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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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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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却堆着笑道:“是一个小孩子,他说姑娘在鄞县走时忘了,所以特地赶来送来,还说,他们打头里走啦,在前面再与姑娘相见。”

    铁若兰不由又问道:“是不是另外还有个书生打扮的人在一道。”

    伙计的眨眨眼道:“没有呀!”其实心里在暗笑,“我说怎么着,一个大姑娘单身上路,连行李也没带,敢情是两小口拌了嘴,负气跑的呀!”

    铁若兰虽是猜出送包裹是裴骅,但听阮天铎没来,那还用说,必是他并未追赶自己,已与胡锦雯一道走了。

    恁地一想,恍如有人当头一棒,身子几乎摇摇欲倒,连忙伸手扶着门槛,泪水跟着夺眶而出。

    伙计一看,便认为猜对了,才想要劝两句,铁若兰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骇得伙计忘记她是女人,伸手便要去扶,铁若兰已几个踉跄,退到了床边,两眼发直,一对银牙,咬得格格直响。

    伙计的倒是好心肠,快步走进房去,将包裹给她放在桌上道:“姑娘,看你气成这个样子,其实两口儿吵架是常事,说不定等一会,你那相公便会寻来……”

    哪知铁若兰一声娇喝,伙计的才在一怔,脸上早脆生生捱了两个耳光括子,而且还打得不轻。

    伙计的啊哟一声,伸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两颊立时红肿起来。

    这一声啊哟,铁若兰这才知道自己打了人,神智已恢复过来,倒有些自责,忙道:“伙计,我是气极啦!才错打了你,你别生气啊!明儿走时,我会多给银两!”

    伙计的本来要嚷,一则人家认了错,二则她还要多给银子,适才那包袱中,沉甸甸的,这叫做钱能通神,痛也忘了,苦着脸咿唔了两声,自认晦气的走了。

    铁若兰等伙计走后,又望着包袱出神,却见并不是自己那个包裹,匆忙打开一看,果然包裹中是一些女人衣物,另外有二百多两银子,暗想:“追云叟老前辈,倒是想得周到,这一来,便不愁没钱了。”

    第二天,铁若兰买了一匹好马,一人一骑,直奔秦岭。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天,已经人了陕西境内,在商南落了店。

    这商南去秦岭已是不远,过了前面商县,便是“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涌蓝关马不前”的蓝关了,铁若兰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她本与追云叟相约在秦岭相见,明知他们走在前头,一路来却未追上,计算日子,离百日之期,尚有两月,心说:“难道这两个月的时间,我便呆呆的等他们么?”

    心中打不定主意,蓦听店外两声马嘶,跟着有人哈哈一笑道:“是这儿了,咱们也落店吧?”

    只听另外一人也打着哈哈道:“这趟差使可真苦,好得咱们没断了线,到了家门口,便不怕她飞去了。”

    铁若兰心中一惊,听语气,这两人是在跟踪什么人?忽想起:“这不是就到秦岭了么?他们说到了家门口,莫非是秦岭双魔的手下,他们跟踪的便是我?”

    铁若兰虽是武功不错,以前全是与阮天铎在一道,遇事全不放在上,而今一个人深入虎袕,而且敌踪已现,倒觉有点心慌起来,刷地一声,拔出长剑,从门隙中向外看,果见走进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背上背有兵器,正打门前过去。

    前面那汉子又说道:“老三,咱们可得小心点,虽是在家门口,那老儿最难缠,若是被他发觉我们在跟踪,凭我们两人,准料理不下来。”

    后面汉子也说道:“何尝不是,那小妞儿也是朵带刺的攻瑰花儿,不是我泄气,只怕对付那小妞儿我们也不成,我看,还是赶快给山上送信才对!”两人说着,已进了斜对面一间客房。

    铁若兰吁了一口气,才知两人虽是秦岭之人,追踪的可不是自己,但却想不出那一老一小是谁?准知不是追云叟和裴骅。

    忙又退回桌边,倚剑凝思,就在此时,店外又响起一个清脆声音道:“爹,我们就住这间店么?”

    这声音好熟,铁若兰尚未想出,一个苍老声音笑道:“当然住这间店,人家不是先到了么?”

    铁若兰突然想起,这不是云中鹤父女么?敢情他们也来了。

    真是他乡遇故知,铁若兰心花怒放,此时出去,又怕被那两人发觉。

    早听裘隐娘娇笑道:“依我,早就做翻算了,偏是不肯……”

    话未说完,云中鹤忙截着喝道:“看你又多话了,我怎么吩咐你来着!”

    父女一边说,边走进院来,铁若兰一看,那父女两人,仍是在京中那样子,连忙将门半开,向裘隐娘招招手。

    裘隐娘一眼瞥着铁若兰,才要嚷,铁若兰忙又摇手,向对面指了一下,这小姑娘倒是机警不过,一闪身便进了铁若兰房间。

    裘天龙见是铁若兰,微微一点首,便选了隔壁一间空房住下。

    这就是铁若兰江湖历练不够之处,既是不要裘隐娘出声,免得那两个秦岭爪牙发现自己,难道隐娘扑入她房中,人家不会看见么?两个女孩儿不懂,难道云中鹤裘天龙,是成名的老江湖,也不懂么?

    其实这两个狗退子,在秦岭不过是打打旗,跑跑退的三四流角色,裘天龙压根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要是棘手,裘天龙早就不让他们跟了这些天,他可另有一种想法,早知自己此番回到子午镇,说什么也逃不出双魔耳目,既然如此,倒不如明着回去,还有一宗好处,让这些退子盯着自己,必会疏忽了铁若兰和河朔二矮等人,倒不失为将计就计的上策,是以,一路行来,反而故意与那两人,若即若离,许多次,偏与两人故意落在一个店中,这一来,不是那两人在跟踪他们父女,而是他在监视两人了。

    他骤然一见铁若兰在此,知道无法避开两入耳目,却反而大大方方让隐娘去与她相见,老英雄心中已打定主意:“已经到了秦岭啦!这两人今夜可不能再放过!”

    老英雄略为盥洗,裘隐娘已喜孜孜回来,云中鹤附耳说了两句,那裘隐娘展眉一笑,好像称心已极,道:“这才对啊!那么我去要铁姐姐过来。”

    既是决心诛戮二人,便亦不用顾虑什么,裘隐娘早又蹦蹦跳跳的跑过房去,将她爹的话低低说了,铁若兰展眉一笑,她倒不是为要诛戮两个秦岭之人而笑,而是适才裘隐娘将那日阮天铎追踪自己的焦急之情,及以后与追云叟相约,以百日为期,前来秦岭助自己报仇之事的经过道来,这一来,铁若兰顿又心中活动起来,心情一舒,那笑靥便自然浮上双颊。

    铁若兰低笑道:“好妹妹,咱们今夜一人一个好不好!”

    裘隐娘点点头!

    两人这才牵着手出房,虽然对面窗上四个眼睛在骨碌碌乱转,两人装做不见,走进云中鹤房中去了。

    对面房中两人,死在临头,还不自觉,铁若兰因是心中开朗之故,更显得艳光照人,两个贼子虽觉这女人突然现身得蹊跷,常言道色令智昏,一个汉子一耸肩头,撞向旁边一人道:“喂!老三,看见没有,这娘们真俊,要是陪我睡一夜,我死也瞑目。”

    另一人咽了一口口水,道:“嘿!这种娇娘,在秦岭地区,当真少见,要是……嘿嘿,那多美。”

    先前那人突然眉峰一皱,道:“老三,咱们得先想个法儿,将那老家伙干掉,那时不是你我弟兄,便一人一个,干她一个痛快。”

    旁边一人听得正对心意,道:“是啊!再往前去,便是咱们秦岭了,只要接应的人一到,那还有咱们弟兄的份。”说时,伸手一拍大退又道:“咱们今夜就动手,我这儿不是有夜来香么?凭这个,咱们还有不手到擒来的么?”

    两个人想得可美,对面房中的三人,除了眼角儿注意他们房门,怕溜走外,全未将两人放在心上,倒是絮絮不休的谈着京中一别之事。

    不久工夫,天已黑了,伙计的早掌上灯来,云中鹤故意将窗门全开着,只听那两人正在吩咐伙计要酒要菜,知道他们今夜不会溜走,三人同时会心微笑。

    云中鹤也咐咐伙计送了菜到房中来,吃吃谈谈,不觉已是二鼓,却听对面二人,仍在猜拳赌酒,好像心中乐极。

    常言道乐极能生悲,是千古不移真理,两人虽在吃酒,也不时留心对房,一会工夫,只听裘隐娘道:“爹,我与铁姐姐去隔壁睡啦,你也得早些睡啊!明天不是要赶去子午镇么?”。

    裘天龙哈哈一笑道:“好!你们去睡吧!我也要睡啦!这些天来赶路赶得太乏了,门窗可得小心点!”

    裘隐娘笑得像画眉似的,又道:“爹,我的家伙在你那床头上啊!睡时给我包在包裹里,别明儿走时忘啦!”

    脆声笑中,两人嘻嘻哈哈走出房来,还故意在院中站着,那裘隐娘笑道:“姐姐,明天还要赶好些路啦!今天咱们得好好睡一觉!”

    铁若兰故意显得酒醉的样子,道:“妹妹,都是你不好,看!把我灌醉啦!只怕啊!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面房中两个汉子,听得心花儿怒放,老三先向对面人一挤眼,道:“二哥,你听见么?这真是天作奇缘!”

    那位老二忙一使眼色,要他噤声,也故意哈哈笑道:“老三,我可不能喝了,再喝,只怕明儿太阳晒着屁股也不知道。”

    老三的笑道:“不成!咱们还有一壶酒未喝完,醉就醉个痛快,咱们哥儿俩,今天可是好日子。”

    铁若兰几乎噗嗤笑出声来,心道:“是啊!今儿个正是你们的好日子到啦!”

    裘隐娘抿嘴一笑,两人才走回房去,一会工夫,两间房灯光全熄,似是三人全都就了寝。

    两个汉子见灯光熄了,才停止饮酒,拾掇停当,也吹灯静坐,不多久,街上已传来三鼓,房中旅客全睡了,连伙计的也在店堂中酣声四起。

    那老二先向窗外瞧了一阵,悄声道:“老三,是时候啦!”

    老三当先轻轻拉门,探头瞧了一下,晃身闪出门外。

    老二的跟着闪出,但两人全知云中鹤是老江湖,不敢大意,隔着天井一听,云中鹤房里有酣声传出,确实已经睡熟,胆子才大了一点。

    同时垫着足尖,轻轻走过天井,老三一打手式,两人便站个背靠背。

    老三早从豹皮囊中,摸出一个乌黑发光形似白鹤的东西,将鹤嘴儿插入窗纸,然后在鹤肚子面拉了两下,鹤翅使不断扇动,火星一闪,那鹤嘴上便喷出一线白烟,约莫有半盏爇茶时间,才钭嘴轻轻拔出,果然一会工夫,那房中的云中鹤便打了一个喷嚏,两人相视一笑,身形一晃,又到了铁若兰窗下。

    仍是如法泡制,跟着房中也传出轻脆两声喷嚏声,这一来,两人胆子也大了,竟低声说起话来。

    老二的一紧手中朴刀,道:“老三,你先去料理那老头子,我在外给你寻风!”

    老三应了一声,才走得两步,忽然心中一动道:“不成?我费了手脚,倒先让你去按好的拣,我可没那么傻?”

    回身又走到窗下,道:“还是你去吧!我来寻风!”

    老二一怔,道:“怎么?你不听指挥?”

    老三面孔一板道:“这是咱们的私事,可不能打官话!”

    老二见他要翻脸,不由着急起来,笑道:“你鬼心眼真多,怕我拣了好的对不对,这么办,咱们听天安排。”说时,从怀中摸出两个铜钱,又道:“猜不中的要那小妞儿,猜中的,便睡那大姑娘。”

    老三一想:“也对,这事可争不得,店中这些客人,吵醒了大家全落空。”当下道:“对!就这么办!”

    老二在怀中摸索一阵,伸出拳头道:“你猜?”

    老三眨了眨眼,道:“是双!”

    老二张嘴要笑,忽又忍着道:“你输了!”一伸掌,果然掌心只有一个铜钱。

    老三没由来的好气,瞪了老二一眼,道:“真晦气!对不起!我要先进去啦!”

    也许是他气了,手中刀已插入窗缝,咔嚓轻响,窗栓便被削断,此时真是色胆包天,伸手一推,人便跟身纵入。

    老二见他进去了,怕他不守信用,拣好的选了,哪还管那隔壁的云中鹤,也是跟身掠入。

    窗门一开,月光跟着斜映进来,两人一看,罗帐中,被儿高高耸起,心说:“这两个娘们可怪,睡觉还要朦头。”

    两人同时伸刀,挑罗帐,那老三却道:“这么着,把你的抱回房去乐,我留在这儿!”

    老二本来不肯,但一想:“好的归了我,说不得我让他点儿!”应道:“好,就这么办。”说时左手倏伸,将锦衾蓦然掀开,正想各抱一个,哪知两人同时蓦向后退,望着那枕儿被儿,惊得发怔,床上哪有什么美娇娘?

    就在一惊之时,两人膝头上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这才知道不对,想掠身飞出,那知脚才一用力,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同时软瘫的坐在地上。

    人才坐地,那床后冷笑声中,早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须发斑白的云中鹤裘天龙。

    两人虽被点了软袕,却是清醒明白,心说:“完啦!中了这老的道儿了。”

    云中鹤目露凶光,喝道:“好狗才,照子也不放亮一点,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

    前面说过,这两人不过秦岭三四流脚色,哪是什么英雄好汉,一见被人擒着,便知性命不保,想要出声求饶,云中鹤哪容他们出声,出手如电,早又点了哑袕。

    这时,窗上人影一闪,裘隐娘和铁若兰双双飞人,云中鹤哼了一声,一手抓起一人,像似提小鸡般,道:“走!别污了人家的地,到外面宰去!”

    三条人影,倏又穿窗而去,店后不远,便是一个土坡,到了一片林中,云中鹤猛将两人向地上一抛,隐娘和若兰双剑齐出,登时血溅五尺,连哼也没哼一声。

    诛了两人,三人正要回身,蓦听树梢上有人嚷道:“杀人偿命,你们可别想跑!”

    云中鹤霍地一惊,双袖一抖,一鹤冲天,直向树上扑去,哪知那边树上一个童声嚷道:“要我不嚷,除非请我们喝一坛酒。”

    这一下,云中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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