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正惊讶地要跳起却被炎之凛按住了手,聪明如她,立刻察觉此事有异,并压下了心中激动,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只不知这妖好收否。
“太子提早行动了。”炎之凛冷静道。
万燕也是一脸严肃:“竟然挑今日,我立刻进宫一趟。”
“主子,太子有令,燕王明日再随主子入宫即可,主子现在先带一颗解毒丸进宫缓解毒素便好。”墨木立刻道。
“碰!”炎之凛大手用力一拍,圆桌没撑住,应声断成两半,而他则大怒斥道:“胡闹!他这是损人不利己!”
刘媛小心肝一抖,这是不是表示她该惊慌了?以他们方才的对话来看,炎世治几人可能原先就设计太子中毒一事,可原本说好两人立刻进宫替他解毒,他却临时决定拖延时间,看来情况果真凶险,否则炎之凛和万燕此刻也不会紧蹙着眉。
“太子就说这些?”万燕也担忧问道。
“少爷,太子说今夜五皇子会遭暗杀,所以必须得等到明日。”郭何道。
几人再度陷入沉默,炎之凛低咒道:“可恶!”
使臣馆内,万籁俱静,众人皆已入梦,上官瑁紧皱着眉头,似乎正梦到什么痛苦的事,嘴角溢出一声轻喃:“还给我……父皇……”
此刻窗外传来一声响动,上官瑁的眼皮开始频繁跳动,最后回归平静,这时从窗外无声无息地跃入一个黑衣人影,那人影站在床边观察了一阵,接着寒光一闪,那黑衣人手持一把利刃朝上官瑁心脉处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床上的男人猛然睁开一双利眸,眼底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朦胧,只见他唇角一勾,一脸邪笑,而一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男子胸膛而去。
黑衣人立刻收回手上武器,避开掌风退到窗边,眼前的上官瑁一身红色寝衣,妖媚的眼眸深不见底,但嘴角仍有一丝玩味,只见他随意道:“来人。”
唰!上官瑁的身边顿时出现了一圈暗卫,将他为在中间,黑衣人一惊,敌多我少,赢不了,便逃吧!
只见黑衣人猛地在自己身前砸下了什么,瞬间烟雾缭绕,视线模糊,再一睁眼,烟雾散去,黑衣男子也早已到了窗外,而上官瑁身边的暗卫都看着自家主子等他下令。
“追。”上官瑁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字,便回到床上假寐。
暗卫领命,便追着黑衣人的身影而去,虽说他们的武功不在黑衣人之下,但他们知道自家主子想要知道那人背后的主子是谁,所以他们只能放虎归山,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人身后。
但几人追了一阵却发现了一件事,他们正往大炎皇宫而去。
这是说是皇宫里的人要杀他们主子?几人对看一眼,管他是谁要下手,谁敢动主子,他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炎宫墙已到,只见那人翻身入内,几人也迅速跟上,黑衣人左弯右拐进入了御花园旁的竹觞殿,竹觞殿后是一片茂密竹林,那黑衣人一会儿便在竹林中消失了踪影。
几名暗卫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种程度的阵法还想困住他们?于是他们立刻随着那黑衣人方才的脚步出阵,才刚出阵,几人便见那黑衣人往前方宫殿而去,那宫殿只露出屋顶,其中一个暗卫道:“头儿,依位置推测,那应该是大炎东宫!”
几人面色一沉,想不到是大炎太子派的人,几人眼神交流,点了点头后迅速隐去身影,往宫外而去。
出宫墙时,众人只见一到身影迎面人来,此人正是要翻墙入宫的炎之凛,双方见到彼此都是一愣,炎之凛已经抽出软剑,飞身将剑尖抵在带头暗卫的脖子上,而那人也不落人后,一把长剑已经抵在炎之凛的心口。
炎之凛心中松了口气,终于赶上了!
“什么人夜闯皇宫?”炎之凛冷声问。
那暗卫冷笑一声:“阁下不也夜闯皇宫?莫不是想来偷东西?”
炎之凛冷哼一声:“老子救人!”
“救人?就谁?”那暗卫好奇问,方才宫中很安静,并无任何响动,炎之凛要救谁?
炎之凛眉头一皱,道:“太子中毒莫不是你们搞得鬼?”
暗卫一惊,太子中毒?太子不是派人暗杀主子?怎么就中毒了?
炎之凛见他们面露异色,眸光一闪:“眼神闪烁,有问题!”
那暗卫一听立刻收回心神道:“我们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又怎会下毒!”
此刻,炎之凛的目光突然看向宫墙的一个点,暗卫也回头张望,这一看,人人脸色深沉,那黑衣人竟然又出现了。
炎之凛正要出声,却被暗卫挡下:“阁下,太子中毒一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今日是追那贼子而来。”说罢便看向那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炎之凛深深地看了眼前暗卫一眼,冷声道:“既然不是你们,那你们的冲突与我无关,我只进去救人,让开!”
那暗卫急著追人,也没多说,便收回长剑招呼后方暗卫随他而去。
出了宫墙,几个暗卫小心跟着,那黑衣人明显没察觉后面有人,只是迅速地往前方而去。片刻,那黑衣人来到了醉中仙居,只见他直接进入三楼的房间内,几名暗卫也立刻跟上,并在房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办成了?”一道低沉嗓音传来,暗卫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出此人是白天想拉拢主子的四皇子炎世修。
“回主子,属下幸不辱使命,已将那几人引到东宫。”
“太子呢?毒发没?”
“已毒发。”
“呵呵呵,不知上官瑁若是知道太子暗杀他不成,故意服毒作出自尽假象,会是如何反应?”炎世修冷笑道:“我拉拢不到的人,也不会让给别人!”
房外的几名暗卫眸中尽是恼怒,随即跟着领头的那个离开醉中仙居,往使臣馆而去。
而此时炎之凛已经来到东宫,东宫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炎顺帝、皇后及太子妃都在,太医们一个个给炎世治号脉,但最后都是一脸惊慌,他们根本诊不出来是什么毒,而宫中的解毒丸虽能暂时阻止毒性扩散,但也撑不了多久。
炎顺帝见太医一个个束手无策,惊慌失措的模样,怒道:“废物!朕养的都是一群饭桶!”
欧阳璇坐在炎世治床边,只见她一脸仓白,眼中满是忧色,皇后见状便以她怀着身孕为由劝她回去,欧阳璇拗不过皇后,只好由宫女扶着离开。
这时,二顺被人带了上来,炎顺帝问道:“治儿喝的酒是谁给的?”
二顺抖了抖,回道:“回皇上,是四皇子送的,太子殿下今日夜难成眠,便想酌一杯以利入眠,这是往日太子殿下便有的习惯,所以奴才便不疑有他,让人倒了杯酒来,刚巧殿下平日喝的酒都没了,便开了四皇子送的酒,怎知殿下便……”
不多时,便有人拿着四皇子送的酒来,炎顺帝招来太医查看,几名太医讨论片刻,便听孟太医小心翼翼道:“回皇上,酒里面的确有毒,请恕臣等愚钝,臣等没见过此毒,更没解过,若要找出解药……得找人试毒。”
炎顺帝面色凝重,不多时便大声道:“给朕去死牢里找几个人犯出来试毒!”
这时,趁着太医都出去查看酒的时候,炎之凛便闪身进入内室,并迅速将解毒丸塞入炎世治口中,随后又闪身离去。
早朝之后,炎京上下皆知太子中毒昏迷,情况不大好,于此同时,上官琴正随炎之凛一起进宫面圣。
炎顺帝听了炎之凛的话后有些动摇。这上官琴毕竟是大庭人,而太子是一国储君,将治儿的身子交给他真的好吗?可是他随即又想起上次燕王医治刘媛时的态度,那时的燕王是个医者,应当可信。
“皇上,太子殿下的身子拖不得!如此下去会撼动到太子储君之位的!”炎之凛见炎顺帝的表情有些松动,又劝道。
炎顺帝立刻想起还被他禁足在四皇子府的炎世修,之前小打小闹互相制衡也就罢了,但如今若是治儿有事,便会严重破坏平衡,他不能任由情势发展成那样!
下定了决心,炎顺帝便咬了咬牙道:“好,有劳燕王了。”
张双儿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石家
刘媛在府中等到过午时才见炎之凛归来,炎之凛见她躺在美人榻上,手中还拿着个画卷,刘媛一见他进来,便放下画卷,问起炎世治的状况。
“毒已解开,没事了,万燕晚点会来看慧儿。”炎之凛在美人榻旁坐下,简短道。
刘媛挪了挪位置,侧躺在榻上,好奇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中毒怎么又和上官瑁扯上关系了?
炎之凛见她挪了位子出来,便直接坐在榻沿,拉着她的手道:“太子是在报复四皇子,花堂阁和来仪客栈的事是他搞出来的。”
刘媛有些奇怪道:“莫非他是想将中毒之事栽赃给四皇子?可赌太大了吧!而且这跟暗杀上官瑁有什么关系?难道也是太子?”
炎之凛宠溺地笑了笑道:“对,昨夜太子派了人去刺杀上官瑁,并把他们引到东宫,又再将人引到醉中仙居,还特地找人扮了四皇子,故意制造四皇子才是幕后主谋的假象。”
刘媛怪道:“到东宫再到醉中仙居?绕这么远?直接引到醉中仙居就是啦!”
“傻瓜,上官瑁不是笨蛋,若昨日直将他引到醉中仙居,他肯定会起疑。若??是刺客,刺杀失败后会立刻回老巢?”炎之凛轻敲了她的额头笑问。
刘媛这才明白,刺杀失败,后面肯定有人追,所以若她是刺客,应该会将人随意乱带,确定没尾巴后才回去复命,同理,若一开始便将人引到醉中仙居,炎世修反而不会被怀疑。
见刘媛露出了悟的表请,炎之凛便道:“太子中毒让皇上觉得是四皇子害他,而暗杀上官瑁是为误导上官瑁,让他以为是四皇子刺杀不成,并栽赃给太子。他如此以性命犯险,一是为报复四皇子,二是为拉拢上官瑁做准备。”
“原本这件事是要在宫宴后执行的,但他听闻昨日四皇子邀了上官瑁到醉中仙居饮酒,最后双方不欢而散,我们的人说四皇子甚至威胁他,所以太子才决定将动作提前。”
刘媛点头道:“打铁趁热,太子很会把握时机,不过也让你们措手不及就是了。”
炎之凛笑了笑,见事情解释完了,又看向刘媛手边的画卷,道:“有件事要请??帮忙。”
刘媛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便将画卷递给他,笑道:“把慧儿的年纪画得太大了,要给她找夫君也不是这种找法。”
炎之凛笑着将画卷打开道:“这不是慧儿,只是长得很像慧儿。”
刘媛听后有些好奇:“那是谁啊?”
“是母妃堂弟的女儿,我们的表妹。”
刘媛一脸惊讶,她对于齐王妃的母族石氏,从没有过好奇的念头,更没想去找过,因为她知道他们已经不在炎京,而他们更不曾来寻过炎之凛,好似石家没有齐王妃这个女儿一般。
炎之凛轻轻摩挲着刘媛白嫩的手,道:“多年前,石家在大炎是皇商,父王受先皇命,负责管理大炎商道,与石家交好,更常至石家作客,也因此认识了母妃,两人两情相悦,刚巧先皇有意拉拢石家,所以便同意父王娶母妃,可后来石家家主突然辞去皇商一位,并在一夕之间收掉所有铺子,卖掉宅子,石家上下百余口就此消失。”
炎之叹了口气道:“这些是我以前查到的,但这次,为了拉拢上官瑁,我和上官琴派人到大庭去查,竟查到了石家踪迹。”
刘媛见他眼神有些落寞,便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石家到了大庭,再度崛起对吧?”
炎之凛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说崛起,不如说石家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行商,却不与朝廷打交道,石家初到大庭便结识了还是皇子的上官政,上官政看上了母妃的堂妹,登基后便立她为妃,也就是上官瑁的母妃。”
刘媛灵光一闪,问:“那我们跟上官瑁岂不是亲戚?等等,你说石家初到大庭便结识上官政,上官政又封石家女为妃,那石家可有从龙之功?”
炎之凛没否认,只道:“石家没有封赏,其子弟亦无人入朝为官,一家只有上官瑁母妃与朝廷有关联,而之后,石家又再度隐世而居。”
刘媛直觉这石家辅佐上官政动机有古怪,却又想不出怪在何处,她低头看了看炎凛手中的画卷,问:“那这与这位表妹有何关系?”
炎之凛笑了笑,道:“这是我们拉拢上官瑁的筹码,有了她,上官瑁不足为俱。”
“怎么说?”
炎之凛见她饶有兴趣的样子,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这便是??得帮忙之处了。”
刘媛嬉笑:“故事说得好听我便帮你。”
炎之凛捏了捏她的鼻子,缓缓说出他和上官琴派人查到的事:“上官瑁的母妃难产而亡,他由昙贵妃养大,他十四岁那年随军出征,与炎庭联军一同镇守北方……”
炎之凛慢慢说着,刘媛则闭着眼听,但眉头却是紧皱着,听完后也不免无奈叹气,为上官瑁感到难过,炎之凛的话回荡在她耳中:不是痴心错负,而是皇命难违。
“我知道了,这件事便定在齐王府赏花宴上吧!我赶紧把东西弄出来,你帮我带到来仪客栈去,但是最重要的是,人呢?”刘媛坐起身道。
“上官琴办事??放心,不过倒是要辛苦??了。”炎之凛顺势扶起她。
这一下午,刘媛和炎之凛闷在书房没出来。就在同一日,府里开始疯传起齐王爷病中昏迷的消息,据说连明郡王、世子夫妇去探望都未醒。
清露阁里,炎元慧在房里走来走去,如今她的冬春子之毒已解,因她大病初愈,刘媛嘱咐不让出门,可是她方才听闻府中齐王爷病重的传言,心头难免焦急。
“小姐,万大夫来了。”丫鬟在外道,炎元慧随意应了声,仍是低头走来走去。
万燕一进来便见她蹙眉抿嘴,在房里四处走,这里摸摸那里弄弄,却完全心不在焉,万燕心中觉得好笑。
轻央一见他进来便要出声提醒炎元慧,却被万燕摇头拒了,他还从没见过炎元慧如今日这般模样,此刻她担忧、彷徨萦绕周身,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眼底只该有单纯干净的色彩,应该无忧无虑,不该如此愁容满面。
炎元慧没注意房里多了个人,走着走着竟撞上一堵墙,鼻子一酸,一抬头便见万燕一脸淡笑看着她,眼底有着探究:“郡主何事烦忧?”
炎元慧脸色一红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啊万大夫,我没瞧见你。”随即又像见到救星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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