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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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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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精芒闪过,向昕手中紧握的纯钧剑也狠削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黄金面具(下)

向昕与那人功力相若,内劲相当,两人虽离身相斗,招数上却丝毫不让。

向昕的纯钧剑法犹如白虹贯日,云断秦岭;那人的杖法宛如呵壁问天,气盖河山。数招过后,眼见向昕的剑招已然占了上风,倏地,忽见对方招数一变,手握杖尾,整个权杖狠狠地向向昕的肩头砸去。向昕以剑抵住那权杖,左手倏翻,正欲运劲夺过,孰知,手掌心猛地一震,双臂被震得麻痛不已,不得已松了手,而这时那权杖再次猛地袭向向昕的胸口。

向昕闷哼一声,连连退后数步,以手捂着胸口,“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抬眸厌恶地看了那黄金面具一眼,啐了一口口中的瘀血,冷叱一声:“卑鄙!”若不是他们服了那种药,他一定不会输的。

那黄金面具下响起一阵沉闷的笑声,只见那人退后数步,权杖再度指向向昕,大声命令:“杀!”

一声令下,所有箭便齐齐指向向昕。

这时,美仁见着一路上倒下的守卫,知道就快要接近目的地。双耳微动,左侧的山道上有打听斗得声音传来,隐约见着火光,美仁提气放展了轻功前往。

眼前一亮,那一团团火光将向昕惨白的脸映得一清二楚。

眼见那二十余名弓弩手举箭齐齐对着向昕,美仁一颗心好似要蹦出胸膛。

不!他绝不可以有事!

她从怀中迅速摸出短笛,放至唇中,只听一阵刺耳的长啸之声,彻响整个夜空。

山林间,夜栖的鸟儿全被惊醒,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哀声鸣叫地挣扎着,不一会,全部坠落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

那些个弓弩手在听到这一阵连绵刺耳的长啸声,一个个顿住了,开始张口结舌,面部出现错愕神色,渐渐地转为面部神情扭曲,一个个就像疯了一样,松了手中的弓箭与火把,疯狂地惨叫着,双手捂着耳朵,一一倒地,全身就像遭受酷刑一般,不停地扭曲着。

一时间,火把灭了,周围一片黑暗,那些人哀号阵阵,在这夜色之下如鬼哭狼嚎一般,回荡在整个山林之间,让人寒颤不已。

向昕受了重伤,面对这急时救他一命刺耳欲狂的笛声,也不得不强运内功,与之相抗。

“驱魂术?!”黄金面具始终稳稳地立在那,倏地,见他单手吸起地上的一柄弓箭,对着右前侧的阴暗之处射去,那正是美仁的藏身之处。

面对这疾驰而来的一箭,美仁倾身相避。

转瞬间,那笛声倏停。

那一箭射在她身后一棵约有半人之宽的树干上,只听“哧啦”一声巨响,那棵树瞬间成了两半,应声而倒。

躲在隐蔽之处的美仁,望着不远处那个面戴黄金面具之人,还有倒在地上,被乱箭射死的两具尸体,一颗疑惑的心早已膨胀无限。昕大哥就是有些死心眼,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找出凶手。而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人不仅与蓝家遭人灭门一事有关,背后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作为同伙那名刺杀韩襄的杀手,不会被乱箭射死。

收起短笛,美仁慢慢走出黑暗之处。由于蒙着脸,向昕并未认出她,怔怔地望了她几眼,感激之情全数化在眸中。

那黄金面具在微弱的光芒之下,也变得黯淡无光,一声冷叱从那面具之后响起:“原来还有同伙,竟然还会使驱魂术,只可惜这驱魂术中最强的杀招倒留了半分气力,怕你的同伴丧生?”

美仁一身戒备地望着他,并未应话,又睨眼望着身旁的呆子,若不是今夜她及时赶到,他便要命葬于此。

只见那黄金面具上微弱的光芒又闪了闪,他手中的权杖再次扬起。

向昕大叫一声:“小心!“那一杖横扫过来,他眼明手快地将美仁拉离,手中的纯钧剑震开了那权杖。

以脚勾起地上的乱箭,美仁只能双手执着箭应对,对着向昕道:“此地不宜久留,须从长计议。”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向昕惊愕。

美仁牵起他的手,道了一声“走!”

“当我夷山之北的禁地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权杖挥下,美仁与向昕及时避开。

那人厉声道:“擅闯禁地者,死。”

说话之际,兵器相戈,三人手脚身法丝毫不顿,愈斗愈勇。那权杖快如暴风骤雨,如同一张密网一般,连连向美仁与向昕袭来。美仁轻功甚是了得,纵跃横闪,宛若游龙般一一避开,手中的双箭仍是丝毫未见迟滞。

纯钧剑招,刚正不阿,共一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神门穴在手掌后瑞骨之端,敌人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向昕趁势一剑挥出,那人又再跃起,看准那人上升之势已尽,将坠未坠,向昕手腕一翻,剑招倒使,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反削他的左腿。孰知,这一招那人使了八分的力,那权杖震向纯钧剑,向昕连退数步,手臂酸麻,虎口剧痛,若不是他尚能撑住,这剑早已脱手飞震出去。

那人身形如鬼魅,忽地,又落在美仁身后,冷笑几声,手中的权杖举起,招式变换,狠准威猛,直向美仁的头上飞来。美仁大惊,连连退后,眼看着避不开就要伤着自己,这时,横空闪出一剑,只听“锵”的一声,将那柄权杖硬生生地给挡了回去。

美仁抬眸望向这凭空闪出,又是一名戴着黄金面具之人,惊愕不已。

先前那位在见着这人之后同样震惊,厉道:“你,好大的胆子!”

若先前的黄金面具称为甲,那么这位便可称为乙,既然他们是同伙,何以这面戴黄金面具乙要帮她和昕大哥?

正当美仁发怔之际,便听他怒吼一声:“还不快走!”

今夜夜探这夷山已告失败,此地不宜久留,向昕与美仁对视一眼,不得不施展了轻功,迅速离开。

同样是黄金面具,但区别却在于其后之人的身份象征有所不同。

“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在朱仙驿,你已经私自放了他。今夜,你竟然又为敌人挡了我这一记权杖?你竟然将敌人放走了?你可知道,你放走他们,会惹下什么样的祸端?你将楚王尊贵的地位置于何地?你将夷山之北那些兄弟们的生命置于何地?”手持着黄金权杖,一声声怒斥,那面黄金面具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叭”的一声,他狠狠地给了那跪在地上同样戴着黄金面具之人一记耳光,将那黄金面具挥落在地,他厉声斥责:“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怨,你恪守多年,你也从来不屑戴这个黄金面具,那为何今日又要戴上它?!是为了和我们作对?还是为了羞辱我们?!你根本就不配戴这个黄金面具!”

“你不能杀她。”

“不能?擅闯夷山之北禁地者,杀无赦。他与那捕头都是我们的敌人。如今他们已经找上这夷山之北,还有一个月,只要一个月,这天下便太平了,这一切就结束了。而你今夜竟然放走了他们,你想看着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她不是!她从来就不是敌人,你知道她是谁的。她是明家人,你不能杀她。”跪在地上,他的声调铿锵有力。

手中的黄金权杖微微晃动,那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明家人?”

“是的,她是明家人。”

“明家人?明家人又怎样?为了成就楚王的大业,我活了多少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好,今夜这件事,我暂不追究。但那个什么向昕,我一定要他人头落地,要怪就怪他太爱管闲事了。还有,你最好给我看好那个小子,要是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我便唯你是问。就算是血亲,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倏然转身,那黄金权杖指着地上躺着的数十名还在不断地哀号的士兵,他又道,“看看他干的好事,驱魂术!他们已经废了,速速将他们处理掉。哼!”

说罢,迈着坚定的步调,那黄金权杖与那黄金面具很快地消失在月夜之中。

在那绛袍之影离开之后,那一直跪着的身影方缓缓站起身,对着地上躺着数十名惨叫的士兵,低沉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长发掩饰下的双眸中,尽现痛惜之意,声音虽清醇柔和,但手中的剑透露出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猝然数道寒光闪过,宛如破空而出的夜间闪电,充斥着让人心神俱裂的杀意,顷刻间,这山间又恢复了平静。

美仁与向昕离开那禁地的势力范围之后,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踉跄一步,向昕扶住一棵树干,因吃了那人一杖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后又耗了很多真气离开这夷山,顿时,便觉得喉间一阵腥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美仁见着,惊慌地上前扶住他,而那一声“昕大哥”却是硬生生地卡在喉间,始终不曾逸出。从怀中摸出装有雪莲丹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喂他吃下。

向昕凝视着眼前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的身形纤弱之人,那双清澈的双眸中饱含了忧虑之色,这世间,能拥有这一双眼眸的除了她,便不会再有第二人。今夜若不是她,或许他早已丧命于那夷山之北,或许他也会成了那药的试品,成为那些士兵们其中之一。

他调了调气息,低吟:“美仁是你,对不对?”

戴着面罩,美仁只觉一窒,嘴角微微牵动,咬了咬唇,没有应他。

“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所以你赶着来救我一命?谢谢你。”向昕苦涩地笑了几声,握着手中的纯钧剑,他沉声又道,“若是你想劝我收手,那么,就什么都别说了。呵呵,蓝家在整个淮河以南,财力物力人力都是屈指可数的,却在一夜之间这么轻易地让人灭了门,却无人敢插手过问此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向昕算什么,不过是一菅草民,凭什么和他们斗?”

向昕走近美仁,将手中的纯钧剑横举在她的面前。美仁抬着双眸,惊愕地望着一脸哀伤的向昕,喉中犹如堵了一块铅。

昕大哥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何听他的语气,她似乎应该知道是谁,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卑鄙。

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是多么迫切的想知道,虽然面对喜欢的人,她竟然都不愿意问出口,因为她怕他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后,对她有所隐瞒。

难道真如景升说的那样,时间久了,那面具已经与皮肤粘合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向昕继续往下说。

“爹当初将这把纯钧剑交予我的时候,就希望我人能如此剑。纯钧是尊贵无双之剑,尊贵无双意寓的是一个人做人做事应有的原则,尊贵无双意寓的是凛然正气,正邪不两立,邪不能胜正。尊贵无双的正义之剑,呵呵呵……”向昕说着便立在那苦涩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越显得刺耳与悲愤。

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为何她会觉得离昕大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为何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哀伤,他的悲痛,他的愤慨。

那笑声渐止,倏然,向昕又吐了一口鲜血,身体软软下滑,美仁及时的扶他坐下,点了他几处穴道,急道:“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先为你运功疗伤。”

向昕紧紧地抓住美仁的手,轻轻拉下她的面罩,凝视着眼前那张让他悸动的容颜,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的双臂力道越来越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又一阵低声苦笑了起来。

美仁觉得快要窒息了,轻轻唤了一声有些失常的向昕:“昕大哥……先运功疗伤吧……”

向昕轻轻地将美仁拉离,沉声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快要鸡鸣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谢谢你,你能帮的已经很多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东水门外,那里,以后你也不要再去了。今夜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你走吧。”

说罢,向昕反转过身,闭起了眼,开始运功疗伤。

第二十八章禁忌之吻(上)

“昕大哥……”

在听到“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这句,美仁的手反握住向昕的双臂,嘴唇微颤,难道昕大哥所指的“他们”是指的明家吗?怎么可能是明家?为何明家要灭了蓝家,不是要联姻的吗?

向昕闭着双眸,轻应:“你走吧。”

骤然间,她想到了为何昕大哥早已来到京城去迟迟不去找她,为何蓝家惨遭灭门蓝希凌来到京城却不来投奔她的未婚夫家,为何景升景承他们早已知晓蓝家出了事,为何整个明家对于蓝家人的生死那样的漠然,为何昨夜景升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莫明其妙,为何昨日无端要将她困在水芙苑……一切都不会那样的巧合。

夷山之北的禁地,那个救了她一命的黄金面具,是因为她是明家人吗,所以要留下她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明家要这么做?而且还要让那凶手易成她的模样……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如今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瞬间熄灭了。她本就不想来的,本就不想进那紫玉山庄,本就不想认什么爹、哥哥和妹妹的。如果可以,她恨不能自己是那凶手,不是去灭了蓝家,而是灭了紫玉山庄。可悦姨为何一定偏偏要她来?除了那本圣经,却什么都不让她做,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一时间,向昕、悦姨、怡素、明经堂、明景升、明景承、明景璇、鱼海浪……他们的身影交织成一片。美仁只觉得一阵眩晕,头仿佛要爆裂开来,浑身犹如针扎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昕大哥在运功疗伤,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异样,她要离开,她要先离开再说。

喉咙微动,她想同昕大哥告别,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踉跄着步子,美仁抚着头跑开了。

因那浑身如针扎般的疼痛,额上开始不停地有汗珠滑落。为何身体会突然变成这样?前些日子,她只是有些头疼的厉害。渐渐地,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动怒,否则一定会失了常性,几度失手差点杀了人,所以她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样头疼会减轻一些。虽然这样,时不时还是会如针蛰一下,头痛得要裂开来,而现在,这种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蹒跚的步伐踩着一地的落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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