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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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嫣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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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蝉蜕去拖累,只愿抱明月而长终。江边一蓑烟草,一片缟素。

王爷,不论你心中是否有我,你始终都在我心口最伤最痛处。如若我就此去了,如若我能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你的心底,今生我便了无遗憾。

月色透过铁栏外的树影斑斑驳驳的投进囚室里,王妃面目全非,匍匐在地上。

外面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王妃,王妃……”似有人在轻唤自己。

王妃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是你?你来做什么?”

“王妃,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歹意。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恨我夺走了王爷的心,我心里也一直感到很内疚,但是,王爷心里是有你的,请你相信我。”岚祯努力的做着解释。

“哼!”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必要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岂不是很称心?”王妃冷眼瞧着岚祯道。

“王妃,我想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对你真的没有歹意,否则我也不会深夜跑去王府里给你送信。”岚祯边说着,边将手中拿来的饭食打开了盖子,小小的囚房里顿时香飘四溢。

“那封信是你……?哈哈哈……”王妃冷笑几声,“没想到,我这最后一顿饭,竟然拜我生平最恨之人所赐,横竖难逃一死,那就先吃了再说。”王妃说着,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在历经了这许多磨难以后,她是真的饿了。

“这就对了,只有攒足了精神,才会有可能坚持到王爷回来。前方已传来捷报,王爷打了胜仗,即将凯旋,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坚持住。”

“哼!你真是幼稚,只怕是王爷打了胜仗,我连明日都活不了了,皇上、皇后岂能容我洗脱罪名?恐怕王爷若回来,会被安上同样的罪名,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王妃的眼里突然有一抹慌乱,她焦急的望着岚祯,双手紧握住岚祯的手“好妹妹,其实我心里清楚你和那些人是不同的,你是好人,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尽力。”岚祯轻拍着王妃的手臂。

王妃的眼里流出两行清泪:“我求你无论采取什么方法,一定要联系上王爷,告诉他千万不要回来送死,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王妃……”岚祯欲言又止。

“我死不足惜,只是王爷他身负重任,他若知道我遭此劫难,定会莽撞行事,到时候背负骂名,万劫不复。只有我死,皇后娘娘才会有可能放过他,他也才可以保全。妹妹,这件事,我只能求你了。”说着话,王妃跪在了岚祯的面前。

“王妃,王妃,快快起来,好,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点起来。”

听了岚祯的回答,王妃破涕为笑。

“还有一件事,也要劳烦妹妹你,”王妃神情变得黯淡,“我虽与王爷夫妻多年,表面上看来我们相敬如宾,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王爷其实并不喜欢我,可他又不忍伤害我,这些年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苦,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我死之后,王爷孤身一人,相信再也没有人能够靠近他的心,普天之下只有你,也只有你,才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那个人,我现在就把他托付给你,好妹妹,求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他,这样,我也就能够安心的去了。”

“王妃,请您不要说这样的话,岚祯承受不起。”

“不,你承受的起,你是个有福之人,有你在他身边,他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妹妹请不要推脱。”

话说到这里,只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过来,“夫人,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否则时间长了被皇后娘娘知道,小的担待不起。”一名狱卒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说到。

岚祯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顺手从头上摘下一个金灿灿的发簪递给那名狱卒:“这个赏你,记住一定要照顾好王妃,不能让她再受半点委屈,否则我不会轻饶你!”

“是是,王爷和王妃都是小的心中敬慕的人,小的一定竭尽绵薄之力。谢谢夫人赏赐。”

岚祯这才别了王妃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她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向王妃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春燕那丫头正与慕容评大人在角落里低声私语,想必这件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许是他们事先设计好了来栽赃陷害王妃的,王妃宜早作打算。”

王妃淡然一笑:“多谢,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塞外沙坪关关隘

黄沙、劲风、马奶、烈酒。

“王爷,来,满饮此杯中酒,今日咱们不醉不休,本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来,干了!”慕舆根脸上充满了喜悦。

“今日乃我大燕国大喜之日,我们已经一举歼灭了燕国大部分兵力,只余一小撮人如丧家犬般逃窜回吴国,他们的那个虎头将军两次战败于我慕容垂的手下,看他还有何颜面再回吴国,哈哈哈哈”慕容垂端起手中大碗,将一整碗烈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来,满上。”慕舆龙端起酒缸,那酒香便四溢开来。他轮番给每个人的碗里都重新斟满了酒。

“继续喝酒,不醉不休!”

“当”的一声,是众多酒碗相互撞击的声音。

慕容垂偷眼望向慕舆根,只见老将军好像在强颜欢笑,似怀着很重的心事一般。

“老将军莫非有心事?不知能否说与垂听?”慕容垂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最不擅长拐弯抹角。

“唉!”听了慕容垂的问话,老将军长叹一声,“事到如今,老夫也不得不直言相告了,老夫此来是带着机密任务而来的,临出征前,皇上亲口、交代老夫,无论此战成功与否,王爷你都不能活着回去,可是,老夫又怎能下得去手呢?老夫跟随先皇多年,自问无愧于江山社稷,只一件事,老夫做错了,是真的做错了。”

“爹,你做错了哪件事,让您老至今耿耿于怀?”慕舆龙好奇的追问。

“老夫错就错在当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礼教阻挠皇上册封太子。看来,还是先皇眼光长远,看得清楚仔细,老夫当时倒是被猪油蒙了心。老夫与诸位大臣誓死保举的当今圣上,越来越昏庸无道,最爱听信谗言,亲信小人,纵容妇人干政,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只管自己享乐。想我大燕国江山社稷,若没有王爷您支撑,恐怕早已改姓易主。老夫真是有眼无珠,悔不当初啊。”

“老将军言重了。”听了慕舆根的话,慕容垂嚯的一声站起身来,双目炯炯“那么老将军想怎样处置垂呢?”

“王爷千万不要误会,老夫此刻就是撇了身家性命也要保你不死,老夫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为夺皇位而手足相残,每一场政变,都会生灵涂炭。”慕舆根叹道。

“多谢老将军直言相告,垂当永世铭记于心,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自家皇兄追杀至此,还要蒙老将军怜悯,实在让垂忍无可忍。垂本无叛乱之心,虽早便知皇兄有今日之想,亦向来只求自保,时至今日,再无可忍,不若勇敢站出来,接受一场新的挑战”慕容垂刚毅的脸庞,此时写满了坚定的神情。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须从长计议。为今之计,是要想个办法将这一关混过去再说。慕舆根说道。

“实不相瞒,今日之事早就在垂预料之中,故而已略有准备,老将军可曾听闻江湖中有关青云帮一说?”

“青云帮?有啊,老夫听说这青云帮的弟子个个冷酷无情,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杀手和死士,若要谁三更死,绝不会苟活至五更,故此青云帮的名号在江湖中响当当,令人闻之色变。不过,老夫对这个青云帮颇感好奇,我仔细研究后发现,这青云帮的弟子都是组织严密又极讲江湖义气之人,他们杀的,也多是那些被老百姓深恶痛绝之人,这一点,倒是令老夫极为赞赏。”慕舆根捻着灰白色的胡须侃侃道来。

“那么老将军可知这青云帮由谁掌事?”慕容垂继续问道。

“这个嘛,老夫就不得而知了。想必也定然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吧。”慕舆根将话说完,目光移至慕容垂的脸上,“王爷因何问起此事,该不会这个掌事的就是王爷您吧?”

“老将军所言不假,本王正是青云帮的总舵主。”

慕容垂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第三十章  回京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王爷竟有如此魄力,青云帮在江湖之上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王爷的魄力令老夫佩服,佩服啊。”慕舆根抱拳施礼道。

“老将军过谦了,以眼下之事,正是用到它的时候,老将军在朝中声望颇高,还烦请老将军到时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自然,我既已将底细全盘告知与你,就已无所顾忌,我们现在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老夫自当效忠于王爷。来,老夫今日亲自为王爷斟满这杯酒,以示诚意。龙儿,去将为父从京城带过来的上好花雕拿过来,为父今天要与王爷痛饮一番。”

须臾,慕舆龙便将花雕酒拿了过来,慕舆根这次亲自为慕容垂斟满了酒之后,又将自己的大碗倒满。慕容垂将碗拿到鼻下嗅了一嗅,果然香味扑鼻。不由得暗自赞叹,果然是上等的佳酿。

“王爷,来,老夫敬你!”慕舆根将酒碗端过来,慕容垂心下欢喜,将自己的碗去碰了慕舆根的碗“本王先干为敬!“言罢便迫不及待的送到嘴边,刚要喝,突然就在此时,猛听一声断喝:“舵主,不要喝,酒里有毒!”一枚暗器随即打过来,正巧击落了慕容垂手中的酒碗,酒洒在地上,冒起了一些白色细小的气泡,发出“兹兹”的声响。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阵肃杀的味道。

只听闻哗啦一声,慕容垂已将腰刀擎在手里,他怒眼圆睁:“说,老匹夫,因何要害本王?枉我拿你当自己人一般的看待,你却对我耍这两面三刀的诡计。若不是本王事先安排我青云帮弟子一路与你随行,将你的奸计识破,恐怕此时我命休矣。老匹夫,看刀!”慕容垂说着,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刀刃已稳稳的架在了慕舆根的脖颈之上。慕舆根见自己苦心经营的计谋已被识破,便闭了眼等死,此时,慕容垂只需稍稍用力,慕舆根项上人头不保。

这时,慕舆龙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慕容垂的脚下,“王爷,求您网开一面,饶恕我爹吧,我愿代父受过,您要杀就杀我吧,只求您能饶过家父这一回。”

“哼!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干系吗?我先收拾了老匹夫,再来收拾你!”

听了慕容垂的话,慕舆根缓缓将眼睛睁开道:“此事无关我儿,他并不知情。此事乃皇上亲授老夫,老夫素来知道五王爷宅心仁厚,求王爷放我儿一条生路,老夫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也对王爷感激不尽。”

慕容垂此时气的牙根痒痒,但他终是不忍下手。因为他知道,慕舆根是一名对大燕国忠心耿耿的元老。

“为何还不下手?想要做一番大事便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可悲可叹,我燕国皇帝虽昏庸无道,但至少现在国泰民安。王爷虽是个治国齐天下的人才,可一旦发生政变,各种势力纷起,百姓就会遭殃,如果先皇在世,定然也不忍看手足相残的一幕,老夫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事已败露,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横竖回去也要被治罪,不如今日就追随先皇去了。”话音未落,慕舆根便用力向前,一手扶刀,只轻轻一抹,脖颈处便喷出好大一滩鲜血来。

“爹……”慕舆龙哭着上前扶住父亲。

“我儿不要难过,今后你就追随王爷吧,终有一日,他会成为我大燕国的皇帝,也只有我战死在战场上,王爷才会平安回到京城……这样的话,也不辱没了老夫一世的清名。”慕舆根说完这番话,终于无力回天,追随先皇去了。

“慕容俊——从今后我慕容垂与你势不两立!”慕容垂将手中腰刀高高举过头顶,迎着凛冽呼啸的北风,用尽了全力向着广袤的苍穹高声呐喊,那神情,那悲怆的嗓音,像极了一匹迷失在荒凉沙漠中的孤狼。

次日,慕容垂整点装备,留下原来戍边将士原地待命。自己则准备回京向皇上复命。随行的一辆马车上,是战死沙场的老将军慕舆根的尸体,一同带回京城下葬。

慕容垂深知,即便老将军用自己的死换来了自己回京的机会,但此一去路途凶险,慕容俊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距离上次岚祯飞鸽传书已半月有余,信中言说皇上身体已入膏肓,朝政被皇后与慕容评把持,朝中大臣多有看不惯辞官隐退者,自己若想成事,必须暗中联络这些官员,在这之前,那些跟他一起戍边同甘共苦的将士们已经向自己明确表态,一旦东窗事发,这里的两万军马将随时听候慕容垂的调遣。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大队人马为了早日到达京城,彻夜赶路不曾休息。终于赶在三天后的一个凌晨,踏上了京城这片热土。

慕容垂挥手停止了队伍向前,前边即是高高的城门楼。慕容垂从马上下来,一个箭步冲到门楼之上极目远眺,多么熟悉的街景,多么熟悉的味道,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也许,自己走的这段时间,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改变,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境。这里有自己的家,有自己苦苦思念的人儿,可是,慕容垂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竟毫无征兆的在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和惶恐。

“王爷,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奴日日在这里盼您回来盼的好辛苦,老天有眼,这一场辛苦总算没白费……”说着,老者以袖袍拭泪。

慕容垂闻声向下仔细张望去,呀!那高大的城门下跪着的老者可不是自己的老家丁周伯吗?慕容垂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观望,果然是周伯。慕容垂心下道声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莫非家中出了什么招灾的祸事不成?王妃一个人定是打理不过来了。想到这里,慕容垂三步并作两步急急下了城门楼,来到老家丁面前,一把将他扶起。

“周伯,何故在此哭泣?莫非家里出了事故不成?”

“王爷……老朽,老朽不中用啊,我没帮王爷照顾好家,没能保护好王妃……”

“周伯,别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了?”

老家丁抬起头,望着慕容垂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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