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一回穿过来的落脚点,可真是太空旷了。
舒雅月慢半拍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根据她记忆中做好的一件适用于这个时代的男装如今完好的穿在她的身上,只是,褶皱间,尽是无处不见的细沙。
她又摸了摸身后,悬着一半的心,又落了几分,还好,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还在身后背着的大包包里。
只是,她忽地想起,卿城呢?卿城在哪里?
她记得很清楚,在合适的时间,唐润施法将他们一起送回来的。
只是在进入时空之门时,一阵强烈的气流席卷了他们,她在半昏迷之时,听到卿城在他耳边说:不要怕,我不会放开你。
她着急起来,转动着酸痛的身体,四处张望,终于,她的眼中一亮,看到不远处还有两团几乎被沙子掩埋的物体,其中一个应该是人。
“卿城!”舒雅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犹如破碎的鼓般吓人,但仍阻挡不住她看到他的开怀,她奋力地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目标奔去。
只是脚下的流沙,为她的奔跑带去了重重阻力,她不时地跌倒,爬起,爬起,跌倒,风中的沙粒吹打在她的脸上,生硬的疼。
但是她依然坚持不解地向前奔着,短短二十几米的路程,她不知道跌了多少跤,直到最后一次重重地跌在那具身躯的不远处,她拼命地爬了过去。
第二十一话②混蛋,你又耍我!
高大的男性躯体,同样是趴卧着的姿势,他身边竟然还倒着一匹赤红色的战马,只是,那匹战马已无声息,似乎已死去多时了。
舒雅月也分不出心去管为什么有匹战马在这里,而是急切地伸手去转动男人的躯体。
“卿城,卿城!”
男人的身体终于翻转过来,舒雅月“啊”的一声,不由有些惶然。
这,并不是卿城的面孔!
刚才太过急切,她没有注意到,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身穿战甲,在翻动间,头上的头盔也滚落到一旁,满头的乌发凌乱地飘飞,别说那五官与卿城不同,即使这一头发色也不对啊!
那么,卿城呢?卿城呢?难道与她在时空隧道中失散了?
这,这可怎么办?
舒雅月一时无措地跳了起来,眼泪在一瞬间盈满了眼眶,她四处张望着,希望在这无穷无尽的黄沙中,那个总是喜欢吓唬她的家伙,突然冒出来对笑着说:“嗨,肥嘟嘟的小东西,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
“卿城!”她圈起双手,放在嘴边,用力地大喊。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沙漠中偶尔响起的阵阵沙鸣。
“卿城!你这个没信用的大混蛋!你要是不想陪我来就直说,干嘛半路偷跑掉!你混蛋!吓唬我很好玩吗?我鄙视你,做不到就不要对我说什么不会放开我的手!骗子!”
喊了N遍也得不到回应的舒雅月,最终激动又沮丧地跪倒在沙地上,抱住了自己,无助地呜咽起来。
他很讨厌,可是,她不想他出事。
他不是顾倾城,可是,他若出了事,她一样也会为他而哭。
“我说,肥嘟嘟的小东西,骂我很上瘾吗?”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让几乎绝望的舒雅月猛然提气回身。
“卿城,你这个混蛋,又耍我!”她骂着,甩落的泪还未落到地面就已经被高挂的艳阳蒸发,她的声音中却满是喜悦。
第二十一话③聊斋轶事?
然,熟悉的身影根本不在,倒是那之前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此时却已挣扎着坐起来、正揉着脑袋的陌生男人吓得猝不及防的舒雅月猛然向后退了一下,险些就做了滚地葫芦。
“诶,你……你还活着?”舒雅月有些愧然,只顾着找卿城,她根本就忘记了探视这个陌生男人的死活,的确是挺没人道主义的。所幸,他还活着,让她的良心稍稍安慰了一下。
那人一脸的血污已然在干燥的沙漠上干涸,但一双黑漆的眼却还满是明亮,甚至颇哀怨地睨了她一眼。
呃,舒雅月自认有些理亏,也没和他计较。随即想起刚才卿城的声音,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但是人咧?
手脚并用地再次从软软的沙地上站起来,四处巡视,却哪有卿城的半分身影?难道真是她幻听了?
这么一想,含在眼中的泪水又噼里啪啦地向外涌动。
“别哭了,在这个鬼地方,保留体内的水分是非常重要的。”那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听到他说话的舒雅月却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看到了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但并未理会她。而是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身下,还用手摸了摸胸口上的一处血污。
“嘶,妈的。”他轻声抽了口气,吐出一句国骂,然后又快速地低咒了一串什么,这才抬眼看向那个还在风中凌乱的女人。
舒雅月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为啥会是卿城的声音?
这简直太玄幻了……
她僵立在那里,想着也许只是这声音太相似而已,但是之前那句“肥嘟嘟的小东西”可是卿城喊她的专利啊,没有别人再这么无聊地这样叫她了。
可是……难道说……舒雅月想到了刚刚这个男人还不知生死,也许早已咽气多时,而卿城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身上,那么,不会是……
第二十一话④真的是你?
烈日炎炎下,舒雅月却开始发冷,这大白天的,就要上演聊斋轶事吗?
“你……你死了?”吞吞吐吐地,犹犹疑疑地,舒雅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这么盼望我死?”坐在地上的男人不干了,声音带着冷峭的质问,明明不是那狭长的凤眼,竟也在眼角处挑出了一个代表“敢说是就掐死你”的威胁弧度。
“呃……”舒雅月咕咚坐地上了……这声音,这神情,分明就是卿城的,却偏偏是另一个人的容貌……她真的玄幻了!
“你受伤了?”男人收起不爽的神情,蹙眉看着软绵绵快要趴在沙堆中的小人儿,试着站起来,虽然胸口有伤,但是似乎体力未竭。
走到舒雅月的身前,蹲了下去,俯首轻问。
“你……你倒底是谁?”舒雅月抬头盯着那张看似陌生却又透出熟悉感的面孔,有气无力的问。
她实在是受惊非浅,又被这干燥酷热的气候夺走了不少的精力,现在已经是手脚酸软了。
从舒雅月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呃,那连自己都不熟识的面孔也难怪让她无法接受。
而她的脸上,虽然泪痕已被风吹干,但是那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让他的心底缓缓趟过一弯暖流。
常年握着兵器的大手,有粗厚的茧子,却轻柔地抚过她染着沙尘的脸蛋,干裂的双唇微微扬起美好的角度:“看来,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还是肯为我流泪的,肥嘟嘟的小东西。”
其实,现在的舒雅月距离那时肥嘟嘟的样子清减了许多,虽然不是一弯小月牙儿,但也已然不像一轮满月了,可是,他就是喜欢用戏谑或者轻柔的语调这样唤着她,看她那微蹙着眉,一副很想踹他一脚的表情。
“卿城?真的是你?”舒雅月一下子捧住了他的脸,惊喜却又掩不住的难过:“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人明明不是你啊?”
他微微笑着:“这家伙长得怎么样?如果是丑八怪,看我回去不砸了唐润的玉石球!”
第二十一话⑤皇长子 ;宸
“呃?你的意思是?”舒雅月有点晕,听卿城这句话的意思,他似乎对此时的情况并没有感到诧异。“你知道会是现在这种情况?这到底怎么回事?”
卿城撇了撇唇,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舒雅月,缓声道:“糟糕,我似乎还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整个人穿过来,而我,却只能魂穿过来。”
“魂穿?”舒雅月双唇微动,轻念着两个字,一脸惘然。
他忍不住动手捏了捏她的脸,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这该死的大漠,那赤/裸/裸的阳光会把人考晒致死。
真不知道唐润怎么想的,竟然把他们空降在这里,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考验他的生存能力。算是报复他曾经对兄长的不敬态度吗?
“喂!”舒雅月软弱无力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陌生的躯体,熟识的灵魂,还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我在等你的解释。”
他看了看她,扬唇轻笑,但那曾经是水润的双唇却早被炽烈的阳光蒸腾了水分,变得干燥脱皮,甚至裂开一条条血缝。
“我想我们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在这样的阳光和风沙下,等我讲完前因后果,我们两个大概也会被这恐怖的老天收了命去。”
舒雅月沉默,她知道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在这个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人类变得无比渺小和脆弱。
“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里应该属于西白国的边境,这个身子属于西白国一个重要人物。”卿城感觉到颈中挂着东西,从怀中掏出一看,是一块质地极其柔和的白脂玉。上面的雕工精湛,一看就非凡品。
在玉牌的反面,雕着一行小字:“皇长子。宸”
“果然是他。”卿城露出满意的笑容。
“谁?”舒雅月探过头去,也想看个分明。
然而,卿城已将玉牌收了起来,不容质疑地说道:“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找到离这里最近的水源,然后就有机会得到救援。好了,现在,把你的背包拿下来。”
第二十一话⑥把衣服脱下来
舒雅月虽然很想立刻听到他的解释,但在关键时刻,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于是乖乖地从背上取下了沉重的大包。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么沉的包包为何要背在她的背上,而包里又为什么被塞进了那么多瓶的水,险些要将她的双肩压垮。
魂穿的卿城自然是不能背着实物的,而落在大漠中,水源就是最珍贵的生命之源。
卿城快速地打开背包,先取出一瓶水,拧开,递给舒雅月,嘱咐着:“不要喝太急,一口一口的咽。”
喉咙早就干涸到快着火的舒雅月,很想狂灌自己,但她也很清楚,在没有找到新的水源之前,食用水能省一口省一口。
从来不知道,水竟是可以如此甘甜。舒雅月一边喝着一边想,以后定不再浪费一滴水。
卿城拿下她手中的瓶子,看了看剩下的半瓶水:“不能一下喝太多,伤肺。”
他就着她喝过的瓶口,将剩下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然后他又打开了一瓶,同时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啥?”舒雅月疑惑地望着他,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
“我说,衣服脱下来。”他瞟了她一眼,看她从迷惘变得防备的样子,不禁好笑:“你的外衫。”
舒雅月穿的是古代男装,里面是利落的裤装,外面还罩着一件长衫。
舒雅月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明白他要做啥,但是只是脱下长衫而已,她里面包裹的还很严实呢,她倒也不怕什么。
长衫递到卿城手里,应声而裂,被他撕成了两半。
舒雅月皱着眉看他将那瓶矿泉水倒在了分成两半的长衫上,不禁心疼。他到底要干嘛?那么珍贵的水就是为了弄湿已经不能再穿的外衣?
卿城已然将一半水湿的布料拿起,利落地罩上了舒雅月的头顶。
被骄阳早就晒得头疼的舒雅月顿时觉得头顶一凉,整个人似乎都舒服了好多。
第二十一话⑦沙漠中的仙人掌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一定很囧,因为她看到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藏也藏不住的笑。
不过此时她只顾着贪着头顶的一丝清凉,没时间去张牙舞爪。
然后,头脑多少恢复了几分清醒的舒雅月,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胸口上断裂的铠甲,以及大片暗黑色的血渍。
因为他穿的是黑甲黑袍,浑身上下又都是沙尘或血污,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哪里受到了伤害,所以先前舒雅月并没有注意到他胸口上的伤。
“你受伤了?”嘴角因为那丝凉爽而带来的笑意扭成了微颤的担忧。
他不在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还有心情调笑:“嗯,应该说是这具某皇子的身体受伤了。”
“那,你魂穿到他的身上,你也会感到疼吧?”
“嗯。”
“那,一定很疼吧?”
“还好。”的确很疼,但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那,你穿到了他的身上,这个人呢?”
卿城将另一块湿润的布衫系在了自己的头上,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只定位罗盘,整理好剩下的物品,这才抬头扫了一眼舒雅月:“小东西,你的问题可真多。”
“可我有权知道这些,不是吗?既然是搭档,你就不该什么都瞒着我。”舒雅月实在忍不住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你说的没错,我答应你,会给你专门的解惑时间,但现在,我们必须上路了。”
舒雅月嘟了嘟嘴,终于还是站起来,但望眼四周,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出来,又该向哪里走?
“哪里有路啊?”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不是吗?”他向一侧轻轻扬头:“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顺着卿城的目光望去,在光秃秃的沙地上,竟看到了一抹极不显眼的绿色,那么顽强地在沙尘中露出头来。
“那是……”舒雅月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半迷惘半欣喜地回首说道:“仙人掌?”
他几步走到舒雅月的身前,笑着向她伸出手:“对,仙人掌,这说明,这附近必然会有着水源。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也许西白国的驻扎军队就在附近。来吧,我们走。”
第二十一话⑧崇拜我了?
舒雅月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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