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得太后宠爱,在太后身边伺候已有三十年载。”金嬷嬷缓和道。
“是啊,三十年,哀家能够一路走来是失去太多,如今皇帝还算顾及哀家的感受让哀家住在万寿宫,只是哀家又何尝不为他痛心。”皇太后的实现翻过了檀香,落在奋力燃烧的烛火上,那火光越是明亮越代表牺牲太多。“你是否也觉着哀家狠心了?”
“太后心系国泰民安,是百姓的福分,为了国家安定有些得失那也是必然之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不可强求,只是早与迟罢了。”金嬷嬷也不挑明,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那也是皇太后不想提及但却不能不继续做下去的悲伤。
“也罢,就算哀家背着千古骂名,也不能让北烟国被其他三国有机可乘。”可悲的皇位之争,皇太后抬起手,示意金嬷嬷停下来,淡漠道。“明知今日是她的忌日,可是未免皇上太过忧心,所以这个日子也成了禁忌,不能擅自提及。但明日的宴请,恐怕皇帝的本意也是为了纪念她吧?”
“八皇子那头传了话,不会出席宴会。”
“让他放下,又何以那样简单。”皇太后叹了一口气,身在帝王家,有好多不得已。
“太后,它又出现了。”说着,金嬷嬷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小手帕,展开来,是一枚尖锐的暗器。她递到皇太后手中,道。“这上面有清晰的蝶痕,是当初那玉佩上的图案。这是九皇子受伤当日,八皇子出宫被袭击的证明。”
扫过那枚暗器,皇太后的心很明显的一颤,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哀家原以为他是死了,没想到还存在于世,而且还就在北烟国城内。你继续查探,尽快找出他的藏身之所,虽然他的仇怨对象如哀家所意,但毕竟……”留不得!
目光过到一枚烛台,已经燃烧的透的蜡烛‘扑哧’一声,幻化成一股青烟。
清风荡开,撩起湖面波痕,一圈又一圈,幽怨而哀伤。
一路行来,柳寰原本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虽然对宫中较为陌生,但她也记牢了这一路的设施,以便等下可以沿途返回。忽而想起四皇子所说的话,她微微叹口气,这个是非之地圈禁了多少人的自由,那样无奈。
“风声萧萧,路漫漫兮……”思索间,这五音不全的歌声又一次飘来,比起之前来说似乎更进了一些。
本来把这件事遗忘了的柳寰又再一次起了好奇心,都说这宫里怨妇比较多,可这大半夜的出现一个男声,着实令人费解。顺着声源而去,只见不远处的湖边石凳上,静静坐着一个影子。
月光轻落下来,洒满了他宽阔的肩头,他轻闭双眸微扬下巴,一边感受着清风拂面,一边哼唱着。纤长的睫毛在风中显得异常柔软,满头银丝仿若虚幻一般散发着蒙蒙光亮,飘荡在清风里,不羁且温和。
他的双手自然撑在石凳上面,身子轻轻后仰,流露出一种令人心疼的淡淡悲伤。
可是,偶买噶,为毛是他!
这满头银丝潇洒不羁,气焰嚣张且霸道,这不就是她的死对头的墨君皇么。
想走却又觉得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为何深夜独自坐在湖边浅唱?而就是这一眼,让柳寰觉察到他那似乎能撑起一切的伟岸背影,如此的孤独?
说不上为何,柳寰的心仿若在那一刻被什么敲打了一样,有些沉重。但转瞬间,她又恢复正常,这与她有半毛钱关系,刚转身无意间踢到了一旁的小石头,微妙的声音使得原本的歌声顿时停止,只剩凉凉的风吹拂过来,让柳寰在心底微微叹口气。
“谁?”墨君皇警觉的侧过头,一双褐色的眼眸仿若敏锐的兽,令人感觉寒栗。
“八皇子这歌词虽好,可唱得……太影响市容了。”柳寰定下心神,仿若无事一样向着墨君皇迈开了步子,声音带着不屑。
没想到,这个霸道威严的男人,不但怕毛毛虫,而且还是五音不全,他还真让人惊奇啊。
“唱得……”本来被人扰了安静,墨君皇心中就有些不爽,这一看还是那个欠揍的丑八怪,更是无语。她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地盘,说着‘影响市容’的怪话,真是想死!“最好消失在我眼前,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闹。”
消失?这个欠揍的男人,他说消失就消失柳寰的面子往哪里放?
“切,这跳路是你家的吗?”刚说完柳寰就后悔了,这北烟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菜鸟的,还别说这小小的路,想了想直接坐在了墨君皇旁边的石凳上,鄙夷道。“本小姐才没精力理会你这只菜鸟,是因为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嚎叫,吵得本小姐睡不着。”
“嚎、嚎叫?”墨君皇想着她住的地方定是原来无人的寝宫,因为在这之前是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在这里唱歌。但这个该死的丑八怪,要想听他八皇子唱歌的女人几乎可以绕北烟国两圈,居然说他在嚎叫,虽然这歌声……但是他八皇子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吗?“我看你是连嚎叫都不会!”
“歌是这样唱的!”柳寰扬起下巴,甩了墨君皇一个不屑的眼神。
接下来,这个见过无数大小事面的墨君皇,平生第一次在一直以来都平静无常的夜晚,听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歌曲。
“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题外话------
小日本,看刀!
☆、第四十章 菜鸟的吻
在柳寰这另类的歌声中,墨君皇硬是不自主地抽了一下嘴角,没有了之前冷漠的她现在变得如此俏皮,天大地大,谁有柳寰的变数大!
墨君皇侧过菱角分明的脸,看着悠然自得晃着腿的柳寰,月光为她娇小的身子披上蒙蒙轻纱,让她看上去轻柔而温暖。她的自由自在,她的轻松愉悦,好像是真的触动了他冰冷的心田,让他在那一瞬间忘却了悲伤。
这个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丑八怪,总是给人带来出乎意料的惊奇,好像在她的身上藏着很多独特的东西,让墨君皇好想好想走进她的内心,去探索其中的神秘。
感觉到墨君皇的目光传来,柳寰骄傲地侧过头,毫不躲闪地与那双褐色眼眸对视,挑衅道。“八皇子觉得如何?”
“……”没想到柳寰会突然转头过来,墨君皇的原本平静的心脏猛然一跳,第一次感觉到他冰冷的脸庞有些温度,这是为什么?墨君皇快速吸了一口气,竟不敢正眼看她,目光看向四周,冷冷道。“从未听过。”
“这样吧,你先教我你刚刚唱的那首歌,我再教你这首歌。”柳寰荡着双腿,道。“像你这样有风度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在这样的夜晚,虫子轻鸣的草地,清风飘过的湖面,柳寰完全没有想过会和墨君皇这样和谐。
墨君皇再次无语,他有说过要教她唱歌吗,而且他有说过要学她这首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歌吗?不过这样看来,他若不教,可就不像独一无二的‘菜鸟’了嘛!“哼,教就教……”扬起下巴看着天空的黑色帷幕,墨君皇也自然放松下来,轻声唱着。
“风声萧萧,路漫漫兮;群峰傲立,双身单影;挥剑轻舞,矗立聆听;为你所在,为你所依……”唇角微扬,柳寰亦学着墨君皇的样子仰望天空,清唱起来。
轻轻的声线,不似哀伤的甜甜味道,让人感觉到穿透到某种空灵之地。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面具与伪装,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着双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飘荡的白云抒写着那种他从未有过的自在与向往。
但是……
侧过眼,看着那美丽的侧脸,黑色的发丝在风中柔柔飘荡,散发着淡淡的水果香。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户突然飘过一个小小的影像,她稚嫩的问他:你是不是很冷?这一路的坎坷,让他遗忘了很多很多事,唯一无法忘却的就是她的歌声与容颜。
她说:如果觉得辛苦,觉得冷,就唱这首歌吧。
这首简单的歌,伴随着墨君皇走过了多少春秋,伴随着墨君皇经历了多少折磨,当墨君皇每每唱着这首歌,他会觉得庆幸,因为他终究还是活着的。
而今天唱这首歌,不仅仅是想念双儿,还为归于天国的母亲,用这种方式与两个尤为重要的人交流。墨君皇没想过半途会杀出一个柳寰,更是没想到,此刻的柳寰让他感觉到心中不安。
“双儿……”墨君皇不可置信的喃喃唤出,却对上了柳寰不解的眼神。
“双儿是谁,你的JQ么?”柳寰随意弄了一下额前的发丝,问到。
JQ是什么墨君皇不知,她果真像是活跃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所以他怎么会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把这个凶巴巴的丑八怪拿去和心中温柔可人的双儿进行对比,真真是疯了!
“与你无关。”淡漠的拒绝,墨君皇面向湖面,迎风沉默。
柳寰白了他一眼,也不做深问,与他一样看向湖面,不由得怀念起二十一世纪来。一朝穿越,她也与那个熟悉的世界分开了好些日子,现在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人们是否都还好?会不会不再有三聚氰胺了,不再有世界末日的说法,不再有打砸抢烧的低素质人群,或者不再有小日本的存在了?
“你有没有思念过?”想着想着,却听见一旁的墨君皇发出浅浅的疑问。
侧过眼,看着那英俊傲然的侧脸,柳寰忽而觉得仿若正一点一点走入他的内心,白日里那个竖起芒刺的刺猬,此刻却像受伤的小绵羊,那样柔软、凄凉。不用问,墨君皇这样的冷魅男子夜半哼歌,定是因为不知如何排遣思念吧?
“我记得有人说过,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你最想念的人,你在想他的同时,他也在想你。”柳寰扬着下巴道。
闻言,墨君皇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柳寰,喃喃道,“我想她的时候,也在想我?”
是吗?那么从未见过一面的母妃,此刻也在想他?
思维刚刚僵在这里,身体内一阵躁动,仿若很多的虫子苏醒一般,开始侵占他的血管。忽然的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仅此一瞬,额上的冷汗便肆无忌惮地汇聚,悄无声息的滑过他尖削的下巴。
该死……
心中暗骂一声,墨君皇强忍着撕裂的痛,背对柳寰厉声道,“别以为什么都懂,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虽然已经习惯了墨君皇的冷漠,但这来得突然,让柳寰一愣,眼神迅速淡然,“你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为什么总是想方设法把自己藏起来,明天会更好,明白?”
明天会更好……他何尝不想明天会更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并不会绽开绚烂之花,或许明天,他就再也无法唱出这首歌,再也无法有期待,再也无法……所以,他只有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去触摸他的真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拳头微握,墨君皇的眉心拧起,不容抗拒的命令。
“想多了吧,谁爱管你了。”柳寰甩了他一个白眼,潇洒起身道,“睡了,晚安。”
回头一瞬,却瞄见墨君皇整个身子都无比僵硬,再细看,竟发现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为什么现在的他很不正常?片刻,墨君皇痛苦的佝偻着身子,背影那样凄凉。
慢慢的,柳寰止住脚步,毫不犹豫地又折回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了墨君皇的手腕。在墨君皇诧异间,柳寰微微拧起了眉头,“你的脉搏很乱!”
果然是他的身子原因,但这种症状是柳寰学医多年从未遇到过的迹象,不明白出错的地方在哪里。
“你怎么还不走!”墨君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挥开柳寰的指尖,嘴唇白得吓人,却还是王者一般的高傲姿态。
“给我闭嘴!”不容分说的强硬,柳寰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老乞丐给的银针,死死抓住墨君皇的手就扎了下去,责备道。“哪有这样不重视身体的?以为强忍着就会过去吗?”
她竟然命令他!她这态度,是比他还嚣张了!
为什么她会露出这种焦虑的神情,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的倔强,倔强得让墨君皇多次不得不从!而她带来的惊奇远远超出了墨君皇的想象,他从不知道她还会医术!
当银针刺入,他的胸口刹那得到解放,呼吸渐渐平整,但是他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不是不信任柳寰,是因为这样的病情一旦传开,也许他就不只是面对刺杀这样简单了!他的命,不能被他人掌控!
这样一想,墨君皇一把扯了银针站起身来想与柳寰划清界限,但柳寰又怎会是那种轻易让他逃开的人,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力道相抗,脚底不受控,柳寰的力量一下子就将本就虚弱的墨君皇扑倒在地。
月光暧昧,清风扬动,银色长发如花瓣一样盛开在草坪上,黑色的柔丝浅浅交错,混合在一起无比绚烂。微挺的鼻尖,轻轻交替呼吸,柔嫩的唇瓣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紧密相贴,不自然用舌尖微微一舔,竟还有淡淡的芬芳。
墨君皇木讷的睁大眼眸,盯着这个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大脑一片空白,奇妙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之前的疼痛都奇迹般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他无法掌控的心跳。慢慢的,身体都仿若不再是他的,僵硬不堪。
柳寰的双手还抓着墨君皇的衣领,目光淡淡,看似无害道。“我怎么感觉下面有东西在抵我?”
“……”墨君皇脑中瞬间轰鸣。
“这样你都有反应了?”柳寰的口吻仿若在说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却不见墨君皇此刻已经是一脸青色。
一个激灵推开柳寰,墨君皇几乎是带着怒吼的意味,“本宫怎么可能对你这种丑八怪有反应!”
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些令人发疯的问题?
“哦,这样……”柳寰耸耸肩一脸的不信任。
“因为太冷,冻的!”
……
真的是好神奇的回答,试问这炎炎夏日,还能冻僵什么东西么?
“原来你只能靠冻的?”柳寰故意睁大眼睛。
什么?
此刻的墨君皇都已经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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