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谋远虑,老奴自叹弗如。”
“所以,我要取得皇上的信任,让皇上重新接受我,还希望张公公能助本宫一臂之力。公公千万不要说你怕得罪庄淑妃,你要知道,她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都拜你所赐,可是淑妃她对你,似乎有些忘乎所以……,而本宫,再怎么落魄,却始终是名正言顺的皇后,更是当今太子的母后。”皇后说完这番话,双眼紧紧盯着张文远,似看穿透他的心思一般。
“这、奴才心中清楚,奴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恐怕奴才没太大的本事,不过皇后若信得过奴才不妨说出来,奴才会尽量想办法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好,张公公,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皇后满脸堆笑,灿若三月里的桃花,她悄悄附耳在张文远的耳朵旁小声的耳语,说完后又冲他嫣然一笑。
“啊!这、这,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奴才,奴才有几颗脑袋,敢做这样的事情,请娘娘还是收回成命吧,老奴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张公公突然面色发白,紧张的跪在地上向皇后求饶道。
“嗯?张公公,刚才你还说要帮本宫的,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如今这件事无论你想不想做都得替本宫做成,因为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否则就得死。况且,我还没有追究你当初弄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庄玉儿来,处处与我作对,虽说你当时也是一片好心,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我听说,你平康的老家,还有一个靠种田为生的哥哥是吧,难道你不想让他过得好吗?”
“娘娘,娘娘饶命,奴才老家就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了,当年父母早亡,是哥哥一手将奴才拉扯成人的,……”
“张公公,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把你哥哥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而已,况且,这件事对你来说,举手之劳。”
张文远跪在地上不停的拭着汗,踌躇了许久,他终于点头算是答应了皇后。
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回身向远处走去。没走出几步远忽然又转回身向着张文远说道:“皇上的事情公公大可不必忧心,待会儿我会叫我的堂妹过来,到时候你只需将她带进去即可,我这妹妹冰雪聪明,皇上见了定然会喜欢的。”
“是,老奴一切都按娘娘交代的照办。”此时的张文远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对皇后娘娘的命令唯命是从。望着皇后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终于止不住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看起来寡言少语,处处忍让谦卑的皇后,实则竟然有这么重的心机。这倒不得不另自己刮目相看了。
慕容垂醉醺醺的躺倒在地上,他满脑子里全都是祯儿的背影。祯儿,一直以来,我明知是错,却心甘情愿将玉儿当做你,甘愿这样自欺欺人,祯儿,如果你肯回到我身边,我情愿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从此跟你走,任他天高地远,地老天荒,就像当初你我设想的那般,去过一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祯儿,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想你的苦,为什么,为什么过去那么多的苦我们都能一起承受,如今功成名就,你却离我而去?
慕容垂痛苦的闭上眼睛,又是一口酒下肚。
醉眼朦胧中,只见一名白衣女子静静的跪在自己身旁,手持锦帕正在帮自己擦拭呕吐的秽,物,但见她高耸入云的发髻,白皙的脸颊,一双如水美眸含情脉脉的正注视着自己,不言亦不语,只是无比温柔的为自己擦拭着。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滚!都、都给朕滚、滚出去……”慕容垂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不省人事。
那白衣女子慢慢站起身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皇上扶到了龙榻上面,仔细的为皇上除去了鞋子及衣物,又打来清水,慢慢为皇上擦拭脸庞,突然,慕容垂一把将她的手攥住,眼睛依旧闭了:“你不是玉儿,说,你到底是谁?”
“回皇上,我就是你要找的祯儿啊,皇上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皇上这么快就忘了吗?”那女子款款深情的说道,一只手极其温柔的抚摸着慕容垂的脸庞,这种感觉,好熟悉,曾几何时,祯儿就是这样抚摸自己的。
“祯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慕容垂刚要睁开眼睛,可是还没来得及睁开,便感觉到了一股温热,原来是那女子正吻着自己了,慕容垂在酒的麻醉中早已不能自已,他的体内充斥着一股暗流,在不停涌动着,翻滚着,汹涌而澎湃。此时,委屈、埋怨、兴奋、诸多感觉在这一刻一起朝他涌来,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积极而热烈的回应着她,他要把最好的自己送给她,倘若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那就让自己彻底放纵一次,在幻境中醉生梦死吧……
“皇上……”
夜半时分,那女子发出一声幸福的呢喃,她的玉臂仍紧紧拥着慕容垂,虽然紧紧闭着眼,可脸上却遍布了满足的笑容。
“你不是祯儿,你究竟是谁?”
此时,慕容垂依然闭着眼,可是酒已醒了大半,他心里越来越清楚,与自己同床而卧的这名女子,根本不是他的祯儿。
“皇上,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奴家只知道,奴家是皇上的女人。”那女子说完,无限温柔的附在皇上耳垂旁轻轻的一吻。
慕容垂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借着烛火微弱的光晕仔细瞧着身旁这名女子,但见她眼睛半睁半合,周身上下珠圆玉润,憨态可掬,虽不及玉儿那般空灵灵来的另自己砰然心动,却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体验与感受,而这种感受,令他心中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
慕容垂重又躺倒在床上,慢慢闭上眼,那女子依旧小鸟依人般钻进他的臂弯里。祯儿啊祯儿,本想就这样追随你的脚步,可是醒来时却突然发现,现实已将我们拉的越来越远了。为什么,为什么此刻躺在我身边的女子,可以是她,可以是玉儿,却独独不是你?难道,我们真的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吗?
第九十七章 后宫争宠
那女子看出了慕容垂眼中深深的失落,她幽咽的说道:“其实奴家心里明白,皇上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奴家别无所求,自从在皇后姐姐的宫殿里看到皇上的第一眼,就已经身不由己的喜欢上了皇上,奴家知道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奴家只是希望能够在皇上心中烦闷时陪伴在皇上的身边足矣。”
“哦?你果真是这样想的吗?连名分你也不想要吗?”慕容垂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枕边的女子。
“刚才奴家已经说过了,其实,奴家好羡慕皇上心中的那一位女子,因为她拥有皇上的整颗心和最真挚的爱,奴家只是希望皇上将我放在最心底处,心情不好时可以想起奴家,足矣。”
慕容垂仰天叹了一口气,“你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了,朕既然要了你,就绝不会亏待你,你说吧,想要朕怎样补偿你?”
“皇上真的要补偿奴家吗?”那女子突然双眼放出异彩。
看到她此时的神色,慕容垂心中突然有了些小小的失落,本来还以为她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爱自己所以才会什么都不想要,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说吧”。
那女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奴家知道自己惹得皇上不高兴了,可是我不忍看皇后姐姐终日以泪洗面,每到夜阑人静时,奴家都会被姐姐的哭泣声惊醒,姐姐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奴家只希望皇上有朝一日也能够像今日这般临幸姐姐,让她做回一个完整的女人,否则,皇上真的对姐姐太过于残忍了。”
慕容垂有些吃惊的望着身边的小女子,明明昧昧之中,只见她泾渭分明的大眼睛不停扑闪着,像镶嵌在暗夜里的星星,那眼神更是纯净的像个孩子,透明的几乎没有一丝杂质。
“是皇后让你来的?”慕容垂幽幽的问道。
“是的,但请皇上千万不要误会皇后,姐姐终日深锁后宫,孤苦无依,太子又被皇上派去了西陲,她一个人甚是寂寞,故此才将奴家接到宫里陪侍的,这些日子以来,奴家深感姐姐的苦楚,她一个女人,跟随皇上那么久,辛苦抚养太子长大成人,却从来不求任何回报,她只是希望能够长久陪伴在皇上身边而已。难道皇上不觉得姐姐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吗?”
暗夜里,慕容垂默不做声,他在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些年腥风血雨艰难作战的日子,没错,是彩蝶,一直以来她对自己从来都是不离不弃,一直默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当他战胜敌军,彩蝶陪他一起高兴,当他失意时,又是彩蝶慢慢用话语鼓励他。长久以来,自己一直都将这一切看做理所当然,对她的付出视若无睹。但他却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他忽略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女人,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不向往被自己心怡的男人所宠爱,可是,长久以来,自己却一直在故意回避这样一个事实,尽管自己做了皇上,将皇后的位置赏给了她,可是他知道,皇后最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些。
联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后宫有许多关于皇后专权的传言进入他耳内,但是此时他竟然也都可以渐渐理解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恐怕也只剩下权利了。尤其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又太过于宠爱淑妃了,以至于更加冷落了皇后,这的确是自己之过,身为皇上,若想后宫太平,就必须雨露均沾才能维持最基本的平衡,这是最起码的准则。
“是的,朕欠皇后很多,朕会想办法弥补的。”
“真的?姐姐若听皇上这么说,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奴家代姐姐先谢过皇上。”
慕容垂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着实清纯可爱,和玉儿比起来,她就像一张未经渲染过的白纸,尽管少了一些韵味,却更加接近最原始的颜色。
“春红,花瓶里的花怎么突然换了?从前一直都是牡丹,如今怎么突然变成了合欢?”
一早起来,淑妃心中便毫无缘由的烦闷无比,昨晚便听说皇上借着酒劲宠幸了皇后宫里的一个侍女,于是整整一晚上,她都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此时,她真是后悔万分,当时皇上要自己滚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能再多忍耐一下,如今倒将大好的机会让给了别的女人,这一切都是自己大意造成的。
“启禀淑妃娘娘,今早奴婢出去采花,听见张公公说皇上最喜欢这合欢花了,而且这花的名字听起来吉利,所以就擅作主张,采了些来。如果娘娘不喜欢,奴婢这就拿去换掉。”
“不必了,你说的对,从今后,屋里就摆这个花吧。对了,关于昨晚皇上宠幸新人一事,可有什么最新消息没有?”
“这事奴婢倒是略有耳闻,听皇后宫中的小宫女说,那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女,而是皇后的亲堂妹,也不知她究竟使了什么法术,竟然令皇上对她俯首帖耳,听说皇上还赏赐了她许多宝贝。
“果然是这个贱女人一手安排的!我就知道,这事与皇后肯定脱不了干系。对了,皇上有没有说今晚要我过去侍寝?”
“这个,奴婢倒是没听说……”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下去打听啊”淑妃焦急的在屋里来回不停的踱着步子。
正在此时,只见春花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去喘吁吁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今晨皇上已经钦点皇后,让她做好侍寝的准备呢。”
只听“啪”的一声响,淑妃已将八仙桌上的茶盏全都打翻在地。春红和春花两人见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岂有此理,这两个贱女人竟敢联起手来对付我,想从我的手中将皇上抢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娘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淑妃冷哼一声,“我不会让她们的计谋得逞的。”
整整一天,那段云薇都跟随在皇上身边陪伴,淑妃曾几次找借口欲接近皇上,却屡次三番都被皇上好言相劝了回来。看着皇上与那段云薇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庄玉儿便气不打一处来,皇上本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那段云薇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与自己分享皇上!段云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整整一天,庄玉儿都神不守舍,坐卧不宁,而另一边,皇后的翠薇宫内此时却是另一番欢天喜地的景象。临近傍晚,皇后早早便安排了一应丫鬟婆子们帮助自己梳妆打扮起来。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曾经也像今日这般,怀着一颗少女懵懂的心情,庄严而神圣的期待着一件事情的到来,而这件事情,关乎着一个男人。
如今,这一切就要实现,尽管这一切来得有些牵强,堂堂大燕国皇后居然要借助别人的帮助才能拥有皇上,可是她不会在意这些,她此刻的心情,不亚于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她满心欢喜着,全心期待着,盼望着那神圣时刻的到来。
“皇后娘娘,您真美。”
“是啊,娘娘这么一打扮起来,可比那些嫔妃们漂亮多了。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皇后听了,只觉得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天色由灰暗渐渐变浓,及至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翠薇宫内,大殿上下,人们都在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这么晚了,皇上该来了。
酉时已过,马上又到了戌时,此刻,依然没有皇上的任何消息。
眼见大殿上的人都渐渐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些下人们不免私底下小声议论起来。
“珠儿,你出去打探一下,皇上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政务太忙忘记了吧。”皇后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功夫,那珠儿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皇后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进珠儿,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皇上是不是被政务绊住了?”
珠儿此时不忍去看皇后急切的眼神,她将头低垂了,慢慢说道:“娘娘,您还是早早休息吧,皇上他,皇上他今晚恐怕不会来了。”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皇后惊愕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远;“胡说!你胡说!皇上明明说今晚要来翠薇宫的,本宫整整等了他一整天,他怎么会说不来就不来了呢?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皇后情绪激动,大声咆哮着嚷道。
“娘娘,奴婢没有胡说,情况确实如此,皇上真的不来了,是张公公亲口告诉奴婢的。听张公公说,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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