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你想离开艾法尔?”
长剑出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格里斯能感觉到剑锋上传递过来的杀气,可他并没有转身,而是大踏步的向角落里一个较小的魔法阵走去,立足其上,这才面对说话的骑士,冷道:“阿鲁,阿瑞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如果你还想完成任务交差的话,就跟来吧,其他什么也不要问,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一切的。”
“你……你是后脑勺?”阿鲁惊道。
格里斯点头,不再言语,手中魔杖落在地面上,启动了魔法阵。
“等等,我要去救援……”
阿鲁还想说什么,可是格里斯的身影却已隐没在升腾而起的光焰中,消失了。
“见鬼,魔法学院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否则不会接连传来急报了,可现在偏偏我无暇分身,这可怎么办?”阿鲁低吟着,眼中闪过焦急的神色,抬眼看向身边的贝克,喝道:“贝克,带领你的小队立即出发,去‘云端’城堡,协助刚才那个魔法师完成一个任务,如遇任何阻拦,我准许你可以先斩后奏,听明白了吗?”
“是。”贝克二话不说,便向台下奔去。
四百三十五章林中激战
急促的马蹄声撕碎了黄昏的宁静,渐渐远去,可是高台上的主魔法阵却在这时亮了起来,整装待发的骑士在命令下策着战马步入阵中,只待传送开始的那一刻。
阿鲁遥望远去的背影,心沉了下来,后脑勺究竟是谁,他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的生死关乎着国家的命运,如果此次救援行动失败,一场轩然大波将会在短短数天里席卷整个帝国。
“团长,该出发了。”
“嗯,知道了,魔法师,启动魔法阵,传送开始。”
“是,团长。”
低语中,魔法阵被注入了大量的能量,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升腾而起的光焰将阵中所有面相紧张的骑士都包裹了起来,交织在他们身上,向空中飞去,光芒达到极点时,在剧烈的嗡鸣声中,传送开始了。
先是无边的黑暗,后是剧烈的颠簸,人还可以适应,可是战马却不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长嘶不已,迫使骑士用尽全力拽着缰绳,抚触着马颈,试图让马儿安静下来。就在这时,阵中突然升起了赤焰,黑暗被驱散了,骑士们看到了火烈马缓缓舒展双翼的情景,也看到了手持银枪策马而立的阿鲁,无论是人还是马,渐渐安静下来。
传送结束了,空间与时间在被魔法撕裂之后恢复了正常,黑暗隐去,落日的余辉再次出现在天边,让经历了可怕过程的骑士们看清了周围的景色,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城镇,魔法阵便在广场的中心位置,再往外看去,却是为数不多的目瞪口呆的行人。
“魔法师留下维系魔法阵,其余全体上马,跟我来。”阿鲁大喊一声,策马便行。
骑士应声翻身上马,马剌重重的磕在马腹上,让还未从传送中恢复过来的马儿奔跑起来,提至极速,沿着地面上残余的零星的火焰逝去的方向,狂追而去,队列在奔驰中渐渐成形,这便是艰苦训练得来的成果。
乱成一团的小镇,被远远的抛在后面,可是目的地却仍遥遥无期。用力抽打马股狂奔追赶前面阿鲁的骑士,没人知道此行救援的对象是谁,他们只知道这不是演习,而是一次危 3ǔωω。cōm险的行动,行动成功与否关系到国家的命运。
“停,发信号!”
阿鲁突然勒马停止前进,不待后面的队伍停稳便大声命令。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下马,从马具中取出三枚流星炮点燃引信,三声巨响之后,三道绚丽的光焰腾空而起,呼啸着窜入高空,让没入暮色中的丛林再次显现。
余音还未隐去,远处便有了回应,那是突然间爆起一团火焰,可是火焰却一闪既灭,似乎是魔法力不及,又似乎是火焰被压制了,总之这让阿鲁无比紧张,回身喝道:“菲利克斯,你的小队在此守候,其他人跟我来。”
不待骑士回应自己的命令,阿鲁便怒吼一声,用力的拍了下火烈马的脖劲,火烈马便奔跑起来,与此同时,蜷缩成团的双翼再次展开,用力舞动起来,在助跑中腾空而起,向阿鲁银枪所指的方向飞去。
“哈哈,没用的,谁也救不了你们,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幽暗的树林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让阿鲁本已高度紧张的神经绷得越发紧了,因为那是弗得的声音,对于这个邪恶的黑暗魔法师来说,阿鲁有发自内心的恐惧,上次与弗得交战,败得一塌糊涂,差点连小命也丢了,这次再次相遇,又会如何呢?后退?不,以阿鲁的秉性,他永远也不会向胆怯低头,怒吼了一声,策着火烈马便向林中俯冲下去。
“快走,我来挡住他……”
还未落地,阿鲁便听到了谢非尔焦急的嘶喊声,立知不妙忙督促火烈马动作加快,可是火烈马的前蹄刚着地,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弗得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前方,狞笑着手中人骨魔杖一挥,一道黑气便迎面飞来。
“糟糕,上当了……”阿鲁来不及懊悔,怒吼一声,手中银枪便离手而去,带着一股尖锐的啸音向弗得胸前剌去,而他却错身踢掉马镫向地面上滚去,那道黑气贴着他的身体飞跃而过,情况危 3ǔωω。cōm险到了极点。
银枪带着阿鲁的愤怒,带着膨胀的焰色,那绝不是可以用防御魔法便能挡住的一击,弗得不会做这种傻事,他冷笑着放弃了向阿鲁继续施展杀手的绝好时机,而是从容的向旁边闪去,让银枪贴着身体呼啸而过,剌入了一棵巨树中,瞬间那棵大树便燃烧起来。
感觉到身后那炙热的温度,弗得也不禁失色,庆幸自己没有托大,冷笑着向阿鲁逼近过去。阿鲁一跃而起,抽剑在手,剑身上跃起焰色,死死盯着正缓步接近过来的弗得,心里冰凉冰凉的,弗得在间不容发间避过了银枪的袭击,这对于魔法师普遍糟糕的身手来说,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嘿嘿,又是你,这次你不会那么好运了。”弗得冷笑道。
阿鲁闷哼一声,道:“别得意,我带来了你想要的礼物,相信你会喜欢的。”
“哦,是什么?你的生命吗?”弗得冷笑。
“不,我的生命是属于我的,你想要的无非是下地狱。”阿鲁低喝着,全力催动体内的魔法力,让手中长剑的焰色进一步加强,抗拒着如潮水般汹涌的黑暗能量,眼神却不时的向弗得身后张望着,想看清那边的情况。
“你的自信让我感动惊讶,是你那些手下给你的信心吗?嘿嘿,我会一个不剩的将他们杀死的,然后让他们成为我的部下,就像他们一样,哈哈……”望着出现在火光边缘的骑士团,弗得大笑着将手中魔杖一挥,便见无数黑影从他身后那片树林中现身。
阿鲁蓦然一惊,想不到除了弗得这个劲敌之外,还有其他人隐没在林中,可当他的眼神从那些人身上掠过时,心里‘咯登’一声,暗叫不妙,只见火光中那些人竟然有些是身着骑士服饰,甚至还有衣着华丽的贵族装扮,可是他们的脸色却无一例外的阴沉可怕,眼神更是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死灵魔法……”
阿鲁的惊呼还未落地,一旁窥伺的弗得却寻到了进攻的时机,魔杖直指阿鲁,杖端爆起一团黑雾,在魔法潮汐的推动下,迅速涌了过来。面对弗得之流,怎容有丝毫分心,当阿鲁察觉不妙时,为时已晚,黑雾距离身前不过几米了,忙将手中的大剑舞起来,爆起的火焰立时将自己包围,而后脚步便向后退去。
“想逃,别做梦了,我要让你成为我的黑暗战士。”弗得冷笑着跟进过来。
“哼,就算是死,我也要先砍下你的人头,让你去地狱享受……”阿鲁咆哮道。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地狱便是我的天堂,上,给我把他们全干掉。”面对越行越远的阿鲁,弗得停住了脚步,因为飞奔而来的骑士团已经接近了战团,虽然他可以使用邪恶的魔法杀死他们,可他并不想浪费精力,而是命令身后那些死灵手下。
没有回答,只有脚步声,无数动作略显呆板的身影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骑士团冲去。
“停,别靠近他们,他们是死灵军团,马上离开这里,听到没有?”眼见冲突便要发生,阿鲁突然大声喝止骑士团,手中大剑挥动着将冲到近前的死灵劈成两截。
“不,团长,你会被他们包围的。”
“没关系,这正是我想要的,火烈马。”
在阿鲁的呐喊声中,自动闪到一边的火烈马咆哮着冲了过来,将挡在身前的死灵撞翻在地,踩着他们的身体一路嘶鸣着跃到阿鲁身边,待主人翻身跃到背上后,身上的火焰开始剧烈膨胀,双翼更是猛烈的扇动着,无数火焰从身上剥离向外飞落。
隆冬时节,林中残雪遍布,可是树身缺乏水分,见火便燃,那些躲闪不及的死灵也被扬起的火焰波及,身上衣物被点燃,烧得吱呀乱叫,攻势一下子便消无了,远处那些不及涉入火海的死灵望着缓缓推进的火场,发出了恐惧的怪叫。
“该死,给我上,听到没有?”眼前的混乱,让弗得大为恼火,咆哮着命令死灵继续前进,可是这些手下,却对火充满了惧意,不肯进入火中,围着火边徘徊不前。
“火烈马,跑起来,把整个树林都点燃。”阿鲁见状心喜若狂,大声吆喝着策着火烈马开始左突右冲,将烧得面目全非的死灵劈倒,冲了出去,低头躲过了弗得的一记偷袭,开始在林中狂奔起来。
火烈马奔到那里,火焰便烧到那里,火场迅速漫延大有将整个树林都吞没的趋势。
弗得恼羞成怒,数次想出手杀死阿鲁,可到处是着火的树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出手时机,眼见整片树林都要没入火焰中,他恨恨的低骂了声,扭身向后退去,邪恶的笑声再次响起。
“烧吧,这些没用的家伙只不过是我的试验品而已,你代为处理也省得我麻烦,嘿嘿,用不了多久,我便会破解死灵魔法的瓶颈,那时我将会有数不清的死灵战士,整个魔法世界都将在我的统治下呻吟,哈哈……”
“糟糕,他要下手了……”
阿鲁察觉了弗得的离去,心中一惊,忙纵马奔回,将仍燃烧不止的银枪用力拔出,便向弗得消失的方向奔过去,同时大喝道:“谢非尔,小心……”
阿鲁的警告,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弗得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只是想得到某一件事物而已,可当他决定放弃时,什么也不能阻止他邪恶的行径。黑暗的林中闪过了一片火影,之后,便响起了谢非尔了惨叫声。
“不……”
凄厉的声音,让阿鲁愤怒了,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四百三十六章身在‘云端’
黄昏,落日余辉映照在窗内,轻抚在阿瑞苍白的脸上,平添的一丝血色,却难掩她眼中的伤逝,泪水逝下。她在思念,再有几天便是母亲的忌日了,自从懂事以来,每到那一天,她都会去墓地看望母亲的,送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再说上几句贴心的话,然后静静的坐那里,陪伴着在记忆中影像已模糊母亲。
可是现在,她被拘禁在这个城堡里,失去了自由,虽然这里温暖如春,单薄的衣物也不觉得寒冷,桌上精美的食物伸手可得,椅上还有专门为她准备的华美服饰,可她只想离开这里,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数双眼睛从门缝外透射进来,死死的盯着阿瑞削瘦的背影,贪婪,敌视,仇恨,杀意。
“咳……她怎么样了?”
“夫人,还是老样子,不肯吃东西,也不肯换衣服。”
“嗯,你们退下吧,我想单独跟她待一会。”
“是,夫人……”
脚步声远去,门无声的滑开,一位端庄秀丽的贵妇人迈着威严的步子走进房间。
阿瑞缓缓转身,凝视着对方,没有说话,又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有她的思念。
“我们谈谈好吗?”贵妇人沉声道。
阿瑞摇头不语,她不想与夺走自己自由的人说话。
贵妇人眉头轻皱,望着阿瑞的背影出了会神,又道:“你很勇敢,没有哭,也没有叫喊,更没有试图逃离这里,我很欣赏你的聪慧,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
阿瑞望着落日出神,全然不理会贵妇人的问话。
“唉,我知道你恨我,可这不是我的错,你若知道你的出现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潜在的威胁的话,就不会怪我了。”贵妇人似乎无法忍受室内的沉默,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来回在室内走动起来。
阿瑞不为所动,也不询问,只是看着那渐渐隐退中的余辉。
“阿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唉,我想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向你讲过关于你的身世的问题。”手指在妖娆的‘天堂圣女花’的花蕾上抚过,贵妇人语气变冷道:“而且我还想知道项链的下落,因为那是属于我的。”
阿瑞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的意思,用沉默对抗着不可预知的命运。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贵妇人提高声音道。
阿瑞坚持着,她不愿与身后那位咄咄逼人的贵妇人交谈,那怕是一句话。
“为什么?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贵妇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开始向阿瑞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愤恨。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请不要把非难推到她的身上,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阿瑞低语着,眼泪再次逝下。
贵妇人怔了下,激动的情绪勉强平静下来,良久才道:“这我知道,我想知道是她在临死前,有没有向你说过其他的事情?比如那挂项链什么的。”
“没有,她只要我活下去。”阿瑞喃喃自语。
“没有?不可能,你知道那挂项链的意义是什么吗?是权势,财富,尊严,你明白吗?”贵妇人冷笑连连。
“可是除了活下去,我还能做什么?那时我才四岁而已……”
声音消无了,接着室内便响起了水滴落的声音,那是滑自阿瑞脸庞的泪珠。
贵妇人哑然无声,怔怔的望着阿瑞瘦弱的背影,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失败,她可以指使天下,却不能反驳一个女孩的低语,对于一个四岁的女孩而言,除了勇敢的活下去,她还能做什么?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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