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有用的吧,除了你,还有谁在跟沙人屠联手对付江东卫?”陈默问。
“还有云北叶家。”周朝宗低声回答。
“也是八大豪门?”
“是。”
“你们到底是吃饱了饭闲的,还是有什么目的?江东卫不过是小保安公司,现在三个大家族一起上阵,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陈默冷笑。
“江东卫开分部是小事,我们谁都不吃保全这口饭,根本算不上冲突。可你的势力扩张却是大事,你未婚妻跟那些手下全都是食肉动物,老沙害怕一旦你们在这边扎下根来,将来呈都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周朝宗并不情愿地说道。
“这个答案太扯了,骗骗孩子还凑合。”
“真的,我发誓……”周朝宗的语声忽然变成了惨叫。
他一直在戒惧不安地直视着陈默,连眼睛都不敢眨。就在刚才,他看到陈默动了一下——似乎是由于长时间没换过坐姿,而感到不太舒服。
周朝宗的左臂已经齐肩掉落在地上,手掌紧握着,不停抽搐。他瞪大了眼睛,嘶哑的叫声如同被猛踹了一脚的野狗,半是痛苦半是震怖,完全不知道陈默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变成了独臂人。
“快说吧,我赶时间。”陈默擦去指尖上刚刚沾到的血迹,语气平淡。
“事情就是那样,****你让我说什么?”周朝宗歇斯底里地狂吼,依旧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和在“名流”设计室刚花了四千块剪出的发型,已无法再把他跟受伤的畜生区分开来。
陈默从小到大,只要被人辱及母亲,必定拔拳相向,不弄到见血决不罢休。
这次也一样。
周朝宗总算看清了对方的再次动作,因为陈默已刻意放缓节奏,让他在剧痛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另一条膀子是如何被拧断的。
那让周朝宗想起了台虎钳下的嫩藕。
“你还有三条腿,一个脑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陈默听到了街上的警笛声,没当回事。
周朝宗还没反应过来三条腿是怎么回事,裤裆就被一脚踏中,里面的物件烂成肉泥,这辈子都没法再用了。
“妈呀”周朝宗从没想到过,如此凄厉的声线竟会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他全身都抽成了一团,本能地想要捂住胯下,以缓解那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但却想起自己已经没了手。
是的,残疾了,再简单不过地变成了废人。
“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惹到你头上啊……陈默兄弟……不,陈爷爷,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周朝宗打着滚,拼命往地上撞着脑袋,“是袍帮八大豪门有六家是袍帮金蟾堂的,我们这次对付你,完全是帮里高层的意思……”
陈默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神情逐渐变得阴郁。
周朝宗没能支撑太久,大量失血要了他的命。陈默静坐了片刻,反复想了想整件事,暂时收敛心思,走过去背起莫红旗,“旗哥,我带你去医院。”
“**我了。”莫红旗哈哈大笑,跟着咳得面无人色。
大楼已被疏散封锁,陈默刚走出门口,立即被车载射灯照在了脸上,跟着听到一片枪机拉动的动静。
“我们是呈都特警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有人举着喇叭在厉声喝令。
陈默充耳不闻,继续马路中央走去。
“他姓陈,叫陈默,他是通缉重犯”一个女人叫道。
“准备射击”特警队长低吼。
原本静悄悄的对街突然亮起了刺目的车灯,空中传来螺旋桨的沉闷轰鸣。几十辆军车如同幽灵般出现在特警们的视野中,跟随着为首一部东风猛士杀气腾腾地开来,车顶上赫然架着乌黑狰狞的重型机枪
“报告呈都军区直属55183部队73分队前来执行护卫任务,请首长指示”一名年轻少校下车后旁若无人跑步上前,向陈默立正敬礼。
“多谢了。”陈默点点头。
“全体指战员听我口令,原地警戒,任何持械者格杀勿论”少校深知这次的护卫对象非同小可,索性连跟特警交涉的过程都免了。
上百支半自动步枪举了起来,在特警圈外形成黑森森的金属密林。特警队长大叫一声“自己人啊”,第一个放下手枪,抱头蹲下的姿势标准无比,宛如活体教科书。
“你叫叶秋?”陈默看了看引着特警前来的叶家女主人,也就是周朝宗所说的,袍帮金蟾堂堂主。
叶秋眼见如此阵仗,又哪里还答得出话来,保养极佳的脸庞微微发白。
“回去告诉你们袍帮头头,有空出来喝个茶。”陈默托了托背着的莫红旗,转身上了停在空旷处的军用直升机。
等到一帮荷枪实弹的大兵驾车呼啸而去,直升机早已飞得没了踪影。叶秋不再理会那些特警,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满心不甘,“老爷子,陈默就算刚攀上总参二部这根高枝,也不过是条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刚才调来了55183部队,杀了沙人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摩利亚知道吗?”电话那边问。
“知道啊,就是那个刚跟咱们国家建交的小国是吧?最近新闻天天放,好像签了不少合同,送了价值几千亿的能源好处过来。”叶秋很奇(提供下载…)怪对方为什么会东拉西扯。
“**你妈,陈默是摩利亚的国防部长听清楚了吗?国防部长”电话里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叶秋当场面无人色。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11号的笑靥
第二百零四章 11号的笑靥
牛花姐向来只尊重两种人,一种是打得过自己的,一种是说得服自己的。
11号两样都占了。
所以牛花姐尊重她尊重得特别用力。
11号被送来的时候阵仗很大,半夜里连监狱长都亲自到场,让牛花姐老实一点,不要欺负新人。
牛花姐向来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视为真理,狱中无聊透顶,有乐子不找那等于是神经病。
没有谁会欺负新人,一般来说,过堂当中都是新人自己欺负自己。牛花姐当时发话,让11号先去水池边冲个冷水澡,把身上弄干净再过堂。谁知11号的回答却是,她从来没有当着别人面洗澡的习惯。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就只能动手了,牛花姐原本按兵不动,见几名手下大将上去都是立扑,终于沉不住气,亲自出马。
11号那天摔了牛花姐三个跟头,威武雄壮的女号头最后撞上墙壁,摔了个昏天黑地。从那以后再没谁敢跟这新人叫板,即便是牛花姐也不得不收敛了气焰。她杀过人,也见过许多杀人的女囚,但11号的冷漠眼神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那里面所蕴藏的力量,让牛花姐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男人。
11号的长相并不那么野蛮,事实上她是牛花姐活到现在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监狱里并不流行叫编号,但11号只有编号。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没人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同样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
牛花姐听说上次11号的家属来探监,没被允许见面,后来给她存了十万块大帐。一笔就是十万块,牛花姐觉得这家人肯定很有钱,11号的背景绝不简单。
今天是豹子老虎值班,监房里人人都小心翼翼,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女子监狱并非没有男狱警,只不过极少有直接管犯人的,一般来说都是坐在办公室敲电脑的伙计。豹子老虎这两个货却是一线干将,也不知监狱长哪根筋不对路,又或者实在是女性警员不够用,两人搭档多年,至今也没有被调到其他岗位上去。
豹子姓包,老虎姓胡,在高墙之内的女性世界当值,时间长了不免有点变态。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块头,如同哼哈二将。上周刚有几个女犯人被他们罚跪,面朝墙壁双手上举,不得弯腰不得动弹,差点没活活折腾死。
不用做衣服的时候,监室是犯人们唯一的容身地。豹子老虎常在二楼铁窗边悄然无息地闪过,如同活鬼,一旦有违规行为被他们窥见,下场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牛花姐是眼看着豹子慢悠悠沿着二楼过道走来的,当即干咳几声,女犯齐齐坐起,只有11号睡在通铺上没动。
豹子停下了脚步,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向监室看来。敢这么无视自己的犯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干嘛呢?快起来啊”牛花姐把声音憋到最小程度,冲着11号连使眼色。
“不想起。”11号的声音有点哑。
她还穿着那身运动服,没扎头发,眸子里没什么光亮,像蒙着一层水气。牛花姐知道她根本不是林妹妹那类人,耳听着豹子在上面已经开始用警棍敲铁栅栏,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妹子,他在这里就是爷……赶紧起来叫声‘管教好’,不然他觉得下了面子,指定不能让你好过。”牛花姐简直要疯了,不明白11号到底犯了哪门子病。
“今天是我男人生日,我很想他。”11号平静地说。
牛花姐怔住,心里骤然一酸。
“操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到这里来疗养身体了?”豹子终于失去耐心,脚步声一路延伸,冲下了楼。
“你们几个,坐到11号前面来,一会儿就说她病了,不舒服”牛花姐见大事不妙,咬了咬牙,决定伸手帮忙。
11号很大方,平时开大帐买吃的,监室里人人都有份。牛花姐知道她跟自己不一样,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跟那些有钱佬是一路货色。她有男人,有自己的故事,还有颗善心,像不融于这个监狱的风景。
这是牛花姐许久以来第一次想要做些什么。
女人跟女人总有着天生的默契,几人很快坐好,牛花姐擦了擦脸上的汗。豹子手里的大串钥匙声响如同丧钟,打开门后冲着11号露出阴森笑容,“你不错啊,挺有个性的我前面听见了,今天是你男人生日?有机会给我介绍介绍,他关在那个监狱?”
“报告管教,她生病了,脑子烧糊涂了”牛花姐大声说。
“我他**跟你说话了?”豹子瞪起了眼。
牛花姐有些害怕,但仍在坚持,“她真的病了”
“是啊,发寒热了”
“包队长,就算接皇帝的驾,也得有个休息天吧?”
“监狱长也没这么大架子啊”
女犯们七嘴八舌地帮腔,11号却在这时站起身,走到门前,“我男人没坐牢,谢谢你关心了。”
“哦,不是吃牢饭的,难道是鸭子?”豹子觉得这小娘们简直有意思极了。
11号突然飞起的一脚展示出了让人吃惊的柔韧性,像是站着不动抬腿劈叉。豹子只感觉到下巴像是被铁锤撞了下,后脑磕中铁门,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又晕又怒几乎没昏过去。
“**个仙人板板的,你再骂一次我听听?”11号冷笑。
整个监室鸦雀无声,女犯们全都呆住了,唯有豹子气急败坏的吼声远远传出,“来人快来人”
几分钟后,11号被强行戴上手铐脚镣,带入值班室。豹子揉着下巴,在老虎的嘲笑声中抽下了皮带,“老子看你长得俊俏,本来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现在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也别怪包某人手黑了”
“包队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事进来的吗?”11号淡淡地说。
豹子一怔,停下了动作。他只知这女孩是安全部门送来的重犯,暂时在这里扣押,其他都不清楚。
“在这里当狱警,确实能算土皇帝,可你不下班了吗?不用回家的?”11号笑了笑,“要不换个问法吧,你有几条命跟我横?”
豹子跟老虎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被镇住。
“潘小姐,其实我觉得女匪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算不上吹嘘的资本。”一名西装男子推门而入,微笑着接话。
“你是谁?”潘冬冬看了那人一眼。
“23局,黄波。”西装男子冲身后的监狱长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那个肖建呢?听说他不干了,是不是怕我家陈默回来找他?”潘冬冬面露不屑。
“想不到总参二部居然把你藏到了这里,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吧”黄波微笑着,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潘小姐,我今天来是带你走的。蜀西监狱的条件太差了,我们换个地方。”
“陈默回来了?”潘冬冬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问?”黄波显得很惊讶。
“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你就知道了。”潘冬冬的神情中隐现骄傲,也就只有陈木头才能让这些家伙畏之如虎。
黄波沉下了脸,瞥向旁边傻愣着的豹子老虎,“你们还不出去,杵在这里是想看戏吗?也好,我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还不认识这位潘小姐吧?她就是呈都国立大厦枪击案的主犯,靠着一杆霰弹枪,单枪匹马杀了九个练家子,连眼皮都没跳上半下。”
豹子彻底石化了,甚至不敢正视潘冬冬的目光。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警笛声,离监狱楼越来越近。两名狱警都望向了窗户,显得很愕然——进大院后无论什么车辆均应减速缓行,哪有开得如此之快的道理?在监狱里拉起警笛又是要做什么?
刺耳的刹车声隐约响起,有人在外面高声大叫,似乎是监狱大门处的武警哨兵,“别再往里进了再进我开枪了”
然后便是“砰砰”枪响,豹子老虎相顾失色。
楼道在急促的脚步之下沉闷震颤,显然是有大批闯入者,在往上层走来。黄波拔出了手枪,先是站到窗后看了看,然后守在了门边,转头问两名狱警,“你们有没有武器?”
豹子按着腰间警棍,几乎快要哭了,把嘴巴张得如同发*的河马——这他**的难道是劫狱?
“爷爷爷爷别杀我”监狱长的惨叫声划破了之后的短暂静寂,跟着脚步再响,拖着他往监区一路去了。
“走,趁现在快走你俩帮我把她弄出去,我有车,需要马上转移这个犯人”黄波沉声下令,同时拿出证件晃了晃。
监狱长断断续续的惨呼却在此刻停下,然后调转方向,向着值班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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