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承认吗?你害怕面对你其实一直无法忘掉我的事实吗?城儿,我知道,你一直是介意的,否则这么多年来,你不会不敢看我一眼,而在我吐血生病的时候,你却不顾你的大婚之夜,亲自请来御医为我诊治。我知道的,你恨我,是因为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赫连迎儿心智已乱,不但语句紊乱,聪慧的眼眸也变得混沌不堪。
“你误会了,我那么做,只是因为我答应过父亲,永远视你为母般照顾,只此而已。以前的一切,都已如过往云烟,不要让那些事再纠缠你的心。今夜的事,我会当我们没有碰过面,你走吧。”顾倾城背转了身,下了逐客令。
“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赫连迎儿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不由抓紧了胸口的衣物。
第十七话⑤兔子形状的红豆包
“顾倾城!”书房的门在此时猛然被推开,一个圆润的身影冲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食盒,嘴里亦是欢快地念个不停:“别太感动哦,看我给你送啥来了?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不过,我先警告你哦,你要是敢笑话它丑的话,我就赏你个大耳贴子!”
很难忽视的似是被吓到的抽气声引起了舒雅月的注意,她终于发现原来顾倾城的书房中并不只她的夫君一个人。
澄亮的圆眼一转,就看到了一个美到极致的身影,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孔此时正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好像看到的不是她,而是一只让人吃惊的怪物。
“咦?夫人,原来您也在这里?”舒雅月本来含笑的表情急忙收敛起来,她再不会看脸色,也能看出人家夫人正在哭呢,如果她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岂不是太没教养了?
“您这是怎么了?”也许不该问吧,可是,不问似乎也怪怪的。她手里还端着保温的食盒,一时之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她还真不知道这手脚该怎么动了。
顾倾城却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前,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她的身前,隔绝了那一双一直都很友善,此时却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寒意的眸光。
“你做了些什么东西?”
“呃,红豆包。”舒雅月下意识地回答着他的话,但眼睛却忍不住往顾倾城的身后瞥。夜都深了,为啥这赫连迎儿在顾倾城的书房里呢?她又为什么哭?
顾倾城就着舒雅月半举着的手,掀开了食盒,几只白面小点心摆在里面,还全部捏成了兔子形状,白白胖胖的,颇是逗趣。顾倾城捏起了其中的一只,放在舒雅月的脸侧比对着,逸出一声轻笑:“与你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呢。”
“……”舒雅月瞪了瞪眼,那个男人却笑得一脸甜蜜的样子,火热的眼盯着她的脸,缓缓地将那只点心放进口中,再缓缓的咀嚼。
第十七话⑥放下,其实最难
“好吃极了……”
舒雅月脸一红,蓦地想起他咬掉她的兜儿时也是用着这样的目光,不禁暗暗啐了他一口,大色狼。但心口却热热的,让她忍不住又想弯起红唇。
“城儿,你不是最讨厌吃甜食?”赫连迎儿已然恢复了常态,眼泪亦已擦干,此时的她又变成那个优雅的美人。她不会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让自己继续失态,她的真情实感只会给顾倾城一人展现。
只是,适时地,她会暗示那个女人,谁才是最了解顾倾城的人。
“啊?你讨厌吃甜的?”舒雅月果然开始有些沮丧。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顾倾城一语双关,又捏了一只点心放到口中,以行动来表示他的喜爱。舒雅月开心地笑眯了眼,她忙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
“夫人,您要不要尝一个?”舒雅月招呼着赫连迎儿,虽说她转变得有点悄无声息,不过,既然人家都不哭了,她自然也不该再去扯人家的伤疤,就当她之前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你不是做给我的吗?少给我去穷大方!”顾倾城一把抢过了食盒,抱在了怀里。
赫连迎儿眸光微微闪了闪,自嘲地笑了笑,端起书案上被冷落的却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状似自言自语:“看来,你的口味真的变了,这鸡汤显然是不会入你的口了,我还是拿走好了。”
顾倾城似乎并未听见,倒是舒雅月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赫连迎儿心中一扯,他真的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了吗?她知道她不该再期盼什么?可是,当真的想放下时,才发现,原来放下是那么难?
那个曾经极度眷恋着她的少年,此时已是英伟俊挺的男人,可是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她。
一阵齿寒,让她突然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她的脚在迈开的时候,正踢在了书案的下面,身子一个趔趄,手中瓷碗中的热汤,眼看就要洒落在自己一双娇嫩无比的手上。
他会心疼吗?他还会无动于衷吗?
第十七话⑦她不过是想自残
当赫连迎儿满脑子中都是这两个问题的时候,一个身影却及时地冲上来,扶住她的同时,将倾斜的汤碗引到了自己的方向,同时,另一条身影更快地随之跟来,扯开那条圆润的身影时,是瓷碗掉落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还夹杂着低低的呼痛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赫连迎儿愣在原地,只是怔怔地望着顾倾城对着舒雅月在怒吼。
呃,他在发火,对那个女人发火!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人会产生如此大的情绪变化,他是讨厌她吗?
不对,不对呀,如果是讨厌,他又为什么一脸又急又痛的神色,直拉着她的手腕,撕开她的袖口……呃,那女人的腕子上和手背上怎么红通通的一片?
赫连迎儿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那一晚热汤都倒在了舒雅月的手上。
天啊!赫连迎儿掩住了唇:“月儿,你……你没事吧?”
舒雅月还未来得及回答,顾倾城已经一把抱起了她,一脚踹塌了半扇房门,飞奔了出去:“顾荣!快去找大夫来!”
赫连迎儿追到门口,顾倾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里,只有仆役们在接到主人的命令后,再四处奔走。
她扶住了门框,欲哭却无泪,她真的是无意的,她只不过是想自残以博取顾倾城的关注,谁想到那个小女人会扑过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女人在顾倾城的心中真的是不一样的,但,她真的可以就这样看着他们在一起吗?
那个女人并不是他们的同类啊!虽然师傅的话她并未全解,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个小女人太过平庸,如果她没有妖异之处,又怎么可能得到顾倾城的心?
不行,她要保护城儿,即使他会厌恶她!
“顾倾城!你发什么脾气啊?我没事啊,我真的没事啊!”虽然舒雅月很喜欢被他抱着玩空中飞人的游戏,但是他此时的暴走却让她着实有点头昏眼花。只好豁出去地抱着他的脖子,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第十七话⑧一些小感动
喊完最后一个字,顾倾城也正好一脚踢开他们的房门。哇塞,舒雅月不禁惊叹,好快的速度啊,这要搁在现代社会,她们家顾倾城一定包揽奥运会上各项跑跳项目的金牌,还能不断刷新世界纪录,成为新一代世界飞人!
赞叹还没结束,她已坐在了桌子上,顾倾城闷头走到门外,在舒雅月惊讶探寻的目光中,捧着满满两捧雪大步走回来,然后将冷冰冰的雪覆在了她被热汤洒到的手腕手背上。
“呃,好冷!”舒雅月下意识地想甩开,他却按住她,顺便瞪她一眼:“别动!”
其实那汤放了一会儿已经不是十分滚烫,只是上面因为有着一层油,所以下面的汤还是有一点温度的,但也不至于烫得她很厉害,否则她现在哪里还有精神地对他嚷嚷,大概早就痛得只剩下哇哇乱叫了。
小桃也跟了进来,一看到主子的手,顿时眼泪汪汪,自告奋勇地当了顾倾城的助手,端着小盆跑到外面挖干净未化的雪,省去顾倾城跑来跑去的时间。
舒雅月嘟着嘴巴,看着那主仆两人“凌虐”着她的皮肤,既有点好笑他们的紧张,但心里那种被人重视的小温暖在快速地蔓延开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请来的大夫被拥了进来,仔细地为她看了烫伤的地方,老大夫眼中有着赞许,因为顾倾城的及时处理,舒雅月烫伤的皮肤连个小泡都没起,不过,还是在顾倾城的坚持下,给她搽了有着护肤作用的烫伤药膏,并开了三贴汤药。
吩咐小桃亲自去送了老大夫,并让七七八八的闲杂人等退下去,房中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顾倾城捧着舒雅月那条还泛着,已涂满透明药膏的手臂,在烛火下细细观察,仿佛在研究着什么新式武器或者珍贵的古董。
舒雅月冲着他微垂的发顶翻了翻眼睛,虽说他的紧张让她有些小感动,但,他也没必要摆个脸色给她看吧。从回来到现在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绷着一张脸,完全糟蹋了他的美色,像是和谁置气似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第十七话⑨为啥糟蹋一张美丽的脸?
嘁!和谁置气?和她吗?她得罪他了吗?她被烫到了,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生人勿近?他现在身边除了她还有谁啊?她是生人吗?干嘛给她脸色看?
想着就郁闷!舒雅月不高兴地将自己的胳膊挣出他的掌握,他既然看着烦,干嘛还要看个没完?她的抽离举动立刻惹来顾倾城不悦的扫视,舒雅月挑衅地一扬下巴,先下手为强地双手“啪”地一声夹住了他的脸,还稍一用力,将那张美丽的脸拉近,让自己的圆眼和那双修长的凤目近距离地对视!
“喂!你的脸很臭诶!”她气鼓鼓地说。
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一道说不清的情绪,他还是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以这个样子面对一个伤者,是非常不人道的?”舒雅月皱了皱眉,继续教育。
顾倾城眼中的黑比墨更浓郁,看得舒雅月的心不由加快了频率。
“哎哎!像你这样的一张脸,应该物尽其用才对啊,应该多笑笑,嘴角上扬一些,脸部放柔和一些……”舒雅月还动着手指,在顾倾城的脸上推挤出她想要的样子,“这样,大家看了才开心啊,你说是不是?”
“我的脸不是用来讨好大众的。”他终于开口了。
“咦?”舒雅月楞了一下,但随即笑逐颜开:“那么,讨好一下我也不行吗?我可是伤者哦。”说着,她还举起自己的手臂在他眼前晃悠。
“白痴!”看着那泛红的皮肤,他就管不住心里仿佛小虫在钻般的不自在,更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口。他一直不说话,就是不想又因为言语不善和她吵起来,他一点都不想在要远征离家之际和她之间再起不快,可这小混蛋偏偏就总是要提醒和挑战他的容忍度。
“耶?干嘛骂人?”舒雅月腮帮子鼓了起来,让她的脸儿更圆了。她不服气地一根指头戳上了他坚实的胸膛,气呼呼地问。
第十七话⑩还疼不疼?
“你不该骂吗?你以为自己身手很好还是就是喜欢充当英雄的感觉?有人傻到把热汤往自己身上到的吗?如果你不喜欢白痴两个字我可以换一个词送给你:笨蛋!”顾倾城很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指,用超强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有再去捏她那气死人的脸蛋儿。
“你!”舒雅月很想跳下桌子,气势逼人地指住他,可惜,这个男人结实的大腿严丝合缝地抵着她的双腿,她根本跳不下去,除非她不在乎地干脆跳进他怀中去,但是,现在是要理论诶,当然不能对他投怀送抱!
没办法,只好改为收回了手指,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正坐在上面的桌面,为自己增添点气势,但手心上毫不含糊的疼痛让她的横眉立目有那么一点扭曲,靠!好痛,她用太大力气了!
“顾倾城!我做个好人好事我还错了我?那是你们顾家的主母夫人好不好,还是你就算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继母,难道我眼看着她要摔倒我就该当视而不见,让她那柔柔弱弱的娇贵身躯当着我们的面前摔个嘴啃泥?我是笨手笨脚,没你功夫高强,我去救人不过就是条件反射,如果我还想些什么后果之后再行动,我还救个屁人啊?直接找大夫也许还比较快!”
“听着,你这个笨月亮!第一,顾家的主母现在是你;第二,我没有不愿意承认她是我的继母;第三,你给我好好记住一件事,看到危险就要离远一点,而不是傻得反而往前冲!所谓救人,是在自己有能力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基础上再保证所救人的安全,如果不是我在身边扯了你一把,你以为,那碗汤只会倒在你的胳膊上吗?而你又能保证你不会和她一起栽倒,两个人一起受伤吗?”顾倾城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充满了压迫感,舒雅月连连想张嘴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啥。
顾倾城轻轻托起那条受伤的手臂,漂亮的眉打了个重重的结,没什么好气地瞅了她一眼:“还疼不疼?”
第十七话①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舒雅月撇了撇嘴:“说实话吗?”
顾倾城给了她一个“少废话”的眼神,舒雅月耸了耸肩:“一点都不疼那我就不是人了,不过,没有疼到让我忍不下去就是了。”
他横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却越发地轻柔,忽地双唇靠了过来,对着抹着凉凉烫伤膏的皮肤轻轻吹气。
舒雅月看得有点傻,或许是有些入迷,他是真的在心疼她吧?所以才会噼里啪啦地教训了她?
“顾倾城?”
“嗯。”他盯着她的手,淡淡应了一声。
“如果换了是迎儿夫人被烫伤,你也会这个样子吗?”不知为了什么,这样的问话竟脱口而出。
顾倾城的唇微微抿了起来,长睫一掀,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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