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写信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它不同于现在的电子邮件,更不同于手机信息。写信是要用心的。
在静夜里,握着一支笔,在干净的信笺上,将心底思绪中涌出来的阵阵情感书写成一行行的文字,娓娓的道出你想说的每一句话,可以直白,也可以委婉;可以回忆过去,也可以陈述现在。因为都是亲笔写成的,阅者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几乎都可以体味到在那静夜里、台灯下的书写者的情怀。
我给她们俩每人写了几大篇,然后仔细的叠好装进了信封里,在信封上留下了子弟校的地址。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晚,但我睡得很甜,我仿佛又回到了L中学,我又站在了高高的后山坡上,看着广袤的河滩,河滩上,是一片如雪的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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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7 回
更新时间:2009…10…13 10:10:28 字数:1209
早上我上学的时候,将信投进了路边的邮箱。
太阳正从远处建筑的夹缝里升起来,金黄的光芒斜斜的洒在大路上,也洒在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上。快要入秋了,法国梧桐的树叶有的已经枯萎,卷卷的挂在树上,和着尚未枯萎的绿叶,在晨曦中变得一样的金光闪闪。
早晨的空气中,带着露水的味道,吸进体内,如同在饮甘露一般,让人整个身心都觉得爽朗而愉快,觉得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一天。我健步走在路上,有着与旁人一样匆忙的身影,却有着与旁人不一样的心情。
路边树下的泥地里,还生着一些小草,叶稍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里闪动着、跳跃着,似钻如珠一般,煞是惹人。我的心情,如同天空沐浴着晨光的小鸟,我简直都想拥抱这个美丽的早晨,我怎么就没有注意过,在这个工业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诱人的晨景!
我一路欢欣的走向学校,仿佛是去赶赴一个盛典,远远的看见子弟校的校园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霭中,白墙、红瓦、绿树在雾霭中时隐时现,那雾霭如纱似幔的缠裹、飘荡在楼宇与树木间,让人恍如置身仙境,好一座典雅、别致的象牙塔啊!
我被这景致完全折服了!
我破天荒的没有直接进教室,而是饶有兴致的在校园里绕了一圈,然后才意犹未尽的进了教室,一脸笑意的看着比我先到教室的楼玲,说:“你肯定不晓得,我们学校的早晨简直太漂亮了!”
楼玲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笑着问:“你咋子了哦,一大早的就那么高兴!”
我无法给她解释我高兴的原因,但我想到了一个让她分享我快乐的方法,我对她说:“我晓得我该咋个写答应你的那封信了!”
“啊!”楼玲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欣喜,说:“真的呀!那你好久写嘛?”
“等一下,”我笑着说:“等下我就写。”
楼玲满心欢喜的等着我写给她的信,我便抽了上午动物学课的时间,把信写好了,然后将信笺纸叠成了一个纸鹤的模样,交给了楼玲。
……
张杰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找过我和楼玲了,自从在我和楼玲这里得了“真经”以后,他娃就整天张罗着去“勾兑”陈玉,因为邓斌开学的时候也按时返校了,他需要花更多的精力才能消除陈玉对他的成见。这是个脑力活,也是个体力活。
记得有好几次上学的时候,我都看见张杰守在陈玉必经的路口,等着陈玉的出现,好和她一起走。其实那段到学校的路并不长,可他就愿意这么每天的去等,也算是个痴情男儿了。
但尽管他这么费尽心思的去争取,陈玉对他的态度却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当然,也没听说比以前不如。张杰便在这模棱两可和看似充满危机的境况中,努力着。
年少时,对于爱情的理解真是很简单。仅仅就是为了心底的那一份悸动,那一闪念的好感,便不顾一切的开始追求,从来没有去想过眼前的举动是否值得、是否有结果,仿佛就为了那么一个追求的过程。真正到两人都接受了对方时,最大的安慰,就是两人在上学和放学时能一起走过那段上学和放学经过的路。
或许这就是咱们说的纯情吧。纯到柏拉图也为之汗颜。
就在张杰不懈追求陈玉的时候,也是我和楼玲因为我给他写了那封信之后,我和张杰同时接受了楼玲的一个要求,我们一起参加了学校音乐兴趣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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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8 回
更新时间:2009…10…13 10:11:15 字数:1114
楼玲被我给她的那封信感动了。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是就着那天早上的情绪,将心底的感受写了出来,在行文中,我把楼玲作为了倾述对象,所以,与其说那是写给她的一封信,到不如说是写给她的一篇散文。
那信是这样写的:
“楼玲:你好!
曾经答应你给你写一封信,时至今日才得以提笔,虽然似乎晚了一点,可心底的那些感受却依旧如昔,未曾改变。
我实在没有想到,在与你自小学毕业分别一年之后,能又和你得以同窗共读,且成为同桌,甚幸之余,竟还有了些许的惶恐。这般如梦一样的境遇,居然会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即便当真是梦,我也宁愿这梦永远不要醒来。
若如古人所云,三世修得同舟渡,我们的这番缘份,到不晓得是修了几世才得来的,能有这样的造化,夫复何求啊!
你于我来讲,不同于其他旁人,那种感觉似乎要亲切许多、亲近许多,或许是因为我们曾有过六年同窗、同桌的经历吧,这使我对你也多了一份不同于旁人的情愫。
每天,无论我穿梭于行色匆匆的人流,还是埋头于茫茫无涯的书海,甚至在聆听师长的教诲时,我都因为多了心底的这份情愫,而感到生活的美好、生命的精彩,一切都是那么的妙不可言,又充满了无限的展望空间。
我时而感觉自己如沐春的幼苗,充满了生机;时而又感觉自己如临风的海燕,浑身都是胆气。我恰如久旱的土地得到了甘露的滋润,千年的冰川终于迎来了苦盼的暖阳,一切都在融融中变得欣欣然,我的心已经作好准备,去迎接飞翔!
飞翔,我要飞翔!
在属于我们的天空里,我要化作振翅的苍鹰,带着我们的理想去翱翔。固然有风雨,固然有不可预料的艰难险阻,但险阻终可逾越,风雨之后,我们依旧能见到绚烂的彩虹,那便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目标便在那七彩的云霞之巅。只要有这份友情为伴,纵使历经万难,又何足惧斋!
我想说,我要说,让我们携手吧!让我们在生命里留下最美丽的一瞥,在人生的历程上,写下永不磨灭的奋斗篇章!
冯晔
X月X日留字”
就这么一封信,楼玲如获至宝一般的珍藏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还不怎么了解女孩子们的心态,不明白她们怎么会为了一个很小的事物而性情起伏,时而欣喜若狂,时而黯然神伤。就像楼玲,在得到我写的那封信以后,对我表现出了出乎我预料的好。而因为对我好,所以,将每个班唯一的一个进音乐兴趣小组的名额直接留给了我。因为楼玲现在依旧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
音乐兴趣小组实际上就是去学唱歌,没有乐器。我对唱歌虽然有那么点兴趣,但让我去学我却并不是很愿意,但楼玲却不由分说的让我一定要去,因为她在舞蹈小组,音乐小组和舞蹈小组的活动场地在一起,我们可以在参加了小组活动以后,一起回家。
我当然不忍放弃这个机会,但我又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去学习声乐。在楼玲扭缠我无数次之后,我终于提出一个条件,作为我参加音乐兴趣小组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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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9 回
更新时间:2009…10…13 10:11:36 字数:1556
我之所以不愿意参加音乐兴趣小组,主要是觉得和其他不认识的人一起学唱歌,是件很不容易接受的事情。我其实还是很腼腆的,像唱歌这样出众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去干。
但我经不住楼玲的劝,她一劝,我的心就开始动,所以最后我对她说:“那这个样子嘛,你把张杰也弄进去,我就去。”
“咋喃?”楼玲有点不解,他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将张杰拉一块。
“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得。”我说。
“有啥子嘛,”楼玲笑着看着我道:“又不是喊你咋子,学唱歌而已嘛。”
“哎呀,”我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是不好意思当到认不到的人唱歌。”
我让楼玲答应我这个条件,其实有两层意思。一个是我确实面浅,另一个是我估计张杰不会参加,那么楼玲这事就办不成,我也就不也就不用去了。
哪知道,张杰那娃头儿听楼玲说了之后,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还不停的催促楼玲,赶紧落实。楼玲给我说了这个事情以后,我找到张杰,问:“诶,你娃咋子了喃?咋想起要去学那个东西了喃?”
“哎呀,反正也不得啥子事,学点这些有啥子嘛。”张杰兜着圈子说。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你娃不老实嘛,老子不给你两个耍了!”说完,我就要走,张杰一把拉住我。
“诶,莫走嘛,”他顿了一下,然后说:“哎呀,我就是想学点特长,到时候好那个噻……”张杰说着,朝我们教室对面的那栋楼奴了奴嘴。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娃原来是为了追陈玉。不过想来也是,邓斌的各种特长都整得有模有样的,张杰什么特长都没有,这个确实有点吃亏。
“诶,你还是去噻,”张杰推了推我,说:“咋个我听楼玲说你不想去喃?”
“你批娃娃……”我笑着把他的手推开,说:“对嘛,算是我陪你去整起耍。”
我和张杰到是商量好了,但我却并没有对我们两个同时进这个兴趣小组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这个兴趣小组的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唯一一个音乐老师,性格相当孤傲,对于确定的事情,很难中途改变,所以,我认为楼玲不大可能会去把这个工作做得通,到最后,最大的可能是张杰去参加这个兴趣小组,而我直接退出。
可是,我却完全没有想到楼玲的能量,她居然顺利的让音乐老师同意了让我和张杰一起参加兴趣小组。
这让张杰非常兴奋,而我却很惊讶。我后来就这个事情问了很多次楼玲,她是怎么让我和张杰一起参加进去的,她都笑而不答。
不答我也就不再追问了,我便也心安理得的开始和张杰一起参加兴趣小组的活动。像唱歌这样的事,在我没有参加这个兴趣小组之前,觉得就像上音乐课一样,大家一起唱一唱,把一首歌学会了就算了事了。当我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唱歌还真不简单。
我们这届音乐兴趣小组是子弟校第一次开办,以前没有过,所以,参加的同学们都没有功底,全部都从入门开始学习,也就是开嗓、练声。
我们的小组活动时间是每天下午第四节课,地点在学校大操场的主席台旁边,那里有个很大的教室,教室里面还带一个不小的办公室。教室是平常上音乐课的,办公室当然是音乐老师的办公室。我们声乐小组的活动场地在办公室里,而外面的大教室则是楼玲她们舞蹈小组的地盘。
我们子弟校的兴趣小组,和L中学的兴趣小组活动时间不一样,我们是每天都有活动,不像L中学,每周只有那么一两次。所以,每天下午,我和张杰参加完小组练声以后,便和结束舞蹈练功的楼玲一起回家,一般是张杰走在并排而行的我和楼玲的前面一点,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聊,散漫、随意却无比的惬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还能记得:夏末的傍晚,一轮橘红的夕阳远远的挂在山头,金色的晚霞将天际的那一丝丝、一缕缕的云,浸染得如同燃烧的焰火,我们走在金光灿烂的大路上,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一路说笑着走向那片灿烂……
我和楼玲的关系自此以后有了一个飞跃,我们几乎在班上已经成了公认的一对。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天课间操以后,楼玲突然很兴奋的跑进教室,对我喊:“冯晔,你们L中学的同学给你写信来了。”
我看见楼玲的手里捏着两封信,正浅笑盈盈的对着我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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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0 回
更新时间:2009…10…13 10:12:52 字数:1558
如果换一个场景,或许我会高兴、我会欣喜、我会由衷的感到世界的美丽。
但这个时候,我除了使劲按耐住内心的尴尬,表情僵硬的接过楼玲递过来的两封信以外,别无任何话语。
“哪个给你写的喃?”楼玲坐回座位,一边整理书本,一边问。
“哦,”我没看她,尽量平静的说:“那边的同学。”
楼玲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下,顿了顿,问:“女生哇?”
我听了她这话,突然心里心里一紧,把信扔进课桌里,说:“呃……,是……是女生。”
楼玲听了便没再追问,也没再和我说其它的话。她那一天都没再主动和我说话,就算我找她,她也是很平淡的应答一下,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亲密感。我晓得,遭了!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楼玲招呼张杰一起走,没有叫我。换作以前,她会拿着自己的舞鞋,不停的催我快点,然后再叫上张杰,我们三个一起去音乐教室。
“诶,冯晔,”张杰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叫我:“你快点噻!”
我应了一声,赶紧抽身小跑过去,楼玲一见,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便独自出了教室,把张杰一个人茫然的留在教室门口。
“你们咋子了哦?”出了教室,张杰问我。
“没咋子啊。”我故作轻松的道。
“槌子!”张杰笑着骂了一句,说:“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哦!”他看了一眼在我们前面不远处走着的楼玲,说:“老子看你们两个今天一天都没对,咋的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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