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为兄可是很担心你的,派了许多人去找寻你的下落。好在皇妹聪慧无比,自己也能逃过恶人魔爪”,月礼赫很识相的排起她的马屁,否者下场就是继续睡书房,由着她霸占他的亲亲王妃。
皇帝坐在书桌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似乎是早已洞悉一切的,让她无处遁形。有时,她真的觉得他很可怕,在他的威慑力下,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可笑的小丑,沾沾自喜的耍着小聪明,而这点小聪明则是他所看重的。也许,这就是为帝王者所具有的魅力。“皇帝哥哥,听闻你是要用公主府的人给清悦陪葬呀”,她走上前去,扬起可爱的笑容,两肘撑着桌面,直视着他的眼睛。
“皇妹,如果朕不下这道旨意,你肯回宫吗!”低沉的声音柔软中带着震慑力,似是捕猎者的捕捉猎物后的喜悦,也夹杂着警告。
他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女孩,只是觉得她有着中不寻常的魅力,有时可爱,有时危险,有时迷糊,有时精明……就像一道谜题,怎么都参不透解不开。初次见她,他真的是把她当做了妹妹,一心想好好疼宠她,只是之后的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让他明白,如此女子的神奇。她若是为他所用,将会是一代贤良之材,但若不能为他所用,她将会是他最大的敌人。亲情、友情、这是帝王家中最要不得的奢侈品。权势、地位,才是帝王家中根深蒂固的根基。生在帝王家,就是如此的无奈苍凉。
“罢了,天色也晚了,朕明日再召见你。”
慕容清淡淡一笑,笑容苍白的有些刺眼。“皇帝哥哥,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臣妹且去探看母后。”
他摆摆手,“这么晚了,勿扰了母后,你先行回宫休息,明日再去向母后请安。”
“是,臣妹遵旨。”
“朕记得你与雪贵妃交好,有空就去探看她一趟,太医说她时日无多了。”皇帝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重重的砸在她心坎上,那雪时日无多了……
“是,臣妹知道了。”她谦恭温驯的让月礼赫背脊发凉,就连她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退下吧。”
“是,臣妹告退。”福了福身,她快步走出御书房,良久来到回廊,风珛握着佩剑倚着柱子静静看她。
“珛,你先回去,我要去看看那雪”,随着话音飘落,她白衣飞飞,渐行渐远,知道被夜色所笼盖。
夜已深了,她赶到粹雪宫,发现留守的宫人寥寥,而且大多宫人是生面孔。“不许出声!”她拿出皇帝御赐的金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雪的寝宫。就在她推门进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令她惊愕的面孔,是如妃。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惊呼道,“如妃,怎么是你。”
如妃眨着眼睛看她,清澈的眸子没有丝毫她想捕捉到的情感。“你是谁,怎么夜闯雪姐姐寝宫?”她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无邪,若孩童般的纯粹。
“给本宫出去,若本宫知道你对贵妃有何不利,必定不能扰你。”
远远站着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弱弱的说道:“清悦公主,如昭仪是伤了头,以往之事都不记得了。”
“如昭仪?”她被降级了?
“是……是的,太后懿旨,将如妃娘娘降了一级为昭仪娘娘。”
那就是说,现在的如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不是吧,天下竟有此等巧事!她不是命人用药给她弄疯了吗,怎么因为受了伤就变成失忆了?“昭仪娘娘,跟奴婢回寝宫休息吧,奴婢求您了。”小宫女哭丧着脸跪在地上,望着自己的主子。她虽然进宫不久,可是也听闻过这个公主的厉害,真怕自己的主子以前和公主有过节,一不小心就连着一起命丧黄泉。
“你是新入宫的?”怎么粹雪宫的宫女太监全被换了。
“回公主,奴婢是新入宫的。”
“叫什么。”
“回公主,奴婢夏婼橘。”
“婼橘,你可知粹雪宫中的宫女太监怎么全都换成新的了?”
“回公主,是因贵妃娘娘忽然重病,欣嫔娘娘向皇上谏言,替换了粹雪宫的宫人。”
慕容清颔首,点了如昭仪的睡穴,将她交给小宫女:“带你主子回宫休息,今夜之事不可再提。”
欣嫔向皇帝哥哥谏言撤换宫人,那雪病重危在旦夕,此间到底又是谁的阴谋。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皇宫,向来是个阴森恐怖的魔窟,它会销蚀人们的灵魂,让人们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就为换得荣华富贵,百年恩宠……
她关上房门,踱步到那雪的床边,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掀起纱帐,看着床上熟睡着的好姐姐。她怕扰了那雪休息,用金丝缠住那雪露在被外的皓腕,细细的为她诊断。蹙了蹙眉,很快又舒展开眉头,唇角微微扬起,心中已是了然。
举国哀伤愁
“宫主,京城戒严了。”
慵懒的身影缓缓坐起,修长白皙的柔荑掀起纱幔,声音中透着些许倦意,“为何戒严?”
“回禀宫主,是因太上皇驾崩了。”风珛知道连日赶路已让慕容清疲惫不堪,心疼她想让她多休息些时候,但是此等要事却又不得不打扰她休息。
太上皇驾崩了?几个月前那个老头子不是还精神矍铄的教训她吗,怎么说驾崩就驾崩了,那她的义母皇太后该有多伤心,她是否该回宫看看。“各个封地的王爷们是否要回京发丧?”
“是,圣旨已经下发,勒令各地的藩王回宫”,风珛顿了顿,抬眼看着慕容清,犹豫了。
“怎么了,继续说呀。”她把玩着纱幔,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咪,十分可爱。
“皇上向公主府颁布圣谕,全府恭候公主大驾,如若公主在限期内还找不到,就……就昭告天下公主殁了,还要让全府人给公主陪葬。”
想不到皇帝哥哥算是把什么都算足了,知道她听闻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一定会回宫,居然利用她不想伤及无辜的心理来诱她回宫。“看来不回去是不成了”,玩失踪玩了那么久,他们找的很辛苦吧。“恪呢?”
“哼,他一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啦。”
慕容清失笑,拎起床边软凳上的雪狐,轻声道:“宝贝,看看你那没出息的风珛叔叔,竟会和你恪言叔叔闹别扭,闻闻这满屋子飘着的都是醋味,啧啧啧……”玩味的看他一眼,怎么都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好像他和恪从见面到如今都是这般,谁也看不服谁,什么都要比试一番。还好有她和白尘在他们之间周旋,不然他们早出去拼上个你死我活去了。
“师妹,你可真是的……”这小妮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嫌不够乱嘛。
呵呵,不是她要添乱,而是她也想知道他们两个哪个更加厉害。她就是爱玩!“师兄,让他们去打好了,打死一个少一个。”
“你呀你”,白尘宠溺的笑着看她,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摇摇头。她好像有种魅力,即使再美的女子都无法做到的魅力,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好,且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偏题了,说一说你的想法吧。”
慕容清索性掀起纱幔起身走出,拿起衣架上的外衫穿上,系好腰间的裙带,坐在梳妆台前/炫/书/网/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还能有什么想法,总不能因为不想回宫,牺牲整个公主府的人吧。”
她总是那样的善良,许多事情都不是为自己想着,而是先为别人。也许,这也是她的魅力之一吧。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她不会牺牲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毒之人。别拿一副看到天下第一大善人的眼神看着她,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奸诈狡猾的恶人,但也不是什么观音在世的好人,她就是一个倚着性子,撒娇刁蛮的普通人罢了。
“宫主,你是决定回宫了?”风珛觉得她还有别的想法,好不容易从宫中出来,他所了解的宫主不会轻易回宫的。
“怎么会!”她梳理着瀑布般的丝发,缓缓道,“我们不要回公主府,直接进宫,一方面将证据呈递,另一方面我还有事情要找皇帝哥哥商谈。”顺道还要去看看她亲爱的那雪姐姐,估计那雪姐姐快要临盆了,不知道是要添个漂亮的小侄儿还是侄女呢。如果有时间再去看看月漾,很久没有见他了,他是不是很想念她这个姑姑呢……
思绪渐渐飘远,就连林恪言的走近她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林恪言走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梳子,为她细心的梳理着,有些笨拙的给她挽了个髻,用银步摇簪上。
回过神来,看着他温婉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念京中的朋友罢了。”
“咳咳……”白尘坏笑着打断这边绵绵情话的继续上演,不客气的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香茗,边喝边说,“师妹,准妹夫,你们二位也请注意以下我们的存在。”他倒是无所谓,不介意欣赏旖旎春色,只是……他坏笑着不经意的瞥了风珛一眼。
风珛不理会白尘的取笑,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靠着窗看见楼下熟悉的身影骑着宝驹飞驰而过,后面跟着只有王妃才能乘坐的八宝云绢绫缎马车。唇角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是他,又有好戏看了。
“宫主,辰亲王带着王妃进京了”,风珛幽幽的说着。
听到辰亲王这三个字,慕容清的脸色微微有些黯然,眼中似乎飞快的滑过些什么,但很快又恢复往常。她拿起一支银色蝴蝶发簪,握在手中,似是带着恨意。摊开手心,血渍染上了蝶那清透的翅膀,手心上的伤口虽然细碎却让人揪心的痛。
十指连心……
“清,你这是在做什么!”何苦还要这般作践自己!林恪言大惊失色,心痛的捧起她的手,“白尘去拿点白酒、纱布来,麻烦你了。”
她好似没有痛觉,只是有些仲怔的看着掌心的发簪,媚眼一挑,她缩回手站起走向窗边。拿起别在衣襟上的丝绢包裹着银簪,点点血珠,侵染了白色的丝绢,暗色红的却是那般耀眼,如冬日里的梅,傲然在茫茫白雪中。“珛,把这个送给辰王兄,也算是本宫回京送他的礼物。”
东方辰,或许曾经是爱过的,只是,你给的伤痕太深了,慕容清定要还给你更深重的痛!心中微微的有些抽搐,扭曲着带着无奈,某一个角落幽暗冰冷,寂静中仿佛可以听见冰裂的清脆声响……
风雨欲来静
倦了,她在软榻上睡着,不知何时,她感到有人靠近。是风珛,她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坐起身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探看床上依然安睡的人儿,替她掖好被角,之后随他出去。冷风灌入领口,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风珛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不理会她的拒绝,执拗的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中,贴近胸前为她取暖。
“风珛!”她因这暧昧的感觉羞红了脸,笑容有些不在然。
他那里肯放过她,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开。“宫主,这是属下的职责”,即为下属,就该要照顾好她的衣食住行,她若冻着了,就是他的过错。
“珛,这里是后宫!”慕容清最怕惹麻烦,万一引来闲言闲语,说她找来男子淫乱后宫就不好了。再者说来,万一让那位醋坛恪知道,又不知道会如何闹腾,到时候别是林恪言大战风珛……又是一阵胆寒心颤,她好像都预见了那样场景的到来,血雨腥风可能都不足以拟说。
“我知道”,他凝视着慕容清,犹豫了一会,说道,“皇上在守灵之时昏倒了,现在宫中一片混乱。”
她大惊,眼睛睁得圆圆的,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对皇帝哥哥下毒手,这人胆子也忒大了吧。“当时有谁在场!”
“不清楚。”
他摇摇头,无奈的神色写满了脸庞:“这些消息都是你宫里的宫女说的,信得过的几个宫女都不在宫中了。”
“他们连本宫的人也敢动!”
不知该说是愕然,还是什么,背后的这些人耍着这种阴狠的招数,本不想太深究,可是现在居然敢犯到她的头上,不究不成了!
“蝶湘,楚韵,秀欣,秀沄都因宫主被劫获罪,贬入浣衣院。”
“带我去浣衣院”,她们都是因为她才获罪的,都是她的错。她的自私,让信任她的朋友为她担心,为她劳累。
拉住急匆匆的慕容清,风珛好笑的摇摇头,“贤王领走了蝶湘,秀欣秀沄也早已被洛漪郡主带走,至于楚韵……”
“楚韵怎么了!”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倔强的女孩现在的状况。
“辰亲王妃要了她。”
辰亲王妃要了,那个玥遥不是最和她不对盘吗,怎么会好心要走她的心腹女婢!“风珛,立刻安排暗卫,时时刻刻监视辰王府,再给那雪这里多安排些心腹,将她每日的饮食与欣嫔的对换。明日去放出风声,就说清悦公主安然回宫。”她递给他一块紫檀木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宫主,这……”这是暗阁的令牌,除了她,还无人能够使用。
她给予风珛肯定的眼神,“我信任你”,转过身,她扶着雕栏,眼中蒙着幽幽的水雾。“珛,召集凤欣宫所有阁主,让他们依照我的意思行事。”
“凤欣宫左护法风珛听令”,正视着他,眸中载满了坚定,“本宫命你立刻前往凤欣宫,代任宫主一职,不得有误。”
“是,属下遵命。”风珛单膝跪下领命,“绝不辜负宫主期望。”
“你去吧。”她不等风珛回复,甩袖离去,她是该去会会这位欣嫔娘娘了。
后宫的平静,就犹如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片刻宁静之后将是暴雨倾盆,台风过境。而此刻,这个后宫似是有些蠢蠢欲动的苗头,或者明天,这里就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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