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府里的感觉,既不能除刘姨娘而后快,不如上战场杀敌人,等我立功之后,我一定会置办一间大宅子,然后接你和娘亲一起生活,并且大声告诉众人,??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以后就算??嫁不出去,我也照顾??一辈子!”张郁清坚定地说,顿时让张双儿红了眼眶,这就是家人,这就是她的哥哥!会无条件地对她好的人!
“不过,哥,你这个样子要杀敌……恐怕还得一番锻炼吧!呵呵!”看着气质文弱的大哥,双儿露出了促狭的笑脸。
张郁清宠溺地轻弹了一下双儿的额头,道“你别小看你哥了!你哥哥我偷偷和三舅父学过一些,不然我怎么偷偷出府瞧你们?”
张双儿这才恍然大悟,惊讶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原来堂堂张御史府的嫡出大少爷,每回去探望母亲和妹妹,都是逃家而来的呀!
张郁清见自己妹妹惊成那样,笑着道:“嘴巴闭起来吧!当心苍蝇飞进去!对了,这只鸽子给你。”张郁清笑了笑,从小厮的手里接过一个鸟笼。
方才双儿就注意到那只鸽子了,猜想可能是用来飞鸽传书的吧!没想到竟然是送给她的啊!
张双儿笑着问道:“这是信鸽?”
“正是。”张郁清温柔地笑着说:“无论在何处,??寄苷业米盼摇! 那天张双儿和张郁清聊了很多,最后在张郁清临走时,他带给张夫人母女一个警告:最近刘姨娘积极给张御史吹枕边风,想要被扶为平妻。
张夫人听了紧握双拳,脸色苍白,张双儿也很愤怒,她慎重对张郁清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拼命保护娘,不让任何人伤娘一根寒毛。”
张双儿坚定的神色让张郁清和张夫人相当心疼,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像是要扛下所有的责任一般。
大军出发那一日,张双儿和张夫人的马车停在官道旁,双儿透过车窗看到了哥哥的身影。
张郁清还是那张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但她只能从那双眼眸深处读到冰冷,再无其他,。
同样一张笑脸,在丰延田庄时,张双儿却是可以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各种情绪的,她才知道,原来,哥哥只有在她和母亲面前才会透露出自己的情绪。
想着哥哥骑在马上的小小身影,张双儿就觉得心疼,张进台到底是脑子被门板夹了还是怎样,怎么能把十二岁的哥哥推上战场?他好歹是孩子的父亲不是?
张双儿沉思着,连月儿进门都没察觉到,月儿轻唤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月儿这个丫鬟是个爱玩爱闹的,不过自从假山事件后就比较收敛了,原本张夫人要把月儿调走的,但是一听张老爷有意将刘姨娘扶为平妻之后,就打消这个想法,反倒还把月儿留在双儿房里,张双儿现在也摸不清张夫人的胡芦里卖什么药。
用午饭时,雪晴跌跌撞撞地跑入正屋,报道:“夫人,老爷和刘姨娘的马车方才已经驶入田庄了!”
张双儿心道这对人渣来此作何?她看向张夫人,却见张夫人极为优雅地放下碗筷,冷静沉着地吩咐道:“娟儿,带小姐进我卧房,聘菊,你带月儿去东厢房找六娘,??只需告诉她老爷来了,她就知道要怎么办了,去完赶紧回来,月儿,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快去!”
张夫人一连串说下来,正屋里只剩下高嬷嬷、张夫人、张双儿和娟儿四个人。
张夫人对双儿道:“双儿,娘衣柜最底层有一套衣服,你进房后赶紧换上,换下来的衣服塞在衣柜里,娟儿,你知道要怎么做,快带小姐下去!”
张双儿一头雾水之下,被娟儿拉进张夫人的卧房更衣,娟儿边走边说:“夫人不想让老爷他们见到小姐,小姐换好衣服后就在屋里候着。”张双儿糊里糊涂地应了。
张御史走下马车的时候,其实相当的不满,好歹是正妻,多年不见的相公来见她了,竟然只派了两个婆子和一个总管候着,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是什么?她老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与人争的模样,还不及绮画一半温柔可人!
刘姨娘见张御史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虞,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原本对于来此见夫人的事还有些不满,现在也瞬间少了点。
当张御史见到张夫人的瞬间,为之惊艳了一下,相隔七年,张夫人更加有成熟女子的韵味,虽然脸色苍白,却已没有旧时在御史府的阴郁之色,脸上的笑就像外头的阳光,毫无作假,有着直率与温暖。
看见张御史眼里流过的惊艳,刘姨娘清了清喉咙,咳了一声,惊醒了张御史,而张夫人也在此时见了礼:“妾身见过老爷,老爷安好,不知老爷为何而来?”
见张夫人直扑主题,既不奉茶也不倾诉一下思念之情,心下就有点恼火,而从头到尾被张夫人忽视的刘姨娘则上前一礼,笑道:“姐姐,这么久不见,莫不是把妹妹忘了?您不在这些年,妹妹可想??了!”
张夫人淡笑着将刘姨娘扶起,道:“妹妹哪里话,姐姐时时刻刻惦记着??呢!”说罢,又转头看向兀自坐下的张御史道:“老爷还没说呢!不知此番前来寒舍,所为何事?”
张御史自己到了杯茶,抬眼看了张夫人一眼道:“??女儿呢?自己爹来了也不来拜见吗?”
刘姨娘嘲讽似地看着张夫人道:“老爷别气,搞不好是已经……呵呵!”
“聘菊,去请小姐过来,跟她说她爹来了!”张夫人冷声说道。
刘姨娘听张夫人这么一吩咐,就又笑道:“哎呀!姐姐千万别生气啊!妹妹就是这嘴笨!不过谁让咱们大小姐是天煞孤星呢?妹妹这几年可担心极了,担心姐姐,也担心大小姐。
“尤其是生了婷儿之后,又更常想起了,只要一见到咱们婷儿受伤了,就想着大小姐会不会也……唉,还有啊!上次婷儿贪玩,跌到池塘里差点没命了,妹妹就想,大小姐会不会也……总之,一想到姐姐难过的样子,妹妹这心啊!痛的──”
说着,刘姨娘将手捧在胸口,作出痛苦的表情,张夫人见她那样,只觉得一肚子火,这个女人到了现在还要咒她女儿死,不是来求人的吗?那就得摆出求人的模样啊!
这时,门外传来雪晴的声音:“小姐来啦!老爷和刘姨娘都在呢!”
接着,张御史只见到一个娇小的身躯,低着头跨过门槛进屋,那女孩儿见到张夫人后,就先一礼道:“母亲安好。”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张夫人把张双儿推到张御史身前道:“这是你父亲和刘姨娘。”
张双儿又是低头一礼,用颤抖不安的声音说:“双儿见过父亲,父亲安好。双儿见过刘姨娘。”
张御史看了张双儿一眼,挥退了众人,连高嬷嬷也被撵了出去,正屋中只留张御史、张夫人、张双儿和刘姨娘,美其名曰,自家人说说话,外人勿扰。
张御史又见这个女孩老是低着头,畏畏缩缩,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就觉得比家里庶出的二丫头巧婷还不如,看了便有一股闷气,就随意问道:“??叫双儿?”
张双儿点了点头,就低着头不说话。
刘姨娘的眼里充满嘲笑,但还是装出心疼地样子道:“瞧瞧!都瘦成什麽样啦!姐姐,大小姐这样可不行啊!以后得多吃点!来,大小姐,这是姨娘给??的见面礼!”说着便脱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套到张双儿的手上,当张双儿的手被牵起的时候,她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老爷可以说了吧?为何来此?”张夫人再度问道。
张御史沉吟了一会儿道:“??也知道??不在府里的这些年,都是画儿撑着,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
“老爷想让刘姨娘成为平妻?若我不愿呢?”张夫人焉然一笑道。
刘姨娘掩嘴呵呵一笑,然后突然惊慌道道:“哎呀!我的手镯怎么不见啦!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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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儿卷 第十一章 真假小姐
一听到刘姨娘这么说,张御史和张夫人顿时蹙眉,张御史问道:“哪只手镯?如果不是太贵重我再给你买一只。”
“是我们当初的定情之物呢!”
“可是那只血玉手镯?”
“是呢!到哪里去了呢?”
“夫人,??让下人一块儿帮忙找吧!毕竟是在??庄上不见的……”张御史说完便大声让外头的仆妇进到正屋,寻找消失的镯子。
张御史和刘姨娘在一旁演戏,还分神出声指挥,张夫人冷眼看着眼前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演得正开心,示意张双儿赶紧把手镯退下来。
但是张双儿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刘姨娘‘咦’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刘姨娘,又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张双儿。
“大小姐,??何处得的手镯?”刘姨娘问。
张夫人冷笑道:“哼!刘姨娘好记性!这不是??方才给双儿的吗?”
“姐姐别说笑了!这可是老爷送给妹妹的礼物,妹妹怎么会给大小姐呢?要给也是给婷儿,大小姐如果缺首饰可以和姐姐拿啊!就算姐姐首饰不多,也不能用偷的嘛!”
张夫人听了恨得直咬牙,刘姨娘说了这么一段,一是炫耀她和老爷才是情投意合,二是说她所出的张巧婷才是老爷名正言顺的女儿,三是说张夫人和张双儿穷苦,但是却没志气,竟让孩子行偷窃的行为。
张夫人想,刘姨娘这一踩自己、二踩双儿,三踩母女,最终目的是拿双儿威胁自己吗?难不成要抓一个年幼的孩子去官衙?不对,张进台那么爱面子的人,张双儿的事,他硬是瞒了七年,没道理现在掀出来。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高嬷嬷也在推想,嘲笑了两个主子,不就是嘲笑了一整个丰延田庄?刘姨娘倒是好算计,一杆子就把一船人给打了!莫不是要离间田庄下人与主子的关系?
“何况,有人见我把镯子给大小姐吗?”刘姨娘问出最后一句话,张双儿的身躯明显地颤抖着。
张夫人气恼,道:“你们挥退下人,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证了吗?”
“唷!姐姐说什么呢!老爷可是三品御史,是最好的见证人!老爷,请您说说,方才婢妾可有给大小姐手镯?”刘姨娘对张夫人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戏虐,对张御史却又是极为柔媚。
张御史坐在那喝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说:“我没瞧见,如果有,又是为何而给?”
张夫人对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心思,只觉得自己真蠢,还以为他不会睁眼说瞎话的,不过看来是她傻了,她咬牙说道:“妹妹方才说是见面礼。”
“为何要给一个野种见面礼?画儿莫不是疯了?”张御史的话,一字一句地打在张双儿、张夫人和一众人等的脸上。
野种?老爷方才说的是……野种?小姐?
张夫人身形一晃,颤抖着说:“老爷,双儿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她是你的嫡长女啊!”
“我只有庶长女,没有嫡长女。夫人不会是忘了吧!当初夫人可是因为小产才搬来这儿休养的!哪来的孩子?”张御史微笑地看着张夫人。
“老爷!”张夫人惊呼一声,她知道田庄里的下人都是附近的农家子,对她和女儿的来历从来不知,他们只知道,这对母女是从炎京里搬来休养,哪里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
而今日突然间来了个老爷和姨娘,一会儿说双儿偷东西,一会儿又说双儿是野种,到时,下人之间传起谣言可怎么办?虽然人人都明白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但捕风捉影向来是人心的劣根啊!
一旁的刘姨娘听到‘庶长女’心里悲喜交加,至少老爷认了她的婷儿是唯一的女儿,但是那庶出的名头还在,而眼前的张夫人一副永不妥协的样子,她得想想法子让一切容易些……
“对于你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我没给??写休书就已经不错了!你自己看着办,是要让画儿成为平妻,还是让出正妻之位,然后被浸猪笼,要知道,与人苟且生下的孩子是要被没入贱籍的,到时候若是再加上行窃……”张御史云淡风轻地说着。
张夫人听了之后只觉得眼前的人甚是狠毒,若是让那女人成为平妻,清儿的处境就危险了,他会成为他们第一个要除的绊脚石,那清儿回来之后该如何?
但若是让出正妻之位,自己死就算了,还连累了清儿和双儿,尤其是双儿,没有一个公允的人能证明她的身世!双儿又该怎么办?
张夫人彷徨无助,终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姐姐!”
“娘!”
此时张夫人的卧室里,一个农家装扮的小女孩急着要冲出房门,却被一旁的丫鬟死死拉住,那丫鬟低声道:“姑娘现在不能出去!夫人这是装晕的,夫人说过了她一晕,婢子就带姑娘走!”
“可是怎么走?这又没路!”
“夫人床边的墙壁上有密道,婢子带您走,再不走,一会儿人都进来了!”那丫鬟拉着农家姑娘爬过张夫人的床,掀开了靠墙壁的布帘子,露出一道暗门,她熟练地推开了门,让小姑娘先进去,然后她自己拉好布帘,也走进密道,关上了暗门。
没多久,高嬷嬷和聘菊扶着张夫人进房,身后跟着张御史和刘姨娘,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若是让外人认为,他们为了逼张夫人扶刘姨娘为平妻,把张夫人给逼昏了,还甩手就走,那可落不得什么好,他们得等到张夫人醒了才能走。
张双儿跟在众人身后,眼神扫过房里每个人,接着连忙奔到张夫人身边呜呜低泣,不断唤着:“娘,你醒醒,快醒醒……”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他替张夫人扶了脉,对高嬷嬷说道:“嬷嬷放心,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昏过去了,一会儿老夫开一个安神方子让夫人服用即可,不过夫人身上有旧疾,所以等夫人醒了,老夫再给夫人号一次脉,若是无事,就可以放心了。”
大夫说完,就被聘菊领下去开方子了,大夫从头到尾都没瞥张御史他们一眼,但是张御史总觉得,那老大夫的话里是在针对他和刘姨娘。
“不知老爷是否等夫人醒了再离开?”高嬷嬷出声问道,张御史知道张夫人是因为自己昏倒的,若他就这么弃之不顾,好像说不过去,就应下了。
刘姨娘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但仍装作担心道:“也好,咱们就在外头等着,姐姐醒了再告诉我们。”说着便和张御史跟在高嬷嬷身后走到外室,房里只留下张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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