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默无奈地看了乔菲一眼，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站在他的立场上，当初的做法，再正确没有了。当时的J市，没有可以用来冒险的人，更没法给这些人提供必要的安全装备，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而且，老谋深算的形象，也不适合他。
无视了所有注视着他的视线，从默转向控制台，询问各项准备工作是否就绪。大家的注意力，终于度集中到了这些即将出发的人身上。
这些人两人一组，驾驶着一个有点类似于传说中外星人座驾的飞碟状飞行器，即将出发。这个飞行器的特点是飞不高跑不快游不远，就是说虽然单项技能不突出，但很全能，既能当飞机在空中飞，也能在陆地上当汽车开，要是落在水里，也可以直接漂浮在水面上，只要对面不是万米高空，或者出口就是一面山壁，坐在里面的人，基本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乔菲再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神奇，而且，自己对自己国家的了解，实在的太少了点。
开始的时候，事情非常顺利。第一组的人出发后，很快其中一人就回来了，告知了对面的出口同样是在一个山坡上，距离地面二点四米，周围没有发现人烟，唯一的问题是山坡有点陡峭。知道了地形后，一切就简单了，后续人员相继出发，留在J市的人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从默他们继续去准备后续工作，乔菲等人也离开继续去寻找新的通道。对于乔菲来说，对于这个新即将联系上的地方，唯一的念头，也就是希望是自己国家的地方了。
三天后，又一个新的通道，终于被他们发现。将这好消息传回去后，很快，接手这个通道的人员就赶到的。
但是，与乔菲等人的兴奋不同，这些人的脸上，却是笑容也勉强，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掩饰不住的愤怒。
这个时候，乔菲他们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
当时，先遣队员们去了对面后，两边的消息一直没有断过。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不清楚对面的实力，为了更好的保密，原本的计划里，先遣队员们对当地的搜索就是要很小心的，所以会多花点时间是早就预料到的。在传回了一些当地气候恶劣，田里长满了杂草之类大家都早有准备的消息后，事情突然急转直下——他们终于发现了当地人的聚集地。
当该聚集地的情况被传回J市后，所有原来的计划都被放弃，从默亲自带人，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了那个聚集地。在解决了当地的武装人员后，又立刻奔赴另外两个更大的聚集地。
三天，除了传回来几个冰冷的数字，就是不断护送回来的那些被解救的同胞。
从这些或激动或麻木或愤怒或疯狂唯一的共同点是瘦骨嶙峋的同胞那里，J市这边终于知道了这个人间地狱是如何形成的。
那里原本是国界线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叫M县。本地人不算多，来做生意或者旅游的外地人倒是很多，包括不少其他国家的人。所谓和气生财，平时大家相处还算融洽。
地震后，大家发现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救援又迟迟没来，在最初的愤怒与恐慌后，当地政府开始组织大家自救。
M县不大，所以他们很快就发现，整个县城，面向内陆的那一侧，已经被一种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包围了，他们出不去，其他地方的人，只怕也来不了。绝望之后，大家反而平静了，全力投入了自救当中。期间，虽然也有些地痞流氓捣乱，但都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了，毕竟，所有人，不管国籍地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更大的生存机会。
那个时候，M县的情况，算是不错的。当地有大量做进出口生意的人，因此囤积的各种货物，数量上都不小。就连粮食问题，也在一个做走私生意的，主动站出来后，暂时得到了解决。以M县当时存活下来二十三万多的人口来说，当时的各种物资，支撑个一年左右，是完全没用问题的。
正当M县的人，以为生活再次开始恢复平静的时候，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这里有他们的疏忽，可即使时光倒流，也无法改变什么。
国界线之所以有意义，不是因为一块界碑，也不是靠一个边防哨所，而是背后的整个国家。而此刻，对只能依靠自己的M县来说，国界线的唯一意义，就是线外面的人，原本的生活状态，就跟他们有很大差别。
比如那里本来就乱，比如那里远比M县要穷，再比如。那里有很多拥有武器的人。M县的疏忽，是没有在一开始就想到对面的危险性，没有将与内地失去联系的消息紧紧瞒住，从而使得对面的人，完全没了顾忌。但是，即使M县的人，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那些暴徒，最多也就是晚来一段时间。
赤手空拳又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面对一群手持武器的异国暴徒，结果可想而知。反抗的人不断被杀害，鲜血激起了一些人的血性，也吓住了更多的人。最终，这群人占领了M县，将所有的物资占为己有。
后来，在那些人眼里，没有价值的老人，被不断饿死。而当他们发现，地里的庄稼，没了收成后，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人，再也没有见过一点点粮食。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活下来的人，都是靠着野菜、草根、树皮坚持下来的。还有很多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被他们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从默他们出现的时候，原来的那群暴徒，其中的大部分人，早已经带着大量物资和女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去了，留下来的除了他们中的少数人外，更多的，是后来投靠他们的人。
不过这些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数字，对于他们，从默只让人传回来一个击毙人数。据参与了现场救援的人说，那些人当时企图逃到国界线的另一边去，却在那之前，全部被击毙。
“他们大概以为，逃出了国界线，团长他们就不敢追过去了。都什么时候了，也真敢想！”讲述的人很是鄙视地说道。
从默他们当然没有不敢追过去，对面还有被抓走的同胞，晚一步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对面的面积远大于M县，原本的人口，却没比M县多多少。那些暴徒，对自己国家的人，也没善良到哪里去。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两处基地集中居住，那些没有投靠他们的人，或者说，没有被接受投靠的人，生存条件，也没比M县的人强。
区别自然也是有的，他们毕竟都是“自己人”，所以从默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倒更像是外来的入侵者。不过从默本来就不是来跟他们讲理的，而是来救人的，以及，抓凶手！
第74章 矛盾之心
后来；M县救回来的人；被送往了各家医院。地震后二十三万多的人；活着来到J市的，却已经不到五万。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还会有多少人；是大家用尽全力，也无法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的。
后来，所有踏入过M县的暴徒，所以伤害过国人的暴徒；都被甄别出来，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后来；这块包括M县在内的区域；被荒废了很久。
后来，原本的居民，再也没有回到那里去过。
这些后续，与乔菲他们都无关了。M县的惨剧，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M县M市甚至M省。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寻找的步伐，找到能够通往其他失联地域的安全通道。
与乔菲他们心无旁骛地搜寻工作不同，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
相比于大本营的普通群众，J市这边的人，对M县的情况要了解更多。毕竟，这里是救援的第一线，从M县过来的人，大多先被安置在了J市，等他们身体恢复一点后，才会被安排送往大本营那边的医院。
对于M县的惨状，J市的普通大众，都是愤怒而同情的，愤怒于暴徒的无人性，同情同胞的悲惨遭遇。很多人给他们送来了吃的用的，虽然说起来，现在谁也不宽裕。可是，在那之外，很多人只敢小范围讨论的一个话题是，如果有很多M县这样的地方，该怎么办？如果要一直救助那些已经一无所有的人，会不会让自己的生活也过不下去？
“现在想想，还不如以前没跟外面联系上的时候，那时候，日子过得多简单啊，目标也明确，前景也明朗。”乔菲家所在的村子里，大家正聚在一起。
这个聚会本来是为了讨论捐助些什么东西比较合适的。结果，这问题没讨论两句，就有了结论。各家用土豆跟政府换来的其他粮食，一时半会都是吃不完的，完全不介意拿点出来做好事。而且，大家从彼此的挤眉弄眼和各种画外音里，也都听出来了各自相同的担心，那就是担心政府的人拿存粮太多做借口，将主意打到大家新种的水稻上。再说，M县的人，也确实太惨了。不管是理性的还是感性的，在这件事上，殊途同归。
在解决了这个名义上的主要目的后，大家的话题，慢慢的就集中到了以后的发展上。同情归同情，要是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质量，就不是大家能接受的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各方面方便了很多，但变数太大了，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以后会怎么发展，大家都有点心里没底。于是有人开始怀念以前虽然更艰难，却前途明确的日子。
回家的路上，作为唯二留守家里的成员，乔父气呼呼地跟乔母抱怨道：“我说呢，这么点小事，非要召集全村来开会，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捐东西是借口，想要个保证才是真的。”
“大家在这个时候，会有这个担心，也是正常的。你看这一个个联系上的地方，根本是一个比一个惨。看来看去，我们这里，可以算是条件最好的地方了。大家难免担心日子会越过越差。”乔母到是能理解大家的担心。
“那他们自己想办法去。你没听他们话里话外，那意思都是想跟从默要个保证呢。这种事，是从默能保证的吗？现在他上面，多少领导，轮得到他说话吗？也不想想，要不是从默，搞不好我们这里也是各种动乱。不感激就算了，还尽会给他添乱。”乔父是越说越愤怒。
乔母听着却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是一直对他不满意？现在有人给他添乱，也算是做了你想做而没做的事，怎么反倒发起火来？”
乔父对妻子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很不满：“那怎么能一样！再说了，我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吗？我可从没想过要给他添乱。”
如果说村民们的担忧还属于不可明说，那么种子中心的人，与大本营那边过来的专家们的斗争，可以说，几乎是摆在了台面上。
从默去过种子中心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在一个仓库里了大量的小麦和棉籽。那个时候，大本营方面的专家还没有抵达。
原本，从知道跟大本营联系上后，对自己的科研水平很有自知之明的种子中心的众人，就开始担心自己就算不失业，只怕也要沦为打杂的了。这种落差，几乎没有人能够立马接受。
而当知道大本营那边需要大量的越多越好的土豆种子后，忐忑的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他们手里的新型土豆品种和水稻品种，其科技含量绝对是超过了大本营那边所有的品种。既然最先进最好的东西在自己手里，就没道理拱手相让。
而当他们发现了小麦种子和棉花种子后，更是信心大增。在大本营的专家们赶来之前，送来这些种子，这显然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科研本来就有偶然性，他们已经让自己深信，这就是命运的选择。
于是，当大本营那边的专家们到达的时候，虽然他们有人曾今是自己的导师，还有更多的是久闻大名却没机会一见的，甚至还有如同传说一样存在的大拿，大本营的各位，却在客气与尊敬之外，对于由哪一方来主导研究，寸步不让。
大本营的专家教授们，面对种子中心这些经常连专用名词都说不清听不懂的“科研工作者”，只觉得沟通都太困难。而当见识了他们乱七八糟的研究记录和数据后，更是快气疯了，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这么明显的“异常”，这么多的共同点，这么长的时间，这些人居然还没把这些新型种子DNA上的特殊性找到，还没有找到将这些特点运用到其他物种上的方法，这简直是对全人类的犯罪。
种子中心的人却完全不同意，虽然他们也承认，自己科研水平有限，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工作却是成绩斐然的，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现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大家的粮食危机。这一点上，他们完全做到了，J市不仅没有粮食危机，还有富余可以支援其他地方，其中支援最多的，就是大本营了。显然，大本营的这些专家们，并没有解决这个当前最紧迫的问题。
“是科学研究重要，还是解决实际问题重要？会不会就是因为我们更重视后者，这些种子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这是那个高人对我们的信任啊！”种子中心的人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不过被重读了的“我们”两字，足够表达他们的实际意思了。
大本营的专家们最愤怒的就是这个所谓的不知名的“高人”了。他们认定了是眼前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隐瞒了这个人的信息。那些完全无视规章制度的的“科学狂人”型的同行，他们还是知道几个的，所以很自然的怀疑背后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不出面，也很好理解，不择手段的事做多了，当然无脸见熟人，尤其是见那些曾经被他盗窃过研究成果的熟人。
总之，一方认为对方水平太低，进展太过缓慢，根本是在浪费人力物力。另一方则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对方学究气息太浓，不懂解决实际问题的重要性。
目前，种子中心的人，利用主场优势，暂时领先。但大本营的人马，显然后台更大，随时可能翻盘。偏偏从默忙得根本连个人影都不见，其他人呢，了解他们这种现状的，因为种种顾忌而不愿意插手，能插手的呢，压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不过，为了证明己方的正确性，双方都在自己更擅长的领域全力以赴。
“科学界的勾心斗角果然有趣！”听到消息的从默，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们的争斗，就更没人管了。反正，外面的人，唯一关心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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