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阿敏想了半日道:“照奴婢看,牛霹雳断不是猪头怪。”
李勉昌依旧沉吟着:“为何你会这样想?”
姚阿敏道:“奴婢愚昧,奴婢以为,当年那人其实应是已经死了,戴小侯此时弄出一个牛霹雳来,做神做鬼,可能是一个邀您入局的圈套,他是想抓太子您的错处,好让您不能顺利登基。”
一句话将李勉昌说笑了:“那你认为,戴小侯有这个胆子的么?”
姚阿敏道:“戴侯爷既然这样做,当然有人唆摆。”说着将手指一比。
李勉昌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个人的确也是孤的心头大患,孤也不希望事到临头又生波澜。猪头怪一事如是如你所说,那人当年已经死了就好,如是没有死,孤倒是不能容她。”
姚阿敏应道:“太子英明。”
李勉昌点点头:“知道孤为什么这次钦点你前来?”
姚阿敏摇头:“奴婢不知。”
李勉昌道:“是因为你与戴小侯原有兄妹之谊。”
姚阿敏错愕不安地绞着帕子:“那时奴婢与戴小侯都年幼……奴婢尚且不知他以后会成为太子您的……”
李勉昌摆手:“孤不是追究往事,孤只是说,你可以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姚阿敏为难地摇了摇头:“幼年的情谊早就不在了……我与那人此次见面,竟是陌生的很,虽然我了解他的做事方式,但也猜不透他具体在想些什么。”
李勉昌闭上眼,想了一想:“如是连你也没办法,那只好本孤亲自出马。”
……
星星在田间捉了些蚜虫回来,也不管戴府的人同不同意,径自就搬了她那套提炼工具来戴府实验……
关于这个,实在是不得以之法,戴小侯迟迟不归,戴老夫人就认定了风慕川是他的儿子,放着老侯爷夫人清福不享,天天跟在他俩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如是他俩出去一会儿,也是派人十次八次的找……
想跟老夫人说明白,偏是这位老夫人又聋又糊涂的,什么也说不清……
星星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至孝的,对老人家一向敬重有加,而风慕川,那就更不用说了,对戴小侯的妈咪恨不能当自己的妈咪侍候,于是这两人就被老夫人绊住了腿……想离开戴府……暂时还不行。
被困在戴府不等于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
田间的虫子是不等人的。
于是两人还是继续研制杀虫剂的干活。
一边提炼,一边就想着适才遇到余宵白时,那人跟她说的话。
总觉得余宵白与牛霹雳之间不是抛弃与被抛弃,那么简单的。可是到底是怎么个不简单法呢?难不成
想着就拍手叫真槑,让她去把雷焚请来。毕竟那人整个大锦朝,没有那人不知道的事,没有那人不清楚的人。
想到要请教雷焚事情了,星星方才想起,昨晚雷焚从新房离开前,曾主动请缨,要求留在新房做游戏,说好了几个人要一起开茶话会的……
只是老夫人跑出来一搅和,星星居然忘记了这件事……也不知道雷焚昨晚有没有在戴府空等……
汗,老夫人混稀泥的功夫厉害,昨晚那么胡搅蛮缠了一通,居然让她把这么大的事情也忘记……不知道雷焚会不会为这件事生气……
有些焦虑的等了一会儿,真槑回来了,带着些诧异的样子向星星回禀道:“奴才是亲自去《锦朝娱乐周刊》门前等雷大小姐的,谁知递了姑父与夫人的名喇进去,那里面的人却出来回说,雷大小姐昨晚接到飞鸽传书,当夜起程去了京城……走时吩咐,起码也要半月才回……”
诶?京城出事了么?居然连注重安全,不愿行远路的雷焚也惊动了……
星星摇着头……总之雷焚就是女强人一个,如是她亲自出马,那也只能说明这件事已经重要到,非要她亲自出马不可。既然如此,她也是断不会再顾忌自己的避讳,定是要全力去做的……
看来要打探牛霹雳与余宵白到底为何会走到互相羞侮的田地,还得等雷焚回来再说。八卦暂时无门,还要寄情工作。
这样想着,就又去看杀虫剂,再一次的提炼完成,星星将毒液喷洒到蚜虫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和风慕川站起身,风慕川微笑着摇着头,而星星就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设备不精良,就想提取高纯度的杀虫剂,看来是星星太高估自己,也把杀虫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也的专业是农业,不是机械工具制造业。
……
到了晚间,星星还在与风慕川讨论杀虫剂的事,掌灯的丫头进来点灯时,风慕川悠悠然说道,说道:“今日可是第二日了。”
星星也就跟着叹气,可不是,那个戴小侯,已经跟什么姚恭使走了两日了,也不知那人好不好,有没有受恭使的刁难……说起来,戴小侯这人也是办事没谱,不论他跟姚恭使之间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捎个信回来,免得他们挂念。
想及此,难免对着烛火出神,风慕川走到书架前,随意取了一本书出来,拿到灯下去看。
两人离得这样近,偏光线又那样暖,星星看到风慕川清瘦侧脸,心突然跳了跳,像是有电流乱蹿。
可惜却是个断袖呢……他说已经两日了,只怕也是在担心爱侣呢……
星星舔了舔*,有些怏怏道:“看什么书?”
风慕川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应了句:“酿酒的书。”
风慕川埋首书堆,不再说话,星星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又是半晌无言……
星星将面容映在烛光里,那里看似平静,但星星的手就放烛光的阴影里,那里正握成拳:“你去找他吧。”
过了良久,她终于开口这样说。
毕竟那两人才是真正的相恋,她没有理由将风慕川一直留在身边,她也不放心将戴小侯留在一个刁蛮的恭使身边……挂念的滋味不好受,还是让那两人在一起吧,也免得他们互相挂念。于是她建议他去找那人。其实她已经想了一天了,想得她的心情一直很不愉快。
风慕川根本没抬头,只是应了句:“你担心他的么?”
星星想了想,才嗫嚅:“难道你不担心?”
听了这句话,风慕川才从书堆中抬起眼睛向她一看,那一眼露着凌厉的质疑,与平日脉脉温雅的他丝毫不同,但他很快又低下头去,将书翻了一页,才答道:“他明*落之前必能回来。”
啊?居然这么肯定的?难道……
星星立即就问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有消息传递给你?”
风慕川摇首:“只是凭感觉罢了,而我的感觉一向不会错的。”
星星的嘴巴张成喔形,但很快就了解了解地点起头……
这个,风慕川居然能感应到戴小侯呢……如此就应叫心有灵犀了。
她了解。
反观她对戴小侯……她闭上眼,想着那人的容颜,想着那人丝丝缕缕透着狡黠的桃花眼……想了一会儿,呵,她就什么也没有感应到……
星星摊手,看来还是戴小侯与风慕川的感情的深切……也许对于这两人的感情,她与雷焚都注定只能做一个观望者,而无法插入其中……
想到这一层,星星对了一会儿手指……
夜有点凉,她开始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像是有汗,又被吹凉的样子……
不,确切地说是后心,不知为什么会瓦凉瓦凉的……刚才还觉得烛火很暖,这会儿却又觉得夜深露冷。
……
正文 61鸽子咬人
那天夜里,两人还是陪戴老夫人一起睡的。戴老夫人是个善良又可爱的老太太,怕影响他们新人的关系,是以不许他俩分房睡,但又怕儿子把弃妇剁碎了做成点心,是以戴老人就不辞辛苦地在新房陪着他俩睡。
于是一夜无话,于是那个夜晚,变成对风慕川所说,戴小侯三日必定归来的期盼。
……
依旧是天即亮时分起的床。
老夫人依旧是提前去了。
留下星星与风慕川在房内洗面换衣。
真槑进来为星星梳头,星星呆着无事,就拿了风慕川摆在书桌上的书来翻。那人也真是的,居然一时对酿酒有了兴趣,拿了人家戴小侯这么多酿酒的书出来看……看也就看了,还扔得屋里哪里都是……随手都有,想不看都不行……
于是当然就要看……翻了一会儿,星星的脸色陡然变了。她手里的这本书,叫《黄酒参酿》,是一本专讲如何黄酒的,其中有讲到南地与北地,不同的酿制方法,中间还配了南地与北地提取酒液时的器具图样。
星星将那些图样看了几遍,眼里渐就有了欢喜与激动……做为常年与提取、萃取、提纯等打交道的专业人员,她看出那些器具其实就是现代蒸馏器皿的粗胚……她一直不能解决的不就是找不到提取毒液的合适器皿吗?抬起眼睛看风慕川……
那人站在屋前,似乎想着什么,清晨天空起了轻纱般的雾,屋里开着窗,风慕川站在窗口,一双深黑的眼眸望向远处的天空……几乎是错觉,星星似看到他眼中有雾气在翻滚,就在他黑而智的眼睛里……雾气缠在那里,似是要开出一朵花来。
星星呆住了。
她知道他在沉思。
但是她从不知道一个沉思的男子可以这样不可思议的美丽。
越是美丽,越是让星星感到仓惶和无奈。
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并不是每个炮灰都是可以演完戏领完盒饭,就可以潇洒的走开……
就算是一只炮灰,也有些记忆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将要天下大白的黎明,也有些情感凝聚在雾里,在窗前,虽然人不知,鸟不知,虫儿也不知……
……
一只鸽子在从灰蒙蒙的天空扑下。
星星是先听到扑愣愣的扇翅声,而后才看到那只鸽子的。
鸽子的身上系着红布条。
如是星星没有记错,那应该是雷焚的鸽子。
应该是叫三星爱立信或者叫摩托罗拉什么的……这些鸽子身上寄托着雷焚对二十一世纪通讯方式的怀念。
但是等鸽子真正停下来的时候,星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鸽子上的确是绑着红布条的,但写的字就不手机的牌子,而是“一号军线”……
一号军线?很神经的名词啊……
星星有点直眼。
她倒是听说过,一号军线是国家军委主席的专用线路,没想到雷焚居然跟风慕川之间用一号军线进行联络……
似乎在表达他们之间是一个高度一致的攻守同盟……似乎在表白他们的之间的情谊不同一般……
风慕川将鸽子接在手中,而后取了一只小纸条出来,看了几眼,就叫了真槑取了火石来,将纸条焚了。
星星看到风慕川的脸色像是雕刻在黎明的风景,有些深重而执着的白……
……
想着那只鸽子,一顿早饭,星星吃的索然无味……那只鸽子认识风慕川,可以准确地找到他,并且降落到他手里……且这只鸽子居然叫什么“一号军线”……这能说明什么?当然是说明他们二人一直是有着联系的,而且这种联系是亲密的,排他的,隐蔽的……她不知道风慕川居然与雷焚之间也有着极和谐的默契……呃……想及此,星星就敲脑壳,怪不得雷焚自信满满地说,要将风慕川由弯的变回直的……也许她的计划早在进行中呢……
星星将郁闷的眼光锁定在风慕川的脸上……从成亲到现在,她与风慕川呆在一间房里,一直是舒服自在的,但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忐忑和别扭。
那张纸条上说了什么?为什么风慕川从接到纸条到现在一直无话无语?也许是雷焚此去京城的目的,但更也许是些爱意绵绵的情话……想到这儿星星对自己惊了,为毛她要这么想雷焚和风慕川?难道她在在意风慕川的咩?这个想法真的很无聊……她摇头,暗哂自己什么时候也小气了?
星星想问,但最终还是决定不问。她记得原先雷焚对她说过的话,戴小侯就归你,而风慕川,当然就是我的。
哦……雷焚非常喜欢风慕川呢……
一桌好宴,一个人是吃不完,自己想要幸福,但这幸福绝不能建立在姐妹的痛苦之上……想明白了这些,星星又对自己心情释然,还是说说这酿酒的方法吧,当也看到那本《黄酒参酿》时,她刚才想到酿酒的天锅其实就是现代蒸馏器的雏形……风慕川早就想到了,那些书被他丢的到处都是,想来也是为了提点她吧……就算不是爱人,有这么一个事业的同伴也真的很好。
星星将那本从卧房里拿来的书摆在饭桌上,强提着笑道:“你把书摆得到处都是,是为了提醒我酿酒其实就是提纯吧?不好意思,我太迟钝了,这会儿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你的法子我领会了,但是想到这种提纯方法是你的主意,你以后不用总是……不言不语地把功劳全都让给我……我吃完饭去找酿酒的场子……还有,鸽子……”
风慕川抬头看着星星,等待她说……
星星毛了,她为什么会顺嘴说出鸽子?她其实是想说虫子的……
看着风慕川望向她的眼睛,星星擦汗:“没有了,我不是说鸽子……”
风慕川还是继续盯着她。那眼光分明在说,你撒谎,你分明就是想问那只鸽子的事……
星星***乃不要再用那种透视的眼神看着我了,再看下去,我要崩溃了……
……
有了提炼苦楝汁的法子,当然要立即行动,吃过饭,星星就让窘八他们套好了车,自己也换了身轻便的装扮,要出门。走过穿花回廊,正撞上真真槑捧着食单过来,见着星星就拜了一拜道:“夫人今天中午可吃些什么好?您这会儿放了话下来,奴才也好叫厨房赶紧准备去。”
星星:“呃……那就吃鸽子吧,蒸鸽子、炸鸽子、煮鸽子、炖鸽子、酒糟鸽子、滚汤鸽子……”
真槑???
……
星星去酒庄时,是拉着一马车的苦楝去的。
走时垂头丧气。
连看门的窘福都问:“咱们侯爷夫人……啊,不是,是霹雳夫人,她怎么了?被狗咬了?”
跟着的小丫头摇头:“您老知道什么,咱们夫人哪会儿被狗咬着?她那是被鸽子咬了。”
窘福――b
……
正文 62死之死
林州城外七里就有个酒庄,星星此时是身份不明的贵夫人(整个林州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是归姓戴的,还是归姓风的……但不管归谁,身份今非昔比那是肯定的。)酒庄老板亲自出来迎的,迎了进去奉上茶,星星也不废话,先将他的酿酒的工具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巨大而密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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