大殿上久久有回音,反而让吼的人生出心虚来。
夜无灵倒是被逗笑了,问:“哦?我有什么野心?”
“既想统一黑道,又想漂白自己,哪里有这么好的事?龙宫要么就是黑道的一份子,要么就彻底洗得干干净净地去做你的财富新贵。这样脚踩两只船,算什么!”
“我倒是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想让龙宫干干净净地立于天地间,但是你们允许吗?”夜无灵冷笑三声道:“龙宫放弃的那部分利益,你们都这么眼红,只是稍加一些控制,你们就急不可耐地要置龙宫于死地。”*出这些人的利欲心实在太容易了,被利与欲控制了的人就活该着要被毁灭,夜无灵并不同情这些人,“如果龙宫再象你们所说的那样将手中的权利连同武力全都放弃了,你们岂会放过龙宫?又岂会放过本座?不赶尽杀绝恐怕都已经是你们的仁慈。”
人物们被呛得无言反驳。
“也都不是绅士,就不必做那伪君子的事。”夜无灵三分嘲讽、七分警示地说,“鉴于你们对龙宫怀有无限的野心和追求,本座不得不有所防范。最低限度,本座不会叫龙宫断在了本座手中。若各位尚可忍耐本座这一点点坚持,还请各位对龙宫及本座的行事宽怀以待。”
“这太虚伪了!”义愤填庸呐,这位大佬大概是肾上腺一时分泌过于旺盛,将自己当成了改变历史的勇士,愤愤地嚷:“你明明还是想脚踏两只船,两边都想得好处,却把责任全推在我们头上。别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如果你这样担心的话,那我们跟你签和平协议,你会放弃龙宫的武力吗?不会!你怎么会甘心放弃在黑道世界里呼风唤雨的权威地位!”
“和平协议?”夜无灵似乎被这个建议撼动了,饶有兴趣地复述了一遍。
这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